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176章

　　“此城中，有酒肆（娱乐场所）否？”

　　艾尔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了一个非常地狱，非常惠帝的问题。

　　背景是整个比尔巴利几乎在漫长的拉锯战中沦为了一片废墟，所见所及，残垣断壁。

　　米莎也愣了一下，想了想，摇了摇头。

　　“也许还有保留下来的，但是短期内可能无法继续营业了。”

　　艾尔叹息一声。

　　“要尽快把这些搞起来，好好弄一弄；比尔巴利遭受的损失实在太大了，要恢复，要重建不是一天两天急着搞好的，不如先搞点提振士气的东西。”

　　“我的意见，像是酒馆、食肆、歌舞之类的地方，可以抓紧恢复起来，由市政出资，搞成半公益性质，面向全体大众的公共服务，像是没有生活能力的鳏寡孤独残等人口，就优先供给，也能有一定的生活保障嘛。”

　　“现在整个埃斯塔利亚满目疮痍，百废待兴，钱不重要，人最重要！把钱嘛抛出去，重新流动起来，恢复生产、制造岗位、恢复消费......”

　　刚刚提起裤子，搞完色色就搞政治，也许是某种跨越不同世界的惯例，而艾尔这种真的能“搞政治”的，则自然要大搞特搞一番。

　　米莎和凯尔萨斯一左一右拿个小本子记录下来。

　　谈兴起来了的艾尔也不急着去见客，背着手，带着两个儿女在走廊里慢悠悠的踱步，倒像是来参观博物馆、历史旧址般。

　　走着走着，艾尔看到走廊上一副悬挂着的画像，便抬起手指着画像上的人，问两个子嗣，知不知道这是谁。

　　米莎摇了摇头，凯尔萨斯思索间望见米莎摇头，便也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于是艾尔呵呵一笑，对儿女们讲述到：

　　“此人在北方是很有名气的，名曰‘普雷斯科特·胡安’，曾是第六任城市亲王的竞选者，是比尔巴利一位才华横溢，赫赫有名的‘商业亲王’，他代表比尔巴利参加选王的时候，会议上闹出了一个大新闻。”

　　“前面五任亲王，都是玛格丽塔出身，但是第六位亲王选拔的时候，玛格丽塔的候选人实在不怎么样，行为放荡，十分好色，像是柏莫兹、艾莫格拉等南方区域的主要城市对其观感都不大良好。”

　　“据说他甚至还在选王大会进行期间，勾引城邦代表随行的家眷，气的有人在大会上要和他决斗，最终被压了下去。”

　　说到勾人妻的时候艾尔顿了顿，略过了这个事没有细讲。

　　“但真正的高潮，是在公布结果的时候，南方之鹰亲自公布结果的时候，宣布胜选者乃是比尔巴利的普雷斯科特，引起全场哗然，这意味着伟大圣战以来第一位不是出身玛格丽塔的城市亲王登临宝座，统治王国，北方人当初喜极而泣，欢呼响遍全场但———第二天，南方之鹰重新召开大会，宣布第一天的结果有误，胜选者实际上是玛格丽塔的浪子亲王。”

　　“这一事迹引起大会现场普遍的不满，甚至引发了会场大规模的斗殴，玛格丽塔的支持者和比尔巴利的支持者闹作一团，在教会武士的弹压下才强行收场。”

　　“最后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吵也吵够了，闹也闹大了，最后的结果是南方之鹰以年老体衰为由，主动卸任，跑去伊娜拉山中的瑟瑞希欧修道院隐居侍神，一名柏莫兹出身的教士继任，而城市亲王的位置依然归属玛格丽塔。”

　　“之后普雷斯科特回到了北方，放弃了宣称，选择投身贸易；北方人为他的遭遇愤愤不平，坚持认为大会上玛格丽塔人舞弊，盗窃了本该属于比尔巴利的亲王位置，普雷斯科特也被比尔巴利人以‘无冕亲王’的待遇尊重，而第六任南方亲王却没当几年就在一场因额.......情感问题。”艾尔讲到这又是一顿，跳了过去。

　　“引发的决斗中被对手意外杀死，但当时普雷斯科特·胡安因为遭遇了海难，身体也不大行，于是便全力推举了一位后起之秀代表比尔巴利竞选王位，最终因为上一次选举前后不一的结果很大程度上损害了玛格丽塔的声誉，以及普雷斯科特的遗产，这位新人成功当选为第七任城市亲王，也是唯一一位正统的，出身不是玛格丽塔地区的城市亲王。”

　　“在他之后，北方后继无人，位置又回到了玛格丽塔手中，也就是被刺杀，引发南北对立，绿皮渡海来袭的那位戏剧亲王......”

　　艾尔讲完后，站在走廊尽头，推开了窗户，望着入目所及尽是废墟疮痍之地的比尔巴利，向自己的两个好大儿问道：

　　“对这位‘无冕之王’，你们怎么看？”

　　米莎想了想，说：“有能力，知进退，可惜生不逢时；不过未带王冠，未承其重，能以令人惋惜，遗憾，却不受非议质疑的‘无冕者’留名后世，也算一件好事。”

　　凯尔萨斯思考了一会，道：“可惜斗志不足，天不假年，亲王无能，正该奋发图强；让城邦、教会看到鲜明对比，自然民心所向，自有重新登临王位的机会。”

　　子嗣们跟在艾尔身边学习，把他那一套时不时拽几句不伦不类“震旦腔”的习惯也学了过去，包括成语、谚语这些。

　　艾尔左右伸手，分别摸了摸大女儿二儿子的脑袋，米莎很顺从地低下头让小父亲不用垫脚，凯尔萨斯的一头卷发和他人一样有种书卷气，摸起来手感非常舒服。

　　“依我看，他胆子就是不够大！”

　　“怕什么？顾忌什么？就该趁着外无外患内有人心的时候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带着北方大教首，战争领袖去辩经，会场不许散，全都留下不准走，玛格丽塔的南方之鹰昏庸不明———去米拉格连诺，把隔壁的教首也请过来，必要的话帝国的焰阳骑士团总部也去找几个代表过来，好好掰扯掰扯，好好说道说道！”

　　“北方人上下一心，拿出这一次城市亲王遇刺，玛格丽塔人意图动武的决心来，拼着‘这事不给个交代，老子敢打内战’的决断，让玛格丽塔人好好看一看北方的底线，北方的胆魄；早点把事情闹起来，早点把问题抛出来，不管结果如何，了不起打一场内战，平和发展这么久，躺在航道和殖民地上挣钱的日子也该有点东西刺激一下了。”

　　“要是早闹起来，闹出个结果，闹出个章程来，第八代遇刺的时候，玛格丽塔人敢说要派兵过格达兹河，虎视北方吗？”

　　“要是打一场内战，也好，南北对峙一下，五年出不了结果，十年，二十年总是有个结果的。”

　　“到时候有竞争了，有生死存亡的考验了，就要考虑发展，考虑改革了，技术就能得到促进，哪怕是拔苗助长呢？总比一潭死水，还在用几百年前的战法打仗来的好。”

　　“这事闹完后，情况再差，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样，舰队在家门口覆灭，首都被围，南北救援不急，最后让二十，最多三十万没有后勤，补员困难的敌人横扫南北；不是你我领军至此，今天的比尔巴利，满城白骨累累！”

　　“南国王权，我势在必得———不管是南方人好北方人好，不管是玛格丽塔还是比尔巴利、贵族还是教会.......要是想争想抢的，对四母与六芒星说不的！”

　　“可怜此地生民再逢兵戈———也好过五十年后，尽数化为灭世者刀下觳觫之材！”

　　艾尔杀气腾腾的话一说完，不可不谓意气风发，傲视英雄，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貌似给子嗣灌输了些不大好的东西。

　　比如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东西是要靠争的、别怕打内战就说爸爸教的‘了不起打一场’.......

　　刚好还是一个老大一个老二。

　　草......

　　艾尔咳了一声，“为父也只是站在后来人的视角上，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要有自己的见解，不要偏听偏信。”

　　“这是在外无外患的情况下，该讲道理，该理论的可以理论一下嘛，要是面对大威胁比如：绿皮啊、混沌啊这些要来了的时候，自然还是团结优先，团结大于一切！”

　　“估计客人们也等急了。”

　　艾尔招了招手，示意子嗣们跟上。

　　“去见见这几位，急不可耐的‘客人’吧。”

第一百二十章：骨头与狗，全知信徒

　　艾尔面带微笑，目送着比尔巴利人的特使离去，等到他们走出房间、离开走廊，房门紧闭后才收去了笑容，当着两名子嗣的面冷笑起来。

　　“所以说，比尔巴利人长期以来被玛格丽塔压一头，政治、经济、通通不如前者不是没有原因的。”

　　艾尔对这队所谓“特使”的表现，以及他们故作神秘，隐匿行踪前来拜访艾尔，结果提出的一桩桩事项简直不屑至极。

　　“北佬把我们当林子里的野兽，扔几块骨头，就能换换部落给他们做狗，充当打手———四母在上！比尔巴利的聪明人难道在围城战里已经死绝了吗？为什么今天来的是这样一群蠢货？！”

　　艾尔心情很不爽，不爽的原因自然是他被一群傲慢，无知，傲慢的无知，无知且傲慢的蠢材试图当傻子一样蒙骗———最关键的是，这群无知的蠢物，还把他们提出的那些条件当成对他，对部落很有宝贝的东西，摆出一副真心想要建立合作的样子。

　　尤其有个傻逼，当着艾尔的面信誓旦旦的说，只要部落全力支持比尔巴利，新任城市亲王继位之后，埃斯塔利亚将会对部落敞开大门，双方自由贸易，自由来往，部落所需要的工具、工艺品；部落生产的毛皮、草药、矿物都可以自由流通，甚至给予低关税、免税的特权......

　　艾尔当时好悬没控制住脾气，一脚踹过去，朝他脸上啐一口：

　　“你的国家，你的人民，早已向我敞开大门———我要什么我自会去取，蠢猪一样的东西，你把我当狗？拿骨头来套我！”

　　这次会面一度让艾尔回忆起部落早期派出人手去北面的城镇里，和埃斯塔利亚人贸易被狠宰的经历，他当时其实就已经动过不然带着军团出征，趁着北方人主力在南和绿皮僵持的时候在北方腹地劫掠一番，抢夺技术人口、物资工具的念头。

　　最后还是因为想着统一战线，没有动手。

　　不然光是那些被无辜扣押起来，受到官吏、商人敲诈勒索的部落民，就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国家一个势力向另一个势力开战的理由。

　　并且十分正当。

　　那时那些贸易的北佬们也是如出一辙的，傲慢，甚至于狂妄，你的货爱去哪去哪，你不做有的是人做———你的货必须在我这走，不然接下来的生意都别想做！

　　相比之下，今天来的使者不管是态度还是给出的条件，都简直和善、诚恳的不能再多了。

　　不过依然，是处于一种高高在上，自大的心理优势，摆出来虚伪至极，恶心，空有皮囊的“和善”。

　　此前艾尔领军北伐，求援的使团两天来了三波，言辞一次比一次诚恳，一次比一次生动，甚至连他那个“摄政”的名头都承认了，艾尔还以为面临生死存亡大危机的比尔巴利人已经不顾一切只要有根救命稻草就行，只要他打赢仗，依法炮制一番，就能取到成效。

　　结果刚刚结束战争，挺过了生存危机的北佬就给他来这一出。

　　不知道是天真还是愚蠢，还是处于一种已经根深蒂固的傲慢：

　　或许是没有经历过的原因，北方人甚至根本就没有产生艾尔，艾尔和他的部落有没有可能，假如，万一，帮完忙后就不走了，留下来，一如新教首的诏书里宣布的那样“部落王国本系一家”那样。

　　像是真的把部落当成了一个野蛮人打手，最多阵营上属于守序，还不错，家里遇到事能指望帮帮忙，现在忙也帮完了，开始考虑重新分一下家产了，所以小老弟你是不是就该麻溜的回去———当然，走之前帮哥站个台，说说话，哥不会亏待你的，等你回去以后必有厚礼重谢......

　　天真到想着用一些所谓的“特许开放贸易”“放松人员流动”“尊重，强调部落对匹娜森林及部分伊娜拉山脉的所有权力，双方的盟约坚不可摧牢不可破”条件来换取艾尔带着部落南征北战浴血沙场，光复南国，破绿皮大军于比尔巴利城下的威望功绩，去给他们站台。

　　在比尔巴利人的眼里，也许根本没把部落当做一个对手，在他们眼里部落是野兽人，野蛮人，三四等人，殖民地多的是，可以考虑用三四等人打仗，加税的时候也会想到野兽人族群———但是谁会在争家产、分家产、抢位置的时候考虑，会不会那个野兽人“奴隶”也有能力和资格？

　　在来的使者，甚至于他们背后的人眼里，这些条件对一群貌似除了能打以外一无是处的部落野兽人来说，真的已经是非常丰厚的待遇了，这种自然而然的自大，在艾尔看来，必须要狠狠的刷洗，清理一番，把扎根于骨髓里的那种对异族的傲慢给连根拔起才行。

　　这支打着北方议会以及几家最主要的商会旗号，跑来和艾尔玩扔骨头的使者团，让艾尔刚刚和人马娘啪啪一整夜的好心情像是突然踩到一坨一样的难受。

　　比尔巴利人当初请求艾尔加速出兵的言辞有多恳切，现在就有多讽刺。

　　这也让艾尔意识到，比尔巴利人不像玛格丽塔一样，北方不像南方。

　　南方骨头已经被绿皮和海盗连番操作打断了大半（艾尔忽然想念大军阀了），别说野兽人了，要是鼠人忽然洗白上岸解救他们，南方人也会感恩戴德。

　　北方一直在坚持抵抗，尤其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也绝不投降，这点非常值得尊重但相应的———伤亡多惨重，北方人战争胜利后的心气就有多高，南方被斩首后一溃千里，绿皮主力全是靠我硬抗才有胜利的转机，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伤亡，重分地位、家产，难道我不应该拥有更多的东西吗？

　　这是一种朴素的天理认知。

　　艾尔也不否认这点。

　　所以这就让他很难处置。

　　比尔巴利人到最危险的时间段也维持着一个实质性的势力机构，也许战后取消军事因素后又会变得抵消、臃肿、永远都在争吵，一件事要讨论十天半个月才能得出初步结论......但他归根结底，是一个真正的，正统的，有执行力并且最重要的是：

　　刚刚在北方议会的“统帅”下，北方打赢了这场卫国战争，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就算这场胜利艾尔立下了再大的功劳，民众里，对北方议会的支持度也会蹭蹭上涨，北方上下整体心气都会迎来一定程度的拔高，对南方那些“这么早就失败，还给绿皮做奴才”的民众，心理上就有截然不同的优势和自信。

　　使团那些在艾尔看来甚至怀疑是不是特来羞辱自己，却又实打实的（艾尔能辨认一个人时候说谎）发自内心，真心寻求和部落合作的条件，就是这种情况的预演。

　　就很烦......

　　艾尔叹了口气，“要不火速转向长刀之夜，会场开会不要带护卫，把那些个统治阶层清洗掉再栽赃海盗余孽吧？”

　　端着一条矮凳子坐在艾尔身边，像条大狗一样的狼女听到这话耳朵一下竖了起来。

　　“宰了他们！”

　　赫拉兴奋的嚎了一嗓子。

　　决战的时候艾尔为了防止赫拉乱冲，一直把老四拴在长女身边，让米莎用大姐的权威管管制狼女，这让后者非常不爽，整场决战下来没经历几场像样的战斗，赫拉不会对艾尔生气，只能跟在小父亲身边用无精打采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现在听到要在城内大开杀戒———无所谓，赫拉只想战个痛快，不在乎对象是此前的盟友还是敌人。

　　艾尔捏住狼耳朵拽了拽，赫拉又焉了下去，发出呜咽呜咽的委屈声音。

　　“那，你怎么看？”

　　艾尔把视线投降房间的角落，那里是一团阴影。

　　随着他问题的抛出，一个戴着兜帽的人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

　　来人走到房间正中，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金色长发精灵耳，碧绿眼瞳雌雄相。

　　手持蔚蓝法杖，身挂白塔印记。

　　正是此前两军“会师大会”上，那名精灵中极少数主动对外，和艾尔交流的随军精灵大法师。

　　不过此时，法师的袍子底下，刻画着一个全知之眼的标记。

　　还有两条“智者不困，知者不惑，全知唯上”的祷言铭文。

　　一名全知者信徒。

　　在奥苏恩，这种没有什么破坏性的一般被当做“密教分子”监视起来，要是有危险行为再采取下一步应对措施。

　　不过看法师的出场，估计并没有暴露，否则不大可能参与远征军的行动，还做到首席随军大法师的位置。

　　“圣明不过尊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拦在艾尔面前的人，是亲妈

　　作为邪神（划掉），全知者信徒的精灵法师甚至提出他可以为艾尔解决北方议会，他掌握着一种特别的禁忌法术，可以确保此事无声无息不易被察觉。

　　他动手的话，可以将那些议员转化为一种类似纳垢持瘟者的行尸走肉，依靠自己本能行事，类似死灵法术的手笔，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等到暴露的时候艾尔也已经差不多完全掌握了国内局势，只要稍作安排，就可以把这事嫁祸到人人喊打的萨图沙自由城头上。

　　而精灵一方有法师这个内鬼策应掩护，也不会察觉到什么问题，等到国事文书交接完成，再礼节性的搞个仪式送别，这支人数不多的远征军巴不得尽快完成在海外的任务，回到在大部分精灵眼中真正可称得上文明的世界：奥苏恩，或者其他精灵势力范围内的地区去。

　　不排除有不少喜好冒险、探索，对异国他乡充满好奇心、新鲜感的精灵，但持前一种想法的精灵绝对占据了大多数。

　　经历过伟大之战这种傲慢本该有所收敛，改变。

　　但因为精灵诸神拷打色孽使其吐出灵魂，甚至在四神因为分裂四母而陷入某种诡异的沉默、沉睡后去混沌魔域里反向犁庭扫穴，把一大批古早堕落、被俘虏的精灵灵魂抢回去净化重新回归凡世的行为，这种“精灵天下唯一———什么第一第二？难道还有什么猴子配和我们竞争？”的思潮在联邦内部传播颇为广泛，自认为蜥蜴人陨落之后唯一的“高等族群”，尤其那些经历过上古辉煌、堕落时代，又在沉沦后回归重沐荣光的“老精灵”们欢天喜地，以为自己是命中注定，自己备受神明恩赐的狂热为这一思潮的流传提供了广泛的支持。

　　又或许，是这些堕落过、腐化过、被混沌折磨、扭曲不成人样过的迷失者们，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强调自己的纯正性就不得而知。

　　总之，精灵联邦现在哪怕没点排外主义，也多多少少有这方面的苗头，并且一贯奉行对内“有条件的平等”对外族“无条件的威权”政策。

　　这支远征军从上到下，虽然“回归者”（特指那些在伟大之战以前沦陷然后被精灵诸神带回凡世的精灵灵魂）只有不到百来人，算不上多大比例———回归者的身份一般来说如果他自己不公开是名义上保密的，因为联邦内部确实存在对精灵回归者若有若无的防备和限制，不过这些对大法师来说不算什么秘密，他可以轻易探出。

　　但整体来说，这还是一支由大量思想传统，保持着“奥苏恩荣光，天下第一”的正精旗们组成的部队，他们自然不会多想在一个刚刚被恶臭污浊的绿皮、海盗、斯卡文鼠辈们肆虐过，遍地残骸废墟的人类城市驻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