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163章

　　等到参会的义军诸代表都到齐了，直接关上大门，近卫控场，恭请四母神力，喜迎混沌之风吹刮全场。

　　只要无视那些“你们干什么！我是来开会的！”的呼喊，很快从这门里走出去的，就都是已经从本质上变成半恶魔生物的混沌——四母信徒了。

　　不过这样的手段不能频繁，尤其是大规模采用的时候，当初血誓兄弟会的前身里那些被强行腐化后行为出现极端化的人都被艾尔通过各种方式隐晦的处理掉了。

　　对他们来说最合适也最好的结局应该就是在战场上力战而亡，得到血母和神选的恩赏。

　　但同盟军的这些人以后都是要各自返回家族、势力中去的，接触的人形形色色，强行侵蚀，腐化他们的意志，手段太过粗暴，尾巴也收拾不干净。

　　要是将来被外人察觉，进一步追查到混沌腐蚀的迹象，很容易造成巨大的麻烦。

　　虽然四母的“腐蚀”和正统四神的“腐蚀”比起来要相对更温和，没那么破坏性，但归根结底还是混沌。

　　混沌，就是秩序，就是现今一切生物的死敌。

　　在到逼到悬崖边上，右边是迎接四小贩彻底的毁灭，左边是咬着牙接受四母为众生带来正面，更温和，没那么极端的混沌道途之前。

　　相信凡世的大多数人还是会同时拒绝这两个选项。

　　.........

　　这边艾尔在调兵遣将，准备北伐大业。

　　他的敌人，和目前的“盟友”也都没闲着。

　　大军阀在这几天不断传回的战报中意识到，那个“狡猾，卑鄙，和最奸诈的地精玩意一样”的野兽人大军阀，在“绕到身后给你一棍”的偷袭，夺取了南方之后，已经开始把矛头对准了北方。

　　现在敌人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但可以预见在那些小规模，零零散散的袭击和遭遇战之后，一场酝酿已久的狂风暴雨即将拉开序幕。

　　绿皮加大了攻城的力度。

　　比尔巴利已经在漫长而血腥的拉锯战中几乎榨干了所有气力，如此烈度的战争让不管是攻城还是围城方都堪称精疲力尽。

　　遗憾的是，这场战争的一方是凡人。

　　而另一方则是“怪物”。

　　经过一天、数天的鏖战，再强大的战士也会疲惫不堪，他们的反应会下降，气力会衰减，敏捷、力量都会不如此前。

　　战争牧师们的法术原本可以弥补这一切。

　　但遗憾的是，“女神冠军·塞蕾斯汀”阁下和那些追随在她左右的施法者们数量整体相对于需要高端战力、法术支援的广大战线来说太过杯水车薪。

　　甚至有时候，除了女神冠军，来自帝国的圣骑士塞蕾斯汀本人以外，她的虔诚追随者们都累到无法进行战斗后，女骑士不得不孤身一人在防线上四处奔走救火，让神选者之躯都颇有些疲于奔命的劳累。

　　虽然在比尔巴利的城墙下、废墟中、甚至沦陷的街道、街巷里，绿皮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但不管如何，它们的战线始终在缓缓前进，哪怕战友的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绿皮的士气也不会轻易的动摇。

　　往往需要守军集中力量，发起一次迅猛的反攻，或者精锐入场，比如塞蕾斯汀单骑突连挑数员绿皮战将，才能将同样经历久战的绿皮打崩，击溃。

　　然后塞蕾斯汀赶往下一处需要救火的地点，稳住、反攻战线，这一处就暂时修整，或者绿皮积蓄力量发起又一次攻击；整个比尔巴利的战况就是这样一直反反复复的拉锯。

　　在大军阀不愿亲自下场赴险的情况下，攻城一方没有可以直面塞蕾斯汀锋芒的强者，但再强大的个体也许在数千，上万人的战役中能取到巨大的作用，但在双方总计数十万人的大战场，对整体局势的影响就极其有限了。

　　比尔巴利撑不了多久。

　　这是交战双方目前的共识。

　　毕竟不是现代战争中，哪怕最孱弱的儿童、老人、妇女扣下扳机、扔出手雷，威力和从最强壮的士兵手中激发也并没有什么差异。

　　几十名未经训练的民兵也许在战场上还不如三名久经沙场，进退有度的老兵管用。

　　全凭着一腔火热的，死战不退的悍勇士气在支撑全局，否则打到这种程度，换做哪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也已经到了覆灭的边缘。

　　在向卡尔卡松骑士们最后一次求援无果，只带回了百来名“外视派”，支持把可能对巴托尼亚造成威胁的隐患消灭在国土之外的游侠骑士们加入守城战局后，北方人就放弃了对这个因为长久闭关锁国已经接近疯魔的陆上邻国再报以希望。

　　转而将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寄托在了刚刚处理完南方事务，带着部分主力挥师北上，对外号称“护国北伐”的摄政大王（代理）艾尔身上。

　　加急的军情、催促的信报是一封接着一封。

　　此前艾尔路过柏莫兹港，和克里斯蒂娜夫人，这位美艳的未亡人，家财万贵的富太太再续了一次前缘，只带着几名侍从就登门造访，突然袭击让自那次荒唐之后就谨守门户不见外客的太太方寸大乱，最后还是稀里糊涂的和艾尔上了床———久旷之身，被艾尔压着肏了两天，可以说骨子里的欲望都被淦出来了。

　　这样已经在沦陷边缘走过一圈的熟女寡妇，怎么可能抗拒得了艾尔的魅力，最后还是被小马压大车，艾尔在克里斯蒂娜夫人的香闺里荒淫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出来，来表示慰问并“顺带”催促艾尔是否可以加快一下行军速度救援北地的使者团就来了两波，两方前后距离不到一天出发，都在拼命赶路，最后几乎是同时到达柏莫兹城求见艾尔。

　　顺带一提，北方人对艾尔废立南鹰教首，又被新教首以近乎“谄媚阿谀”的态度推举为“代理摄政”的两件事一开始并没有评价，而是采取假装视而不见的态度，只恭贺联军收复南国，玛格丽塔重光，部落劳苦功高，艾尔指挥有方云云。

　　到后面来的使者就开始庆贺艾尔代理摄政，为盟国操劳军政国务，实乃众望所归，北方完全赞同南方之鹰阁下和全体南方民众的共同选择———顺便，殿下您什么时候出兵口牙？

　　最后甚至上呈给艾尔的军务公文开头都是空一格，敬问摄政大王。

　　估计在北方人心里目前没有比生死存亡更重要的，至于玛格丽塔人把野兽人盟友推上所谓的“摄政”宝座......

　　无所谓了。

　　他们甚至可以对绿皮投降。

　　好歹艾尔还是他们的盟友不是吗？

第一百章：风暴前夜

　　“米莎。”

　　艾尔从女皇背上下来，走了几步到匆忙赶来的牛牛身旁，踮起脚尖，去抚摸长女的脸颊。

　　牛牛的体型陆基已经高过父亲三头身。

　　她身上的盔甲是向血母献祭得来的珍品，防御力在部落之中仅次于艾尔的冷厉之爱和阿丽娜那套在血母的怒火之下铸造，甚至可以在脱离主人自己为战的暗红甲胄。

　　米莎没有戴头盔和面罩，漂亮，和艾尔有几分相似的相貌此时面露凝重。

　　她低着头，贴着艾尔的手掌轻微的蹭动了番。

　　艾尔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细腻滑嫩，将目光放向远方的那座孤零零，伫立于平原之上的城市，感叹道：

　　“这里看起来......比我们刚刚避过帝国人的围堵，进入匹娜森林深处重新建立部落那会还要荒凉。”

　　“没有生气。”

　　这座城市如果只从外表上看去，说是荒废的空城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怀疑。

　　破败，荒凉，绿皮攻城留下的痕迹和缺口甚至直到艾尔的军团来到此处的时候也没有人修复，守城的人也只有一百多头绿皮，同样数量的海盗，以及被临时武装起来的几百民兵。

　　轻易就被联军给击溃。

　　话说那些被强行征召的埃斯塔利亚人民兵如今都已经学会了一点：在战前任劳任怨，指哪往哪，等到部落联军杀到，一接敌就立刻四处溃散，铆足劲跑。

　　这样部落不会去管他们，而不管是绿皮还是海盗督军也没功夫再去惩戒他们，等到战场分出胜负———基本，都是部落赢，这样就再跑回来，喜迎王师，接受安置和保护。

　　而如果极少数的，部落联军打输了的话，那他们自然也已经有多远跑多远了，况且如今的北方局势非常复杂，比尔巴利人守，绿皮攻；部落进，绿皮退。

　　哪怕小败一场，部落退兵后很快也会调来援军，重整旗鼓，而大军阀已经吃够了分兵的苦楚，连续几次，包括这次南方轻陷也是一样，部落在有着质量优势的情况下，被艾尔拧成一个拳头四处出击，通过敲边敲角，田忌赛马的方式已经吃掉了大量绿皮的有生力量。

　　如果托洛萨之战的时候，绿皮海盗联军里的绿皮数量再多一倍，由大军阀本人亲自统领的话，结果可能完全不一样，最后留守的力量被各个击破，艾尔轻取南方，扩军十万。

　　但现在，绿皮的重中之重是尽快拿下比尔巴利，拿下这座北方主城，一举荡平埃斯塔利亚人在北方的抵抗中心，然后再调转矛头和部落决战。

　　如今的情况，是分兵的话，少了等于没用，还会被气势如虹的部落一口吞吃，多了的话，也有风险，还会拖慢攻城进度，大军阀选择不如不管，反正绿皮也无所谓这些刚到手的地盘。

　　前面说了，可能整支绿皮大军里，只有大军阀搞毛亮一个有着“后方”“势力范围”“地盘”这种概念。

　　其他绿皮都是典型的破坏者，打砸waaaaagh就完事，抢完这里，哪里有敌人再去哪里。

　　所以丢掉占领区对绿皮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对海盗们来说也是同样的，输了就跑路，反正他们还有海路可以退，如果打赢了，那卷土重来攻城略地还能再抢一次......

　　“父亲，你看！”

　　米莎抬手向前一指。

　　“已经结束了。”

　　艾尔顺着米莎的手望去，只见一小队的敌人匆匆忙忙的打开通道，通过唯一没有敌人进攻的方向逃向东部。

　　但艾尔知道，在他们逃跑的必经之路上翻过几个丘陵地段，有着数支埋伏已久的暗影之仆军团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确保敌人得到此地沦陷———被联军光复消息的时候，艾尔已经带着军团打到下一个，甚至好几个目标了。

　　艾尔征战，除了依仗野兽人大军侵略如火、行进如风，部落施法者数量庞大，不似埃斯塔利亚歧视“巫术”，结果导致牧师神官们不顶用后，法术能力一直是致命短板那样，总能在接战、僵持、关键时刻为大军提供援助以外。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情报优势。

　　相当于别人都开了战争迷雾，而他是全面战争系统，一眼就能看到对面什么配置，部队如何调动，援军什么时候赶来......除非是遭遇“意料之外的攻击”，双方完全没意识，不知道会在此遭遇，不带任何先期有目的的遭遇战斗，否则艾尔永远能料敌于先。

　　以及有高过他所获得赐福、或与四母接近的力量插手，比如托洛萨之战里突然杀出的斯卡文伏兵。

　　还有就是利用野兽人的机动性，对溃兵的追杀也是大军连战连捷很重要的一点，极大的迟滞了敌人得到战报，做出应对的反应速度。

　　往往他已经连破数城，赶到敌人眼皮子底下了，敌军还在一片茫然里朝已经变成“敌占区”的我方据点、城市运送物资、派遣援兵。

　　随着那几十名海盗敌人逃跑，这座挡在艾尔路上，暂不知名的小城就宣告了易主。

　　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除了好战无脑的绿皮还能哇哇叫着面对十倍于自己的强敌坚持到士气溃散的时候，海盗们显然并不想在这里被埃斯塔利亚人绞死。

　　此城位于北方门户—代蒙特瑞到萨哈艮的中段，艾尔亲领大军至此，也是在因为对下一步作战方向的迷茫，才会在代蒙特瑞和萨哈艮之间选择来到此地。

　　他现在面对一个问题：是掉头去打代蒙特瑞，利用这座城市彻底把绿皮堵死在北方，还是直接挥师东进，去打萨哈艮，直接更进一步———将十几万敌人全部堵在萨哈艮到比尔巴利之间的这一块区域。

　　这让他很难。

　　如果选择东进萨哈艮，那显然下一步就是直面和绿皮决战。

　　敌人不可能坐等自己腹背受敌被两面夹击，势必要在前后选择一个突破点。

　　不管是全力攻城还是留下部分兵马围困监视，转头来和艾尔决战，对艾尔来说都不是什么好选项。

　　要是绿皮攻城，那他不可能不救，否则隔着老远见死不救和就在战场旁边坐视盟友覆灭，都会给他的威望造成巨大冲击。

　　而且比尔巴利一经沦陷，绿皮稍作修整就是十几万大军，他依然要独自面对。

　　不知怎的，当下的纠结，忽然让艾尔联想到了一部战争大片里的剧情，某个编号101的人在关外战事中的一番纠结和举棋不定，把另外一个更了不得的人物给着急的说出：“让他到我这里，我，到他那里去！”这样的话。

　　他现在面对的情况和那人不同，但那种纠结，反复，犹豫的心态是一样的。

　　甚至更过之。

　　因为壹零壹的背后还有更了不得的那人存在，给全盘形势兜底。

　　但不管是在战场还是在内政、治理方面，艾尔都是可以一言裁决，圣心独断的领袖。

　　相应的也是，所有人的命运，未来，走向，都要他自己的肩膀来扛。

　　......

　　一个简短的入城仪式很快就结束了，艾尔骑着女皇，米莎手持长戟走在前方，也许是因为阿丽娜的影响，子嗣们很喜欢用这种兵器。

第一百零一章：入城，寡妇

　　因为是战场，艾尔没戴面具，而是放下了面甲，全副武装，生怕哪支冷箭给他秒了。

　　一入城，街道两旁稀稀拉拉站立着来“欢迎”，或者说来围观的市民，他们面露茫然，似乎对这一支把绿皮赶跑，但气质更加凶恶的军队略有不安。

　　还好很快人类士兵进城后弥补了这点，市民们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的军团。

　　人群开始出现欢呼声，越来越多的人走出房屋来到街上，亲眼目睹这支在南方已经留下赫赫威名的大军来解放他们。

　　艾尔目光扫过道路、建筑、人群，破败，昏暗，绿皮集结大军侵略，战乱和随之而来的奴役给埃斯塔利亚各地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在靠近前线的此地更是如此，城中几乎很难看到男性青壮的身影，一问便得到一阵哭诉，言称男人大都被强征了壮丁，被带去了比尔巴利。

　　非常沉闷的氛围。

　　艾尔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行至市政厅外———这里已经是一座废墟，据说海盗先头部队进城的时候，一支在丘陵迷失了方向，没能及时退回萨哈艮、比尔巴利的溃兵在此地进行了最后的抵抗，被恼怒的海盗用火炮炸毁。

　　艾尔本来想在这里颁布临时约法，一如南方故事，见到此景也只能沉默。

　　眼角的余光忽然瞟见，在市政厅的废墟边缘，有一名身着白衣白裙的靓丽身影正坐在一处还在燃烧着火焰，即将倒塌的房屋前的空地上。

　　他忍不住望了过去。

　　一个光从背影就能看出曼妙所在的女子。

　　正呆呆的，毫无形象的坐在地面，面朝着燃烧着大火的房子，可能是她的家，而她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

　　也许已经死了，也许被侵略者掳走了......

　　艾尔心中一动，招来一名人类军士，让他去询问那名女子的家境，同事代表联军表示慰问，如果有什么困难之处需要帮忙可以提出，联军会酌情帮助。

　　他自己倒没有额外再关注，按照艾尔的计划，这里的居民是要全部迁走的，会有专门的部队护送他们退入匹娜森林里，这样哪怕战争失利他们也不会面临重新被奴役的命运。

　　收拾下心情，艾尔让军士去召集居民，到市政厅来聆听宣讲。

　　虽然市政厅已经被摧毁了，不过这更好，想必曾经的权力建筑如今不过一片废墟的场景，更能让民众直观的认识到战乱的恐怖，也更不容易抵触迁移的决议。

　　此前那名授命去展现“与民亲善”的士兵却跑了回来，经过两重汇报之后，一名人类军官走了过来，在近卫的警戒范围之外向艾尔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