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街道上。
凯正在看着手中的羊皮纸，筹划着军费的使用。
他和许多年前一样，在开销上锱铢必较，认识他的人都在背地里喊他“吝啬骑士”。
但只有凯自己知道，这些都是阿尔托莉雅“借”来的东西，他绝不能浪费哪怕一个钉子。
圣枪落地，波动蔓延着整个不列颠。
他抬起头来，看向远方。
“阿尔托莉雅，你该不会又闯了什么祸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凯的内心却充满了对妹妹的担忧。
城墙上。
阿格规文正看着远处的地平线。
他感受到了那种扑面而来的气息。
他以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喃语道：
“父亲……你是成功了吗？”
宫殿内。
贝德维尔正处理着许许多多的事务——被亚瑟王命为宫廷执事的他，每日都在努力而认真地工作着。
他停下了在羊皮纸上的笔，透过那小小的窗户望向连延千里的麦田。
他的眼神没有欣喜，只剩担忧。
“王……你是在以自己为不列颠支付代价吗？”
这是一场剧烈的变动。
每一位圆桌骑士从中感受到的东西都不尽相同。
【你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处于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落地点的你以及兰斯洛特是受影响最严重的两位圆桌骑士。】
【你和他晕了过去。】
【天赋赤龙的馈赠+已发动：赤龙之血在你身体内流动，为你提供着来自阿尔托莉雅的保护。】
【你比兰斯洛特早醒了过来。】
【你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以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斩杀卑王伏提庚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伊恩却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身体内流动着的魔力在无声地告诉着他：圣枪落下的此处，正在产生着某种剧烈的变化。
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
伊恩的视线在周遭寻觅起来。
首先映入到眼帘中的，是那三把湖中圣剑。
此刻的它们东一把、西一把地插在地面上。
伊恩几乎瞬间便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因为他并没有感受到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有什么异常。
同为湖中圣剑的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与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那么——
他看向前方。
只见阿尔托莉雅正在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面前屹立着。
那把回应着她的愿望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概念武器，此刻正闪动着无法描述的光芒。
应该还是它的问题。
用颤抖着的手强撑住地面，伊恩一点点地爬了起来。
不得不说，即便只是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落下的余波，也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下来的冲击。
如果不是自己从阿尔托莉雅身上吸取了足够多的魔力，恐怕现在的下场就得像兰斯洛特那样陷入昏迷了。
当然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伊恩每拖着身体往前走一步，都能够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跟着发出一声哀嚎。
【明明和阿尔托莉雅间只有那么一小段距离，你却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你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她的身后。】
【你喊出了她的名字。】
“阿尔托莉雅。”
如果是往日的话，少女绝对会兴高采烈地回过头来，然后像灵巧的兔子一样扑过来抱住自己，再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胸前。
但此刻。
阿尔托莉雅没有对伊恩的话作出任何反应。
“……”
伊恩对此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她是没听到自己的话吗？
“阿尔托莉雅？”
他又喊了一次。
这一次的声音大了不少，但还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伊恩感觉到事情不妙。
他伸出手去，试图触碰少女的肩膀。
但就在接触到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便阻断了它的发生。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你没有慌张。】
【你知道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迅速分析起来。】
【你和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唯一多出来的，便只有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你意识到她正在和这把圣枪达成某种契约。】
那究竟会是什么契约？
伊恩完全猜不出来。
毕竟无论是阿尔托莉雅本身亦或者是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都不是他所能够彻底理解的存在。
可是——
看着阿尔托莉雅一动不动的背影，伊恩却感觉得到那绝对不会是什么有利于她的事情。
那么——
就算可能遭受到什么危险，也得弄清楚是什么契约才行。
伊恩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朝着阿尔托莉雅伸出了手。
【你在以凡人之躯抵抗着那种强大的力量。】
【你感觉得到你的身体每一处都在承担着巨大的压力。】
【鲜血从你嘴角流出，骨头断裂的声音在你体内回响。】
【但你没有松手。】
【你知道你自己必须弄清楚这一切。】
【这是你该做的事情。】
【像是注定的命运一般，你突破了这种阻拦你的力量。】
【你目睹了一场正在进行的牺牲。】
世界上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的出现也不是毫无代价的。
这种超越了常规认知的概念性武器，绝非简简单单就能够就让一位王将它握在手中。
所以——
在杀死伏提庚以后，是需要要向它支付足够的筹码的。
阿尔托莉雅选择的是名为“人”的部分。
她会将自己所有关于“人”的概念献给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以求达成代价的彻底偿还。
这位身处花季的少女将一步步地失去所有与“人”存在的联系，不再以“人”的方式去思考问题。
在漫长的岁月以后，她将成为彷徨于世的亡灵。
而一切所换来的，便是神代的再临。
“……”
怎么可以这样？！
打倒伏提庚的代价，是牺牲阿尔托莉雅身为“人”的概念？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代价？
不行！
绝对不行！
这不是她该有的结局！
对了！
那就用她以外的自己作为替代品吧！
伊恩看向了自己的手，没再犹豫。
他已经混蛋太久了。
这一次，他想做拯救她的人。
【天赋赤龙的馈赠+已失去：即便是赤龙之血也无法保护改变强行干涉这份契约的你。】
【天赋轮转胜利之剑++已失去：来自太阳的祝福同样无法庇护住你，你再也无法握住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atine）。】
【天赋骑士王之影+已失去：你的存在开始变得稀薄，没有人会再把你当成是亚瑟王的影子。】
【天赋骑士永存+已失去：圣枪的干涉让你无法再以骑士的身份被铭记，但圆桌骑士仍然会长存下去。】
【天赋战斗续行已失去：这是超越“死亡”的概念，你无法回避。】
【少女的醒悟已失去：被剥夺了“人”这种性质的你无法再作为阿尔托莉雅情感的寄存点。】
“阿尔托莉雅。”
伊恩用尽全力。才抚摸到了少女的脸颊。
“总算可以把它还给你了。”
他吻了上去——将少女最后一份情感交回给了她。
“我只是一个卑鄙的混蛋，配不上你的这份感情。”
“从今往后，请以你喜欢的方式活下去吧。”
“你的命运，不该被任何人主宰。”
【你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
【王女诅咒+++已被强化为王女诅咒EX：没有任何庇护的你，被摩根的诅咒彻底腐蚀，成为了“人”以外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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