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之我的命运图鉴 第33章

作者:落日酒馆

  阿其波卢德先生!阿其波卢德先生在这里吗?”值班的柜台人员拉大嗓门,四处找寻住宿者名单中最后一组还没点到名的客人。谒演 )全饭店的人一直对这位将最高楼层套房一整层全部包下来的超级VIP非常关心。在某种意义上,他是饭店方面最不希望出问题的重要人物。

  “阿其波卢德先生!您在吗?”

  是,我在这里。请不用担心。”一道沉稳冷静的声音从背后回答。柜台人员回头一看却感到莫名其妙,对他说话的人是一位穿著陈旧外套,外表毫不起眼的日本男性。

  这个玩笑实在太不好笑了。就在柜台人员大感不快,正要出言指责的时候——那名男人的眼睛却让他动弹不得。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让他的目光无法从对方身上移开,想开口说话都不行。

  “我就是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我和内人都已经避难了。”陌生东方人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在暗示魔术的作用下,柜台人员的思考一片模糊,毫不怀疑地听信了那人所说的话。

  是这样吗?啊,是没错。原来已经避难了啊。”

  柜台人员在手中的名簿上勾选“已避难”,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对于刚才与那位先生的对话,他心中已经不觉得有什么疑虑或是异常了。

  卫宫切嗣看著柜台人员为了应付其他避难旅客匆忙离开后,便远离人群,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那边呢?”

  “没有任何异常,你随时可以动手。”

  电话那端的是他的搭档,久宇舞弥,所在的位置是在冬木凯悦饭店的斜对面,一栋还在建设中的高楼上层。那里是能够在最近的距离监视肯尼斯的房间。

  切嗣轻吐一口气,一只手从口袋中摸出香烟纸包,另一只手在手机里输入一串号码,却在最后一个按键上微微停留,忍不住望向那灯火通明的大厦。

  在改变计划后,炸弹远比预计的要更快设置完成——事实上,在朔月抵达凯越大厦的时候,切嗣就已经做好了爆破大厦的一切准备。

  如果在那时候进行爆破的话,不光是的御主肯尼斯将会从150米的高处自由落体,无论以何种魔术结界进行防御都不可能存活,而的御主……

  很不巧,他特意在酒店一层加大了当量。

  几乎零距离的爆破——哪怕是那个朔月,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又不是某个的放电妹(大雾)。

  尽管有如此好的机会出现在他面前,但卫宫切嗣还是保持了沉默,选择默默注视著酒店里的旅客们集体撤离后,这才著手爆破。

  为什么要等?

  他不是早已经决定将自己当做天平,令冬木市的这场圣杯战争,成为人类最后的流血了吗?为此,那些旅客们是必要的牺牲才对。

  但……

  ——这是很合理的计策,是的,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这场假戏是为了让肯尼斯和朔月放下戒心,专心应对彼此的战斗,防止他发现另有陷阱存在。

  事实上这个计策也的确发挥了功效,那两位魔术师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尤其是的御主知道他今晚会有所动静,但还是自信地登上了三十二层,殊不知整层地板竟然会完全崩塌,将他们吞没。

  可是自己真正的想法只有这样吗?

  会不会是心中的感伤想让无关的旅客避难,无意识间暗暗作祟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种致命的天真情感在战场上必定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为了要平息心中产生的稍许动摇,切嗣重新点起一根香烟。

  而就在这时,柜台人员飘渺而不真切的呼喊声自远处传来,却又如同利箭穿过他的耳膜,刺入了他的心底。

  “伊莉雅小姐?伊莉雅小姐在这里吗?”

第59章 名为“卫宫切嗣”之人啊

  “伊莉雅小姐?伊莉雅小姐在这……”

  柜台人员的呼喊声,被一个低沉而急急忙忙的声音打断了。丂hU乂

  “请将名册交给我。”

  “啊,好,好的。”

  没有使用魔术,但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可怕而空洞,以至于柜台人员的意志被轻易压垮,愣愣地递上了手中的名册。

  卫宫切嗣一把将其夺过,快速翻阅起来,最终在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上停留。

  【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号房】

  卫宫切嗣的指尖开始发颤。

  他记得,他清楚的记得,伊莉雅斯菲尔,他的女儿就是诞生在1986年的某个极寒之夜。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从遥远的冬之城?

  将名册交还给柜台人员,卫宫切嗣遥望著凯悦酒店的方向,闭了闭眼,仿佛下定决心一般。

  然后,迈开腿。

  如果女儿也在这座致命的大楼内的话,那么身为父亲,就应该奋不顾身地去将她救出来。

  这是明摆著的事实。

  但这个男人不同,在为人父的爱面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去承担——

  在通往“父亲”的道路上,“理想”的荆棘令他举步维艰。匚

  双腿在颤抖,目光空洞的男人每朝著酒店前进一步,他的心就越发动摇,那波澜不惊的脸庞上,裂痕越发深刻。

  似乎每走一步,都是对他的愿望,他的理想的背叛。

  “卫宫矩贤,卫宫矩贤在吗?”柜台人员仍在不断地呼喊,那声音仿佛自不真切的某个天边传来,让卫宫切嗣感觉轻飘飘的,如同走在云层里。

  呵,父亲。

  那个潜心研究时间魔术,遭到了封印指定的父亲。

  为进行魔术研究而开发出死徒化药物,并把普通人当做试验品的父亲。

  他仍记得匕首刺入魔术师的体内的手感,那也是他第一次端起枪,彻底了断了这位魔术师的生命。

  过去的伤疤被撕裂,那痛彻灵魂的感觉反而支撑著卫宫切嗣继续前进。

  “夏蕾,夏蕾小姐在吗?”

  夏蕾……

  伤疤处流淌出殷红的鲜血。

  “长大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棕色皮肤的东南亚少女笑容明媚,蕴藏著卫宫切嗣最初的爱恋。

  但她已经死了,服下了卫宫矩贤制作的死徒化药物后,被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所清理。

  死徒化的女孩递给卫宫切嗣一把银匕首,祈求他杀了自己。

  但卫宫切嗣耻辱的逃离了。

  由于没能杀死自己的所爱的女孩,整座村子都因此沦陷——这场灾难几乎奠定了名为卫宫切嗣的魔术师杀手一生的价值观。

  “娜塔莉亚女士?娜塔莉亚女士在吗?”

  “啊……”

  这一次,男人终于止住了脚步。

  心中的裂口不再淌血了,有风吹过,发出了空洞的回响。

  在死徒化的村庄被消灭后,收养了他的赏金猎人,娜塔莉亚。

  她陪伴著卫宫切嗣度过了年少时期的青春,看著他从一个小鬼变成了阴郁冷酷,眼睛干涸的猎手。

  在最后一次任务中,为了消灭飞机上的死徒蜂,卫宫切嗣用上了吹箭携带式地对空飞弹,在飞机降落之前击落了这趟死亡航班。

  哪怕这架飞机里,有他最敬爱的老师,他陪伴了十数年的女子。

  在这之后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卫宫切嗣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失去了什么。

  ——他早已将娜塔莉亚当做母亲看待了。

  “奇怪,卫宫矩贤,夏蕾,娜塔莉亚……难道她们都没出来吗?”

  是啊,都被我亲手杀死了啊。

  过去的幽魂朝他伸出手,要将他拖入深不可测的深渊。

  身材消瘦的男人站立在人群之中,显得那么的孤独而摇摇欲坠。

  假的,都是假的,他们都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在这座酒店里活著。

  一切的一切,都只可能是某个人对他的恶意嘲讽,亦或者说是为了拖慢他脚步而做的布置。

  可尽管知道这点,卫宫切嗣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将自己当做了衡量善恶的天平,可天平的一端不断压上沉重的砝码,而另一边却被男人自己死死压住。

  那嘎吱作响的,又何止是天平本身?

  一个个名字化作隐秘的暗示,仿佛预示了某种悲剧的结局。

  那么,接下来的就是……

  “爱丽丝菲尔小姐?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小姐在吗?”死神翻阅著名单,缓缓念出了下一个名字。

  是的,就连他所深爱的妻子也会被他亲手杀……

  “是的,我在哦。”

  悦耳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在卫宫切嗣身后响起,爱丽丝菲尔捧著脸颊,红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奇怪,我没在凯悦酒店订房间啊?可这又是我的名字,唔,是不是搞错了?”

  似乎察觉到切嗣难以置信的目光,美丽的女子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似的双手合十:“不好意思呐切嗣,最后还是忍不住跑过来了。”

  在她身边,身穿西装的上前一步:“这不是爱丽丝菲尔的错,是我自作主张过来的,过错理应由我一力承担。”

  可此时的卫宫切嗣并不在意这个,看著自己深爱的女人,他死寂般的眼睛生出了些许亮光。

  在和爱丽丝菲尔惊愕的注视下,卫宫切嗣上前一步,张开怀抱,主动抱住了自己的妻子,抱住了这个冰冷尘世间为数不多的牵绊。

  许久之后,才有闷闷的声音响起。

  “谢谢你,。”

  阿尔托莉雅挑眉,头上的呆毛微微一晃。

  这是她的御主唯一一次向她道谢,但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的直感告诉她,这份答谢之中究竟蕴含了怎么样的苦涩和血泪。

  这个男人……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

  而另一边,爱丽丝菲尔也察觉到了卫宫切嗣的异样。

  此前的他们也有过短暂的相拥,但无论哪一次,她的丈夫都是压制著自己情绪般浅尝辄止,就好像生怕自己会沉溺于某种事物中无法自拔。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毫不顾忌地拥抱住她,依偎在她的怀里。

  切嗣他,现在很脆弱,

  来自人造人特有的敏感心性,让爱丽丝菲尔很快得出了结论。

  不同于在伊莉雅诞生的时候,一脸痛苦地说出“我没有资格抱这孩子”的脆弱,那时的脆弱是坚定的,是因为名为“卫宫切嗣”之人清楚未来要做什么,会发生什么,却无力挽回的而造成的痛楚。

  但这一次的脆弱,却是虚无的,破碎的,就好像连自身意义都被否定了的那种绝望。

  也正因此,才更加深刻。

  “如果我现在决定抛弃所有的一切逃跑——爱莉,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在短暂的温存后,男人抬起头,说出的话语让爱丽丝菲尔愣在原地。

  为什么没有评论了啊啊啊啊,你们的评论可是我的快乐源泉啊岂可修!

第60章 定时爆破,酒店坍塌

  爱丽丝菲尔从来没有见过丈夫这样的表情。

  那走投无路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受伤而惊恐不已的孩子,好像马上就会放声大哭起来。站在那里的根本不是技术高超的魔术师杀手,而是一名弱小又胆怯的男人。

  “切嗣,你——”

  爱丽丝菲尔能感受到,他的胸膛在发抖,原本丈夫那双强而有力,值得依靠的手腕现在就像是紧抓住慈母的孩童一样无力。

  “如果我——”切嗣双臂抱得爱丽丝菲尔生疼,嘶哑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道:“如果我现在决定抛弃所有的一切逃跑——爱丽,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这恐怕是爱丽丝菲尔所能想像到,卫宫切嗣最不可能说出口的问题了。

  “伊莉雅……在冬之城的那孩子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