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头鹅
｛“之后也常在这里操纵我的侄子马塞尔，行使天命的权柄。而卡莲……她也正是在更早些时候的这里与我分道扬镳，决绝而去。”奥托感慨道。｝
｛“……我们遇到的那些「鬼火」果然都和你的人生有关呢。”李素裳说道。｝
｛“是啊。那些人……他们都死于天命的内战。内站的一方，是丽萨执掌下的天命总部；而另一方就是推举我作为统帅的「新天命」。”｝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沧海之水与巫山之云
“神州有一句古语：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奥托那家伙本来对天命主教的位置没什么兴趣，他只想和那位青梅竹马的圣女过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可惜啊，这样的小确幸他没能实现。”
“丽萨·沙尼亚特，从某种意义上讲确实也是一个影响了历史走势的女人。如果没有她的篡位，也许奥托和卡莲的悲剧不会发生，而奥托也不会决定再活五百年。”识之律者感慨道。
“也许在某个世界泡存在着这样的未来吧，有点难以想象，五百年间没有奥托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毕竟他的存在无论是好是坏都极大影响了整个世界。”瓦尔特说道。
“思来想去，我竟然想不到一人与他相似。也许这就是他吧，独一无二的奥托·阿波卡利斯。如果我们能在视频中见证奥托的死亡，我会为他写一首诗歌。”温迪说道。
“呵呵，谢谢各位对我的评价，奥托·阿波卡利斯在此表示感谢。说不定我一高兴，再活五百年呢。”奥托依旧是那副屑表情。
｛“——你经过了一场内战才最终上位。”｝
｛“没错。这是1491年的事——距离卡莲死去，我只身逃亡的那一年，已经又过去了十四个春秋。”｝
｛“——而从那时起，你就真正的开始致力于……让你的这位青梅竹马起死回生。对吗？”李素裳问道。｝
｛“你总结的很不错。在唤醒你的时候，我也说过这个时刻终于就快到来了。”奥托回答道。｝
｛“你该不会是打算直接从过去的时间里把她抢出来吧？”李素裳瞪大眼睛惊讶道。｝
｛“哈哈，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倒是简单了。历史就是历史。站在今天的角度，我们根本没办法改变过去的一分一毫。世界的碎片也好，灵魂的残影也罢——这些远不是真正的「世界」和「人」。”奥托解释道。｝
｛“你的做法究竟是什么？”李素裳好奇的问道。｝
｛“……你确定要听吗？”｝
【行秋：一个真敢问，一个真敢说？素裳姑娘一问，奥托主教就打算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了？】
【时雨绮罗：也许是素裳姑娘在奥托心中多少有点不一样分量吧。奥托主教虽然有时候视众生为草芥，但他又对某些自己在意的人特别好，比如的德丽莎和比安卡，素裳姑娘应该也算一个吧。】
【琴·古恩希尔德：卡莲死去十四年以后，奥托主教才参与了推翻旧天命的起义。他获得成功以后，才开始致力于让卡莲·卡斯兰娜起死回生。我想应该是这十四年间发生的一些事，奥托主教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吧。从一个失去所爱之人的悲痛者，变成了为复活她不计代价的偏执者。】
【迪卢克·莱艮芬德：不，我恰恰认为是他十四年后，带领人民起义成功以后，才有了上述的心态变化。有些人是永不满足的，永远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奥托先生获得了阶段性的成功后，认可了自己的能力，然后就会觉得自己还能做到更多。】
｛当年的「罗刹人」思考了几秒，然后缓缓吐出一些词句。少女霎时间就呆住了。不过，这并非是因为她听到了某种冲击性的发言——而是刚才的那番话，实在只能算是无数艰涩难懂的集合体。｝
｛“「由虚数之树存储的时间可以由时间本身蕴涵的能量执行再激活」——「律者对高维空间的操作能力可人为诱导到时间维度引发定向裂解」”｝
｛少女完全有理由怀疑，诸如此类莫名其妙的句子，是不是真的属于人类语言的合理范畴。｝
｛也许，这件事情的原理确实极为复杂；也许，对方就是成心不想让她听明白，才选择了这样蹩脚的解释方式。｝
【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怪不得他会大大咧咧的讲述自己的目的和计划呢。让一个五百年前的神州侠女去听高维时空理论和虚数之树的意义，这不是为难人吗？奥托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凯亚·亚尔伯里奇：这对奥托先生来说确实是两全其美啊，他不必说谎，而李素裳小姐也听不懂。】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哈哈哈，素裳的表情就像以前听理论课时的琪亚娜一样——摸不着头脑。哈哈哈，难道天命现在的S级女武神都是行动派的吗？】
【无量塔姬子：喂，德丽莎，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加州理工大学博士，圣芙蕾雅的金牌讲师，这样的我难道还不算头脑派吗？】
【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虚数之树存储时间的再激活……时间维度的定向裂解……奥托主教难道打算以自己理想中的蓝图来创造平行世界？】
【伊丽莎白·「长光」·麦克史密斯：哎呀，爱茵斯坦博士猜的很有道理啊。不愧是爱茵斯坦博士，轻易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唉。算我提错了问题好不好？毕竟不管怎么说，你可是不止一次救过本姑娘的命……现在本姑娘就算是上了贼船，那也得坚持到底了啊。”李素裳无奈的说道。｝
｛“你说笑了。我能保证这一次的计划无论如何进行，都不会对你个人有什么不利。”｝
｛“……那照你一贯的说法，就是其他的很多人都要被你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了，那么我将来或许就不仅要向你报恩，也还要找你算账了。”｝
｛“哈哈。”罗刹人只是笑笑，并未反驳。｝
【娜塔莎·希奥拉：李素裳姑娘确实就是神州传统文化中“侠”这个字的缩影。比起她那淡漠清冷的师父和心怀苍生的师祖，她更像一位纵马江湖，快意恩仇的侠客。】
【胡桃：确实，为报救命之恩愿意为奥托做事，但奥托若有违正道，她又会行侠仗义，找奥托算账。这种恩怨分明的性子，确实够洒脱。】
【行秋：我已经想好了，《沉秋拾剑录》完结以后，就以李素裳小姐为主角，将她的师父，师祖以及奥托主教都囊括进去，写一出荡气回肠的江湖恩仇。】
【李素裳：诶，以我为主角写小说？真的可以吗？哈哈哈，本姑娘就期待着你的故事了。】
｛“……你想现在就算账也是可以的。”罗刹人摊开双手，破绽大开。如果有人此时出手，理论上确实可以一招就结果他的性命。｝
｛“好吧，算你耍赖，清了新账可就没办法回报旧恩了。你应该知道这不符合江湖道义。”李素裳说道。｝
｛“我可没听说过天命的S级女武神也要讲究江湖道义。”奥托笑道。｝
｛“你……”｝
｛“啊，别介意。我没有抬杠的意思。而且老实说……我这人还是挺怕死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世上苟活了五百多年，不是吗？”｝
｛罗刹人笑得更开心了。你很难说他这种表情代表的究竟是真诚还是虚伪。｝
｛“你这人可真是的。”李素裳气鼓鼓的说道。｝
｛“好了，外面的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有一段正在向全世界直播的新闻视频，我正好想让你也看一看。”｝
【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哼，惺惺作态，他就是吃定了李素裳不会对他怎样，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家伙对人心的把控，他岂会做没把握的事。】
【琪亚娜·卡斯兰娜：奥托说自己怕死，你们信吗？一个怕死的人又怎么会一直这么作死呢？】
【符华：从某种意义上将，也许他真的怕死。他怕自己死后，没人再记得卡莲；他怕自己死后，再也无法复活卡莲。】
【希儿·芙乐艾：一段向全世界直播的新闻视频……什么消息才会向全世界直播呢？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消息吧。】
【布洛妮娅·扎伊切克：也许要开始对应题目了吧，奥托主教所说的大新闻，应该就是关于新天命主教的人选了。】
【琪亚娜·卡斯兰娜：有点期待，会是谁呢？不会是我吧，哈哈哈。】
｛稍早之前，北美山区夏令时8点，逆熵盐湖基地。｝
｛名为「符华」的战士用毛巾粗略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她刚刚结束了早间的训练，打算去冲一个让全身放松的热水澡。此时，一个最近并不容易听到的声音叫住了她。｝
｛“早上好，符华女士。”蓝发鸡窝头博士招呼道。｝
｛“啊，早上好，爱因斯坦博士。您也是来这里锻炼身体吗？”符华礼貌的回应道。｝
｛“嗯，不运动一下是不太行了。说起来今天因为一些原因，基地只供应了西式早餐……您还吃得惯吧？”爱茵斯坦说道。｝
｛“当然，不如说，今天的早餐十分美味。尤其是那道和鹅肝、松露搭配的牛排，入口即化，香气浓郁，真的很好吃。”｝
｛“你喜欢就再好不过了。最近外面出人意料的和平，盟主他也忍不住想偷偷的露一手厨艺……但结果如您所见，他做菜的速度完全比不上专业人士；给厨师贸然放假的结果就只能是减少菜色了。”｝
“逆熵的伙食这么好？大早上的就吃牛排和鹅肝。可恶，我们在太虚山只能吃到老古董做的清汤面就咸菜。唉，这可不行啊，立雪还小，没有营养怎么能长身体呢。”识之律者女士吐槽道。
“呵呵，瓦尔特先生亲自下厨……逆熵盟主还真是平易近人啊。我就不一样了，向来都是享受顶级名厨的高点手艺，红酒和牛排才是绝配啊。”奥托笑眯眯的说道。
“喂，凯文，世界蛇的伙食怎么样？如果好的话，我就去世界蛇做客。”识小华问道。
“面不错。”凯文实话实说。
“哈哈哈，小识你不是接了去提瓦特的任务吗？到时候来蒙德，我请你吃蒙德美食。璃月也可以哦，璃月才是真正的美食之都，对吃的东西相当讲究。”温迪拍着胸脯说道，仿佛他有钱付账一样。
“你说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小识健康的一笑。
“嗯，识之律者女士，璃月欢迎你。瓦尔特先生也一样，我愿一尽地主之谊。”钟离的话语间也是不差钱的意思。
“嗯，凯文也是，欢迎你来天守阁坐坐，我会以上宾之礼款待你。”影邀请道。
“好吧，谢谢。”凯文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奥托先生……”
“我明白的，纳西妲。”
｛“不，请您千万不要这样说，今天的早餐真的很美味。”符华说道。｝
｛“毕竟给他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不过也是拜这所赐。我今天才会想起锻炼身体，才有机会像这样遇到您。”爱茵斯坦表示不想发胖。｝
｛“……确实，这座盐湖基地本身就很大，技术人员和战斗人员平常几乎只能在食堂有见面的机会。”符华说道。｝
｛“嗯，所以自然也不太可能像现在这样因为偶遇而闲聊起来。符华女士。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但最近我收拾旧东西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这本书仍然保存完好，它原本应该是属于您的东西。”｝
｛“咦？”当爱因斯坦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本内页泛黄的精装书时，符华不禁愕然。｝
｛「ThreeHundredTangPoems」——这是一本英汉对照的诗集，原著名叫《唐诗三百首》，是神州大地家喻户晓的一本读物。｝
｛它上面标记的印刷日期是1955年——也就是原北美支部脱离天命的那一年。｝
【李素裳：唐诗三百首？当初师父教我认字时就先给我读了这个。她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背了好久也背不下来，只好偷偷跑出去练剑。】
【程凌霜：织布你不想学，让你陪我上街卖布你又不想去，让你多读书，结果你又读不进去。其实无论做什么都是陶冶情操，冶炼心境罢了，你去练剑也一样。】
【李素裳：师父，你整天都在织布，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默念剑心决以外，我都没见你摸过剑。我现在都不明白，你是如何修炼的。】
【程凌霜：笨徒弟，我们的道不同。你练的是剑道，我修的是天道，你师祖走的是人间道。】
【符华：嗯，此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凌霜，你近来可还好？】
【程凌霜：我和世界蛇本就不是什么同路人，但我仍会为尊主出手一次，这是我答应过的。】
【符华：凯文想让你与我兑子？他不想亲自和我交手是吗？】
【程凌霜：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师父您就是那轮皓月，我期待与您的真正交手。】
｛“这是……当年我在伦敦送给那个人的……”符华惊讶道。｝
｛“虽说您当年曾经告诫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但果然记忆才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呢。”｝
｛“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卡尔老师、埃玛老师，还有乔伊斯……他们在我灵魂深处留下的印记，几乎决定我时至今日的存在方式。”｝
｛“当然，对我来说更幸运的是，这些年还有像特斯拉博士这样的「老好人」一路相伴。”鸡窝头博士微笑道。｝
｛“是啊。这样真的很好呢，比起沧桑尽头的模糊记忆，身边的良友、甚至孽缘，的确都是闪耀百倍的存在。”｝
｛“……哪怕他们会转瞬即逝也一样。人永远不应该因为过去的痛苦与未来的幻灭而拒绝当下的幸福。正所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符华认真道。｝
【行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赤鸢仙人说的话我都要记下来，这都是上好的小说素材。】
【枫原万叶：亲人，师长，朋友，这些我们生命中重要的存在，确实在我们塑造自己灵魂的过程中起到了相当大的影响，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雕琢者。】
【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老好人？我可听不出什么夸奖的意思。鸡窝头，你又在背地里悄悄说我是吧？】
【爱莉希雅（乐土）：这位特斯拉博士是在傲娇吧，她现在肯定有感动又羞恼的，不知所措。就像梅比乌斯博士一样，嘴上不饶人，其实她是关心着大家的。】
【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你在我这安摄像头了？】
【梅比乌斯（乐土）：爱莉--希雅，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符华：“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是一个平凡的真理。人类社会总是在发展变化着，长江后浪催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不可逆转的自然法则。】
【阿贝多：是啊，过去的一切都已不存，今天的一切很快又会成为过去，古往今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寒来暑往，春去秋来，时光永在无情地流逝。】
｛“这是……您当年给我们留下的诗句之一……”｝
｛“嗯。现在想来，当年孟诗人会眼含热泪的理由，反而恰恰是感受到了身边朋友们那熠熠生辉的生命光芒吧。”｝
｛“尽管那团火焰也注定会像千万年来的每个人一样，或者猝然熄灭，或者渐渐失去温度，但生命从来就不意味着过去，也不意味着未来。”｝
｛“用这里的语言来说，我想就是——「他永远都是现在进行时。」”｝
｛“……谢谢。”爱因斯坦郑重感谢道。｝
｛“咦？”符华不太明白她为何要道谢。｝
｛“啊。我是说，谢谢您愿意像这样来陪我稍稍回忆一下过去。而且……能看到您像现在这样轻松活着的样子……也真的是太好了。”｝
｛“至少，能让那数十年前的记忆变得让人稍感宽慰吧。当然如果真的能和他再看一次午夜的星空……”｝
｛“抱歉。我好像有些语无伦次了。或许我现在应该立即开始体能训练——再见，符华女士……有空再聊吧。”｝
｛仿佛内心中最寂寞的一串铃铛被清风意外撩拨了一般——「天然卷少女」几乎是用逃跑的方式，结束了这段原本由她发起的对话。｝
｛而留在原地的战士，也确实感受到了这段稀有的和平时光，对于周围每个人的重大意义。尽管支配之律者的事件结束得并不完美，关键的律者核心下落不明——｝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更困难的挑战还远远没有到来——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充满默契地享受目前的平稳生活。｝
【爱莉希雅（乐土）：身边朋友们那熠熠生辉的生命光芒，是啊，那是多么耀眼夺目的光芒啊，我的生命就是因为有他们才精彩啊。】
【伊甸（乐土）：爱莉，你才是我们中最耀眼，最精彩夺目的那一个呀。】
【琴·古恩希尔德：和他再看一次午夜的星空，多么浪漫啊。爱茵斯坦博士是有过浪漫的爱情吗？】
【雷电芽衣：那个他，是逆熵的初代盟主，瓦尔特·乔伊斯先生吗？】
【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是啊，哪怕他已经去世了几十年了，我还是常常能在梦中见到他的身影。在梦中，我们躺在沙滩上，一起看着浩瀚星天。】
【无量塔姬子：我还以为爱茵斯坦博士博士会有些不好意思呢，没想到这么大方的承认了。】
【李素裳：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首诗我是记得的，罗刹人他，大概也是这种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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