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金眸的青年蹲下身,就像初次见面那般轻抚伊莉雅的长发,声音温和而悠远:“没办法,假面骑士的宿命就是四处流浪啊。”
“士郎又在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了。”伊莉雅气鼓鼓的嘟起了嘴,可爱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心一笑。
当然,卫宫切嗣除外。
这位魔术师杀手正死死盯著朔月的左手,准确地说,是在青年在七天前就戴上,而且再也没有摘下来过的黑色露指手套,许久不曾移开目光。
难道说……
“再见了,切嗣,太太,还有可爱的小公主,虽然很遗憾没有等到那个少女的降临,但我也要继续迈向我的旅程了,未来再见吧,诸位。
朔月并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在短暂的告别后,他便骑上了摩托车,离开了千年飘雪的冬之城。
“少女……?”爱丽丝菲尔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道,“奇怪,之后还会有人拜访冬之城吗?”
他们当然不会明白,因为,当那位少女来临之时,属于卫宫一家的命运,也将迎来那不可逆转的终局——如果名为朔月之人不曾存在过的话。
法国,阿纳西
阿纳西是阿尔卑斯山区最美丽的小城了,法国人称它为“阿尔卑斯山的阳台”,当地人称它是“萨瓦省的威尼斯”,相传城中的阿纳西湖,它的水来自阿尔卑斯山的冰雪,被认为是全欧最乾净的湖。
既然拜访了这里,朔月当然没有不去见识一下的理由,而就在阿纳西湖边,他邂逅了一位来自东方的青年男人,因为共同帮助了被夺走钱包的老人,两人因此结识,并成为了临时的旅伴。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来这里的理由呢,朔月。”黑发黑瞳,穿著运动服的帅气男人看著波光粼粼的阿纳西湖,随意询问道。
“只是在命运到来之前,抓紧最后的时间享受罢了。”金眸的青年靠在草坪上,仪态慵懒,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紧迫感。
“这话说的,还真是……”身上还残留著中二基因的男人失笑,伸出手指点了点朔月,玩笑道,“就你这年纪,还整天把命运什么的挂在嘴边,怎么了,婚前恐惧症?”
“我可不是会怕女朋友的类型啊。”朔月睁开眼皮,懒洋洋地扫了男子一眼,“话说回来,你是最没资格说我的吧?我记得你昨晚喝醉酒的时候,好像念叨过什么‘只要葵幸福就行了’‘远坂时臣有什么好的’之类的话,难不成……你喜欢的女孩跟别人跑了?”
顿了顿,朔月说出了男人的名字:“我说的对吗?间桐雁夜?”
“啰,啰嗦!”间桐雁夜那戏谑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秘密被揭露后的惊慌和尴尬,“我没有说过这种话,绝对没有,一定是你听错了!”
“是是是,对对对。”朔月根本懒得揭穿男人拙劣的谎言。
间桐雁夜】
【角色情报】:间桐家的次子,脏砚的后代,鹤野的弟弟,慎二和樱的叔叔,是间桐家晚辈中唯一一个略有点魔术资质的。原世界线中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御主。家主脏砚在一开始曾有让雁夜当继承人的打算。在雁夜小时候就安排了他和魔术世家禅城家女儿葵的接触,培养感情。
【隐藏情报】:由于间桐家的御虫术实在是太过怪异,即使有脏砚和禅城家的支持,雁夜也不愿意让葵落入间桐的虫窟。所以对于此时远坂时臣的横插一脚,雁夜也觉得只要葵幸福就好,断绝了与间桐家的联系,独自离开。
【记录条件】:无
命运图鉴的记录都摆在这里了,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混小子,就是喜欢看我出丑对吧?”惊慌过后,间桐雁夜也反应了过来,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你不是订了不久之后的机票吗?赶紧走赶紧走,省的你老是埋汰我。”
被高跟厚底的牛津鞋狠狠踢著屁股,朔月只好无奈的站起身来,忽然朝间桐雁夜问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啊?正好我们的路线一致不是吗?”
“冬木市……哼。”面对旅伴的询问,间桐雁夜眼里闪过几分痛楚和抗拒,最终还是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五天后再出发吧,在这之前,我还要给两个小女孩买些伴手礼呢。等我回到了冬木市后,再来找你吧。”
“伴手礼,呵呵。”朔月轻轻笑了笑,怜悯地看了间桐雁夜一眼,带上头盔,骑上摩托车离去。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男人不满的抗议声被甩在了后头,朔月哼著这个世界新学到的歌曲,骑著摩托车,飞驰在阳光灿烂的小镇里。
而在一个小时后,阿纳西机场的一架客机轰鸣著,飞向了高高的天空,载著或是疲惫或是兴奋的旅客,连同他们那不可知的命运一起,向著彼方飞去。
没有某位拎著地对空飞弹的魔术师杀手搅局,飞机平安的起飞,平安的落地,最终落在了日本西部一座机场的跑道上,稳稳的停下。
几分钟后,移动式升降梯与舱门相连,舱门随之打开。
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装,看上去干练飒爽的青年走下楼梯,看向晨光明亮的冬木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在他脱下手套的左手上,有著三道纹样一样的斑痕。
那是名为“圣痕”的,通往一场战争的入场券。
第16章 开战的布告
假日的清晨,温暖和熙的阳光洒落在草地上,公园里的孩童们四处奔跑玩耍,家长则带著笑意看著孩子嬉闹。市民们悠闲的走在街道上,享受著一如既往的悠闲日子。
啊,和平的冬木市。
但在今天,隆隆鸣响的机车引擎声,为这份平和的气氛注入了不平常的意味。
黑色的西装上绣著金纹,勾勒出长期锻链的挺拔身姿,飒爽的青年骑著科技感十足的机车,穿行在冬木市的大街小巷中,就连戴著的头盔也遮掩不住他一双灼灼的金眸。
“妈妈,有假面骑士!”有路边的小孩捕捉到了惊鸿一瞥,激动地喊叫。
“嗯?在哪里?”妈妈没有回头,他的父亲扭头看去,可街道上已经失去了青年骑士的身影,只有令人怅然若失的引擎轰鸣,仍在空气之中传递。
这位神秘的骑士究竟去过哪里?是冬木市最著名的柳洞寺,还是拥有悠久历史的深山町?是传闻中有一座“梦幻之城”的森林,还是乾净而冷漠的新都地区?
他可曾在跨海的大桥上飞驰,饱览这座城市的美景?
在中午时分,汇聚在一起的人群才在交流中明白,这位骑士已经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走遍了冬木市的东南西北。
啊啊,下午他还会出现吗?那个骑著摩托车的,迷人而神秘的青年?
人们期待著,期待著和平命运中的小小波澜。
然而这份期待很快就落了空,因为在下午,那辆银绿色的机车,已经停靠在了深山町的山丘脚下。脱下头盔,露出了一头白色碎发的青年,目视著山丘上两栋不分轩轾的豪宅,一步一步,登山而去。
他要去搅乱一场仪式。
他要去参加一场葬礼
他要去,宣告他的到来。
对于冬木市的魔术师来说,深山町山丘上的两座豪宅始终是他们注意的焦点,因为这两栋洋房里,居住著这座城市神秘界的主人——远坂,以及间桐。
无数年来,任何在这座城市卷起骚动,破坏灵脉,染指神秘的魔术师,都会在役使著魔虫和操纵著宝石的守护者前败下阵来,更有甚者被剥夺了魔术刻印,沦为凡人,死在了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这些以血杀出来的威名,让冬木市成为了神秘界的一处安宁之地,就算是再胆大包天的魔术师,也不愿意在这座城市捣乱,遭到灵脉守护者的惩罚。
偶尔,也会有魔术师嘀咕:远坂家和间桐家是不是反应过激了些?怎么一点风吹草动就要现身?
但魔术师的本质毕竟是冷血无情的,在短暂的疑惑后,他们便会继续投入到自己的追求中,而冬木市所潜藏的秘密,在两大家族的严防死守下,也得到了最严密的封锁。
而在今日,同为守护者但基本不相往来的远坂家和间桐家,却罕见开放了那固若金汤的结界,埋头于自身研究的两位家主,也都从魔术工房中走了出来,进行漫长时光后的又一次会面。
原因很简单——间桐家希望能够继承魔术师血统的孩子,远坂家的一家之主为了回应古老盟友的请求,决定将自己两个爱女中的一位——交给间桐家收养。
在远坂宅邸的大厅中,远坂家的第五代当主,黑发青眸,面容深邃的远坂时臣,正与一位四肢如木乃伊般干瘦,深陷的眼窝中露出矍铄精光的老人会面。
在短暂而简洁的交流过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哪怕面对的是怪人般的存在,远坂时臣依旧面色不改,沉稳地点头道:“看来我们的意见已经统一,既然这样的话,间桐脏砚,你今日就可以把小女——”
“异议!”
话还没说完,远坂家的大门轰然洞开,白发金眸,左手带著露指手套的青年大步走进会客厅,向著两位愕然的魔术师大声质问,
“汝等身为古老盟约的签订者,难道已经遗忘了吾等圣杯,究竟是由何人提供的吗?!”
“既然能悄然突破我布设的二十多重守卫结界……”远坂时臣眯起眼睛,悄然扣住了手掌顶端的一枚宝石,在他身侧,名为“间桐脏砚”的怪人露出了森然的冷笑。
对此,青年报以不屑的冷嗤:“又不是‘奉纳殿六十四层’,区区防卫结界,我用最基础的魔术就能突破。”
在从喉咙底发出的湿黏笑声中,枯瘦的老人冷冷地盯著朔月,嘶哑著道出了他的身份:“古老盟友的签订者,为了实现吾等夙愿的圣杯仪式铸造者,不同于吾等二家,而是高居于雪原之中的人造人家族——爱因兹贝伦。”
“正是如此。”朔月拿出从亚哈德翁那里顺来的信物,微笑著示意。”
确认信物无误后,间桐脏砚的表情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越发阴沉起来:“那么,爱因兹贝伦家的区区信使,又对间桐与远坂家的契约有何异议?”
直视著间桐脏砚的目光,朔月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露出了有些危险的弧度:“那当然是因为,吾等爱因兹贝伦,也想要收养远坂家的两枚‘宝石’之一啊。”
“你?”远坂时臣沉稳的脸色有一丝松动,但很快又恢复了优雅,“即便如此,汝等人造人又能教给小女什么?制作人偶的技术吗?远坂家不需要这样的手艺。”
“我能教给她的东西有很多。”面对远坂时臣的质询,朔月左手一招,魔力凝结成的刀刃化作实体,插在地面上;右手合拢,一枚璀璨的紫色宝石便落入手中,“而且,我还可以答应一直守护她,哪怕她拒绝成为魔术师。”
“投影和置换魔术,竟能修习到如此高深的境界……何等恐怖。”怪笑声中,间桐脏砚一眼便看出了青年魔术的正体,并毫不留情地予以赞扬。
因为他清楚远坂时臣,清楚他的选择。
“虽然阁下的魔术造诣令人赞叹,但说到底,这都只是魔导入门中最基础的魔术,不是吗?”果不其然,在短暂的讶异过后,远坂时臣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做出了宣告,“那么紫色宝石就当是远坂家送给爱因兹贝伦家的见面礼了,远道而来的信使啊,还请你就此离去吧。”
在远坂时臣眼中,无论是能交授的魔术奥义,还是他和小女之间的地域距离,间桐家都远胜过自我封锁的爱因兹贝伦。
更何况……
“汝等爱因兹贝伦家,能够和间桐家一样,将魔术刻印托付给小女吗?”来自魔术世家家主的质问,就像是拍卖会上的最后一锤,决定了那位女孩最后的归属。
“唉……”青年遗憾的叹息,随后转身,毫不留恋地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启示:
“我向她许诺了自由,我向她许诺了未来,我甚至赐予她从魔性中挣脱出来,迈向平凡幸福的恩惠。”
“然而你选择将我的手无情拨开。”
“那么我的光辉便已尽了。”自山坡顶出现在山坡底,朔月微笑著看向高高在上的两间洋房,手中的狩猎手枪流转著寒光。
“在此之后,便是无尽的长夜。”
从一开始,朔月就没打算用这种方式,得到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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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核平间桐家
雁夜快步走在故乡的景色之中,他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看到这片风光。
之前雁夜就算几次回到冬木市,也从未渡过河川踏进深山町里。仔细一想,自己已经将近十年没回来了。和因为城市开发而每天改变风貌的新都不同,这一带完全没有改变,时间仿佛在这里停下了它的脚步。
安静的巷道街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可即使放慢脚步,浸淫在故乡风景当中,脑中浮现出的回忆却没有一件让人觉得愉快,尤其是在一个小时前,和葵对话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连夜改签机票,提早数天赶回冬木市的缘由。
因为不安。
因为恐惧。
因为那个青年旅伴临走时的怜悯眼神。
也因为葵在告别时眼角的那一滴泪珠。
他在公园里确实见到了安然无恙的青梅竹马,以及她与远坂家家主所孕育的两位爱女。
已经松了一口气的他,在得知葵的二女樱在今日下午已经去往间桐家,成为“间桐樱”时,内心又被挖出了多大的血淋淋的伤口呢?
啊啊……这样真的好吗?葵?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妄想得到平凡家庭的幸福本来就是一件错误……】
这种话根本是谎言。
八年前葵接受年轻魔术师的求婚时,那张深信自己将会得到幸福的表情,与她现在软弱无力的笑容,交替在间桐雁夜的脑海中闪现。
当年,就是因为信任她的笑,所以雁夜坦然接受了失败。
他想或许唯有那名即将迎娶葵的男性才能给予她真正幸福的人生。
可是雁夜错了。
第一次的错误,代价是让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所爱之人。
而第二次错误的代价……那便是他所爱之人的子嗣,将会坠落到他过去所逃离的地狱。
悔恨的念头此时正在烧灼雁夜的内心。
他居然又重蹈覆辙,说错同一句话,做错同一件事。
如果八年前的那一天自己阻止葵,挽留她的话,或许就会有和今天不一样的未来。如果那时候她没有和远坂结合的话,或许她就可以一辈子与魔术师受诅咒的命运无关,过著平凡的生活也说不定。
然后在今天午后的公园里,如果雁夜也这样对远坂与间桐两家的决定提出反对的话……葵可能会觉得很惊讶,把他的意见当作局外人的戏言,但是至少她不必责备自己,把满腹苦楚压抑在心中。
雁夜绝对不会原谅一再重复错误的自己。为了惩罚自己,他又回到过去诀别的地方。可以让自己赎罪的唯一方法必定在那里。那个从前他背离的世界,那段从前为了保身而逃避的命运。
现在他终于有勇气去面对。
为了这个世上他最不希望看到她悲伤的女性。
在太阳即将没入地平线的昏暗天空下,他朝著一栋苍郁高耸的洋房走去,那若隐若现的轰鸣声逐渐响亮起来,还伴随著让人眼膜灼痛的亮光。
发生什么事了?雁夜茫然地想著,加快了脚步,
经过十年的时光,他再度回到他出生的家门前。
而在大门口,间桐雁夜又一次遇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金色的眼眸在夕阳余晖下更加绚丽,然而让雁夜倾注了所有的视线并为之惊愕的,是青年手中的那尊狰狞铁器。
朔月?”
“嗯?”闻言转身,朔月看见了张大著嘴巴呆若木鸡的间桐雁夜,下意识想要打招呼,却意识到自己正双手架著,于是干脆微笑道,“来得正好雁夜!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提早回来了,不过刚好可以与我见证这历史性的伟大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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