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成就我不要了！ 第87章

“对了，你出院后，有什么去处吗？”

风易问道。

“去处……”

原本正因为康复而开心的巫条雾绘突然间沉默了下来。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情况——

父母亲人早已不在，因为从小就一直住院，没怎么上过学，也没有任何生活技能，毫无经济来源。

若不是这么多年来，一位她父亲的匿名旧友（也就是荒耶宗莲）一直为她支付医药费，她恐怕早就被医院扫地出门，死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现在要她离开医院，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去——她甚至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有！

看到她的表情，风易顿时了然。

“好吧，既然你没地方去，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荐一个地方，不过那地方的主人也不怎么好说话，会不会收留你也是两说，你要不要去试试运气？”

他这么说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伽蓝之堂，苍崎橙子

一栋烂尾楼前，风易与巫条雾绘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就是一栋没有完工的大楼，但在超凡者的视角中，这整栋楼都被层层叠叠的结界与卢恩符文所覆盖，下方更连接着地脉，是一处完成度极高的魔术师工房。

而在《空之境界》的故事里，在观布子市之中，这样的地方只有一处——那便是伽蓝之堂！

没错，风易向巫条雾绘提及的，有可能收留她的人，正是此处的主人，苍崎橙子！

“看来我们来得很巧，主人正好在家呢！”

风易伸手在前方的虚空中敲了敲，明明敲击在了空气上，却发出了“咚咚”的声响，同时还在空气中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波纹，在一道无形屏障上一闪即逝。

紧接着，风易便径直带着巫条雾绘跨过这层无形界限，走向楼内——刚刚那层结界仅仅只是警戒与迷惑普通人用的，并不阻止实体出入，也就只有风易这样的超凡者，才能用魔力或者炁达成这种“虚空敲门”的效果。

走过完全没有装修的楼体，上到二楼，才终于看到了有人居住的痕迹。

咚咚咚！

敲了敲门，几秒钟后，门后面传来了主人家的声音：

“门没锁，进来吧。”

风易也没有迟疑，推门而入。

一进门，映入风易与巫条雾绘眼帘的，便是一间略显凌乱的房间。

不算很大的空间中，摆满了桌子和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不知道是雕像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杂物。

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办公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位有着橙红色头发的成熟女性，表情随意慵懒，而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眼镜，又为她添加上了几分知性气息。

正是苍崎橙子。

“能用刚刚那种方式打招呼，你显然也是个魔术师，那么，我可以假定，你是在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找过来的吗？”

她语气淡淡的问道，目光直接就锁定在了风易身上。

很显然，她一眼就看了出来，今天来访的两位客人里，主导者是这位男性。

“大名鼎鼎的人偶师苍崎橙子，自然不会不认识。”

风易点了点头，说道：

“听说你在这里开了间伽蓝之堂，接受各种委托，所以我们就找过来了。”

“哦。”

橙子点了点头：

“那么客人是想要委托什么？制作人偶？还是设计建筑？”

虽然理论上伽蓝之堂接受的委托范围很广，但大多数情况下，苍崎橙子接的生意都是这两样，要么为人定制人偶，要么为房地产商设计新颖的建筑大楼。

然而，风易紧接着提出的“委托”，却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很遗憾，都不是。”

风易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身边跟着的少女，说道：

“她叫巫条雾绘，我希望苍崎橙子小姐能收她为徒，教导她掌握自身正在觉醒的力量，以及帮助她获得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能力。”

“……”

苍崎橙子沉默了几秒钟：

“好吧，这可真的让人有些意外。不介意我问一下，阁下为何不自己教导她吗？”

“嗯，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风易耸了耸肩，说道：

“我并不是她的亲人，也没打算在这座城市久待，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她而已，而她父母亲人都已经不在了，举目无亲，又从小就一直住院，既没有住处也没有经济来源，就这么放着不管，大概会饿死在街头哪个角落吧，所以我想了想，就把她带过来，希望能拜你为师，至少得学会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倓　“……还真是有够草率的理由啊！”

说实话，苍崎橙子接待过各种各样的客人，经手过各种各样的委托，但风易的这个，却着实是她听过的最离谱最草率的一个。

听他的意思，只是救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发现对方没有住处也没有谋生能力，就想着把她送到一个魔术师手底下做徒弟，这是什么脑回路能想出来的主意？

不过，苍崎橙子并没有立刻拒绝这一委托。

此时从她，正处在人生中最低谷最堕落的阶段，十年前败在自己妹妹和闺蜜手下的伤痛至今还未忘却，身上又背负着魔术协会的封印指定，只能蜗居于极东小城市的烂尾楼里，和普通人混迹在一起，接一些不痛不痒的委托。

换句话说，她现在其实很闲，也很无聊。

教徒弟什么的虽然很麻烦，但如果对方给的报酬到位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谈。

不过，还是有一些问题得先问清楚：

“巫条……我记得是巫净家族的旁系吧？你说她正在觉醒的力量，是指的巫净家的退魔之力？”

“嗯，她是不是巫净家的旁系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即将觉醒的力量，却不是什么退魔之力，而是我救治她的副产物。”

说着，风易向苍崎橙子大概解释了一下巫条雾绘之前的状况，以及他所采取的治疗手段。

就算是涉及到了隐脉、劫力这种这世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传功法信息，他也没有多讳言，丝毫不把功法外传这种事放在心上。

——如果他真的在乎这种事的话，就不可能用传功的方法救人了，无论是当初教给阿什莉的雷部神通，还是现如今教给巫条雾绘的逆练黑天，他都没有禁止她们将功法外传。

毕竟，他修行的体系并不像型月世界的神秘一样，有着“知晓的人越多神秘就越弱”的特性。

无论是炼炁术还是炼器术，又或者他自己发展出来的内世界、天地共鸣体系，并不避讳传播的问题，无论多少人一起修行都不会对风易本人造成任何影响。

然而苍崎橙子可不知道这一点，倒真的有些被风易这种过度的坦诚给吓到了。

虽然她自己在魔术师之中也算得上是离经叛道了，却没想到眼前之人比自己更甚。

这么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神秘”透露给别人，不怕自家祖传的魔术变成烂大街的便宜货吗？

不过，听着听着，她也隐约察觉到了，风易所提及的修行体系，貌似跟她所知的魔术完全不同，似乎并没有“神秘不可为人所知”的特性。

是海对面那个大国的方术？

不对，貌似更接近于那边秘传的武学，只是她本人也并非武人，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所知寥寥，无法进行更进一步的判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知识抵账，双赢交易

“显脉，隐脉……人体的经脉系统我倒是知道，可这独立于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的隐微之脉，我倒是第一次听闻，而且数量上据你所说是恒定的三十一条，显然不可能是魔术回路这种东西……真是有意思！”

苍崎橙子的好奇心，少有地被挑动起来了。

要知道，她作为能制造出与人体完全一致的人偶的顶级人偶师，理论上来讲不应该有任何她不知道的人体隐密。

风易的讲述，毫无疑问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不知道，我现在的这具身体里，有没有隐脉？’

她心中猜想着。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到底，经脉这种东西，并不是解剖学上真实存在的结构，而是一种偏概念的事物。

而她制造人偶的手法，是以西方魔术的理论为基础的，自然不存在所谓的经脉概念，但造出来的人偶却又能和真实的肉身一样让灵魂安居，一切功能如常，这显然说明了一件事——她在制造与肉身无异的人偶的过程中，无意间将不存在解剖结构的经脉也一同做出来了。

隐脉虽然和显脉有着巨大的差别，但本质上其实并无二致，很大概率也一样隐藏在物质层面的血肉组织之中，被她无意间一同复制下来。

不过，苍崎橙子现在倒不急着探寻自身体内的隐脉。

她看了一眼巫条雾绘，然后继续问向风易：

“按照你的说法，你将所谓的‘劫海’定在了她的大脑中，换句话说，她即将觉醒的异能，是某种精神层面的能力？”

“没错，按照已有的记录，劫海在脑的，觉醒的劫力神通基本上都跟精神、记忆之类的能力有关，比如读心术、幻术、催眠等等。”

风易点了点头，举了一些他在《黑天书》秘籍中看到的例子。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认为她需要一个导师帮助她适应自己的能力么……”

苍崎橙子立刻就理解了风易的想法。

这种涉及到精神层面的力量偃，的确非常容易对使用者的心智造成影响，稍有不慎，便很容易行差踏错，彻底走入悖逆人道的歧途——虽然对于绝大多数魔术师来说，或许也根本不在乎这种精神层面的变化，甚至醉心于其中也说不定。

苍崎橙子虽然也是一个典型的魔术师，而且还是非常优秀的那种，但却对于魔术界中的许多风气看不过眼，某种程度上算是“正派”，自然明白维持一个正常的心智对于生活在人类社会中还是很重要的。

这么想着，她心中已然差不多决定收下这个学徒了。

不过，在此之前，报酬的问题还是必须要谈的——

“报酬啊……”

风易沉吟了一下：

“要多少钱？”

他虽然并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但并不是没有任何钱财了。

虽然不多，但他之前从童话世界返回的时候，还是带回来了一些当地的特产，比如黄金和宝石什么的。

——他那作为两界山山神的分身，能轻易感知到山体中的矿脉，只是随便找一找，就能找出来不少值钱的矿藏。

因为念头空间有限，风易带回来的量并不多，但换算成现代货币的话，值个几百上千万美元还是有的。

然而，就在风易准备掏出黄金抵账的时候，苍崎橙子却摇了摇头。

“虽然我很喜欢钱，但这一次我不需要。”

她说道：

“既然你是魔术师，那应该明白，对于我等探求神秘之人来说，知识，比单纯的金钱要更加有价值。”

嗯，没错，虽然苍崎橙子看起来很缺钱，也很喜欢钱的样子，但实际上她想要赚钱是非常容易的。

作为世界顶尖的人偶师，她的每一件作品都能卖出天价，再加上表世界中作为建筑设计师的身份，她的收入其实相当可观。

问题在于，她赚钱快，花钱更快，而且毫无节制，经常动不动就花上大价钱买一些根本没什么卵用的古董回来，因此她的经济状况才看起来如此糟糕，甚至连黑桐干也的工资都经常发不出来。

但说到底，只要她想的话，金钱要多少有多少，经济收入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与那些庸俗的黄白之物相比，还是未知的知识与神秘更加吸引她一些。

“哦～”

听了苍崎橙子的话，风易顿时了然：

“你想要知道关于隐脉和劫力的具体资料？没问题！”

就如同前面说过的那样，本质上并非魔术师的风易并不在乎这些知识的传播。

他甚至隐隐希望苍崎橙子这位顶尖的人偶师能从这些知识里研究出些什么东西来，或许能给他带来些未知的惊喜。

而对于风易如此干脆的答应，苍崎橙子也越发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这所谓的隐脉劫力，并不是魔术的范畴，不必遵循“神秘越分散就越弱小”的铁则。

虽然魔术师一般来说并不会去钻研自身领域之外的东西，但对于苍崎橙子而言，事情却有些不同。

毕竟，这些知识是关于人体的，是她之前所不了解的人身隐秘，作为一个人偶师，这些知识对她的吸引力有多强自然不言而喻。

事实上，假如不是风易之前刻意表露出来的态度，让她意识到对方并不打算隐藏这份知识，苍崎橙子还真有些烦恼该如何向对方提出这种交易。

——对于一般的魔术师而言，像这样贸然提出购买对方的魔术知识，跟直接结仇没什么区别。大多数魔术师就将自己所知的神秘死死攥在手里，不愿意让任何外人知晓，也就只有一些积累深厚、财大气粗的家族，才会将一些无关紧要的魔术知识拿出来共享，赚取一些专利费用。

当然，如果是十年前的她的话，底线更低的她或许压根就不会提出这种交易，而是直接拿巫条雾绘这个现成的样本当作研究对象，偷学而已，她连强抢他人的魔术刻印都干过，这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