作者：月寒
喜极而泣！
男默女泪！
......
艾尔抱着羊妈，把脸埋进她蓬松的修长白发，有一股淡淡的带着温度的体香和青草味，和奶球的味道有点像，但没那么浓。
马娘的话，情动的时候身体会有一点淡淡的汗味和说不出名的味道，但很能刺激彼此的信誉。
妈个鸡，烦死了！
艾尔知道要走联人抗绿的路线，就一定免不了和人类玩意打交道，但始终错漏了一点，对面阵营里还有他亲生母亲存在。
艾尔才离开森林开始自己的计划第一天，就要遇上对方。
并且这件事还会牵扯到更多的东西: 帝国远征军和此前的欢颂者部落有过血仇，而且他们的指挥，艾尔某种程度的“舅舅”，是个一心想替堂姐洗刷这个野兽崽子污点的家伙。
如果帝国人发现了艾尔部落的真相，极力劝说埃斯塔利亚人反对的话，本就不大指望未来的盟约能有多牢固，加上这种裂痕，撕裂是注定的事，难道要艾尔隐姓埋名躲在幕后操控？
但是人马娘又不可能不上战场，这是很难隐藏下的事。
男孩纠结着，一股郁气在胸口盘旋，只觉得出师不利，烦心劳神。
忽的一股怒火自艾尔肺中燃起，将杂乱如麻的各种思绪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艾尔心里突然清明：
降生之时，艾尔不过区区一个幼崽，兽王要污他生母塞蕾斯汀，他在血母的鼓舞下也有勇气挥拳打上去，随后阵斩扎肯（bushi）
之后山谷突围，突入匹娜大森林时部落不过几百人；
如今开拓匹娜以外，悍勇无匹的怒角兽军团，不算子嗣们带走开枝散叶，和留守本家的，就有四千头艾尔麾下听命。
一年的大发展里，部落取得了难以想象的进度和成果。
“我壮大了，我变强了，难道我现在反倒害怕和敌人白热化了吗？”
艾尔喃喃着，对自己自言自语道：
“你不是真来做善主的，你是个混沌崽子，出生在野兽人部落；不是龙帝、西格玛子嗣，做不了仁义诸侯！”
“你是混沌神选！要统率密林野兽，征服埃斯塔利亚人，建立神选之国！”艾尔瞳孔一缩，松开羊妈，翻身下马，在两名羊女的服侍下重新穿上冷厉之爱铠甲。
“你没资格去和他们争做仁义圣君！”
艾尔的声音在他耳边对他不断言语，他皱着眉，别过身去。
“要做枭雄霸主，暴君恐帝！”
“四神共子！永世神选.....———顺昌逆亡！”
“取我兵器来！”
男孩震声道，羊女面面相觑。
艾尔索性自己走到马娘身边，抽出弯刀，握上掌心，皱着眉轻轻一拉。
殷红的，蕴含赐福的神选之血从艾尔掌心不断滴落，他咬着嘴唇，不顾羊妈心疼的上前为他止伤，自言自语道：
“今日意乱，踌躇不前，我自己割掌警示；日后大战当前，再复此优柔寡决———我头颅自有他人来断！”
“再领一千怒角兽，随我去会会帝国人，看看人类军威如何！”
艾尔左手紧握成拳，重新上马，一脸决意。
马娘已经习惯养子时不时会蹦出来的异乡言语习俗，耳濡目染，久而久之她大概也能听懂艾尔的意思了。
而对军队的下令通过全知赐福完成。
赤红军锋军团里，领导八十八头野兽人战团的怒角军锋们是稍次一级的统帅和战将，再往上的指挥者就是神选本部，由智角兽和有战役天赋的野兽人组成的参谋部，直接听候并服务于艾尔和阿丽娜两人的命令。
所有战团统帅怒角军锋首先服从艾尔下达的命令，然后在艾尔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接受参谋们的命令，如果都没有额外指示，就按照一开始定下的战役目标行动———多半是干掉面前的敌人。
......
塞蕾斯汀勒马在坡上停下，远处的萨马纳已经被渐渐陷入黑暗之中，只有零零散散的火光在黄昏中亮起。
在旧大陆，帝国的瑞克领、玛丽恩堡，巴托尼亚合众国的曼纳恩尼（前波尔德罗）、布列塔尼（前哥隆尼）等，已经开始流行起一种名为路灯的装饰，在夜晚也能照亮大半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但在技术发展水平缓慢，立国之本主要是贸易和殖民的埃斯塔利亚就极少见到那种新奇，何况萨马纳这样处于内陆靠近森林的城镇。
“那就是萨马纳，没什么奇怪的，一个小地方。”
埃斯塔利亚骑士向塞蕾斯汀介绍到，虽然这支队伍的指挥并不是女骑士，但指定的指挥因为尤利乌斯的缘故，非常尊重塞蕾斯汀的意见，在这段时间的经历里，女骑士也用自己的表现折服了许多人。
她每遇非战不可之时，必定勇往直前身先士卒，战后救治伤员、为死者祈福、对饱受灾难的异国人民之怜悯.....等等，都被众人看在心中，称赞其为北方（帝国）的圣女。
参与这支远征军的不少埃斯塔利亚人贵族都已经倾心于女骑士，纷纷试图寻其所好、了解过往，如此方便表达爱意，然而大部分探听的对象都对此讳莫如深，只偶尔有一点关于森林的只言片语。
女骑士抱着头盔，晚风吹动着金发朝一边飘起。朝向日暮的方向，在黄昏之下，翻起黯淡又神秘的金色波浪。
塞蕾斯汀将头盔挂在马鞍山，双手后举绑了一条单马尾，盘在身后。
之前向女骑士诚恳求援的那年轻人仰着头，向往着丘陵上那道金色的靓影。
“太安静了。”
风声将骑士的话吹的很散，年轻人眨眨眼，站上山坡，站在女骑士稍远一些的地方，学着她的样子，望着小镇，问道：
“什么？”
“有些不对，去找一找留下的两个人。”
“嗯.....好，好的！”年轻人有些沉醉在这，仿佛和憧憬的人并肩站立，眺望远处的一刻，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有些匆忙又遗憾的去找游骑兵们下令。
塞蕾斯汀凝望着远处，似乎有一群火光聚在一起，摇曳着，朝镇外的这个方向过来。
而在另一头，森林的外围，艾尔骑在马娘背上，也在眺望着镇子的另一头。
第七十一章：来者，不善
打着火把，摆开阵势，热情出来等候迎接那支“人类军队”的镇长心里其实悄悄捏着汗。
虽然这个消息是那些野兽人透露给人类的，看起来似乎带着善意，但谁知道野兽心里想的是什么？
万一它们突然发怒，要把萨马纳和这支军队一起屠戮？
虽然对方看上去不像这样疯狂.....好吧，跟着民兵一起躲在房屋防线后旁观了那场一面倒屠杀的镇长心里觉得，这群赤红野兽在战场上看起来比那些以野蛮著称的绿皮更加可怕！
一边是绿色的破坏蛮力，一边则是红黑的杀戮兵器。
对埃斯塔利亚来说，两者同样危险。
一队骑兵向他们跑来，萨马纳镇的一行人精神为之一振，总算看到王国的军队了！
这是人类，是他们的军队！
但是骑兵们明显没他们这么热情，在不远不近的一个距离就停了下来，戒备的朝这边打量，显然对这群突然等候在他们来到途径上的陌生人有些警惕。
镇长顾不得一些心里的猜忌，当即大喊：“我是萨马纳的镇长，杜波依斯·卡伦菲尔！”
“在这的都是萨马纳的居民，特意来此迎接王国的军队！感谢女神，王国没有忘记萨马纳人！”
骑兵徘徊着，领头的人驱马向前走了几步，大声问道：
“你们是怎样得知，会有王国的军队来此！”
镇长扭过头和士绅对视，双方都有些发愣。
野兽人部落的消息怎么来的？
“我们的盟友，来自匹娜森林中的部落告知我等！”镇长已经感觉不妙，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骑兵们凑近了好像说了什么，领头的人眉毛皱着能夹死苍蝇。
“抱歉，我从未听说过我们有来自森林里的部落盟友，请你们在这等候！”
他一拽马头，鞭子一甩，朝来路跑去。
留下几个骑兵在那徘徊，和镇长等人对峙，后者站在夜风里，不知所措。
另一边，狼群已经为他探到了人类军的存在。
地图上显示的是偏红的黄点。
顺便一提，萨马纳是蓝绿黄三色的混合。
“那就走吧！”
艾尔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站在平原上排着整齐队列，一眼望去沉默肃杀，威武不凡的赤红军团。
“会会他们！”
怒角兽们迈开蹄子，不声息地朝前走去。
艾尔打算在萨马纳镇外面和人类来一场面对面的接触，他估计人类军多半不敢留在萨马纳，留在艾尔军团的身边，会选择连夜朝维灵赶路顺便把消息带回去。
他反正打算和这拨人接触接触，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推动和埃斯塔利亚人的结盟，坏的无非也就是这群人不自量力———这样反而不算坏，朝艾尔发动攻击，然后怒角兽又可以满足于浴血和荣耀。
最坏的是他们对艾尔部落态度极其敌视，还直接跑路回到维灵，然后发布一些部落绿皮一丘之貉都是人类生死大敌之类的消息布告，让艾尔想收服城镇人力物力为我所用的想法遭到极大阻碍。
但不管如何，艾尔已决然不打算再束手束脚，画地自囚。
同样的王国，绿皮占得，我占不得？
选帝之位，吸血鬼坐得，我坐不得？
弑君者利！（永世神选艾查恩的武器）
我剑未尝不利！
虽然这好像是个不太好的flag，但艾尔还是决定把它插在这里。
千头怒角兽组成的军团在郊外行军，艾尔也没打算隐蔽，很快萨马纳人就知道了这的动静，镇长自己不好走开，委了神甫和一名年轻士绅骑着马，在仆人们的陪同下朝这边过来。
“尊，尊贵的兽王，您带着您这强大的军团是去何方？”
神甫骑在马上，腿肚子都在发软，在一片肃杀的怒角兽军团勉强，压力扑面而来。
年轻的士绅还好一些，提着胆子翻身下了马，用恭敬的态度向走在最前方的艾尔请示道，手负在身后紧紧攥着上衣的下摆。
艾尔用反问的语气说道：“难道我不能去会见一番我们的盟友？”
“派去维灵的使者至少也要后天到达，我认为，完全可以在此前和王国的军队互相交流，促进友善，毕竟我们有共同的，来自海对岸的绿皮暴徒作为敌人不是吗？”
年轻士绅慢慢直起腰，连连点头称是，又不住地擦脖子和脸颊的汗水，道：“那您的族人们.....”
艾尔忽然发怒，呵斥道：“你在教育我怎么做事吗？”
离他最近的怒角兽鼻腔喷吐出灼热的气息，兽目泛红，士绅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摆手道：
“我并非胆敢如此失礼，实在，实在是！未曾相识的两支军团相遇可能会产生误会，你们都是萨马纳人的保护者，埃斯塔利亚土地的救星！我们作为本地的居民，自然不希望发生如此遗憾之事！”
被怒角兽恐吓后，士绅脑子转的飞快，哽了几下后就想好了流利的说辞。
艾尔望了他一眼，机灵人，以后识时务也许可用。
“我自己可以约束全军，只要人类军不率先挑事即可.....再说，军队当用军队迎！”
“你到前面去引路，我们一同迎接来者。”
士绅不敢再反驳，只好在同样颤颤巍巍心惊胆战的仆人们帮助下重新上了马，带着不敢说话的神甫无可奈何地朝前走去。
他心里有些腹诽：
你也是，不对，你才是来者！
......
当骑兵们看到从远处的丘陵上忽然跑下来一群人的瞬间是充满警惕的，看到这群人慌慌张张的朝镇长等人跑去，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时眼中更充满怀疑。
地面在轻轻地震颤。
一个骑兵仿佛明白了什么，下马将耳朵贴上地面聆听。
很快，表情为之一变！
一具庞大的身影在阴影中踏上丘陵，无声的压迫感随着她的出现瞬间笼罩在骑兵们心头。
身下的马匹在嘶鸣，不安的躁动着，坐骑相比骑手们，能更快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骑手们这下有些慌乱了，一边喝叫着用力控制住坐骑，一边开始往后渐退。
远处的巨人阴影走到坡下，在她身后，第一排怒角兽举着火炬越过丘陵，然而是第二，第三，第四.....
一支军团！
骑兵们心惊胆战，如果不是相距尚远，几欲拍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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