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爱的小猫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找到，笔记本可以找到，李陌未必敢用。
李陌用力的翻开笔记本，始终不能翻到更后面。
只有纸面泛红的第一页展露，好似在提醒李陌，尽情提问，不要在意。
“叫第二页出来，我不需要你。”
李陌冷冰冰的语气坠地。俪
下一秒，第一页变得有些皱褶，上面缓缓浮现几行殷红的，带着血腥味的歪扭字迹。
【我叫李陌，晚上九点十二分，我拒绝了笔记本第一页的提示。】
【晚上九点三十一分，门外出现了第五只鬼，彻底打破了鬼胃厢房的限制，进入厢房。】
【晚上九点三十二分，我死了。】
【我叫李陌，我需要它，需要第一页来帮我渡过今晚。】
“给我翻到第二页。”
【……】
“第二页。”
【……】
“行吧，你说说你的看法。”迫于第一页的强势，李陌无奈的叹气，只得妥协，看看第一页给出什么方案。
第二页太弱了，弱到即使是曾经残缺的第一页，也能完全压制第二页不让其出来。
更别提现在已经恢复大半的第一页。
“？”
李陌等了半天，发现笔记本第一页迟迟没有浮现内容，不管自己怎么敲打，它始终保持沉默。
可第一页不是想方设法让自己按照它说的做吗？
窗纱外，皎洁月光绵延进来，只通过罅隙照到了角落的晦暗处，一半洁白一半猩红。
“按照笔记本之前的叙述，现在应该是九点十二分。”
“打破平衡的第五只鬼，九点三十一分才到来，中间有十九分钟的安全期。”
“还有时间……”
李陌细声呢喃，安静的注视着笔记本。
他不信笔记本会让他折戟于此。
很简单，如果它真的想，一早就不需要给出任何提示。
笔记本在给他挖坑，他又何尝没有推理笔记本的运行逻辑与想法？
笔记本只会在它有需求的时候，才会给出使用者一个看似可行的方案。
毕竟它只是一介没有行动能力的死物，即使几近全知，也需要活人替它完成某些死物做不到的事情。
而笔记本的第一页与第二页均在之前给出自己提示，意味着它与自己之间，都有需要彼此完成的事情。
李陌相当自信。
笔记本第一页会给出方案。
但他未必会按照方案上的做。
说到底，李陌只需要笔记本透露诡异事件本质的蛛丝马迹，而不是一个注定坠落的方案。
“……”
长乐此刻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看待李陌的眼神愈发怪异。
在她眼中，明月背对着她，和什么东西窃窃私语，犹如巫师诅咒般，口中吐出晦涩难懂的字符。
是的，她完全听不懂明月在说什么。
之前也是，明月说的很小声，似乎是在思考，但嘴里不自禁吐出的生涩字符让长乐生起疑心。
长乐吞了吞口水，将手中的诡异手枪握得更紧。
即使这把手枪是明月交给她的。
明月他不会……在和外面的那群妖魔对话吧？
那他算什么？他到底是人还是妖魔？
“咔嚓！”
木板碎裂的清脆声音传出，木门险些被敲坏。
如今这幅千疮百孔的模样，估计撑不到明天，一旦第五只鬼出现，平衡就会立即被打破。
五种规律交织重叠，屋内的活人绝无生还的机会。
这个世界，戌时过后的诡异狂潮里，诡异会主动找人攻击的，黑夜充满了它们的视线，只要靠近就要面临袭击。
“你真的想看着我死吗？”
“好，如你所愿。”
李陌冷哼一声，宛然一副开摆的姿态，面无表情的合上笔记本。
似乎是真的准备迎死。
然而在笔记本即将被合上的瞬间，第一页迅速浮现血红的内容。
李陌平静的凝望，上面叙述的内容非常简单，甚至，想要完成只需要几秒钟……
【我叫李陌，晚上九点二十五分，我欣然接纳了笔记本第一页的方案。】
【晚上九点二十六分，我走到长乐面前，认真的与之视线交接。】
【晚上九点二十八分，我彻底遗忘与长乐相关的所有记忆。】
【晚上九点二十九分，祂出现了。】
【……】
“祂？”
李陌对笔记本的这个“祂”很好奇，根据以往的经历，这意味着目标既不是人，也大概率不是鬼，而是一种极其特别的存在形式。
【我叫李陌，今晚，我，活了下来。】
【我叫李陌，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
“最后一个‘我’，上面的血腥味与颜色比前面所有内容都要浓上许多。”
“要按照上面的方案做吗？”
李陌陷入沉思，这个方案太简单了，简单到，李陌对其心有余悸，看不到什么陷阱在里面。
仿佛这一次笔记本第一页大发善心，给出一条完美的活路。
他明面上需要支付的代价，只是遗忘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
以前就遗忘了很多次，再遗忘一次也未尝不可，反正袖口留有痕迹。
长乐想要活命也有证据。
第一页这么好心？
“明月……”
长乐缩在狭小的角落，看着李陌僵硬的转过身，阴冷而又诡异的目光朝她望来。
“哒……哒……”
李陌走的很轻，但厢房已经破败不堪，脚底的地板都变得脆弱无比。
“等一会儿我会忘记你。”李陌走到长乐身前，严肃的说道。
“唉？你又要忘记我了吗？可是……你怎么知道你马上会忘记我？”长乐问。
“你没资格知道这些。”
明月冰冷刺骨的声音让长乐感到好受些，不是因为长乐有受虐倾向，而是厢房的木门已经快被摧毁，明月还能保持冷静。
证明他应该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比起外面那群杀人无形的妖魔，明月的冷漠更像是一层坚固的保护，令人心安。
第21章 肩膀上的，红衣妻子
“我要做什么。”长乐问。
李陌沉默了一会儿，旋即缓缓开口：“什么都不要做，待在原地，将这把火统对准我，尽可能保持害怕的样子。”
“如此一来，在我遗忘你后，也会第一时间认定你的身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妖魔邪祟，另一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普通人。”
“在我提问后，立刻证明自己的身份，你应该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历、关系、处境……”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观察我。”
李陌与长乐贴得很近，两人的瞳孔里分别浮现对方的面貌。
长乐温热的鼻息打在李陌脸上。
可长乐能感觉到的，只有寒潭般刺骨冰冷的气息，一点也不温暖。
两人的脸庞只隔了不到半个拳头的距离，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长乐看到了。
明月的肤色煞白，眼眸浑浊涣散，古井无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表情冷淡，又或者说，脸上压根就没有表情，像是一具刚活过来的尸体。
看待她，与看待尘寰世间的尘埃草木并无差异。
“观，观察你？”长乐有些不解，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好好注意你的周围发生了什么。”
李陌提醒道：“不止是周围，包括我本人，也在观察范围内，我需要你在危机解除后，告诉我一些我无法察觉到的东西。”
“嗯。”长乐说道，“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能做到最好，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绝对不要和任何妖魔的眼睛对上视线，尤其不能。包括我，我们最好也不要再对上视线。”李陌反复强调了对视规律。
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处理掉门外的鬼，屋内又多出一只鬼来。
笔记本只给出了活下去自己需要做什么，但没说具体会发生什么，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祂”。
“我……”
长乐还没有表明自己绝对不会犯错，李陌就已经转过身走到即将被摧毁的木门前。
刚才的交谈期间，他一直在心中默念时间。
从对视开始，两分钟后他将彻底遗忘长乐。
如果遗忘后看到一个记忆中从未出现的陌生女人，他会忍不住先发制人，将其打残。
所以提前转移视线与注意很重要。
长乐显然无法承受自己的攻击，需要提前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并且自己的视野里不能出现她。
李陌心中默念数字。
两分钟。
遗忘的时间到，分秒不差。
“唔……”
一阵恍惚出现，李陌感到轻微的不适。
脑子里像是挤满了浆糊，一股膨胀感充斥整个大脑。
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消弭殆尽。
在膨胀感消失后，李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大脑似乎被放空一般。
不过李陌全然没有察觉到这点特殊，甚至连遗忘本身也皆遗忘。
只觉得肩膀似乎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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