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156章

　　不管是哪出身，与会的众人都纷纷向艾尔表示忠！诚！，认为这种话绝对是一小戳搞不好收了海盗赃物的反贼在造谣中伤，建议严查。

　　艾尔自然不置可否。

　　这是一个很好的由头。

第八十八章：无视死亡的史诗

　　这边艾尔在玛格丽塔忙于建立新政，简称“建政”。

　　拉拢分化清洗渗透收买掌控......从各个方面将这座埃斯塔利亚人的王都染上，填入部落的色彩，为后续做铺垫。

　　在王国的北方，这场战争中，至少对北方人来说最关键的那场直接决定了北方半壁江山生死存亡的战役也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如今的比尔巴利，已经很难再从外表上将其和过去那座繁荣仅次于玛格丽塔的北方巨城联系在了一起。

　　城墙、废墟、沟壑、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如同刺猬一般武装起这座城市，几乎所有的标志性建筑都在战火中被摧毁或人为拆除。

　　这座城市里所有还活着的人中，没有“平民”，甚至也没有所谓“伤员”的身份区分。

　　所有人———所有人，都有一个自己归属的军事编制，在必要时刻，妇女、老人、伤者，甚至儿童，都会拿起武器，走上随时像是一条随时都在波动长弧的前线。

　　几分钟前，可能敌人还在数百米开外，而这边的妇女儿童还在尝试生火做饭，照顾伤员；几分钟后，哇哇大叫着的绿皮就已经挥舞着刀剑斧盾冲到了一片废墟的临时营地外面，而女人们则即刻放下手中的锅碗瓢盆，拿起剑盾，长矛，去支援前线。

　　“如果莫尔来到这里，也会感叹：比尔巴利人已经对死亡免疫！”

　　在一名帝国远征军将士留下的遗书里出现了这样一段，描述比尔巴利保卫战进入中期之后的城内环境。

　　妇孺们在被炮轰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废墟上烧锅做饭，甚至不时会有敌人的炮弹或流矢打到这里，而哪怕炮弹炸响在身旁，只要没打中自己，她们也只是更加聚精会神的把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等到伙食差不多的时候就即刻送上前线。

　　断手断腿无法正面作战的士兵在经过简单的救治之后，往往会被分发一把火枪、一把弩，安置在摇摇欲坠的塔楼、废墟随处可见的隐蔽可以突然袭击的角落里，他们会努力确保手中不多的弹药、弩矢会至少带走一到两名敌人的性命，就算暴露位置后自己立刻面临死亡的遭遇.......

　　可以说，比尔巴利人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出的坚韧已经超越玛格丽塔许多，北方之城直面着大军阀率领的绿皮主力长达数月的强攻，城墙反复易手了十数次，三分之二以上的城区受到严重的损害，有将近五分之一的区域沦陷，长期控制在敌人手里，作为绿皮侵略内城的桥头堡———但就算这样，如同那封遗书里所描述的那样：

　　“比尔巴利人已经对死亡免疫”

　　女神神力在来自帝国的女骑士身上显化极大的鼓舞了比尔巴利人不错，但巨大的敌我差距依然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绿皮中也许大多数是会无脑莽的蠢材，但这些家伙中绝对不会包括“搞毛亮·飞龙”。

　　在塞蕾斯汀于各处战线大放异彩，一日斩杀四十七名前线战将督军后，大军阀就意识到除非自己亲自下场，或者通过其他手段解决掉那个敌人的冠军勇士，否则正面战场上，塞蕾斯汀出现就意味着守军高昂的战斗意识和一位在这个战场上几乎“无敌”的神选冠军作为坚实的战力保证，这处防线就不存在被攻破的可能。

　　但搞毛亮并非传统绿皮，至少它不会把自己对未来的一切宏伟设想都交付在一场和某个不清楚底细的大虾米对决上，所以大军阀选择了更稳妥的，能限制住塞蕾斯汀的办法：

　　加大攻势。

　　为何不？

　　人数、火力上的优势，就是绿皮如今最大的优势。

　　码头夺取失利，那好，大军阀直接让海盗盟友把舰船冲到岸上搁浅，作为固定炮台提供火力支援；虾米冠军能瞬间逆转局势，让虾米的战线转危为安，那就同时在五个十个二十个地点发起猛攻，每一处都摇摇欲坠，每一处都岌岌可危，让女骑士疲于奔命。

　　整体巨大的差距并非出现一个或几个强大的冠军勇士可以逆转的，哪怕是凯恩神剑那样的大杀器和手持神剑的凯恩化身，战争领主，站在凡世顶尖———凯恩附身后已经成为神灵化身的泰瑞昂。

　　又或是强大到吞噬了尼赫卡拉诸神，要将世界纳入永恒停滞的死亡大君纳迦什。

　　他们可以做到一人军，一人成军，但最终，都需要依靠麾下的军团，势力去实现自己的目的。

　　绿皮陡增的攻势让因为塞蕾斯汀的出现而士气大振，信心倍增的守军立刻又陷入了压力倍增的战斗中，尽管塞蕾斯汀如今已是神选冠军，更是“西格玛与米尔米迪亚共选，持握圣矛与圣锤之人”，但这只是她一个人的赐福和强大，战争女神的牧师们依然只有在塞蕾斯汀的身边才能勉强释放出一些法术为军队加护，但这相比于漫长的战线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北方教会的大教首在意识到任由战争这样发展下去，比尔巴利注定会走向失败，就算日后，已经为他们光复了南方失地，正在整军备战，“不日”将赶赴北国救援的部落联军重新光复比尔巴利，对大教首来说，那也意味着自己辜负了信仰。

　　在摆烂——主动决断——被海盗耍——摆烂——到塞蕾斯汀横空出世后，大教首就决定必须要做点什么，玛格丽塔，南方教会没有做到他们该做的，那份耻辱的可被视为教会成为侵略者帮凶走狗的声明随着托洛萨之战的结果一并被艾尔送到了北方。

　　南方教会.......辜负了信仰。

　　而他必须要为女神，为了王国捍卫埃斯塔利亚最后的不屈之城，他不能让比尔巴利沦陷，即便他日后将会洗刷耻辱，重新光复。

　　于是大教首率领着自己的卫队和护教军们一同走入了军营，走上了前线，他在大广场上发表演说，号召全体军民抵抗到底，并当场指定了继任者，下达了如果自己战死，则对方接任教首职务并立刻指定继任者，亲往前线，继任者战死后继续这个过程的命令。

　　然后率领着卫队在前线死战，衰老的大教首本人抱着一头绿皮战将摔下城墙与之同归于尽。

　　领袖视死如归的壮烈让整个比尔巴利都陷入了一个沉默的，狂热的氛围，最惨烈的序幕就此拉开。

　　一如此前的圣蒙娜要塞攻防战。

　　如此壮烈的殉难对艾尔锐评：勇于私斗，弱于公战的埃斯塔利亚人来说也许来的稍微晚了一些，但对一段足够历史铭记的史诗传说来讲，又永远不会太迟。

第八十九章：绿皮困局，南方的其他势力

　　比尔巴利人为了守城几乎压上了一切，不管是在城内实行不分老弱病残，只要能拿动武器就能作为战士的无差别服役；还是以教会和王国双重中枢的最高名义在各地实施的强制征兵令，每天都有几十到数百人不等的从还未沦陷的地区赶来的志愿军冒着危险穿过敌人封锁进入城内，作为生力军投入战斗。

　　都是堪称疯狂，但又尽在情理之中的举动。

　　生存，生存，生存大于一切。

　　而在南方的盟友一路高歌猛进，不断收复失地，如今已经光复王都城玛格丽塔，收复南方全境，反绿事业一片大好的外在因素也是比尔巴利人坚持战斗下去的一针强心剂。

　　只要部落发起进攻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

　　在这场惨烈的拉锯战中，比尔巴利人损失惨重但同样的，绿皮也并不轻松。

　　它们的后路断绝，玛茹斯和维灵两座至关重要的港口、城市被部落所控制，南方全境光复，脱离了绿皮的掌控也就自然不会再搜刮粮食物资给绿皮输送。

　　绿皮基本等于失去了后勤，好在大军阀此前为了大军征战准备，以及预料到了可能后方会发生一些“变故”———但没想到会是部落连战连捷，快速恢复了全南方这样。

　　所以索要物资的额度都是奔着能够让部下敞开了造去的，就是以防万一。

　　围城损耗颇大，但相应的也减少了吃饭的嘴，半年一年的时间，粮食还能坚持。

　　但最主要的损失，是兵员。

　　那些在大平原上规划出的孢子牧场，本来是搞毛亮计划中很关键的：源源不断的新生绿皮将支持它为了满足绿皮暴力渴望而持续发起的对外战争，以及填补这过程中不可避免出现的损耗。

　　最快的那些蘑菇已经从中长出了屁精、地精，很快就要收获绿皮小子和大只佬们的时候，结果被艾尔突然偷袭，在得到示警知晓绿皮搞了这么个玩意后就排除麾下的暗影之仆群狼们，日夜在大平原上搜索，发现一处就召集兵力将其攻破然后纵火焚烧。

　　处理这些东西不比匹娜森林里可以完全不管，必须要非常注意，否则不知道随风飘荡到哪的孢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培育出一头头绿皮地精四处游荡，稍不注意就是一支新的绿皮战帮诞生。

　　目前在艾尔控制区内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非军事半官方组织，就是在各地区组建起来的“清道夫”，主要人员大多是一些半残疾基本告别战场，在日常的生产生活中也颇有一些力不从心，但还能跑能跳的埃斯塔利亚人。

　　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在那些曾经有过绿皮活动、发生过和绿皮战斗的区域及其附近不断巡查，找到绿皮蘑菇的痕迹后立刻记录并销毁，确保不会过上一段时间从哪个荒郊野外，林子里蹿出几十上百头绿皮玩意。

　　如此，绿皮也基本算是失去了补员，现有的绿皮大只佬、好小子，哪怕是地精玩意也是死一个少一个。

　　如果临时种孢子，那也需要时间不是，而大军阀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整支大军被比尔巴利迟滞，堵在了托马斯河以西这片丘陵、山地远多于平原、草原的崎岖地势里。

　　它是绝对没有办法在现有的粮食吃光后去维持这么一支庞大军队人吃马嚼的。

　　那样绿皮只会互相攻杀，相互吞噬，主动减少数量。

　　当初北进气势汹汹号称“六十万”实际也有二十万余的大军，在经过代蒙特瑞、圣蒙娜要塞、强渡托马斯河、比尔巴利围城战（至今）等一系列战事后，也将近折损了泰半。

　　如果不是前面的战争大多是绿皮胜利，撒出去的孢子也或多或少有零零散散的绿皮持续赶来加入它的大军，绿皮的人数恐怕就要跌破十万大关了。

　　至于为什么不像渡海来袭那样，让海盗和绿皮自己的舰队去运送恶地的绿皮来到埃斯塔利亚西北方向补员。

　　一是路途遥远，没有大军阀本绿皮的威望强压，只靠那些留在恶地没有受到搞毛亮直接掌控的“生绿皮”，极其容易在船只上作乱，海盗们在连续几条船都发生绿皮暴乱，互相，也找海盗船员搏杀之后就坚决表示除非大军阀能解决绿皮们忍不住海运无聊开始制造混乱的问题，就绝不再运送这种麻烦。

　　二嘛.......

　　被绿皮联合鼠人提前搞乱，为了使其自保，无力干涉绿皮联军偷袭埃斯塔利亚的提利尔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后，总算差不多摆平自己国内的麻烦了。

　　提利尔的海军力量虽然不如埃斯塔利亚的“无敌舰队”那样强盛，睥睨南国，但也是一个正儿八经近千万人口，同样有着长时间海贸、殖民基本国策的大国。

　　回过神来，稳步反击，只是大大小小上百个势力拼凑成的海盗联军和绿皮发挥“俺寻思之力”打造出来的搞毛战船，并不能占到什么便宜，正在稳步后撤（节节败退）之中，不断让出南部海上的制海权。

　　所以艾尔此前一直防范着海盗登陆骚扰，但却并没有发生。

　　主要原因还是后者目前在大海上自顾不暇，并没有去主动骚扰他的欲求———丢了陆地不过是少拿那么些银子，他们捞也捞够了，只剩下对盟友的责任但你指望海盗多重视这玩意那就........而丢了大海，提利尔人的舰队可以直接开到萨图沙自由邦所在的岛外，那对海盗联盟里的主力萨图沙人来说那可就是老家没了。

　　归根结底，他们参战目的就是为了大抢特抢，其后，才是那个大军阀向海盗们许诺的：绿皮控制了南方王国后，将会对海盗大开方便之门，海盗船长们可以和绿皮一起共享这千万奴隶的画饼。

　　此外，还有那些埃斯塔利亚建立的殖民地，一不留神卧槽老家被偷了！

　　大部分地区都直接陷入了迷茫状态，不知道是该组建勤王大军回家复仇还是先观望观望，等大哥（帝国、精灵）和看不顺眼的兄弟（提利尔）下场再说。

　　然后很多地方又出现了不少野心家，纷纷打着各种旗号开始搞事夺权，和殖民总督府开始争权夺利。

　　总督要是支持立刻勤王，那他们就喊敌人势大，徐徐图之；总督要是支持联络盟友再徐徐图之，那他们就喊王国危急，此辈不能报效国家只知偏安一隅巴拉巴拉.......

　　反正就是搞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蹿出来这么多搞事者。

　　（yesyes）

　　让联合起来实力不弱，至少凑出一支可以和绿皮联盟在海上碰一碰的舰队是完全没问题的埃斯塔利亚殖民地摆烂了大半场，如今才算各地达成了统一的目的，开始组建勤王联军开始“返乡之旅”。

　　首先肯定是要突破绿皮联盟的海上封锁。

　　这是一个要非常稳健的过程，毕竟绿皮打的实在太快让人搞不清楚还是不是还有后手，所以救国归救国，动作慢点不要把自己送了才是关键。

　　然后“老家人找了一群从林子里跑出来的超级牛逼特别能打的盟友帮忙把南方的敌人解决了，已经收复玛格丽塔”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联军一看嚯，极限翻盘了，是不是咱们就没什么事了？

　　当即就有不少人打算带着兵马各回各家去了。

　　这种一般都是位置不大稳当，本来说是勤王倡义，靠着大义名分给自己镀金保证自己地位的人，如果玛格丽塔那边没事，那他们回去的话也没多大功劳，反而可能被留下接着去和北方之敌对抗，那样的话自己回去后位置还是不是自己的，手下人还在不在或者听不听自己的就是个大问题了。

　　结果义军还没看到老家的土地就出现了散伙行为。

　　但还是保留了大概三分之二左右的实力，有三百多条大小战船，数万可战之士。

　　艾尔没考虑好怎么控制这样一支舰队，干脆把他们划到诺斯·卡帕斯和纽迦两座城市那，位于埃斯塔利亚的最西南端，让他们以西南为基地，四处出击，和海盗们争夺制海权。

　　同时自己派出了一些忠实可靠有能力的四母信徒去到勤王军，开始渗透舰队同时学习海战技巧。

第九十章：地牢里的娜迦

　　北方的战事如今完全成为了意志的比拼，双方都在不断地朝比尔巴利这个巨大的绞肉机里填入鲜活的生命。

　　比尔巴利人目前坚守，能够等待的转机就是南方的盟友准备完毕，发起北伐战役，在西北地区夹击绿皮。

　　或者......现在唯一一个离他们最近，和他们接壤的陆上邻国，卡尔卡松圆桌骑士们放弃孤立政策，就像过去那样组建起侠义大军来拯救他们的邻国。

　　遗憾的是，不管埃斯塔利亚人的使者如何声泪俱下无不凄厉的哭诉哀求，那些在谎言之上的国家坍塌后从一片废墟里重新拿起自己应当对这片土地，这里的人民负责的信念、责任与荣耀感的隐居骑士们态度依然坚决。

　　过去的骑士制度建立在谎言和自大之上，仁慈，又无不残忍地凌驾，驱使着巴托尼亚人民为了种种任劳任怨，受尽盘剥。

　　现在，这些保留了“骑士”这一称谓的隐者们只对这片土地和其上的人民负责，他们是公认的统治者，但从不作为统治者行事，他们是军队，却又不是军队。

　　扎根于卡尔卡松的城市、乡间、林荫，却又飘然物外。

　　少数比较激进的，如投靠艾尔的花剑圣杯骑士团坚信“美德”以及塑造“美德世界”的必要性。

　　但对大多数卡尔卡松的骑士来说，维持现有的，人人安居乐业，怡然自得的环境就是当下最好的状况。

　　他们不会为了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许接口，再次让他们赎罪的对象，他们发誓保护的巴托尼亚人民在外国的土地上流血。

　　哪怕绿皮攻破比尔巴利后下一个扩张目标肯定是唯一陆上接壤的（提利尔在南方）北方邻国，巴托尼亚的卡尔卡松。

　　伟大圣战后的骑士们非常认死理.......如果不这样的话也许他们的信仰早就和大部分褪去骑士、贵族光环开始投入像争王争霸、浪迹天涯、落草为寇、隐居山林种种生活的战友们那样，也就不会有卡尔卡松圆桌议会———隐士之国的出现了。

　　哪怕绿皮后天就会杀到卡尔卡松境内，掀起大战，血流成河；但他们也绝对不会在今天率领巴托尼亚人主动走出国门，去抢先袭击境外的敌人。

　　极端孤立主义了属于是。

　　只有少数一些奉行思潮和圆桌议会主流孤立主义不同的骑士、修士教团、战团选择“御敌于国门之外”，组成了一支支小的侠义远征军赶赴比尔巴利，去对抗绿皮。

　　但他们的目的首要也不是帮助埃斯塔利亚人，而是削弱绿皮，为了在埃斯塔利亚人抗战失败后巴托尼亚面临的威胁会小一些。

　　就很别扭。

　　像花与剑与圣杯那样的骑士团在艾尔看来，除了在关于“美德世界”上面有些过分狂热以外，反而比圆桌议会那种极端孤立的石木脑袋要正常许多。

　　换做艾尔的话，他要知道明天有人来打他，今天能安排就安排十八辆泥头车把对面创死。

　　.........

　　而北方人苦苦等待的盟友，埃斯塔利亚人的救星、（代理）摄政大王、部落之主.......

　　艾尔，又在做什么呢？

　　搞研究。

　　......

　　“所以你们这个......嘶，还挺麻烦的。”

　　艾尔抱着胸，对着眼前被绑在大型十字架上的身影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