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知道老四身受重伤消息的艾尔心中难掩悲痛，他将怒火全数倾泻到了当面之敌的身上，他骑在狮鹫女皇的背上，找准机会利用自身的力量强行在矮人瓦拉雅守护符文的力量压制之下打开了一道微小的裂隙，召唤出无序的原始魔风，将其化作虔门之力刮向当面之敌。
金属之风的力量将绿皮一方的双足飞龙、蝎尾狮，以及那些数量庞大的，由亡灵驱使的吸血蝙蝠们的皮毛、翅膀，身体变得坚硬起来，这会提升他们的防御力固然没错，但对飞行之中的单位来说确实致命的。
它们无法再扇动双翅，维持平衡，血肉、关节，都在虔门之风的影响下开始朝金属转化。
于是绿皮的空中力量遭到了重创，它们从天空坠地，化作一团团半是模糊的血肉，半是坚硬的碎块，而艾尔则在要求矮人的飞艇部队立刻填上被清理出的空域，对城塞内部的绿皮进行火力打击压制对方后丝毫没有停留的折返回到军营。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今天的战事已经无法再取得更大的成果。
绿皮的数量太多了，在外部还好，有矮人的火力提供支援，他们可以在炮火的掩护下利用质量优势迅速打开缺口撕裂对方的防御，但等到战线到了黑岩堡内环，靠近城塞中心河地下通道附近时，坍塌的废墟和不平整的地形阻碍了远程火力的视野，让矮人无法再为前线提供抛射火力支援，而绿皮则能依靠源源不断的数量死死顶住联盟的攻势。
身处要塞之中，地形狭窄，战场宽度极其有限，就无法像是野战那样通过快速穿插分割，击溃敌人的部队，打击对方的士气最终形成连锁反应使其全盘崩溃。
艾尔一边快步朝赫拉治愈的地方赶去，一边思考着战局的下一步进展。
事情不能任由朝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如果通过这种巷战绞肉机的模式和绿皮在黑岩堡血战，固然胜利最终大概率会属于联盟、矮人一方，但付出的伤亡也绝对不是艾尔能够接受的。
第一八五：凡人终有一死
这已经是黑岩堡攻坚战最艰难的部分，城塞内部争夺发起的第三天。
绿皮的数量太多了，就像是源源不断从地里冒出来一样，好在矮人的符文束缚了黑岩堡周边的魔法之风，这固然削弱了联盟一方的法术优势，但同样也使得和绿皮厮混在一起的亡灵法师们无法大规模的施展邪恶的死亡法术，虽然因为战场上死掉的生灵太多，弥漫的亡者气息让他们的力量不似联盟方的法师那样会受到全面压制，复活驱使的亡灵只会在在夜间行动。
否则他们白天的进攻就要面对凶蛮的绿皮+死灵大军的双重抵抗，更加难以前进。
对要塞控制权的争夺几乎围绕着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土地进行着，每前进一步，夺取一片阵地，都要杀死或击退以千计的敌人才能将其成功纳入联军的掌控。
因为黑岩堡的地形问题，矮人火炮提供的支援只能打到外围，在往里就有废墟、建筑挡住了射界，如果要全部清理，则一来损耗弹药，二来制造的新废墟又会给绿皮打巷战的空间。
加上进入巷战阶段，双方的步兵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犬牙交错，继续使用远程打击很容易造成误伤，所以在交战的第二天，外围的阵地大部已经落入联军之手后矮人的火炮、投石机、弩车等远程器械就暂时停止了攻击。
但接下来的战争如果硬要靠绞肉硬生生撞开一条通向胜利的通道，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艾尔东征只带了三万人，后续的增援为了防备搞毛亮南下全都留在了国内，他手中的部队固然精锐，硬刚的话，突到敌人领袖，也即那名所谓的“大军阀”WaBOSS面前将其斩杀，击溃绿皮士气的胜算不是没有，但太亏了。
魔法不好用了，接下来还是得让矮人的战争机器继续发挥起作用的......
艾尔一边思考着关于战事的诸多问题，一边掀开帘帐，进入了赫拉安置的帐篷里。
第一眼他的眼眶就红了，这对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悲伤”是何种情感的艾尔来说已经是一种近乎陌生的感觉。
重伤的狼女此时依然处于昏迷之中，因为背部多处有伤，甚至不能让其直接躺在床上，必须得支起床架，用绷带和纱布将其负伤的地方托起来以免受到压迫。
她浑身几乎三分之二以上的身体部位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包扎、伤口处理、用药，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药剂混合着血液的腥味。
可以想象这躯体遭到了何等严重的伤害。
在过去赫拉跟随艾尔征战四方的经历中，狼女受伤的次数不少，尽管她有着众子嗣中都算最为出色的战斗力和艾尔下令为她打造的精致护甲，以及忠诚，勇猛的群狼围绕护卫，但作为主要职责是破阵追敌的战将，狼女免不了在频繁的战斗中受伤。
但如此严重的，已经濒临死亡边缘的伤害还是第一次。
艾尔站在床边望着自己的狼女儿，凶猛、娇憨......战斗和平时的两种外在表现从那张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上来回浮现着，最终融入到了当下，变成了现在这副让艾尔只是看一眼就感到心脏悸动，牙齿阵阵苦涩的模样。
如果把所有那些高呼“尊父艾尔”的名义，为他杀戮，为他坦然赴死的授血子嗣都视作艾尔的孩子，那他绝对是一个算不上多么尽责的“父亲”。
他的子嗣们数量繁多且庞大，而艾尔的情感却极其有限，除了宏观层面上，对所有子嗣们的“慈爱”“恩泽”，能实质分享到个体身上的只有极少数人有这个机会。
而他们大多都是最早的那批原初子嗣。
并且这其中也只有最为出色，优秀的那几名佼佼者，才能真正获得了“尊父艾尔”这位高贵的，幼年的在世人神所给予的“父爱”。
狼女赫拉无疑是其中的一名，并且是得到艾尔情感托付最多的子嗣之一。
勇敢的儿子、乖巧的女儿、憨厚的宠物......种种感官交织在一起，最终形成了名为“父爱”的情绪。
艾尔很喜欢赫拉，父与子的那种。
从在地穴中诞生，在中古世界有记忆以来，他还从未经历过自己亲近的人濒临死亡的情况，萨满萨尔将部落托付给他，但他们结识尚短，并谈不上什么感情。
赫拉重伤，这还是第一次。
艾尔望着那张曾经以乖张、凶戾、娇憨.....种种面貌示人，如今却只剩破碎的美丽，奄奄一息哀痛的熟悉面貌。
他第一次，差一点，失去了一个可以说是“至亲”之人的女儿。
这让他忽然回忆起了自己在匹娜森林中举行过的两场葬礼：
第一场是集体献给和绿皮作战牺牲的勇士，第二场则是给他的子嗣中第一名，因为“年迈”虚弱而死的子嗣。
沉默，哀伤，生命的逝去......
尽管原初子嗣们没有寿命上的缺陷，艾尔动作轻微的，虚触抚过狼女的脸蛋，忽然意识到：
过去他所经历过的战争相比于真正残酷的争斗以来实际上显得有些稚嫩。
当真正的考验降临的时候，流血、死亡、失败.......无可避免的黑暗会侵蚀着世界，他喜爱的人，他眷顾的人，他寻求的种种，都难以逃避未来那场对整个世界的黑暗试炼。
他曾做个阿丽娜战死的噩梦，在北伐和绿皮决战的前夕，艾尔难以想象如果某天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会是如何，会对他造成多大的打击。
阿丽娜会死，伊露恩、玛莲娜......米莎、凯尔萨斯、巴巴托斯、赫拉.......
这些人中的任一个遭到伤害对艾尔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痛苦。
他站在女儿的窗前，凝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蛋，心跳正在逐步加速。
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或许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他大脑之中酝酿，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被潜意识所压制，未有脱腹而出时机的想法忽然浮上了他的脑海。
凡人终有一死；
肉体凡胎，难逃伤痛！
但如果......
第一八六：大炮上刺刀
在确认了赫拉的情况之后，艾尔又在屋子里待了段时间，很快又去到指挥部和至高王等人一起商讨第二天的作战策略。
他已经摇号给慈母了，确认老四不会抢救无效后、伤情突然加重离他而去后便还是得把主要精力放在当下的战事上来。
其实艾尔是想直接请求四母（慈母或者血母）降下赐福将赫拉治愈，保证万无一失的，但矮人用来防混沌、防死灵这类玩意搅局的瓦拉雅守护符文大阵好巧不巧的，嘿别说，还真防到了“混沌”。
不过这个混沌是矮人盟友就是了.....
矮人符文的压制无形之中削弱了己方的一大战斗力，智角兽施法者们无法再向以前那样引导魔风，联结施法；艾尔也很难再直接沟通混沌领域，不仅是因为魔法之风受到了压制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他要是通过向四母换取“赐福”来波大的收拾绿皮，那就无法避免的会有腐蚀传出，这必然会被矮人觉察到，到时候难免会引起盟友之间心生间隙。
所以在黑岩堡，艾尔暂时不便动用超出自己当前位格的力量，甚至连通过代价向全知者换取禁忌法术的威能都不行，并且连四母对他军队的影响，加护什么的，原有的还好，在符文的限制下想做到额外的干涉也比较麻烦，比如某个怒角兽战士表现特别出色，本来身受重伤或是马上要遭到重创乃至死了。
一直在注视着凡世信徒的血母在其他地方是可以直接伸手捞一把，给对方恢复一下体能伤势，或者轻微的偏移这次攻击的，但现在想操作就很难，相当于延迟高的同时流量还贵。
艾尔自身属于移动节点，在他身边的话或许还好一些。
像定点赐福，治愈赫拉这样身边有艾尔这个信号站的，也算上是四母平信徒（但赫拉平常基本没有过祷告祭祀）的目标不是特别难的事，但考虑到赫拉这样突然治愈好后难免又要上战场跑，加上可能造成矮人符文感知到腐蚀于是示警的种种后果，再确认了赫拉无性命之危后，艾尔干脆选择这场仗就让老四先退场了。
再来一次，要是凯尔萨斯动作慢了一点，四女儿直接就折人堆里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接下来不让凯尔萨斯、巴巴托斯两人在他的感知范围外带兵冲击了。
六个军团，七个崽子，没了哪个艾尔都得心疼死。
至少，在等他实现那个想法之前，这种风险最好别冒了.......
第二天，也是黑岩堡要塞内部领土争夺正式开打的第四天。
矮人的战争机器照常发出轰鸣，朝着要塞之中那些未被联军所控制的地方开始进行火力打击。
而已经“适应”了敌人这种方式的黑岩堡绿皮们也就哇哇叫着挤成一团，躲在事先挖好的地道、洞穴里藏着，或是在废墟、建筑遮挡的地方呆着。
虽然也无法百分百避免被炮弹、投石砸到头上的命运，但相比起野战中无法躲避的单方面挨打，已经好了许多。
当然，也有部分不怕死的，莽上头的绿皮，一听见敌人攻击的动静，立刻就哇哇叫着朝外面冲，想找敌人干架的，这种连弹药箭矢都不必浪费，训练有素的联盟士兵在防守战中轻易就能将这些绿皮绞杀。
这也是绿皮战帮过于松散，军阀没有足够控制力的一个表现。
那个到现在，艾尔还是不知道其名号的绿皮军阀和它后面的那些个地精们，在没有一个够牛逼够waaaaagh，名头响亮也能打，镇得住场的传奇军阀在的情况下根本约束不住数量如此庞大的绿皮战帮。
防御的时候出击、出击的时候防御、觉得没意思跑路的、觉得没意思挑事火并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甚至黑岩堡绿皮里还出现过绿皮战将带着麾下的小子们防守一块地方，结果每天要么挨砸、要么冲了上去被射成刺猬，根本没有Waaaagh起来的感觉，闷闷不乐之后突然“灵光一闪”，俺寻思之力大爆发，带着部下跑来找矮人，要跟着矮人找“Waaaaagh”的奇葩事发生。
这名“投敌”的绿皮战将脑回路非常简单：
矮垛子又硬打起来没趣，找别的绿皮干架要被治......干脆俺去跟矮垛子们干架好了。
于是带着千多号小子兴冲冲的跑过来嚷嚷要和矮人一起干黑岩堡绿皮，让矮人也吃了一惊，虽然不信任它们，但也试探性的让对方当排头兵打前排，去夺取一块阵地，结果绿皮什么都没要求，甚至都没考虑矮人有没有派兵在它们后面“支援”，得到回应之后兴冲冲的就带着跳反的小子们朝自己的族类扑了过去，砍了个爽。
像这种事，也就黑岩堡这样的特殊情形下或许会发生，倒是让艾尔想起古代提利尔有过雇佣绿皮去攻击另一支绿皮战帮，开了绿皮雇佣兵先河的事迹。
也就是地精们通过暗杀和吹嘘的手段为那名军阀清除了不少对手，同时夸张了事迹，让很多绿皮下意识的觉得老大很Waaaagh，今天谁挑战失败、明天谁挑战失败，后天一口吃了一只史奎格巴拉巴拉的，用虚假的威望勉强统合了周边的绿皮，否则在迟迟没有战果的情况下，黑岩堡绿皮估计早就散了。
......
绿皮虽然已经“习惯”了矮人的进攻方式，也在本能驱使下发掘处了一些应对的办法，但这些被矮人骂骂咧咧“无脑”的种族并非不是没有道理，它们听惯了炮声后会下意识的去做一些应对的反应，但却并没有更深的思考一些东西。
比如今天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稀稀拉拉的，和前几天完全不是一个密度水平。
绿皮们照常抱团聚起来，在那些没被矮人打到过，或者被矮人“光顾”过的地方，这是敌人没有到跟前，它们也不冲出去最好能做的事。
这个时候冲一点都不waaaagh，刀都挥不了就没了，这是老大一直跟它们说的，所以要等看得到敌人之后再冲出去，那时候才能Waaaagh起来。
等到敌人的军号吹响，迈动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城市中环以内，被绿皮所控制的区域时，和前两天、三天的情况一下。
数量庞大的绿皮迫不及待的就从各种挂机的地方冲了出来，像是问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群般疯狂地冲上前来。
但它们这一次首先面对的不是敌人的护甲、盾牌、刀兵，而是黑洞洞的炮管，以及严阵以待，正假设着阵地，做好防御姿势的联军士卒。
此前为了避免误伤和视野受到干扰的情况，打进内城之后，矮人所能提供的支援就极其有限。
但他们的守护符文又限制了联盟一方的施法能力，面对绿皮庞大的数量，人挤人的战线，缺乏高效的杀敌的能力，毕竟怒角兽再凶悍，也不是永不疲劳的人均神选、冠军勇士。
以绿皮的数量，真的是人海朝着脸上拍过来，稍有失误就是被吞没拍碎的危险。
所以联军在考仔细考虑过后，干脆决定：
给大炮上刺刀！
把炮兵直接拉到城里、街道上去！
抵到敌人的脸上进行射击！
第一八七：火炮巷战
随着西面的外围阵地、城区基本落入联军一方的掌控，剩下的大量绿皮拥挤在黑岩堡的内环区域以及被它们在矮人遗留的基础上不断扩张的地下通道里。
让黑岩堡几乎成为了世界上人员密度最大的区域之一。
它们依靠废墟、建筑作为阵地，和联军作战。
在这样密集的阵线之下，常规的近身作战手段已经失去了其最有用的进攻方式，穿插包围、绿皮的后备队几乎无穷无尽，而“得益于”联盟士兵的强悍战力，和它们接触的绿皮往往“撑不到”士气崩溃的阶段就会被杀死，或者被后方的人墙继续推着向前，根本没有撤退的空间。
于是在艾尔意识到他部队发起的猛烈进攻某种程度上，还为绿皮扩大了战场宽度，战士的体力终究有限，可是绿皮的数量却好像无穷无尽，它们时刻都能以“全新”的士气和精力投入战场，而士兵的兵刃终究有砍钝、卷刃的时候。
之后，他就下令，军队以另一种方式，配合大炮上前线的矮人部队一起。
盾墙矛阵。
联盟的各族战士在进攻的时候侵略如火，刚猛无匹，而他们想要守住某地，也许稍微逊色于矮人的铁盒子，但也绝对不是绿皮能够轻易撼动的。
在第四天的攻坚战中，打的很猛，绿皮觉得很“Waaaagh”的联盟军队一反前几天的姿态，采取了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进攻方式。
前面联盟军队结成盾阵前压，后方由矮人工程小队，辅兵们利用要塞中如今随处可见的建筑废材作为原料，建起高台观察地形、安放器械。
因为城内地形相对不便施展，每一发炮弹都要经过矮人工程师们的精确计量才能确保既能发挥效果的同时不会误伤到推进的友军。
要知道哪怕是在全面和平游戏里炮弹这玩意打出去都是不分敌我伤害的。
一发失误的火炮同样也会给阵型密集的联军士兵造成巨大的威胁。
......
“Waaaaagh！！！”
当联军开始进攻，敌人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已经躲藏等候了多时的绿皮就迫不及待地咆哮着冲了上来。
它们的智慧在没有统一指挥的前提下也就能够用到这了，知道要躲着敌人的炮弹，在看不到敌人的时候不要冲出去，仅此而已了。
有统一指挥，有一位具有权威的大军阀作为“枢纽”的绿皮和庞大却松散的绿皮不是同一种东西。
前者可以称之为：军团；
而后者只能叫做“战帮”；
但已经调整了进攻方式的联军以盾阵向前，稳步前进，虽然他们才是进攻方，但野蛮的绿皮一旦被战斗刺激引发血性，在士气崩溃之前就会不管不顾的向前猪突猛冲，所以反而变成了本来是防守方的绿皮在多条战线上猛烈进攻联军防守的“移动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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