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第174章 魔术师杀手与代行者之战(二)
这里不是冬木市民会馆的决战场,这里也不是原本的世界线。
在圣杯战争之前,言峰绮礼除了与老师一起抓过窃取材料的小贼以外,一直都在按部就班的修习魔术,直至战争开始。
但是卫宫切嗣与言峰绮礼不同,因为他与‘卫宫士郎’的因缘,导致他被朔月这个大扑棱蛾子几翅膀扇的不轻,蝴蝶效应完完全全的作用在了他身上。
比起被逼得内卷,更进一步更新装备以外,对于卫宫切嗣而言影响最大的一点,果然还是在于他对未来敌人战斗力的评价。
身为长期游走在社会暗面,弑杀了诸多魔术师的卫宫切嗣,从未想像过有人能制造出铺天盖地的两柄大剑,甚至能够召唤出堪称禁咒的固有结界,凭一己之力在敌人的魔术工房力压一大家族——托此事的福,卫宫切嗣有段时间压力山大,以为圣杯战争中的对手都是像朔月那样的怪胎。
但反过来说,正因为朔月过于精彩的预热,让卫宫切嗣对于圣杯战争中会且可能会发生的一切都见怪不怪了。
也正因此,在面对言峰绮礼闪电般的进攻时,卫宫切嗣从仇敌手中抢到了一丝空隙,用固有时制御损伤自身,躲避拳击,并开枪做出了反攻!
当言峰绮礼低喝著“没用”并取出黑键阻挡时,卫宫切嗣承认这位代行者的反应力远超于他,但内心依旧毫无波澜。
因为朔月的预告,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战斗,言峰绮礼有所不知的是,在卡利科的弹匣中,除了第一发子弹是普通弹药以外,其余的弹药——都是特制的死灵魔术子弹!
只是单纯灌注魔力的黑键在刹那间被突破,经过咒术防护处理的法袍也无法抵御施加了两小节及以上的魔术,飞散出的火花中魔术与魔术碰撞,科学与科学相杀,最终动能高达千磅的子弹突破了最后的防线,撕碎了代行者经历了钢之锻链的肌肉。丂
遭受如此剧痛,然而言峰绮礼却依旧没有遵循本能逃开,而是将切嗣等倍速的运动加入测算,在思维还未被痛楚干扰之前得出答案,继续挥拳!
第二拳也落空了,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黑衣杀手就出现在了绮礼手臂所能伸展到的极限距离之外,紧扣著扳机的左手不曾松开过,持续向神父输出著诅咒的子弹。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
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算如同怪物般的代行者,其腹部也会被彻底洞穿,因失血过多而失去战斗能力的吧?
于是,言峰绮礼面色一狠,第三枚令咒随之点燃。
来自时臣所教授的身体机能强化魔术发动——魔力流在身体内部窜动,加快神经反射速度,并且增加右手二头肌、肱桡肌、旋前圆肌的瞬间爆发力,言峰绮礼运用步法躲避子弹的追踪,化作凶器的前臂画出螺旋,发出破风声响,势道之强几乎卷起一阵旋风,朝前方的敌人不死不休地追击而去。
就像卫宫切嗣不敢前进一步一样,言峰绮礼同样无法后退一步,属于他的胜利只在自己锻链的一身功夫之中。
可是迎接他的并非是子弹和枪口,而是卫宫切嗣从大衣中取出的一枚酷似心脏的物体,伴随著黑衣男子拉开酷似肌肉纤维的拉环,他将其丢在了绮礼的落脚点附近。
不——当言峰绮礼看清了这件物体的正体时,他瞳孔紧缩,毫不犹豫地使出一记震脚,忍受著反作用力带来的撕扯感,开始飞速后撤并快速蜷缩身子,减小受力面积。
之前他对这件物体的形容不对,准确来说,那正是用魔术师心脏做成的手雷,是在死灵魔术中将击杀的魔术师心脏以魔术加工处理的产物,是内附有其指甲和牙齿的“死灵魔术版手榴弹”,爆炸时飞溅的人体组织蕴藏著怨念的魔力,打入对方体内能起到类似于咒弹)”的效果。
而卫宫切嗣所拔出的正是用肌肉纤维制成的拉环!
“轰!”
】
爆破的冲击在狭小的过道上炸开,卫宫切嗣早有预料的退走,而来不及的言峰绮礼只能将魔力尽数灌入法袍,加强其对魔术的防御力。
在噼里啪啦声中,散向四周的指甲和牙齿打碎了窗棂,击毁了墙壁,破坏了房门,经由魔力加持的法袍也难以支撑,在不堪重负的撕裂声中彻底失去作用。
当心脏手雷的轰炸结束后,暴露在卫宫切嗣面前的,是伤痕累累,血流满地的教会代行者,但即便如此,言峰绮礼仍然保持著站立的姿态,似乎仍有战斗的余力。
怪物——除了这句话之外,已经找不到其他形容词了。经历了如此多的打击还没有失去战斗能力,这家伙说不定可以单身与死徒对抗,究竟是何种深沉的执念才能让活生生的血肉之躯锻链成如此可怕的凶器。
但即便如此,距离已经拉开,在无法防御子弹的情况下,赢的人只会是我。
心中流转著淡淡的念头,卫宫切嗣的枪口对准言峰绮礼,无慈悲的扣下扳机。
水,已经蔓延至了胸膛。
自天窗处落下的水瀑仿佛没有穷尽,而这间黑暗的房间就像密封瓶一般,要将韦伯永远禁锢,至死方休。
而与此同时,韦伯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鞋底。
换做以前的我,此时一定已经被慌乱打败了吧?
心里闪过念头,韦伯趁水还没有封住他的口鼻,低声开口:
解除)。”
身为经验丰富的代行者,言峰绮礼确实将他身上所藏有的一切魔术礼装都收走了,但是他唯独没有预料到,有些卑劣的事情,是他这种魔术天赋低下的家伙才能干出来的。
比如说,用现代的造物,来当做魔术礼装的载体。
若是让老师看到这种类似于将鲜花埋进牛粪里的行为,一定会暴跳如雷的吧,但也正因此,我才获得了一线生机——
伴随著简单术式的解除,一柄染上金黄纹路的匕首出现在韦伯手中。
或许就连朔月自己都不知道,在王之酒宴的前半段,假冒朔月的男人将这柄匕首交给了他。
从的宝具中提取而出,使伤口无法愈合的诅咒之刃,此时此刻,正是对‘蛇之锁链’特攻的关键道具。
扭转手腕,以一种别扭的手势切割著捆绑在身上的锁链,哪怕姿势笨拙,但在触碰到‘毒蛇’冰冷的皮肤时,正黄色的纹路顿时明亮起来,在尖锐的嘶鸣声中,‘蛇之锁链’被一刀两断,彻底失去了复原的可能。
如法炮制的解除了脚踝的束缚,韦伯不敢停留,在越发增高的水池里,以落水狗一样的姿势刨到房门边,想要开门,却绝望的发现房门已经锁死。
解除‘蛇之锁链’后恢复的体力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再这样下去,他依旧逃不开被淹死的命运。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救救我啊,!
正当韦伯即将放弃思考,迎接死亡的命运时,那扇象征着希望的大门,忽然破碎了!
被汹涌的水流推出房间,瘦弱的韦伯趴在地上,大声呛咳起来。
“唔咳咳咳!不管是谁,谢……咳咳……谢谢你。”
“不用谢,只是主人的命令而已。”
陌生的声音,冰冷的回答。
当韦伯抬起头,看清救命恩人的样貌时,他却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是!”
第175章 言峰绮礼,死于百貌
此时此刻站在韦伯面前的,正是紫发黑衣,仿佛要溶于黑暗之中的刺客,。
可是,他们不是死了吗?
如果没死的话……又为什么到现在才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
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韦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抱紧自己湿透的双肩。
亦或者说,如今的御主在最大程度上发挥了这一职介的作用,直到为了救我,一直潜藏在暗处的才暴露出来。
而在这之前,又从毫无戒备的我们身上获取了多少情报?发现了多少弱点?
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长期浸泡在水中让韦伯浑身发冷,过度的思考与担忧又让他的面色发青,看上去比死了还难看。
那么,现在的御主是谁?
他又为什么要救我?
韦伯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他获救了的事实就这样摆在他面前,不知何时,眼前的已经消失不见。
死死盯著黑影消失的地方,韦伯低声呢喃:
已经是最后了吗。”
只有觉得胜券在握了,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各路牛鬼蛇神,才会纷纷暴露出来。
怀揣著山雨欲来的不祥预感,韦伯打了个寒颤,迈著小心翼翼的步伐,朝著教堂外走去。
被他逃了。
看著地上一摊又一摊的血迹,卫宫切嗣漠然拭去流到下巴的鲜血,枪身向上一甩,关起枪膛,再次成为狰狞无比的凶器。
直到现在,他的精神依旧紧紧绷著,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场较量中,看似他占尽了上风,将绮礼重创,自己不过是面部被劲风擦伤,代行者给他造成的伤势甚至比固有时制御的反噬还要轻微。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言峰绮礼可以承受无数次枪击,直到失去战斗能力为止。
而他卫宫切嗣,却连言峰绮礼的一拳都接不下来。
“咔嚓。”双枪发出了悦耳的清响,卫宫切嗣迈著谨慎的步伐,朝著拐角处缓缓移动。
在心脏手雷起到了奇效之后,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他这端,身经百战的代行者显然意识到了这点,果断放弃了上前抢攻,而是背过身去开始撤退。
他们不是骑士道的拥趸,更没有霓虹人推崇的武士道精神,因此言峰绮礼使用重摆架势时毫无心理压力,而卫宫切嗣同样没有意外,果断扣动扳机。
在枪口喷出的火光面前,身穿破烂法袍的代行者宛如折翼的大鸟,扑倒在过道的拐角之中,不见踪影,随后传来的是“砰”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被砸开的声音。
是教堂里暗藏的机关?还是言峰绮礼取出了逆转败局的杀手锏?
心里闪过几个猜测,但因为情报不足始终无法确认,卫宫切嗣默默调整呼吸,填装武器,抱著十足的警戒心接近拐角,猛地一个翻滚靠近,‘固有时制御’蓄势待发。丂
然而,出乎卫宫切嗣预料的是,在接近90度的拐角,也是最适合埋伏敌人的拐角处并没有他预料的陷阱,就连言峰绮礼本人也消失不见,唯有墙壁上被砸开的洞口漏著风,委屈的诉说著那一声巨响的缘由。
言峰绮礼逃了,朴实无华的逃了。
而有的时候,这种行为反而更能瞒住多疑的杀手。
朝著洞口外看去,那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卫宫切嗣俯身捡起法袍碎片,随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穷寇莫追,更何况言峰绮礼占据著地利,猎人和猎物的身份随时会调换。
他本就不打算与言峰绮礼拼的两败俱伤,或许言峰绮礼将他视作宿敌,但他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这个神父,而是绑架了爱丽和舞弥的朔月。
剩下的事情,就是去把的御主救出来了。
念头转动,卫宫切嗣拖著疲惫的身躯,重新奔走在千疮百孔的教堂之中,然后就遇见了扶墙而走的年轻御主。
“韦伯·维尔维特。”
“啊!你是组的……那个杀死肯尼斯老师的杀手!”
“随便你怎么想,至少这次,我是受的请求来救你的,不想死的话就跟上来吧。”
活下来了。
言峰绮礼狼狈的躺在地道中,身上全是被子弹剜出的伤口,左臂,腹部,右大腿更是伤势惨重,填装了死灵魔术的子弹不仅破坏了他的肉体,更在侵蚀著他的体力,他的灵魂。
身上的法袍破破烂烂,有些还因为子弹的冲击嵌进肉里,当它们被手指无情的扯出来时,皮肉外翻带出的血液让绮礼闷哼一声,可眉宇里满是漠然。
这种疼痛,在他打熬筋骨的时候就体验过无数次了。
他的痛苦来源于内心,来源于他所品尝到的,失败的苦果。
手臂的令咒已经消耗殆尽,饶是如此,他依旧没给那位狡诈的猎手造成一点伤势。
——不过没关系,这次战斗之中,卫宫切嗣暴露出的情报,足够让言峰绮礼看到获胜的可能性。
只要回到身边养好伤,下一战,言峰绮礼坚信自己能够获得胜利。
“哒,哒,哒。”
毫不掩饰的脚步声自远方传来,回荡在逼仄的宛如坟墓的地道中。
有人正行走在地道中。
可是,这不可能!
言峰绮礼确信自己的听觉在战斗中破坏,此时此刻,除他之外,还有人来到了这条隐秘地道之中。
是卫宫切嗣吗?
不,不可能,以他表现出的性格来看,一贯谨慎的他绝不敢孤身追上来。
那么,除了父亲和他之外,还有谁会知道这条秘密修建的逃生地道——
终于,摇晃的火把映照出了来客的相貌。
紫发,黑衣,仿佛要溶于暗影之中的刺客。
死死盯著这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言峰绮礼闭上眼睛,发出了被命运玩弄后的叹息。
那是他曾经召唤,抛弃掉的从者,而如今,她从阴影之中回归,替他这位前任御主敲响晚钟。
视野里一片漆黑,然而某个白发金眸的青年形象却越发清晰。
始于百貌,死于百貌,却终于朔月。
“这还真是……让人愉悦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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