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211章

　　他在心里叹息一声。

　　“托巴罗在两国之前一直表现出的都是鸽派立场，他们距离最近，同时依靠贸易和采矿业就可以平稳发展，所以对军事扩张一向没有什么欲望”。

　　“而如今，连立场偏向缓和的托巴罗人诉求都是如此的堪称赤裸，要夺占我们的权益......”

　　可想而知，真正的鹰派，主战派又是些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大会的走向果然不出凯尔萨斯和艾尔的估计。

　　提利尔方面抛出的条件一项比一项严苛，激进，甚至联合王国这边在反复交流，划定后，愿意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也很难见到对方的态度缓和，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艾尔的代表团是囊括了社会阶层的方方面面，如此前所说，有农夫、贵族、有神职、水手。

　　提利尔给出的每一项要求，凯尔萨斯都会给出一个，婉转的，自己的解释，在他给出自己的分析后，再交由代表们进行沟通交流，认为此事是否可以接受，如果不行，那是让步争取，还是坚决回拒.......种种种种。

　　实际上，这是一种在外人眼中十分怪异的情况，国王的子嗣，代表团队中地位最高的人对外寡言少语，而让一群似乎根本不该出现在这样现场的人抛头露面。

　　但凯尔萨斯能够理解父亲让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

　　这是一场双方都已经心照不宣，注定会发生的战争。

　　对新生的联合王国来说，战争打破了艾尔的快速发展计划，但同样的，一场将这个国家作为一个主体的外部战争，会让被他半强迫糅合在一起的人类——部落，得到磨炼。

　　这一次不是面对几乎所有生命的共同敌人，纯粹野蛮的好战绿皮。

　　而是来自另一个人类王国的进攻，野兽人将和人类并肩作战，共同捍卫他们一致的利益。

　　这将是一场为艾尔的国度仿佛精心准备的煅烧，最终，战争的考验会将其中的所有材质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但还有许多人对此心存希望。

　　而艾尔打造出这么一个身份，阶层从上到下，全面的代表团，并授意凯尔萨斯给予他们自主的支持，一大原因就是为了团结起新王国的方方面面。

　　让这场战争变成两国之间的全面战争，让人们意识到提利尔人所要求的不是“驱逐野兽人”不是“协助复辟”，而是切切实实的，要损害的是埃斯塔利亚的利益，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的利益都将受到剥削。

　　这是他们支持的战争，也是维护他们利益的战争。

　　......

　　看着两方代表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凯尔萨斯默默的在自己的笔记上画了一个六芒星的标志。

　　他很聪明，艾尔让子嗣们做什么，也从来不会向他们掩饰自己的意图。

　　政治、军事，他总是表现出超凡的能力，值得所有人的信赖，但凯尔萨斯本质上并不喜欢战争，不过这是父亲需要的，那他也理应为此努力，艾尔需要胜利，那他就一定要去夺取胜利。

　　这场战争有利于艾尔，那么，就让它尽管到来吧。

　　这场战争开始后，所有人，都要团结在一面旗帜之下......

家里出事了，小请一天

　　群友应该已经知道了，明天又要回老家，实在抱歉了

第四十七章：改组派教士

　　谈判的进度艰难的推进着，也许不是所有人，但与会的绝对大多数人都已经认识到———战争一事恐怕已经不可避免。

　　来自场外的一些因素：

　　来自提利尔和联合王国改组后的战争教会人士接触过后，爆发出了剧烈的冲突，双方甚至直接展开了武斗，还把五印教会也牵扯进去的情况更是极大了加剧了紧张度的滋生。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提利尔教会真正接触到联合王国的“同行”时，对方一口一个“神姐米尔米迪亚和天弟艾尔”，“米尔米迪亚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继任了姐姐的遗产，艾尔将统治南方王国，并使其再次伟大”！

　　出于尊重同时也为了避免友邦惊诧（怕帝国大远征），关于“天兄西格玛”的内容被隐去了，只在改组战争教会内部小范围的流传，目前新教会最主要的核心教义是：

　　天姐米尔米迪亚到天弟艾尔，两者之间同出一源，以表五印教会后来居上，以及艾尔统合南方的正当性。

　　但还是让参会的提利尔神职破了大防。

　　要知道，联合王国的改组战争教会教义，就连提利尔那些本来对宗教并不大感冒，有心和这批“改良教士”们接触一番，尝试拉拢渗透的提利尔世俗界人士知晓后都大感不适，何况真正的战争教会本家？

　　两边碰头，一边教士痛心疾首，怒斥这边“异端”“误入歧途”“被邪魔蛊惑”，另一边披袍僧则“你说得对，但是‘姐弟承继’是一款由女神研发，正统教会确立的的全新开放式亲民教义......”

　　这种情况也就是现在还不是正儿八经站在战场上，否则必定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当然，还有联合王国的改组派教士比较能打的原因。

　　他们现在不仅有四母军锋站台，在物神各论即“拜还是拜米迪亚的神像，但心里信着的是谁不好说”之后，过去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的神恩又开始重新回归，降临到战争教士们的身上，只是属性大概有点不对不过这没什么。

　　能打就够了。

　　所以两边教会碰头，原本想来“攻乎异端”的提利尔正统派教士惊愕又尴尬的发现自己动起手来似乎没对面能打。

　　他们现在连米尔米迪亚的神术都放不出来几个，但改组派教士可是直接能上嗜血、加狂化、召唤颜色血红怎么看都不对劲的战锤砸爆挑衅者狗头的———美其名曰“女神之锤”。

　　或者就是闪烁着紫黑光芒，能给人带去极大痛苦同时附加愉悦的奇异法术，具体表现为：挨了一鞭子后有可能痛的死去活来大小便失禁还可能直接达到高潮，瞬间社死。

　　且不说那颜色怎么看都不对劲，就说米尔米迪亚还在活跃的时候那么多神术里就没说哪个是这么玩的！

　　异端！

　　亵渎！

　　亲自动手打不过也就算了嘛，毕竟教士们都是文明人，动手不行可以辩经，可以摇小弟的。

　　护教军！

　　圣武士这些战士职业就不依靠神术作战了，凭的是战士体糙肉厚，盔甲、战锤、剑盾、裁决者双手巨剑！

　　没有经过绿皮战争损失惨重的提利尔教会在护教部队不管是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理应高出改组派教士一大截，不过后者对此：

　　请道友助拳！

　　身披重甲，枪戟盾剑，锤镰刀斧一应俱全，统统都是可以当门板砸人的重武规格。

　　体型嘛大概也就一个半到两个成年男子的身高，横向也就差不多小坦克的水平，基本就是一座血肉驱动的钢铁人形杀戮武器。

　　自带血母加护，艾尔恩赐，胸刻逆恐虐，背画六芒星。

　　手拿长杆重武往那一杵，几乎就快顶到天花板了，信仰再坚定的护教武士看了都得咽喉咙。

　　我一个战争领域的神明，手底下的教士本职是战士都很正常，对吧？

　　就是为了防止发生冲突的情况，艾尔是直接用近卫怒角、怒角督军来做谈判队伍的护卫，加上随行的五印教士和学者议会法师，基本杜绝提利尔人谈不下去掀桌，掏刀子开片害了他代表团的风险。

　　最后倒是没有直接出现人命，但披袍僧侣、神职们谈着谈着就互相报以老拳的情况还是不少，也是提利尔教会还心存侥幸，想再努力争取一下这些改组派教士，劝他们“回头是岸”或者先别回，就在那边当一下内应。

　　当然，这样做的效果基本等于零。

　　毕竟心存传统、过去的教士基本都被剔除了。

　　对宗教人士艾尔比较提防，这些人影响力较大，相应的如果放出去和本土敌对那么造成的后果也更加严重，于是大多是被软禁起来，在伊娜拉山脉中专门有囚禁这些教士的流放修道院，和外界几乎断绝往来，只有定时的输送供给让他们不至于因困饿而死。

　　如今联合王国中战争教会的教士神职都是已经接受了新教义的改组派，在中古这种把信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尽管在战后百年以来略有衰退，但对这方面还是看的很紧的地方，及其罕见有“假意改信，日后悔过”这种做法。

　　抱守残缺的都去修道院“静修”了，留下来的都是新人。

　　至少在圣战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到玛格丽塔之前，别想这些已经改弦易帜过一次的教士就被言语说服“悔过”。

　　改信也是有冷却时间的啊！

　　......

　　无论是何种插曲，也只是加快而不能左右这一进程。

　　随着谈判的深入推进，提利尔人开始变得愈发咄咄逼人，而本来应该作为马前卒为提利尔冲锋陷阵的流亡者们反倒低调了起来，对场中的一切冷眼旁观，亲眼见着为了夺取他们国家的利益，提利尔人是如何贪婪、气势汹汹，甚至都不屑于将他们拉来扯大旗，就“光明正大”的要求这索取那，侵占着埃斯塔利亚的利益。

　　许多人对查理一再强调的：

　　提利尔人不可信任，他们现在可以是我们的朋友，但只要流亡者想要以一个荣耀的身份重返家园，那他们最终就注定是我们的敌人！

　　有了真正的领悟。

　　作为流亡者的领袖，哈灵顿没有参加本次谈判，而是明面上授权了一位同样救国会出身的元老级人物全权代理，但实际上这位代理人是查理的坚定支持者，在向野兽人或提利尔人屈服之间毅然要走第三条独立自主道路的爱国者。

　　所以本次两国谈判来的流亡者领头的实际上就是查理·阿奎坦。

　　此时的年轻人则不像之前那样表现出自己激进的倾向，在他的授意下，流亡者除了一开始上来打了个头阵以外，整场表现的倒挺安分，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一件事：

　　那位金宫里的统治者，不评价对方的行为是好是坏目的如何，费尽心思才拿下的埃斯塔利亚王国，可不是为了平白让出一半给提利尔人的。

　　查理明白，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战争不可避免。

第四十八章：最后一幕前戏

　　“让我们结束无聊的哑谜！”

　　“互相开放殖民地，开放双方舰队驻港权，这是一切谈判的前提条件，如果你们连这也无法接受，那我们只能认为你们毫无谈判的诚意。”

　　米拉格连诺的使者用带着威胁的口吻，向以凯尔萨斯为首的联合王国方代表团发出了最后通牒。

　　他们已经谈了整整三天，结果倒回来，最大的问题还是困在“一切的基础”之上，即是开放殖民地和舰队入港。

　　明眼人都知道这显然不是“谈判的前提”，而是提利尔人为了尽可能顺利的夺取旧埃斯塔利亚殖民地利益的前置工作。

　　像是舰队入港更是搞笑，联合舰队现在连海盗都不大应付得来，就是把提利尔的所有港口向他们打开又如何，难道他们还能做点什么嘛？

　　怎么可能！

　　在米拉格连诺的使者发起攻击之后，卢西尼公国的使者也站了出来，摆出咄咄逼人的态度，宣称：

　　这不是谈判，也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从两国的国家安全，国民利益，从实力的角度出发！

　　如果联合王国没有保护他子民的能力，并且干涉，牵连到了提利尔的利益，那么提利尔人的舰队就有义务为了保护自己，自己的人民而做点什么。

　　不管是谁都不能限制他们行动！

　　这无疑另类的最后通牒，提利尔人本就不多的耐心已经被这几天的交锋给磨灭，被他们看不起，认为“充斥着小丑、村夫、下等人马戏团”的联合王国谈判代表态度异常的坚定，按照三分之二持统一意见则服从多数的原则，加之凯尔萨斯在一旁引导，每每一语切中关键，为他们解析利害，不至于被提利尔人恐吓、欺骗。

　　除了因为依然怀着对谈出一个和平的渴望，所以在部分条例上进行了让步，愿意让渡一些利益外，涉及底线、根本利益的条约是一条都没答应————这是被艾尔精细挑选出来的代表团，都是积极拥护现行国制的护国者。

　　其实和从部落里拉一群野兽人过来放在这，由艾尔遥控指挥也没区别，反而这样做，代表团几乎全员埃斯塔利亚人，还是来自各个阶层，可以说是直接代表了各个阶层，面子上还更加好看一些。

　　反正最后结果都是谈不成.......

　　对于这种威胁意味浓厚的“通牒式谈判”，同样，精力，耐心，包括对和平那一丝期许也在这场谈不上漫长的拉锯战中耗费所剩无几的联合王国代表团同样以最坚决的方式回应：

　　“提利尔人，你们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可以尽管去做。”

　　“只是我们同样也不会坐在那里，望着大海，对一切侵害到我们利益的行为袖手旁观就是！”

　　他们是为和平，为国家和自身的利益来谈判的，而不是来向提利尔人乞和。

　　在伟大之战，潜伏已久的斯卡文鼠辈和野兽人狂潮就像开了挂一样掀起狂潮将南方几乎摧毁之前，两个双子王国上千年来一衣带水的岁月里，埃斯塔利亚人过得可总比提利尔邻居要好！

　　他们的地理位置相对更加优渥，除了提利尔以外陆上邻国只有巴托尼亚一个，南方世界的两个大麻烦：“魔鼠废都”“萨图沙海盗公国”全部都在提利尔那边，而埃斯塔利亚这边则竞争没那么激烈，相对更加平和的环境让他们连城邦彼此之间的冲突也极少发生。

　　谈判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本来还怀着一定诚意的联合王国代表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和平的期望，他们一致表示了已经无法再忍受提利尔人咄咄逼人的态度，请求终止这场无意义的谈判，就在大会现场，当着提利尔代表的面。

　　在请示过艾尔，得到了【好，马上回来吧】的批准之后，凯尔萨斯没有犹豫，不顾提利尔代表们或威胁或放缓的态度，表示：

　　“事至如今，已无继续谈判之必要，两国之间未来之走向非系于两国，实系贵国一方。”

　　“贵国之诉求非为友好而来，实为开我国门，掠我民财，占我国土而来，此类事，吾不允，国民不允，吾父不允。”

　　随后带着全体我方代表宣布离场，任凭游说不再出席谈判，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提利尔人再想做表面功夫，他们也没必要继续陪着演戏。

　　同时和随行人员们迅速收拾完东西，当天宣布退场，当场就开始回返。

　　而提利尔人在继续驻留了一天后，各大公国代表才一致对国内城邦民众宣布：

　　因埃斯塔利亚人对涉及两国国家、民众安全，利益之重大要务毫无诚意，对和原王国正统法理之事更是毫无让步可言，中途退场，谈判未能取得应有之结果。

　　......

　　这份声明倒也不出艾尔所料，提利尔人什么都想要，里子，面子，但这鬼话连自己人都糊弄不了。

　　不过对新生的联合王国开战同时有“对异教异端圣战”的理由和“趁敌虚弱夺取大片殖民地”的利益驱使，还有“应流亡者之邀”给的一个战争借口。

　　所以哪怕知道这种事不道德，已经习惯了战争的民众依然不会予以太多的谴责———他们的反对要等到战争对本国不利的时候或许才会迸发出来，到那时也有可能被继续利用，反过来化为对抗击外敌的热情。

　　而如果战争能够胜利，那自然不用多说，胜利者不受谴责，这是这个世界一贯的规则。

　　会谈破裂之后，趁着代表们统一聚到米拉格连诺，阴影之王的城市还趁机把流亡者们拉了出来，搞了一个浩浩荡荡的请愿活动，以正式的两国外交方式，请求提利尔人出兵为他们复国，驱逐“篡夺国家的人面兽心野兽人暴君及其肮脏的有蹄者族群爪牙”。

　　虽然查理并不想出这个头，但这种事并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提利尔人要利用他们，也许给了他们利益，自然不是让流亡者躺在那什么力也不用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