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艾尔登剑圣 第422章

作者:沙罗双树

“纯净金针,你还有存货吗?”

第五百三十章 触碰癫火 6K

纯净金针?

这玩意属于米凯拉特有的道具,唯有她的力量才能打造,金针可以压制猩红腐败,可见力量之独特。

托丽娜眨了眨眼,一瞬间像是没有听懂,但很快就涨红了脸颊,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大骂。

“唐恩,你疯了吗?连癫火都敢触碰?!”

“事实上我早就触碰过了,发癫是什么感受我很了解。”唐恩扳着一张扑克脸。

此刻,他极度冷静,也极度疯狂。

“可是纯净金针不一定能压制癫火啊,万一没派上用场怎么办?”

“能,金针可以压制癫火。”

“凭什么,未必你这都尝试过?”

唐恩当然没被针扎过,也没法解释,只淡淡道:“我说能,那就能。”

你......

托丽娜瞪大眼睛,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就看到男人笑了。

“果然,你在诺克隆恩偷偷打造了金针。”

女孩一愣,随即咬紧了牙,倒没有什么被唐恩算计一次后的屈辱,整张脸也冷了下来。

“你当真要做?”

“目光长远,为了之后做准备,我不得不做。”唐恩声音很平淡,维持着笑:“放心吧,魔法学院那边的我可没问题。”

谎言!如果真是分身当然没有问题,但这是一个灵魂一个意识,怎么可能没有影响!

这话根本骗不了托丽娜,但她也没有反驳,因为联想到一个问题。

唐恩根本没有被困在这,就算与葛孚雷一战,被硬生生打爆,他只是丧失了许多力量,另一个他可死不了。

“是我拖了你的后腿吗?”

“你太聪明了,这都能联想到,但放心吧,不用太过自责。”唐恩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不止是为了你,为了菈妮,为了梅琳娜或者卡利亚,更是为了我自己——”

“强者永不退却,也绝不放弃。”

托丽娜看着他,瞪大的眼睛慢慢缩小,情绪也逐渐平复,从戒指里拿出一个盒子,把头扭到另一边。

“东西拿去,我管你去死,大不了再换个合作对象就是了。”

很无情,可你拿盒子的手能不抖吗?

“还有猎杀指头刀,也给我。”

“你!拿去拿去,死了别回来。”

试问,我死了又怎么回来。

唐恩看破不说破,探手接过,默不作声的向前走去,走出几步,又被叫住。

“喂,如果你真的发癫,会怎么做。”

“拔刀自刎,舍生取义。”

“那就不许发癫!”托林娜终究是看了过来,淡红色的双眸充满了认真。

“嗯,我有把握的。”

唐恩与之对视了一眼,轻轻点头,走向大门,一边走,一边打开盒子。

里面果然躺着一根半尺长的金针,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似乎比拉塔恩那一根还要精致。

一方面是托丽娜灌注的力量更多,另一方面则归功于永恒之城的技术,锻造流体剑、流体锤的诺克斯铁匠,要比混种莫雷更擅长精致物品的锤炼。

本来流水与纯净,就相得益彰。

‘托丽娜是想留给玛莲妮亚用的吧,真是帮了大忙。’唐恩笑了笑,心中把握又多了几分,他生性谨慎从不作死,没点把握怎么敢去触碰癫火。

哒。

唐恩停下脚步,恰好就在黑门之前,那犹如精神污染的癫狂感觉更加明显,他看了一眼大门,却没有直接开干。

“先得留一条后路才行。”

雷亚卢卡利亚可没有王城下水道那么阴暗恶臭,阳光透过马赛克玻璃照耀进来,宽阔的宴会厅摆着一张长条桌,这也是星月时代的古董,桌面还绘着深奥的群星图案。

身穿女仆服的罗德莉卡和菈雅将早餐一份份端上来,煎鸡蛋、奶油浓汤牛肉、肉松薄饼,他终于体验了一把封建地主阶级的奢侈生活。

唐恩风餐露宿,常常穿梭于腥风血雨,实在没享受过身份带来的好处,可饭厅之中又很诡秘。

遥远的长条桌对面坐着菈妮,左手是梅琳娜,右侧是瑟濂,谁也没说话,似乎彼此之间有着看不见的墙壁,兰斯桑克斯则根本没来,她最近迷上了去湖里摸鱼,顺便还能抓住两只巨虾改善生活。

她们或优雅、或暗喜、或不耐烦,拿起刀叉切割着盘子里的早餐,本来唐恩有些尴尬,可走到癫火之门前,他忽然就不尴尬了。

叮。

刀叉放下,与瓷盘发出脆响,菈妮等三人手上的动作同时停下,不用问也知道,她们一直在悄悄注意唐恩。

“徒弟,你也对这浪费时间的早餐不耐烦了吗?”瑟濂第一个开口,带着些许不爽道:“一个面包,一杯清水就够了,还能边吃边看书。”

“真是荒谬,力量是为了享受生活,为什么不能活得从容一些?”菈妮立刻反唇相讥,这魔女吃卡利亚牛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追求的是效率,这种麻烦事反而让我很难专注,这些东西吃起来太麻烦了。”

呵呵。

菈妮懒得和她拌嘴,将手撑住下巴,视线投向右侧:“梅琳娜,你说效率和从容谁更重要。”

梅琳娜本来在看好戏,躺着中枪以后稍微想了想,将一块炖牛肉塞进嘴里,果真鲜嫩多汁。

“呃,我觉得一份优秀的早餐可以保持好心情,花些时间也很值。”

菈妮露出了笑容,瑟濂则眼角一挑,沉声道:“梅琳娜,当墙头草可不好哦。”

“我才没有当墙头草,我永远都站在真理的一边!”梅琳娜大声反驳,像是受到了侮辱。

瑟濂刚想揪住一点往死里打,就被唐恩挥手打断。

“行了老师,梅琳娜只是贪吃罢了,她不存在立场。”

“谁说我只是贪吃?”梅琳娜顿时小脸憋红,往嘴里塞了块青菜,挥舞着拳头抗议:“你敢说我没道理?”

“敢,这才两句话功夫,你已经把一碗炖牛肉给吃光了。”唐恩懒得吐槽,伸出手指警告道:“不许恼羞成怒,跳过来揍我,有件事得告诉你们:”

“我或许会发癫。”

话音落下,餐厅寂静,倒不是说有多么震惊,而是唐恩没头没脑的说这话,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唐恩,你不会睡糊涂了吧,莫名其妙说什么呢。”菈妮皱着眉,责怪的眼神不时瞟向瑟濂,像是在怪罪她给自己王夫做了什么奇怪实验。

“发癫是什么意思?为师正好有精神方面的治疗药物,吃完饭跟我去拿吧。”

唐恩一阵苦笑,意识到自己话没说清楚,便看向了唯一皱眉不语的梅琳娜:“我准备去见癫火,也就是三指。”

哐当。

汤碗掉落,在地上碎裂成渣,梅琳娜瞪大了眼睛,语气颤抖的问道:“你准备干什么?”

唐恩迎向目光,知道太直接的话,这只呆头鹅会瞬间宕机,便先把深根树层的进度讲了一遍,从击败死龙,到葛孚雷出现,听得菈妮等人一愣一愣。

也就一个夜晚,早上唐恩还淡定的来餐厅吃饭,有时还谈笑几句,没曾想他正与交界地最恐怖的敌人交手。

这份淡定,也算出类拔萃了。

听到唐恩突围,潜入下水道,‘偶然’发现了癫火之门,准备借助它的力量,梅琳娜再也忍不住了,抽身而起,将长椅碰倒在地。

“你等着我,一天之内我就来支援,那个东西绝对不许触碰,绝对不许!”

“梅琳娜,你来找死吗?还是觉得整个罗德尔都是蠢货?”

“不行就是不行,反正就不准碰!”梅琳娜少见的不讲道理起来,她反应异常激烈,比日荫城外更加激烈。

“你苏醒了记忆,是否想起了第二条使命?”唐恩干脆点破,让激动的梅琳娜愣在原地。

“是,我第二条使命就是杀死癫火之王。”

“那你会杀我吗?”

梅琳娜呆住了,各种表情在脸上接连浮现,最后有些萎靡的扶着桌面,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当然不会。”

她与唐恩的关系连命定之死都分不开,使命已经排在了第二顺位。

“那不就结了。”

“可触碰癫火......”

“你看我什么时候作过死?又怎么可能变成灭世的疯子?”唐恩连续两个反问打断,让梅琳娜无法反驳。

唐恩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这已经超越了信任。

“所以,你想让我们做什么?”菈妮很冷静的问道,她对癫火什么的没有质感,只相信唐恩的判断。

“简单。”唐恩扶桌而起,去往旁边的广场,“往我丢一颗暗月。”

这么奇怪的要求菈妮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想了想,宛如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露出快意的笑。

“乐意效劳。”

这份喜悦让唐恩苦笑,可又让这昏暗而充斥癫狂的地底,菈妮她们没有来,可那股力量已经传递到了。

有人相信自己,有人在等自己回去,他的旅途从不孤单,就更别提什么绝望了。

他的心境与维克完全不同,世界美好着呢,我也还没活够——

金针入体,带着刺痛,插进心脏,让浑身气息一时凝固,唐恩抬起手,将掌心放在黑门之上。

就像是忘记了某个禁忌,并没有脱下衣衫,甚至穿上了暗月盔甲。梅琳娜错了,错的很离谱,唐恩从未想过什么癫火恩赐。

老子是来打劫的!

门很冷,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但唐恩感觉很热,热到灵魂都感觉到灼痛。

三指是在等有缘人,或者说这扇大门不是任何人都能推开的,可唐恩曾发过癫,也吞噬过数以千计的癫火信徒,让自己变得强行有缘起来。

灼热就对了。

中央的指痕忽然变得明亮,照亮了唐恩的脸,然后漆黑大门就像是被烧红的铁板,连空气也为之扭曲。

咔咔......

不知封闭多少年的门被慢慢推开,凝固的石子落了下来,化作一颗颗灼热的火星,一种难以描述的恐怖气息席卷而来。

托丽娜在第一时间就抱头蹲防,背对大门,她压根不敢去看,刚才隔着大门都能将她重创,如今封印解除,她不得当场发癫。

“这个疯子,混蛋,该死的家伙......”

托丽娜不断自言自语,痛骂着唐恩,仿佛这样能消减几分压力,连骂人的词汇都达到了新高度。

唐恩才没精力管她呢,当门推开一个微小的缝隙,那种呼唤就像刻刀硬生生捅进大脑,视线扭曲,如同看到了地狱。

那是一片焦土,火焰不停燃烧,宛如摇曳的草原,没有文明,没有生物,没有个体的区别,只剩下火焰点燃一切,耳畔则像是个超大型的唱诗班,充满了绝望的哀嚎。

这并非无意义的哭吼,唐恩仔细聆听,分明听到他们是在唱:

【文明创造阶级,区别产生不公】

【万物是至高的罪孽,思考是神赐的痛苦】

【贫穷啊,病痛啊,饥饿啊,弱小啊,我们的苦将永存】

【唯有混沌,才是最后的天堂】

唐恩皱着眉,插进体内的金针在颤抖,像是在努力抵抗精神的侵蚀,维持着他的思考能力,然而仔细思考,又觉得这首诗有些道理。

没错,阶级和贫富是任何律法也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就算黄金律法连死都剥离,黄金子民甚至不会生病,可唐恩是亲眼见证过交界地的:

大多数人依旧痛苦。

半神征战不休,平民拖儿带女的到处逃难,吊死在村头的尸体、宁姆格福大道旁的连片坟墓依旧历历在目,而贵族在享受着生活,还有空制造日荫城这般的罪恶。

有力量的褪色者们如蝗虫般扫过,被他们洗劫过的村庄又有多少人在痛苦悲鸣。

时间会让所有善政褪色,英雄也终将陨落,卑劣者迟早登上舞台,但凡有‘人类’,不,有‘意识’这个概念在,那是神与王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再亮的太阳,总会留下阴影,唯有让世界回归混沌,让生物归于一体,才会出现永恒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