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从被琪亚娜找上门开始 第93章

“空梦无常，把咱的好运气——分你一半！”

[空梦]——帕朵菲利斯。

“浮生短暂，但意志会不断延续。”

[浮生]——华。

“你的颜色，正如繁星漫天。”

[繁星]——格蕾修。

“所以，超越无限吧，可别让我失望哦，可爱的小白鼠。”

[无限]——梅比乌斯。

“这是你所点亮的旭光。”

[旭光]——科斯魔。

“只此一剑，刹那亦是永恒。”

[刹那]——樱。

“以此天慧，开拓前路。”

[天慧]——苏。

“站起来！见证万物鏖灭！”

[鏖灭]——千劫。

“此刻便是你的舞台，为你献上螺旋的喝彩！”

[螺旋]——维尔薇。

“以此黄金之歌，奏响命运的旋律。”

[黄金]——伊甸。

“无须戒律，将我等十三英桀……”

[戒律]——阿波尼亚。

“以救世之名，传唱后世吧。”

[救世]——凯文。

“……”感受着体内不断涌上的力量、不断恢复的体力，在听到耳边那一道道情绪各异的低吟之时就开始有些蚌埠住的雷电芽衣紧紧地抿起了自己的嘴唇。

明明力量在不断恢复，但此时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却一下子就占据了她的胸口，让她完全失去了动弹的力量。

这是她曾经在往世乐土之中数度感受过的英桀刻印的力量，也是在一开始就潜藏在现文明纪元的人类的身体中的力量。

就算是本体已经丧命，连记忆体也被侵蚀之律者给一个接一个的侵蚀、亦或是消散了，他们这些本该只活在历史当中的英桀们却一如既往地为她指出了一条前行的道路。一如既往地引导着她。

老实说……雷电芽衣有些破防了，但她看着爱莉希雅那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巧笑嫣然的面容，雷电芽衣却又感觉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哭出声来。

他们都在这里，和爱莉希雅还有自己一起见证着这场本该只有五人的宴会，那么，既然他们都认可了自己，自己就绝不能在这种时候露出软弱的样子，辜负了这些英桀们的期待。

雷电芽衣，不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留下任何遗憾。

“爱莉希雅。”她轻声说，“向我展示你的全部吧。”

以理性的思维而言，在这种场合下为了所谓的宴会而挥霍体力与力量，毫无疑问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为。

特别是在外边还存在着侵蚀之律者这种等级的强敌之时，就算是不抱有杀死对方的目的，仅仅只是以宣泄情绪为目的切磋，也一样是一种非常不可取的行为。

更不用说，她们在本质上都是不喜欢战斗的人，倒不如说，即便是十三英桀这种性格各异的作战团队，除了千劫之外的绝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对战斗感到喜悦。

他们会战斗，一直都只是一种无可奈何，而无论是对于雷电芽衣而言，还是对于爱莉希雅而言也是一样的。

战斗，从来都应该仅仅只是一种达到目的必要手段，而都不应该是目的本身。

但是，只有现在，只有在这场舞会当中，难以言喻的高扬感，同时在爱莉希雅和雷电芽衣的胸口翻滚起来。

——太美妙了。

——原来，感受对方的力量，是一种如此让人兴奋的行为么？

看啊，那就是来自于五万年前的英桀。雷电芽衣心想着，她深爱着人类，为了人类而战，又为了人类而甘愿赴死。身为最初的律者，她到底斩断了多少荆棘，建立了多少历史，又跨越了多少苦难呢？光是知道自己能够从战斗的过程里毫无保留的体会爱莉希雅的力量，体会到爱莉希雅的这一切，一种难以言喻的赞叹与骄傲就油然而生。

而对于爱莉希雅而言，也是一样的。

看啊，那就是来自五万年后的律者，她凭借身为人类的意志战胜了崩坏的桎梏，在五万年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做无用功，自己的付出不是做无用功，自己的牺牲得到了回报——只是知道这一点，爱莉希雅就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与欣慰。

带着同样高昂的情绪，爱莉希雅和雷电芽衣同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们起舞，她们飞扬，她们战斗，在这方华丽的舞台中，雷之律者和始源之律者，这两个现文明与前文明纪元拥有着人性的律者，拼上了全力，同时对对方毫无顾忌地展示了自己的全部。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因你而在的故事 x 抢男人 √

酷烈的光芒从远方的天边溢出，时至正午，雷电芽衣和爱莉希雅沉默不语地坐在简洁的木秋千上，轻轻地晃悠着自己的身体。

舞台的聚光灯早就熄灭了，周围的大理石地面一片平坦，盛开的水晶花和战斗过的痕迹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一如既往华丽古典的永世乐土。

两名律者之间的战斗本身，倒是一下子就结束了。

毕竟，这场战斗，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并非是歼灭敌人，也不是硬要决出胜负，而单纯是为了对对方展示出自己的全部。

只是，在名为舞会的战斗结束后，解除了律者武装的雷电芽衣和爱莉希雅却不约而同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吧。雷电芽衣一句话也不说地等待着爱莉希雅开口，内心的情绪却稍微有些低落。

虽然现在，爱莉希雅就在自己的身旁，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地和她一起在正午的阳光下荡着秋千。但雷电芽衣却也清楚，在不久之后，这个如花一般美好的少女，也会随着往世乐土的消失而彻底失去她如今在自己眼前所展现的一切。

雷电芽衣不敢去看爱莉希雅的表情，因为她知道，爱莉希雅对于自己的结局已经十分满足了。

如果在这里，自己表现出哪怕是半分希望让爱莉希雅留下来的心情，大概，那才是对这个少女曾经做过的事情、以及在接下来将要去做的事情所进行的最大侮辱吧。

但就算是这样，就算是知道爱莉希雅一定会消失，雷电芽衣却还是忍不住会去妄想，忍不住会去期望，要是她能够一直呆在自己的身旁，那该有多么的……

“没想到在最后，能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体会当初的[宴会]……”

可就在雷电芽衣忍不住冒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期望之时，爱莉希雅的话语，却一下子将她的思考强行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雷电芽衣扭过头去，看到了爱莉希雅露出了夺目而又耀眼的笑容，仿佛即将消失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一般。

然后，她用真诚的、不带有任何遗憾的语气这样说了：“谢谢你，芽衣。”

“……”雷电芽衣抿了抿自己的嘴唇，稍微张了张自己的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在最终，她还是没能把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说出口，而是用平静的语气将话题轻飘飘地岔开了：“所以，这就是英桀们眼中，你最后的样子。”

“嗯。”爱莉希雅抬起了自己的眼眸，明朗中夹杂着一无奈的表情，犹如远方的阳光一般耀眼：“离席的人们，是因为相信爱莉希雅而拒绝讨伐。在场的人们，是因为相信爱莉希雅而出席宴会。我原本是希望讨伐共同的敌人能让大家团结一心，可最终却以这种方式达成了心愿。”

“……”雷电芽衣无声地笑了笑，重新扭过头去，和爱莉希雅一起远远地望着远方的海平面。

在得到了伊甸和妖精爱莉的数据之时，她早已知道了那场五万年前的宴会的全部过程，阿波尼亚、伊甸、维尔薇在宴会开始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真相，而唯一一个没有去主动了解过真相、也不怎么喜欢思考这种弯弯绕绕的凯文，更是只为了传达自己想要说的唯一一句话而没有缺席那场宴会。

雷电芽衣终于意识到了，现实中的那个凯文希望能将一个律者招收进世界蛇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在理解了凯文以后，雷电芽衣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站起了自己的身体，在爱莉希雅那有些疑惑的眼神中走到了她的身前，然后微微俯下自己的脸，和爱莉希雅的瞳孔直勾勾地对视着。

“我是雷之律者，更是雷电芽衣。”她将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以前所未有是认真态度，对爱莉希雅进行了一次自我介绍，“虽然现在说这种话可能有点晚了，但……谢谢你，爱莉希雅，谢谢你，在最初的最初，给了我们抗争命运的机会。”

虽然，现文明纪元的律者，确实是通过了自己的努力，经历了数不清的磨难，才得以抵达[羽化]的境地，但此时此刻，已然知晓了一切因果始末的雷电芽衣，也发誓绝不会忘记，正是爱莉希雅曾经的付出，才让她们这些现文明纪元的律者得以能够跨越这些磨难。

意志力的力量是强大的，但同时，意志力所能改变的东西终究是有限度的。雷电芽衣不会因为爱莉希雅曾经做过的一切就否认她自己与琪亚娜她们所付出的努力，但雷电芽衣却能清晰至极的认识到，她们如今所能拥有的一切，与爱莉希雅曾经的付出存在密不可分的联系。

“哎呀，现在的芽衣变得有直率又懂我，真的好犯规呀！”爱莉希雅的脸红了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臊的，“说出这种话，不就让人更加舍不得分别了么？”

暴击。

爱莉希雅不说这句话还好，她一说这句话，雷电芽衣就不由得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与此同时，南方的太阳之中，李书白拽着想要冲到雷电芽衣身边去的琪亚娜的手臂，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意识到了雷电芽衣的情绪有些低落吧，爱莉希雅嘿咻一声从秋千上站直了身体，笑容灿烂：“那……如此懂我的芽衣不妨猜猜看，我现在还想做什么？”

“……想再多看一眼永世乐土，对么？”雷电芽衣说。

“嘻嘻，答对啦！不过少了一点——是和芽衣一起哦?”爱莉希雅笑，“在分别之前，陪我到处走走吧，好么？”

李书白看着因为雷电芽衣的点头而灵魂出窍的琪亚娜，沉吟了片刻，然后在休伯利安号的仓库里翻了翻，取出了一顶绿色的草帽，吧嗒的一声盖到了琪亚娜的头上。

虽然是说了[到处走走]，但爱莉希雅却没有任何犹豫的带着雷电芽衣直奔向了游乐场的方向。

空旷的游乐园没有任何人的气息，所有游乐设施都活动了起来，绚烂多彩的街灯与霓虹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明明乐土中的其他地方尚处于正午时分，但是一进入到这片游乐园中，天色就莫名的暗了下来。

爱莉希雅曾经说过，某种意义上说，所谓的永世乐土，其实是她的心像风景——被人们所舍弃的诸多梦境，被人们所遗忘的童话国度与梦幻仙境。因此，这里的一切都是依照着爱莉希雅心中最美好的景象所呈现出来的风景。

而在爱莉希雅的认知当中，只有流光溢彩的游乐园，才是最为绚烂多姿的。

这一刻，无论是爱莉希雅还是雷电芽衣都默契的没有提起任何有关于外界的事情。

不会再度来临的、两人同行的日子。

连雷电芽衣都短暂的放下了压在胸口的巨石，像是完成任务似地鼓足了干劲，为了能不留下任何遗憾，她们尽情地嬉闹玩乐，体验了一个又一个的游乐设施。

然后在最后，她们终于坐上了环绕着整个乐土上空的云霄飞车。

“无论看多少次，永世乐土都是这么完美呢。”迎着将发丝吹到飞扬的烈风，爱莉希雅兴奋地看着下方略过的一个又一个景象，“芽衣，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是玩累了吗？”

雷电芽衣失笑地摇了摇头：“我们可是律者，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程度的玩闹就感到疲倦？”

“……那么，难道是因为舍不得我吗？”爱莉希雅笑。

“……”

“哎呀……芽衣，你怎么哭了呀？”看到雷电芽衣的脸，爱莉希雅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我可不想哭着送别芽衣，我可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呀！要是哭出来了的话，等到下次见面岂不是会很尴尬？”

“……我没有哭。”雷电芽衣扭过头去，鼻子一抽一抽。

可恶，这种道理我当然也懂，我也是女生，当然希望自己以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在挚友的面前。

但是……都到了这种时候还安慰我，你难道不知道马上要消失的是你自己么？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你还是能露出开心的表情啊？

难道是为了让我记住你的笑脸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已经成功了啊！

我会把你的笑脸、你和我相处的时光、你对我说过的话……一直记得，一直铭记在心中的，所以——

“不过……也对，这样以来，芽衣也终于从乐土里彻底毕业了呢，之后……应该就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吧，也不知道下次再和芽衣约会要等到什么时候了。”爱莉希雅叹息了一声，脸上重新摆出了一副促狭的表情，“……看你哭的那么难受，在分离之前，需要我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吗？”

“都说了我没有哭。”雷电芽衣语气生硬。

“真的……没有吗？”爱莉希雅笑的十分调皮。

“……”雷电芽衣不说话了。

“好啦好啦～”爱莉希雅伸出手去，拍了拍有些闹别扭的雷电芽衣的肩膀，“我知道芽衣很舍不得我，我也一样很舍不得你呀，不过……至少在最后，和大家好好道别的时候，稍微骄傲一些，昂首挺胸起来吧。”

“毕竟——”

雷电芽衣没有听到爱莉希雅的最后一句话。

伴随着遮蔽了视野的强光，迎风疾驰的云霄飞车，像是闯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似的。

在这里，雷电芽衣看到了一个个英桀们最后走上的道路，而他们的幻影，也都带着各异的表情，为自己送上了临别的祝福。

帕朵菲利斯、华、格蕾修、梅比乌斯……一个个英桀或是真诚、或是别扭的对雷电芽衣献上了自己最后的祝福。

终于，云霄飞车也抵达了终点。

现在……就是真正离开的时候了。

在最后，接受了所有英桀祝福的雷电芽衣，就这样看着爱莉希雅走向了最终的战场。

她不会忘记这些英桀们曾经留下的一切，不会忘记……逐火十三英桀的故事。

……………………………………

“和芽衣之间的气氛不错嘛？”

在昏暗的天色下，和雷电芽衣离别的爱莉希雅的记忆体来到了最后的战场之中。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本体，有些脱力的吁了口气。

“气氛确实很棒，但……还真是稍微有些让人感到煎熬呢。”

“因为欺骗了她？”爱莉希雅的本体笑。

“欺骗什么的，也太难听了吧。”爱莉希雅的记忆体不满地对自己的本体嘟起了嘴，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我也确实没办法反驳就是了，这可是妖精小姐生平第一次……也许是第二次？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呢。”

“确实。”爱莉希雅的本体耸了耸肩，“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太美妙，这之后，我可要好好找舰长让他给我补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