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世界是在轮回的;
而诸神却又并不会因为世界的破灭而死去。
像是精灵诸神基本都是从上一个轮回中“超脱”来到了这一纪元的幸存者,因此这群神大多是些犬儒主义者,只为自保,毕竟凡人被屠杀、世界毁灭,对祂们来说大多也只是进入下一个轮回,神依然是神;但如果插手凡世的事务,存在感太强,就有可能在凡世和混沌魔域两个维度的巨浪中葬身。
不过西格玛不一样。
作为在这个“轮回”中诞生的新秀神明,西格玛热爱自己的族群,热爱他的世界,愿意为了保护这一切奋战到底。
祂不是摆子,不是混子。
在祂登神之后,有数千年的时间都被诡道之主,混沌四神中的奸奇给设计困在了大漩涡里,和凡世失联,但即便如此祂也依然将自己的力量分享给了那些信仰祂的凡人,除了有时候信号不好,漏接漏听了一些“不那么重要或者特别非常重要”的电话以外,祂都是个很称职的神明。
在圣战中,大漩涡的解体让恶魔可以无限制的进入凡世,但同时也释放了西格玛,人皇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力量分别附在了沃腾、卡尔·弗兰茨的身上,在沃腾死后他那份力量转移到了战锤盖尔马拉兹之三,后来救世者·卡尔·弗兰茨拿到了人皇的战锤,两份力量合二为一,西格玛便在已死去的皇帝身上重生,作为在世行走的人神主导了最后的战争,并且在他的帝国治理了一段时期后重新登天。
并且西格玛也是在伟大圣战之后到今天,“活跃”程度较高的一位人神。
混沌的衰退不仅让恶魔、腐蚀远离了凡世,同样也让诸神对世界的干涉力度下降了,某种意义,这似乎是暗示诸神和混沌同源?(亵渎!)
又或许,对诸神来说,凡世是他们的游戏城,不过现在遇上了“净网时期”,限制登陆,就当给自己放个短短的小假休息休息.......
但不管如何,很难想象这样一位目光不说时时刻刻,但确实是在注视着凡间的神王,会对祂选中的神选者塞蕾斯汀身上的事一无所知。
就算是哪天四母把艾尔又拉进梦境里,指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中年壮汉让他打招呼,喊“西格玛叔叔好”,艾尔也并不会感到惊奇。
艾尔本来以为自己这番话符合了塞蕾斯汀的想法,但却见到女骑士摇了摇头,很认真的看着他说:
“经书是凡人所著,并不能代表神的真意。”
艾尔愣了下,他没想到塞蕾斯汀居然会反对《福音书》的权威性,以国教的视角来看,这无疑是近乎“异端”的行为。
他有些狐疑,问到:“难道说你不相信以西格玛的大能,可以知晓万事万物吗?”
这是个陷阱题,如果塞蕾斯汀相信西格玛的大能———这对一个信徒来说几乎是想当然的,那艾尔就可以坦然称在她和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已在持锤者的掌握之中,既然神皇没有做出对他的制裁,嫉恶如仇的最上者无疑就是认可了艾尔的存在,毕竟西格玛总不能单独下一道旨给塞蕾斯汀说自己不反对也不认可吧?
反之,就会面临异端、不信的指控,虽然艾尔肯定没那闲工夫去替国教管训一位活圣人的“信仰不坚定”。
但是塞蕾斯汀却先是点了点头,附和艾尔的话道:“持锤者必然另有深意。”
“但我同样也认为,这世界上没有全知全能的存在,这有违世之理。”
在关于神皇是否全能这点,西格玛教派的内部都经过了反复的辩论和争执,最终是如今占主流的“神皇独尊”思潮占据了上风,他们将帝国视为“掌握天命的普世帝国”帝国人为“神皇庇护,命运所钟的族群”,这种思想获得了在赢得圣战后日益复兴、崛起的帝国普罗大众的支持。
那时的帝国战胜了一切强敌,从废墟上崛起,野兽人、绿皮、混沌分子等各种麻烦无不被以犁庭扫穴之势一扫而光,地方选帝侯在战争中势力大损不说,人皇附体的卡尔·弗兰茨亲自治政,更是为赢得了圣战的帝国中枢,阿尔道夫宫廷以及后继者们带来了莫大的威望和正统性,整个帝国在如此环境下进入了百废待兴,只要干了就能有成绩有收获的高速快车道上,生育、开荒;生育、开荒;土地矛盾几乎没有,阶级压迫微乎其微(毕竟圣战中的巨大伤亡是不分阶层的),内外形式都是一片大好,至今也有许多文人贵族怀念百年前那个触及人皇治世余韵的“黄金时代”。
这种情况下,“帝国最强大”“普世帝国”的自尊观点自然应运而生。
今天的当权者们讥讽穿着简朴,不讲繁琐的神圣礼仪、拿着古朴的经文典籍,要求“正本溯源”的“回归派”是煽动民意的狂人,“民粹疯子”,但实际上他们曾经也干过差不多的事,那就是捧着西格玛神主牌要求“独尊人皇”,借着帝国社会快速发展带来的人民对精神需求的扩张和自信,借着发展的快车,把西格玛教派从此彻底变成了“帝国国教”,同时人皇西格玛也变成了“神王”“神皇”“持锤者”“最上者”。
第二三七:求援兵
在这过程中,国教会的权力和地位也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强化,形成了:
御前会议(宫廷)、元老院(议会)、大公会议(国教)
三权分立三足鼎立的形式。
但在单对西格玛本人的认知上,持锤者毕竟不是亚威那样的唯一神圣,中古的神明远的不说,人类帝国自己拜的也都有很多位,所以还是有要求以“虔诚、理智”的视角来“正确看待”神皇地位的声音,不过非常微弱罢了。
毕竟经过阿尔道夫宫廷、国教的努力,虽然帝国并没有实质性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那样,彻底一杆子把其他信仰打死,把西格玛捧为唯一至高,“认主独一”,但也做的差不多,持锤神皇在帝国内的地位和另一个世界在基督世界的亚威那样,崇高无上,质疑神皇的全能性可是要被猎巫人和异端审判庭敲门的。
“西格玛是仁善的、友爱的、宽容的神;祂的冷酷尽施于邪恶大敌之身;”
西格玛是仁善的,热爱祂子民的,这点没人会怀疑。
那么,如果持锤者是全能的,那就没理由让祂的子民依然要遭受重重苦难、困扰,如果祂是全能的却又故意如此,那祂就不是仁善的;如果说是考验信徒———那些死在屠刀,死在瘟疫中的婴儿、妇孺,又有什么考验的意义呢?难道神皇就是想看看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幼儿能不能口念福音圣言录,暴起反杀那些逞凶作恶的暴徒?@中古赫拉克勒斯
塞蕾斯汀用差不多的话回答了艾尔设下的陷阱,倒让少年哑然。
他的问题本来就是针对于狂信徒设下的,而塞蕾斯汀则意外的,在受赐之后还是一个少见的“理信”者。
这倒让艾尔不由的感到意外。
也许......是因为女骑士身上同时有着两个神明赐福的缘故?
艾尔暗道失算,不过塞蕾斯汀不是狂信徒这点倒是颇获他的好感。
当然,或许也正因为塞蕾斯汀不是狂信徒,所以他们才没有早早的就打起来。
“你在南方做的,我有所听闻,联盟之势蒸蒸日上,南方人民丰衣足食.......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持锤者的真意我也无从猜测,但我相信,‘为恶的,纵使猖獗一时,终不能逃制裁’。”
“南方的人民相信里,希望你也能......如他们期许的那样对待他们。”
塞蕾斯汀说完这段话后肉眼可见的,变得轻松了许多。
艾尔的存在,是她最大的心病。
她既不能除去,也不能忽视,将内情公于天下引起血流成河更不是她想看到的,即便如塞蕾斯汀也只能不时用“神皇自有深意”来麻痹自己。
现在将这一想法对“当事人”吐露后,却感到无比的轻松。
而艾尔也知道,作为他的生母,有着和他“极限一换一”可能性的塞蕾斯汀不是真的单纯“西格玛没下旨”所以不来搞他的,更重要的是他升的太快,短短几年间先是从部落到国王,又是名正言顺的吞并了邻国提利尔,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南方王国。
真要对他做什么,就不单纯只是一场“正义对邪恶”的讨伐了,必然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全面战争。
这,才是塞蕾斯汀顾忌的一大根本。
......
他点了点头,又抿了口清水,说起一个故事:
“在遥远的震旦有这么一个人,他......嗯,总之,在天下大乱中,他胸怀大志,但大半人生都在四处流亡,直到晚年才建立了一番功业,他和他的追随者是乱世之中难得奉行‘仁义之道’的宣称者,有人把他的事迹记录下来编成了故事,但后世却有人指责其人太过‘虚伪’‘伪善’。”
“后来有人形容他是‘因为太过忠厚而看似奸猾’,也有人说‘如果一个人坚持行善到他死去,那评价这个人,到底是一位圣人还是一个伪善者呢?’”
艾尔想表明的态度也就都在其中了。
他或许践行的道路和此世的“主流价值”有所不符,但至少在大的方向上是一致的:
让世界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四母没从一开始就蒙骗了他的话,那么艾尔将来取得的胜利,将会永久的,对中古世界来说,至少在漫长岁月可观测的尽头都终结掉“灭世”的威胁。
显然,这是件好事。
艾尔好色、有时慵懒、多疑,做事有些随性......但确确实实,是一个至少最少也能称得上“合格”的统治者。
艾尔执政的核心点有一个就是“自己活的好也让别人活的不错”“他挑瘦的人民吃肥的”。
并且他的眼光要比如今的大多数“统治者”看的更远。
不到百年,十年是不到,九十九年又十一个月也是不到,大危机随时会来,那是一场“将杀的天上地下无处不在喋血”的争斗。
是新神和旧神能否分庭抗礼,是中古世界能否延续,是亿万黎庶生死与否的大战。
只要塞蕾斯汀表明了态度,不扰乱他的计划,艾尔是愿意信她,双方“和平共处”的。
随后塞蕾斯汀也表明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双方之前那些非常敏感的谈话就悄无声息的消散在了空气中,回归到了一场正式的接见中。
在面对绿皮这种生灵公敌的时候,只要是秩序势力,都可以称得上是互为“盟友”的身份。
所以两人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
请援军。
原来在艾尔率部渡河,绿皮撤军,马托卡解围后,莱茵所部很快就将消息传到了征战首席那边去,但即便如此按照既定安排,奥古斯汀率领的部队也依然会先抵达马托卡,毕竟这里才是名义上帝国在边境领的唯一一块领地,然后在转头图谋边境领。
完成了艰巨的守城任务,莱茵和塞蕾斯汀两人率领的七千远征军理论上来暂时就没什么事了,剩下的战斗也要等到征战首席的军队抵达后才另有安排,他们可以暂时休整。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是,马托卡的斥候部队在北方发现了一些不对的情况,有大股绿皮活动的痕迹。
搞毛亮撤军的时候,是直接率部向东,如果以常理来推断,那就是这伙绿皮久攻不下选择避战,向东要么继续去海门关,要么去到东部边境亲王领找架打。
但艾尔知道,搞毛亮东撤只是疑兵之计,实际上是跑了一阵后调头就去找正在朝马托卡赶来的征战首席大军。
不过他承诺过不把这事告诉帝国人,吞肚子里去,于是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见敌人退去后便留在了马托卡休整。
而在马托卡的帝国人却依然发现了异样,毕竟绿皮到现在也有十数万大军,行踪不是那么好隐藏的,发现些许端倪也实属正常,现在莱茵也猜到了绿皮可能会去找征战首席军团麻烦的可能,于是在一面向他的导师那方发出警告,一面也立刻寻求可能的援兵。
马托卡的民兵守城都勉勉强强,如果出城野战,前面已经提过了,对上绿皮必然会十分难看。
何况久经鏖战的本地士卒并不愿意再出城主动寻敌,毕竟他们先投绿再投帝的目的就是为了自保,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愿再承担责任。
那么目所能及的范围里,唯一一支有实力,有可能去增援征战首席的部队,也就只剩下一支了:
在马托卡城外驻扎休整,由艾尔亲自率领的联盟东征军团精锐。
虽然联盟军队的数量不多,但亲身参与过南方战争,对其有过认识的莱茵自然知道联盟的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跟着艾尔去黑岩堡支援矮人的,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在埃斯塔利亚时期就能大破绿皮,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战斗力没理由不仅反退。
这三万精锐老兵,在野战中,即便当面是三倍之敌也足以自持,如果能前去汇合征战首席的大军,那即便绿皮有意伏击也无济于事。
本来莱茵是想一个人或者带几个副官来的,他毕竟是统帅,如果明知军团有可能遇险,边上就有援兵不去请求增援,征战首席那边胜了还好,如果一个万一.......
他本来想着某个崽子大奸似忠,擅长伪装,他以帝国之名求援对方应该会认可,但塞蕾斯汀知道后便执意要和他同去,也想着趁这个机会去见一见某个崽子,交流一番,于是便有了两人一起前来“拜见”联盟之王的事。
既然关键的问题谈“好”了,那剩下的自然就是公事公办了。
对求援一事嘛,艾尔自然是.......
第二三八:适才相戏耳!
“我军东征恶地,近三月以来大战小战难以计数,长途跋涉,久经鏖战,已成疲敝之师......”艾尔说的倒也不完全是假话。
他打完黑岩堡之后休整三天,就带着部队一路强行军向西赶,在米尔米迪亚要塞休整了三天就渡河来救援马托卡,部队负荷确实不低。
不过东征军都是军中精锐,如果魔潮重兴,血母伟力之下必然是一支强悍无匹的赐福军势,即便是现在来看,其“普通”士卒的个体实力也随着训练和信仰的加持得到了不小的增长,仅是强行军赶路了这么一阵要说“师老兵疲”也算不上。
何况东征军团半数以上都是(野)兽人、怒角兽这些体能强悍,超过凡人的族群组成,光是赶路,从黑岩堡到马托卡又不是从玛格丽塔跑到震旦巍京,但艾尔和搞毛亮做过约定,虽然他在这点上不是个守信的人......
不过坐视帝国人失败、再不济让征战首席的部队吃个小亏,也对他有利,艾尔没有理由去帮帝国趟这摊水。
于是他委婉的拒绝了塞蕾斯汀的请援,又忽然脑子一热,也许是今天这场交流整体气氛还算“和善”,和塞蕾斯汀之间初达成了“初步共识”,让艾尔有些飘然。
他忘了阿丽娜还在身边,竟愚蠢到忘了自己之前对阿丽娜说过的话,胆大到在拒绝了生母姬骑士后,又对着她说:
“我之所以强行至此,一是不想此地生灵涂炭,落入绿皮之手满城白骨。”
“第二嘛,震旦有句古话,叫‘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你和我之间,虽然没有母子之实,但无论如何,你也是.......”艾尔感叹着,没把话说完,因为突然发热的大脑已经冷却下来了。
这话一说,作为伦理问题中心的两人沉默了,但旁边的人都绷不住了。
莱茵倏地站起来,怒视着案首的崽子,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阿丽娜提着长戟,一个“不小心”,掀动了桌子。
艾尔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心里已经方了。
塞蕾斯汀同样一言不发的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在艾尔急中生智,趁势送客,也不叫老三再跑一趟,毕竟一会阿丽娜发脾气有“女儿”在旁边好对付一些,于是便召唤亲卫进来,表示“我还有军务(家庭矛盾)要处理,今天就到这了,礼送慢走”。
塞蕾斯汀和莱茵也稍稍礼节性的告辞就要返回马托卡去了。
临走的时候艾尔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抽风道:
“两位在卫国战争中,于南方人民有功,人人皆颂;等到边境之乱平复,或可故地重游,来南方出访,我会命人向阿尔道夫提出国书使团去访。”
邀请塞蕾斯汀和莱茵去联盟进行“访问”,并且出于对对方的“安全”考虑,艾尔会先派使团去出访帝国,这样阿尔道夫大概也会再派人回访以全礼仪邦交之道,塞蕾斯汀再来就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不怕艾尔暗中策划些什么“阴谋”。
要是国教的在世神选在联盟的土地上出事,哪怕塞蕾斯汀因为自己暴露过的“政治倾向”问题不受大公会议的当权派主流“接纳”,但也绝对会引起一场外交大地震。
哪怕帝国官方层面不宣战,国教会自己也绝对会在这事上投入大量的精力,联盟还不能武断的将他们拒之门外,否则帝国也就有了下场的理由和必要。
算是给对方打个包票,自己不会搞事,放心大胆的来!
塞蕾斯汀顿了顿脚步,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帐篷外。
见到她这个态度,艾尔直觉感到或许塞蕾斯汀后面还真的可能会来联盟“访问”一番,但此时倒也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了。
因为更大的“麻烦”即将爆发了。
出于“地主之谊”,艾尔觉得自己或许还是该去松松持锤者的神选和帝国将军,于是便迈开步子想要走出营帐,但一只大手已经提前抓住了他的衣领,就像过去许多次做过的那样,把胆大包天的崽儿提了起来,举到自己身前。
不过这一次,迎接艾尔的不是养母火红的嘴唇、挺拔的巨乳洗面奶、从上到下的玩弄、拤动,而是一对双目含火的瞳眸。
“你不是和我说,来马托卡和她没关系吗?”
阿丽娜很生气,质询养子。
艾尔咧嘴强笑,把目光放到一边的女儿身上,巴巴托斯很懂事,也很识趣,开始收拾营帐里的摆设,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小爸爸和小爸爸的养母———但是她们这些做儿女的不叫“祖母”叫“母亲”的对象,正在“闹矛盾”。
“适才相戏耳,适才相戏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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