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168章

　　但还可以说是被诱敌深入，对方占据了地利，以有心算无心，当初如果再加把劲，也许那座野兽人玩意的圣城还是首都反正很重要的地方就拿下了。

　　绿皮损失不小，但敌人也伤筋动骨。

　　艾尔化身入敌营，面见大军阀，陈述了一番两军交战实不得已，部落与王国早有盟友不得不援的道理，又称大军阀大军如龙，气势如虹，战争摧枯拉朽，定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乞请大军阀刀下开恩，许部落安缩于匹娜之地，来日大军阀大军北上，部落就算出于盟约不得不助力埃人，也一定出工不出力，或暗为内应，只求将来军阀大国，能有野兽人一席之地云云....

　　“遣使上表于天兵，敬拜大军阀，南国征服者，搞毛神选、万王之王、文明践踏者、战争征服者、绿皮并一切蛮荒族群（包括野兽人）的保护者，无法战胜的超凡战士...... 空一格，搞毛亮·飞龙”

　　“我部落世居匹娜森林之中，于外国世不相侵，受埃斯塔利亚人所盟邀，以为大军阀有攻杀之意，妄开边衅，擅起刀兵......经此一战，已知天威之浩荡，上兵之强盛，小国寡民，实不能承大军再起攻伐，乞大军阀念及部落同属秩序所谓‘蛮夷’之序列，以破埃人为先，保我林地，存我社稷.......”

　　“来日比尔巴利城陷，埃人国灭，再无盟约束缚，部落愿为大军阀鹰犬，但凭驱使，为王前驱.......”

　　听听。

　　近乎谄媚之词。

　　尤其是在艾尔表明自己就是部落的首领（大军阀不知道他是化身），如今亲身面见大军阀，诚意十足———也是吃准了搞毛亮十分特殊，不然随便换个什么绿皮头头艾尔化身都懒得派。

　　当年格里姆格·铁皮能在终焉之刻被正统凤凰王，永恒王，马雷基斯阵前投降，然后一番话语就说动去找三眼仔，正牌永世神选艾查恩打架，成为中古世上最大能屈能伸or祸水东引的例子。

　　艾尔觉得凭自己这一番言语说服大军阀不成问题。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

　　搞毛亮信了。

　　它信了！

　　嘻！

　　因为在搞毛亮的认知里，那些个，尤其是人类啊，秩序侧势力的领袖统帅。

　　有能打的，有无能的，有懦弱的，狡诈的。

　　但只要是能打的，就值得绿皮重视。

　　像是持锤佬、矮人、巴托骑士、和绿皮玩地牢play的精灵大只佬.......都是非常能打的对手，但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的领袖独自跑到绿皮的军帐来服软，乞求别打了这种情况。

　　艾尔拽那些半文不白的话也让同样是个半吊子的“震旦通”，绿皮中的文明人，神龙帝国cos爱好者的大军阀感到舒适，彩虹屁拍到了点子上。

　　让当时的大军阀是真的认为部落连续两次军事行动后，已经被伤亡震慑到无心再与绿皮大军对抗的地步了，但又不确定部落还保留了多少实力，于是干脆就绕过去了，反正绿皮的补给可以通过海运，走匹娜也不过是为了起到出其不意插入比尔巴利南方的效果。

　　如果继续征匹娜，损失如何暂不可估计，只要部落稍作抵抗，奇袭的优势就没了，而如果部落龟缩起来，借助地形优势和绿皮打起游击战，甚至在它大军北上的时候重新夺回森林，那样北上的大军就被人类的要塞和地形给堵死在了北方。

　　综合种种因素，才是大军阀最终放弃匹娜森林这块“还不知道有多少骨头，也不知道肉里有没有寄生虫”的肉铺的原因。

　　而这，短暂的忽视，如今则成为了绿皮大军位于比尔巴利西、南，遭到南北、东西夹击的原因。

　　一个被绿皮“放过”的对手，在不起眼间，滚雪球般，成为了大军阀最大的对手。

　　.........

　　“呜————”

　　来自蛮荒的号角被吹响，并且它的持续在今天前所未有的漫长。

　　当那面被黑色亲卫们高举着，簇拥着的，代表了大军阀本尊的大旗第一次被竖起在战场的第一线时，不管是城内的人还是城外的绿皮，都已经意识到：

　　决战的时刻，已经到了。

第一百零八章：比尔巴利血战，女骑士统帅【二合一5k~】

　　多年以后，面对着平静一望无垠的大洋，盖伦·基尔希斯坐在自己的舢板上，都会回想起他在那段从陆地上掀起的惊涛骇浪中经历的过往。

　　......

　　“Waaaaaaagh！！！”

　　怒吼着跃入堑壕的绿皮大只佬浑身上下没有穿戴护甲，只带着一些类似牙齿、骨头之类的装饰图腾，在皮肤的表面刻画着许多鬼脸一样的刺青。

　　对已经身经百战的盖伦来说，这反而是比那些会穿戴护甲，使用防具的绿皮更难缠的对手。

　　一名来自恶地，从原始的野蛮中走出的野蛮。

　　“咚！”

　　蛮荒兽人挥舞着大骨棒，一击将一名躲闪不急的士兵自下而上打飞，身体飞出了壕沟，盖伦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名士兵的脖子已经向后倒仰，下巴和胸膛之间折出了一个可怕的角度。

　　没有恐惧，没有畏战，相反，因为这一击的停顿，盖伦看到了“机会！”

　　这个距离挥砍根本无用，他清楚知道，冠军不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女神的牧师是无法给他们的武器提供神术支持的，如果有一个最基础的“米尔米迪亚之矛”，那盖伦也有信心一剑削去这头蛮荒兽人的臂膀，但遗憾的是他们现在完全是依靠肉体凡胎来和这些怪物作战。

　　“为了女神！”盖伦发出战吼，将盾牌抬举在身前，然后猛地向蛮荒兽人无防护的后背发起盾冲，刚刚锤飞了一头虾米的大只佬显然并没有防备来自身后的冲撞，它一下就被压稳底盘，举着盾的盖伦从后向前撞到在地。

　　庞大的躯体倒下，激起一阵灰尘，蛮荒兽人怒吼着双手撑地，试图起身干掉这个偷袭的敌人，但这却恰恰是盖伦渴望的机会所在。

　　他压在绿皮的背上，军靴拼命的去蹬踹兽人的大脚，让它无法得到脚下支撑，一边使劲用盾牌拍击，抵住兽人的后背。

　　“快！”

　　盖伦大吼一声。

　　同一条堑壕里的战士也很快反应过来，离他最近的那名士兵，在绿皮另一个方向，也就是两人头朝向那边的战士端着长矛，用力向兽人的脑袋刺去，但也许是这些怪物太能折腾，蛮荒绿皮丑陋凶狠的脑袋一直在拼命的摆动，让长矛只在那上面留了一道血痕就被滑走。

　　战士一连戳刺了几下都不能成功的将矛头送入那些柔软的，比如眼眶之类的地方里去，反而致命要害的连续受创极大的激起了绿皮的凶性，它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像是一匹暴躁的公牛，几次几乎要将压制着它的盖伦给掀飞出去。

　　不能再拖了。

　　眼见队友几次没能解决掉这头绿皮，盖伦咬紧牙关，发了狠，他调动全身，将气力灌输在这一次的盾击上，大力将绿皮刚刚拱起来，眼见到了跪姿的脊背又砸了下去，趁着这个空当，盖伦迅速抬手，下刺！

　　倒持的短剑成功的找到了蛮荒兽人脖颈处骨头关节之间的缝隙突破进去，盖伦用尽了力量，把短剑从破开的缝隙压入。

　　“嗤！”

　　剑刃从蛮荒兽人的喉部破出，这头凶悍的大只佬身子晃了晃，一头栽了下去。

　　盖伦呼出口浊气，嘴唇里一股铁锈和灰尘味让人感到难受，但这对残酷战场上其他的折磨来说，已经是最不让人那么痛苦的东西。

　　他把武器拔了出来，打了个手势，示意从两边赶来支援的士兵回到位置上去，拍拍手，开始观察堑壕外的情况。

　　盖伦所在的防线外，倒毙着大量敌人的尸体，每一条堑壕，每一处壕沟，都填满了自己人和敌人的鲜血，有的地方重兵把守，有的地方又却是欺骗没脑子的绿皮们发昏打转，被工事和箭矢、子弹屠杀的陷阱。

　　帝国人为比尔巴利提供了大量的，关于防御工事的经验，尽管远征军并不是一支标准意义上的，帝国的主力军团，但南方世界也并非帝国军团习以为常的战场。

　　在火药，火炮技术发展之后，土木工程技术却并没有得到与之相应的进步，帝国人发现地上的堡垒，要塞，临时修建的工事越来越抵挡猛烈的炮火，于是改为向下发掘，借助大地制造天然的防线，削弱敌人的火力，进入一条战线一条战线厮杀的近身环节，同时也能很好的限制那些体能远比人类强大的妖魔鬼怪个体（比如绿皮，野兽人中的部分族群）在战斗中的发挥。

　　这一切本来是适应新时代战争方式的转变，也可以说是变革的某种征兆，虽然不知道在中古世界这样魔潮（混沌）不知道什么时候复苏，到时候才是真正群魔乱舞的情况下，不依靠大兵团、阵列、战线，结阵对敌，人类依靠个体如何去应对那些黑暗之敌。

　　但随着克虏伯法案的实施，火药武器在研发、实际、方方面面的应用都得到了限制，虽然它的本意是“遏制普罗大众可以轻易获取简单，便捷，对贵族、富商、教士等统治阶级造成致命威胁的武器”，但某种程度上，也算歪打正着保证了帝国军队的“正确发展路线”？

　　真正的后果咱不得而知......

　　“我们得后撤！”

　　盖伦观察了一番局势后，咬着牙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等了一会，最后也只凑到了四名连队副官及以上的指挥官，这对他指挥的近一千人部队来说是一个如果在平时，总指挥召集军官开会，只来了这么几个人，几乎可以判定是整支部队完全对他离心离德，完全忽视总指挥权威的一个情况。

　　但现在盖伦也知道没办法要求更多。

　　他盘算了下，根据四名副官反馈上来的伤亡情况，盖伦判断他手下的这一千人到目前应该已有近半的伤亡，有的部队可能指挥官已经死完了，剩下的战士还在继续自己的职责，坚守岗位。

　　废墟和沾满鲜血、悬挂肢体、碎肉的工事，歪歪扭扭的堑壕与防线如今是比尔巴利城内最随处可见的场景。

　　喔，尸体，鲜血这种东西属于和泥土，空气一样的背景。

　　“敌人发起下一次进攻还有一段时间，必须趁这个时间后撤......”盖伦看了一眼，两名副官有些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的倾向，另外两名一个满脸是血，看不清表情，另一个则皱着眉望向他，似乎反对这个命令。

　　仗打到这个地步，还拿着武器的人大多已经不再考虑“活着”“生存”“老婆孩子”之类的东西了，一种超越所有，甚至高于如今已经空洞缥缈“信仰”的东西鼓舞着比尔巴利城内的所有人坚守，战斗到底。

　　“牺牲”。

　　在最绝望的战争中，人们迸发了最强烈的希望。

　　“我们会赢得这场战争的！”

　　“绿皮灭亡不了南方王国！”

　　“死战到底！英灵殿见各位！”

　　这是特殊环境，特殊时间，特殊情况下铸就的特殊群体效应。

　　艾尔曾盛赞西南列王墓救国军，大力笼络，将其收入自己（血母）麾下，因为这是一支“永不战败”的特殊军团，在漫长的死亡孤守中，成为了一支有独特“死战”传统的部队。

　　而如今的比尔巴利几乎整座城市都化作了如此刚烈的顽石。

　　尽管这只是如上所说，三个特殊之下所造就的特殊，但依然可见北方守卫之壮烈。

　　而按照盖伦自己的想法，则是：

　　“哪怕比尔巴利烧成废墟，打成白地，哪怕整个埃斯塔利亚人一半战死，一半遭到奴役，哪怕我们在这里的战斗最终失败———王国依然会得到解放！而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在这场神圣的战争力留下埃斯塔利亚人自己永不磨灭的贡献，让我们的王国依然能够骄傲的独立，我们的子嗣，后代的独立.......”

　　所以盖伦其实同样，无所谓牺牲，如果让他自己死能够换来战争胜利，他可以毫不犹豫，如果让他带着这阵地上几百名部下一起，他也会毫不犹豫做出决定———到死亡世界以后，再向战友们忏悔吧，他无愧于心。

　　但可惜的是，除了杠精和哲学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现实中并不可能发生真正这样的抉择，如果有，那肯定是某个大蓝鸟邪神给你抛出的陷阱，你怎么选，最后都是寄。

　　但是如果有可能，盖伦自然还是渴望争取，得到那当下的“胜利”，牺牲要有价值，要有意义。

　　他向副官们给出自己的解释，说道：“防线已经无法再有效抵抗了，陷阱已经报废，没时间再布置第二次———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和敌人拉锯，战斗到最后一人，最多再撑一小时。”

　　“这里被突破，一个更大的口子被打开，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人力去填补。”

　　“现在，听我的命令，命令部队集结，同时在准备撤到下一道防线之前，尽可能的收集一切尸体、引火的东西，我们主动放火然后撤退。”

　　“我们退到‘巨龙乐厅’那去，那里建筑，设施情况还算完好，就算敌人今天一定要我死，我们至少也能多撑几个小时。”

　　盖伦下达了命令，副官们也不再迟疑，立刻开始集合剩余的部队，同时在防线上布置放火事宜。

　　引火的材料也不需要再烦找，遍地都是尸体，绿皮的，人类的。

　　经过了数场血战，几乎人人带伤，人人带血的士兵们沉默着将防线附近的尸体拖来拖去，摆放在一起，不分敌我，最终都会化为熊熊烈焰的柴薪，虽然在希尔瓦尼亚的选帝侯夫妇管束下，帝国捏着鼻子，勉强默认了这个选帝侯领在帝国内的特殊地位，死灵系法术也在秩序世界开始小范围的解禁，但在开放，某些方面又特别保守（也许有和萨图沙人长期敌对，一个大粪坑就在自己旁边的原因，殖民事务上又和尼赫喀拉古墓群王经常发生冲突，后者也可以归类到亡灵范围）的南方王国，死灵法师和亡灵种族还是不受欢迎———很受排挤才对。

　　所以这也是牺牲者们的尸体最后，能为这座城市做点什么的办法了。

　　况且哪怕收殓尸体，最后也是要烧掉的，否则保不定会被绿皮拿去做些什么亵渎羞辱的事。

　　当然，没有性别的绿皮兽人肯定不会和色孽信徒那样搞一些恶心的事，但以正常的文明种族观念来看也足够R18G+的了。

　　比如人肉军粮什么的......

　　黄巢那种极大概率是抹黑，至少巨舂把人捣磨碎来做军粮纯粹是没脑子的封建文人一拍脑门子靠想象创作的故事。

　　但绿皮肯定是真吃。

　　.........

　　北方之火神殿的大广场上，从天而降，被认为是女神所赐，持握于神选冠军塞蕾斯汀手中的“圣矛”正被供奉于此。

　　战争女神的牧师们整日在此虔诚的祷告，膜拜，通过这种方式，短暂的恢复自己和女神之力的联系，然后立刻走上战场，在狂热的信仰中牺牲自己的生命，用尽一切力量，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尽可能使用着这短暂恢复的力量去杀死更多的敌人。

　　“牺牲教士”

　　米尔米迪亚并非在这最后关头开始重新照看凡世，教士们参拜神器恢复的力量反而更像是和比尔巴利这座城市一样，在决绝的时刻，已经无视生存，唯有牺牲，榨干体内的每一点潜力的回光返照那般。

　　尽管并不是恢复施法能力就一定会死，但比尔巴利城内，所有恢复了释放米尔米迪亚神术能力的教士最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在最激烈的战斗中燃烧自己的心灵、肉体，将一切灌输到神圣的愤怒中，把凡人的怒火倾斜到敌人头顶中力战而亡......

　　盖伦带着他的残部退到市议会前的广场，这里如今已经化作了城内最大的军事营地，人员，物资，大多通过这里流转。

　　同时这也是比尔巴利人的最后两道防线之一。

　　另一个是北方之火神殿，那里有巨大的空间，可以容纳数万人继续坚持作战。

　　在堑壕放火，阻拦敌人并退到第二道防线后，盖伦部队只剩下了不到六百人，再经过两次战斗，一次调换防线后，盖伦回到市政军营的时候，跟在他身后从前线撤下来修整的人已经不到三位数。

　　他们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作为已经完全可以用打空来形容的编制，等到他们经过修整，或和其他残兵混编成一支勉强够用的部队之前可以暂时坐在战场的边缘，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一千人剩不到一百。

　　这是在游戏里，伤亡达到这个水平，随时有灭队风险的部队，就算是冷血无情的第四天灾也不会再将它们拉到前线，而是放在后方，等着其他部队拿下这场战役的“血战险胜”“略处上风”。

　　但在比尔巴利不一样。

　　这里到处都是前线。

　　士兵们可以休息，但盖伦还不行。

　　他回到营地后只是抽空补了补水，从军粮官那里领取了一份已经发冷，有些僵硬的面包，边走边吃，在正式抵达比尔巴利守军的大本营，那位定海神针，神选冠军，来自帝国的塞雷斯汀·尤利乌斯阁下统帅总部设立的位置前，解决了这份补给，在和哨兵们确认了身份后推开帐篷，走入进去。

　　比尔巴利三分之一的统帅将领都在这里，剩下的三分之二里有三分之一牺牲，三分之一在前线。

　　到最后连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要拿起武器一同赴死的。

　　毕竟他们的命令已经让无数人为了胜利牺牲，到他们的时候又怎么能例外呢。

　　在盖伦心里：“比尔巴利将是第二个，但绝不是最后一座圣蒙娜要塞！”

　　这里牺牲的军民将会为王国的复兴，子民的独立提供无穷无尽的养分，让骄傲的埃斯塔利亚人哪怕在一万年以后，也依然能傲然伫立于世界列国之林，并对他们祖先付出的贡献引以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