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ple
狐斋宫此时也配合地叹了口气。
“神子现在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尽用些拐弯抹角的方法呢,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长得那么歪的。”
本来还想吊吊雪魁胃口的八重神子当即不乐意了,她唯独不想要被眼前这不负责任的前辈这么说。
“你以为我变成这样是谁害的啊!”
看到狐斋宫望向一边吹起了口哨,八重神子在少见地咂了下舌之后,起身向自己平日里工作的地方走去。
“你等着,我先去拿一样东西。”
片刻之后,八重神子将一张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是被打湿后又晒干了的黄色信纸塞到了雪魁的手上。
“稻妻人都很喜欢用信件交流吗?”
想到自己三次来稻妻,两回是被信喊来的,而佩佩家中的关键物品又是一封信纸,雪魁在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之后,方才浏览起了信上的内容:
宫司大人,久疏问候,望您身体尚且安康。
数月前,忽闻内乱突起,哪怕如今已是家道中落,却也未敢忘记将军大人昔日的重用以及宫司大人的恩情,在下欣然赶赴战场。
但厮杀至今,在下已然分不清楚,倒于自己刀剑下的,究竟是所谓的反抗军,还是同我等一样的稻妻人民。
心生疑虑,曾向上询问这场战争的起因,未果。
至此,心中的迷茫已经使得在下无法再在战场上挥舞刀刃,承担住同僚交付而来的后背了。
若是在下错了,还请宫司大人解惑。
若在下无错,也希望宫司大人能够......不吝向上谏言。
待宫司大人收到这封信之时,在下已是戴罪之身,还望大人能看在昔日情分上,能够照拂家中妻女一二。
看到署名人的位置写着“幸村雄也”四个字,雪魁不由地吹了声口哨。
这名为佩佩的小巫女当真是谦逊得很,居然只用“读过点书”来形容自己的父亲。
在稻妻能够拥有姓氏的人,就算不是什么达官贵族,也一定是祖上曾经阔过的落魄子弟。
“这是以前你手底下的人?”
雪魁对着八重神子晃了晃手中发皱的黄纸。
“不完全是,更应该说是合作伙伴?而且还是我和他家族之间。”
八重神子的语气十分轻快,但是雪魁的眼皮已经开始跳起来了。
“......这合作关系是很久之前的?”
“没啊,直到近几年还有联系呢,不然雄也这小子怎么认识我的?”
不是,家道中落,那可是家道中落欸!
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在有神明眷属作为合作对象的情况下,直接从混官场的层次家道中落到下乡当农民啊?
他们这一任的族长当众把影给骂了啊?
“......是他们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八重神子这才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就没有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太强了吗?”
“老东西,你想一下,我的话语权最初是怎么来的?”
被八重神子盯着,雪魁的表情突然就变得茫然了,连狐斋宫都疑惑了起来。
啊?怎么这种事情也要问他啊?
咦?这种事情好像他还真有头绪。
“我想,应该是靠着贸易外交这一方面得来的吧。”
狐斋宫看向雪魁的眼神多少带有点惊异了。
“这你都知道啊?”
“当初神子初涉官场的时候,还不适应人类的手段,我就和一个在官场上吃得开的后辈提了一嘴,让她多照顾一点神子。”
八重神子点了点头。
“没错,我很感激甘雨姐姐。正因为是从外贸起家,我的话语权也大多都建立在这一方面,然而近些年稻妻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刚刚复活的狐斋宫自然是回答不出来这种问题的,而雪魁则是嘴角一抽。
“......锁国令。”
他多多少少有些理解眼前这只粉毛狐狸的难处了。
国都给我锁了,我还上哪儿去弄话语权?
“除了雷神至高无上以外,现如今稻妻的权力分散在通古至今的三大奉行、从某种程度上可以为神明代言的鸣神大社以及其余散乱的小家族当中,构成一种相互制衡的关系。”
八重神子瞥了一眼狐斋宫,她说这些主要是为了让这位前辈听得明白点。
“本来呢,就算失去了外贸上的话语权,和大部分小家族保持良好关系的我,也还是站得住脚的......但随后魔幻的事情就发生了哦。”
八重神子叹了口气。
“三大奉行当中的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联手了呢,以我想象不到的速度将那些小家族打散,把我彻底从官场当中赶了出来。至于说另一处社奉行,正值新老人交替之际,对此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唔,听了大半天,总的来说就是你被人类合伙耍了?那也没什么吧?技不如人不是什么不能承认的事情哦,神子。”
狐斋宫突然意识到,自己家的后辈在官场上被人打败了,虽然那会让她感觉有点不开心,但似乎并不会导致太严重的后果。
“如果他们两家有这个本事合伙戏耍我,那我反而会感到有趣。如果,只有他们两家的话......”
八重神子指了指雪魁手中的信纸。
“雄也那孩子我见过,我曾以为他是幸村家的下一任家主,前些年在受到打击之后也能全身而退,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在亲身经历了战场之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咦?小鬼头你怎么已经好像懂了的样子?她说得那么模糊你都能听得懂的吗!”
本来面露恍然的雪魁,听到狐斋宫的嚷嚷之后,脸色瞬间转变为无奈。
但仔细想想,狐斋宫所处的那个时代......好像还真不用像现在这样多动脑子。
“神子的意思是,除了两大奉行以外,还有第三方参与其中,帮助他们策划了这些足以扳倒她的事情。如果这第三者是稻妻内部的官员,那神子肯定不会那么着急,所以他们大概率是国外来的人。”
雪魁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猜测道。
“我想,是愚人众?”
有闲心和闲钱干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至冬国的这一群体了。
八重神子点了下脑袋。
“闹了半天,原来是外人啊?那还不简单,直接给打出去不就行了?”
八重神子盯着说这话的狐斋宫看了许久,直到狐斋宫不自在到尾巴上的毛都要立起来了,才缓缓开口。
“我打不过他们。老太婆,现在的稻妻和你那个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八重神子语气平缓地说了让狐斋宫为她心里一酸的话语。
“我大概是,稻妻现在仅存的大妖了吧。”
粉毛狐狸旋即轻笑着看向了雪魁。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想要请你抓那个家伙出来了吗?”
43.罪魁祸首
时不时被海水浸润的沙滩之上,一株与水生植物看起来完全没有关联的血红花朵绽开花瓣,向上延申出如同细小触手般的花蕊,随着一波波涌来的潮水摇曳。
很难想象,在这种没有土壤,时不时被海水侵袭的黄沙之中,这种花朵是如何开得如此艳丽的,但只要想到有关于它的传言,就觉得这似乎也是一种合理的现象。
这株花朵名为血斛,是稻妻的一种临近灭绝的花朵,很是稀有,照道理来说应该具有不菲的价值,但是在民间却是一种无人问津的花朵,只因它在稻妻人的心中是一种象征着不详的花朵。
传说,它是由人们的鲜血灌溉而成,战殁的灵魂将踏着血斛之花铺成的曲折道路前往彼世,归于永恒的元素循环,但对永恒保持怀疑而迷惘的灵魂,将会被大地束缚,成为朱色苗圃中的另一朵妖红之花。
一只草履在血红花朵的旁边落下,浅滩上溅起的海水将血红的花瓣打湿,整株花朵微微下垂,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草履的主人很快就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是铁器相撞的铿锵声,沸腾的怒吼声,这样的场面近乎充斥在了这名椎滩的每一处角落。
被海水稀释到只余一缕淡粉的血迹冲刷到了先前的那一朵血斛附近,而这一朱红之花此刻也像是缓和了过来一样,慢慢地重新抬起了身子,其上还流淌的水滴被阳光一晒,映射出了更加妖冶的光晕。
这是真正连通黄泉的彼岸之花。
金发少年静静地站在反抗军与幕府军正在对阵的战场上,一动不动的模样与周围的一片冲杀声有点格格不入。
直到身着紫色甲胄、红着眼睛的幕府武士举着长刀向他袭来,金发少年方才像是被吵醒了一般,微微抬起头。
没有举起垂下的无锋剑,反而是将空无一物的手掌张开,对准了武士的方向。
漩涡状的巨大气流在两者之间炸开,金发少年目送那名幕府武士旋转着身体倒飞向自己的阵营之后,就收回了目光,重新陷入了思索。
这时,一个白色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从金发少年的后背上探出了脑袋。
“旅行者!当心一点啦!在战场上发什么呆嘛?”
空没有理会派蒙,仍旧自顾自地环顾着周围的景象。
“怎么了旅行者?你是注意到有哪里出问题了吗?”
“......是有些奇怪。”
派蒙缩了缩脖子。
“是幕府军在策划什么诡计吗?”
“我不知道,派蒙。我只是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奇怪。”
空观察着占据到绝对的人数优势却仍旧和反抗军打得有来有回的幕府军,神色当中满是疑惑。
星空尽管美丽,但这不代表那里就没有纷争。相反,正因为是百花齐放的星空,所以大大小小的冲突才会特别多。
战争这种事情,在星空当中可不是一件稀罕事,空作为一名旅人,虽然并不想和战事撞上,但谁让生活就是喜欢时不时给人一点小意外作为惊喜,来刺激一下人们的大脑,以免他们沦入无所事事的日常当中。
所以,作为一名见识过不少战事的旅人,空对这场战争感到了诡异。
怎么说呢?他都搞不懂反抗军是如何能够打到现在还不溃败的。
作为带人执行过几次特别行动的空体会到了那被反抗军称为军师的巫女小姐的厉害,但仅凭这些,并不能解释反抗军为何能坚持至今。
人终归是人,一个人的计策再怎么完备,其自身也会有疲软或失误的时候,而幕府军那边在人数与装备上的优势,则是实打实的。
现在的情况给空的感觉就是,能够平推他们的幕府军处处留情一点也没有全歼他们的想法,而明明打不过幕府军、做好防守措施便是最好情况的反抗军却一天到晚想着主动出击,奢望着直接打进稻妻城。
最后,便是双方僵持在了这一处叫做名椎滩的战场上面,像是完成任务一般的每隔段时间派出人来打上一架。
总的来说,就是有能力终结战争的一方没有一口气赢下来的欲望,而没有能力终结战争的一方一直在寻衅滋事。
感觉就像是......两边都不怎么想让这场战争停下来的样子?
空慢慢皱起了眉头,就在他逐渐接近真相之时,身体却突然感到了不对劲。
不过,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周围明明那么安静......
嗯?
战场上的安静,就是最为诡异的地方了。
空抬起脑袋,发现不管是幕府军还是反抗军,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地看向了战场的中心。
空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那熟悉的白发少年让他也为之一愣。
怎么到哪儿都能遇见这小子?
发现对方的身边还跟着一名长着狐狸耳朵的白发巫女之后,拳头又是一硬。
怎么这小子哪儿都有认识的女孩子?
“王对王,将对将啊......什么古老版本的决斗式战争。还有为什么明明是人类之间的战争,双方的大将却全都是妖族啊?”
雪魁左右转头,看了看各站在自己一侧的天狗和犬妖,意识到他和狐斋宫似乎打扰了他们两位的战斗。
白毛狐狸的传送法术怎么正好把他们两个送到战场中心了?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吧!
想了想狐妖的性子,雪魁当即定下了自己的判断。
“不是蛮好的嘛?我还挺喜欢这种的,和我们以前聚会之时能喝的坐一桌,不能喝的坐一桌差不多。”
“喂......那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回忆,每次镰井倒了以后我就只能一个人喝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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