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到底怎么了？”
他立刻质询那几个野兽人。
“头，头领，大萨满的蜂群突然倒下，我们失去了方向！”
这个野兽人满脸惊慌，把希冀的目光投向艾尔。
坏事！
萨尔那边可能真的出事了。
艾尔心里阴晴不定，如果萨尔那边已经被帝国人追歼的话，他们这边就已经成为孤军了，匹娜森林里，只有他们独自为战，没有盟友没有据点。
很快就会面临粮食危机、旧的部落被烧毁，仓储肯定没办法指望了，就算没被烧艾尔也不敢轻易回去。
到时候这支两百来人的部队就会飞速四分五裂，混沌野兽人再如何畏惧艾尔和女人马的权威，也会在饥饿的驱使下互相攻杀吞食，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接触一场神迹的野兽人士气会立刻跌入谷底。。
现实不是游戏，再强大的军队除非彻底脱离了凡人的范畴，始终也需要补给，何况艾尔这支拼凑而成的散军。
阿丽娜将目光看向艾尔，显然将决定权交到了他的手里。
进还是退？
如果萨尔没事呢？
只是单纯它养的蜜蜂不行了？
那不就是丢掉了一个很好的，可以整合欢颂者部落成为自己势力基本盘，至少也能获取部分领导权的机会？
可如果萨尔部已经被全歼，他莽过去就相当于自己又送进了帝国人的口袋里......
艾尔生母是人类，但出身在野兽人部落，后者自然把他认作同类，并且以他身上那浓郁到极致的混沌气息，几乎告别了正常进入文明社会的可能。
而除了野兽人以外，只有鼠鼠和真混沌分子才有可能接纳像艾尔这样的个体。
关键是，他效忠的新四神又和旧四神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方的跷跷板关系，终焉之刻的胜负决定了新四神的存续这点立场上就天然对立。
那么混沌派系，至少除了效忠新四神的混沌派系以外都不能考虑。
斯卡文则一开始就不在选择范围内。
况且，艾尔面临的是不仅没有选择的机会，在他身边的就是最好选择。
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不然想再找到一个这样好的时机不知道要等多久，终焉之刻酝酿之中，混沌等得起，他等不起。
“照着黄蜂最后指引的方向，全速前进！”
“把所有狼群都派到左右前面去，侦查范围扩大一半，必须尽快找到不管是萨尔它们还是帝国军队的存在！”
艾尔沉着脸对头狼和野兽人头领下达了命令。
心冷如铁，但血液在一点一点的沸腾。
血母在赞许，在期待他往前走。
艾尔已经明白，前方恐怕有一场等待已久的战斗在恭候。
第三十五章：进攻！
行军速度再一次加快，狼群远远地在前方开拓视野。
艾尔贴着人马娘的后背，一直关注着地图上的情况。
等待。
惴惴不安的等待。
以至于艾尔数次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和萨尔等人南辕北辙？
人马娘察觉到了艾尔的惴惴不安，温柔地将他抱起，头放在胸口，极大的缓解了他的紧张情绪。
但艾尔依然满脑子想着萨尔萨尔萨尔，连和马娘香香软软有弹性的奶球贴贴也没以前那么舒适。
直到地图上出现第一个红点时，艾尔才肯定这个方向没错。
“全部停下！”
“都停下！”
当看到地图上，随着狼人斥候的前进象征敌人的红点越来越多的浮现在地图上时，艾尔又是兴奋又是忐忑，急忙呵令全军停止前进。
同时拼命在地图上锁定最前方的狼人位置，不断向它们释放撤退的信息。
这群狼人对艾尔的忠诚有限，联系不强，所以虚空手令的效果不是很好，艾尔看着它们在命令过程中依然再往前，跑了一段距离探出更多的红点后才开始往回撤。
这时回来报信的狼人斥候也赶了回来。
“头领，敌人，前面，很多。”
这头狼人结结巴巴的用几个简单词汇向艾尔汇报了前线的情况。
因为四神赐福，艾尔自然而然的能听懂所有语言，清楚它的意思。
现在前面被敌人阻挡，迷雾背后还有更多没有探查到的，艾尔陷入纠结。
野兽人队长又匆忙跑了过来，手中此前奄奄一息的黄蜂发生了异动，它们在掌心里不断朝一个方向爬行，一边竭力振动着翅膀试图飞起来。
萨尔的方向！
艾尔连忙指示部下潜伏前进，利用种族优势，在森林里隐蔽的接近帝国人的后方。
一边把回来的狼人斥候散出去，朝左右两翼拉开侦查，探一探帝国人的阵线有多宽大，这样可以借此勉强估计帝国军队的人数。
同时让几头身形敏捷的野兽人找几棵树爬上去，试试能不能看到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以看到的红点也越来越多，阵线拉的极宽，像是一个半圆。
艾尔不知道这个圆后面有什么，也许是正被包围的萨尔部？或许干脆就是帝国人的后卫营地。
艾尔不敢轻易放下赌注，以他现有的兵力，如果不能在关键的，正确的地方投入战场，相对于帝国军队的数量和装备、纪律优势，发挥不了多大用处。
“头，头领！”
一个手脚灵活的角兽人爬的最快，率先踩在了一段枝干上眺望前方。
“树，好多树....火，好多火！”
它乱七八糟的喊了一通，让艾尔更加心烦意乱，可是这头角兽和他之间显然没有足够的忠诚构成紧密联系，他不能共享对方的视角。
“萨满，我看到了！是萨满！”
角兽人突然兴奋的喊了几声，蹄子一松就划了下来。
所幸女人马就在一边，单手抓住了这头角兽，将它放到地上。
惊魂未定的角兽人还没回过神，就看到艾尔压抑的表情和双瞳里越燃越盛的炽火，慌慌张张的就把看到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萨满的旗帜，我看到了，一个空地，大谷口，它们被堵在那了！好多尸体！”
他已经从野兽人队长处得知了这附近的地貌，这是一处从延绵不绝的匹娜密林和丘陵中凹出的山谷，像是一截从伊拉娜山脉上脱离的部分。
整体是一个八字形，越往头地形越窄，穿过山谷的尽头就会进入一片更加危机四伏，文明罕至的幽暗森林，匹娜森林在其中孕育出了无数可怕的怪物，甚至有那可怕的形同艾索洛伦腐化森林里跑出的扭曲造物。
萨尔它们的打算应该是穿过这处山谷，进入匹娜森林深处躲过人类，怪物也许可怕，他们还有数百上千人可以对付，但是帝国军队则会把欢颂者野兽人灭族。
然而现在它们被堵在了山口这里，前进一步就是新天地，却不知为何进退不得。
艾尔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计划，盘算，实力差距过大，走错一步他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女人马是血母神选，但在混沌衰退的大环境下，也不可能一个人杀光几百人上千人；
刚刚完成分队的野兽人连训练都没有，全靠过去一个部落里养成的默契和配合；
混沌野兽人是一群吵闹的野兽，艾尔一路上都不得不对它们各种约束，以免发生内斗和背刺事件；
可是萨尔就在眼前，不能不救！
“把黑白两队狼群召回来，灰队散到外围负责侦查。”
艾尔咬着手指，闭目专注于脑海中的那副地图，做好了打算。
三队狼人，艾尔简单命名为黑白灰队。
“全部向左行进。”
艾尔在地图上做着规划，很像某两位著名微操大师。
不过比他们好的是，下一刻艾尔就要亲自去施行自己的计划。
等到位置差不多的时候，他找来黑白两队的头领，指着密林外隐约可见的人类营地。
“你们带领队伍，朝那边走，从那里冲向人类背后。”
狼人头领不安地用爪子刨了刨地，显然有些抗拒。
艾尔冷着脸，双瞳赤红如火。
“我不要你们去偷袭敌人，那是让你们送死，你们只有一个任务。”
“用最快的速度，从背后冲过人类的营地，进到里面去汇合萨尔它们。”
“以你们的速度，足够在人类反应过来拦截之前穿过去，能做到吗？”
艾尔沉声询问两只头狼。
“诸神会嘉奖那些，在这场战斗中的做出贡献的凡人，让我看看狼群的速度！”他的话中仿佛带着金铁交击的声音，令人受到鼓舞，心生勇气。
两只头狼对视一眼，向艾尔单膝下跪，领命而去。
随后艾尔立刻带着军队，借着森林的隐蔽朝人类的左翼后方行进。
那里是地图上可以看见的，代表敌人的红点相对没那么多的地方，但还不是最薄弱的位置，他要等待时机。
......
“可以全面进攻了吗？”
木精灵百无聊赖的靠在树上，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
莱茵等人聚在帐篷外，观察战场的情况。
他不顾部下反对的冒险计划看来即将取得一个不错的胜利，利用飞马骑士和狮鹫的机动，在野兽人们想象不到的天空发动袭击，随后再是木精灵和猎人们带领的部队发动地面进攻。
信仰牧神久不经战的野兽人被这一套组合拳打的节节败退，当晚就丢掉了聚集地逃亡森林中，然而这一步已经在莱茵的计划中。
通过和木精灵的交易，对方同意对他剿灭野兽的行动施加援手，沟通了匹娜森林里那些沉睡的森林精魄，它们将周围的环境状况告知了木精灵，莱茵则利用知道了地形的优势，一开始就想法将野兽人们朝预先计划好的地方驱逐，这处完美的，再适合不过发生一场歼灭战的地方。
是萨尔为族人们寻找的出路，也是莱茵给野兽布下的陷阱。
他使用飞马骑士的机动，不断朝谷口处运送人员，并且派出了手头几乎所有的猎人部队，带着一只轻装简行的步兵昼夜扰行，在谷口处隐藏，就地砍伐木材制造障碍栅栏。
当萨尔带着部族赶到山谷中，身后已经被帝国军队封住退路时，就已经落入莱茵的谋划中。
它们的前方是狭窄的地形，密密麻麻的人类防线，背后是步步紧逼的帝国军队，被困在这处狭小的地带，外面是不断收缩的包围圈。
莱茵·尤利乌斯，这个很有才华的年轻将领，不顾部下的竭力反对，在会遭到不小伤亡的情况下强行带兵进入森林和野兽人开战，并极快的将欢颂者部落逼入死地。但现在，胜利就在眼前，而他的心里和艾尔同样烦闷。
他看似观察着战场，也在观察着周围的参谋，部下。
如果不是威尔那个蠢材，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废物，现在发动进攻一切就都能结束。
莱茵心里生着闷气。
威尔口中描述的那个骑着一匹强壮半人马的半大崽子一直没有出现，他就一直无法下定歼灭野兽人残部的决心。
必须杀了它！
否则尤利乌斯家族的女人生下了一个混沌杂种，还在异国他乡的森林里游荡，会成为整个家族的污点！
耻辱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去洗刷！
哪怕塞蕾斯汀遭受如此玷污，只要他能杀死那头兽王和那只野兽人崽子，屠杀混沌部落，这份耻辱就算得到了洗刷，就算是尤利乌斯的敌人也不能指责什么！
塞蕾斯汀可以去阿尔道夫，找个修道院，或者就在埃斯塔利亚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嫁给某个有钱性格好的富商，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洗刷耻辱，这是莱茵对堂姐能做的最大帮助。
就算为此违背宫廷的命令，等待他的是敌人的攻讦。
“快出来.....快出来.....”
他离开部下们，独自走到树旁抚着粗糙的枝干，望着战场喃喃自语。
“有，有狼群！”
传令兵慌忙地赶来，参谋们闻言望去，年轻士兵喘着粗气急报，“盖特连队遭到了野兽人的袭击，那些家伙从背后冲出偷袭了他们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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