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四神庇佑我。”
本已快挤满整个大殿的银色液体稍稍放缓了速度,带着些许好奇。
“什么四神?”
绯红的熔岩在刀刃上燃烧,这是格密尔火山的愤怒,持刀的男人如杀戮机器般肃立,冲天而起的火柱让挤压过来的银色泪滴消融。
但这并未能停下他的脚步,只从烈焰之中传来一声——
“恐虐,奸奇,色孽还有纳垢!!”
第五百零九章 将永恒之王踩在脚下! 二合一
“开始了,这座永恒之城的乱战。”
当火柱冲天而起,城外的森林某处,一行重甲骑士同时抬起了头,暗红色的重甲反射着火光,厚重头盔下的目光也饱含凝重。
数名熔炉骑士就这么眺望着,如唐恩所料,他们从罗德尔过来并不算太困难,也知道诺克隆恩有件东西对卡利亚非常重要,但他没有料到的是领队之人并非志留亚或奥陶琵斯。
一只身披战甲的雄壮狮子从奥陶琵斯身后爬了出来,身体渐渐由虚影变为现实,刚才正是它发出的声音。
熔炉骑士们显然对它非常尊敬,一起行着垂首礼,而奥陶琵斯则忍不住问道:“瑟洛修大人,我们要展开攻击吗?”
八名熔炉骑士,足够把这些余孽屠杀十次有余,也足够攻陷交界地任何一座堡垒,当然了,艾布雷菲尔除外,这已经成了他们的耻辱之地。
雄壮的狮子没有回答,只是眯起眼看着天际逐渐熄灭的火光,彷如自言自语。
“这又是谁在战斗?”
利耶尼亚的密探传来消息,卡利亚首席骑士已经回归,它本以为自己扑了个空,准备在褪色者们不再闹腾之后亲自出手,把那件东西抢过来再说。
结果就在动手之前,突然有一个强者从宁姆格福突入,打的永恒之城鸡飞狗跳,从战斗余波来看,这似乎和卡利亚有关,但卡利亚又有谁能单人压制诺克隆恩?
布莱泽吗?不可能,他正在雷亚卢卡利亚,以他那糟糕的方向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赶过来,那还能是谁?
即便是以智慧闻名的野兽宰相,也被唐恩骚操作搞得摸不清头脑,总不会是褪色者吧,要出了这种人物不可能默默无闻。
要攻进去吗?可我又该帮哪一边?
瑟洛修用利爪刨着地面,将石板如豆腐一样的撕开,帮永恒之城这群余孽想都不用想,就搞出来的动静,无人阻止他也会动手。
作为葛孚雷的影子野兽,瑟洛修从不是犹豫之人,干脆下令:“奥陶琵斯,去抓一个祖灵之民和一个诺克斯人,我要知道是谁在战斗,再做打算。”
“是。”奥陶琵斯立刻派出两名骑士,换做旁人当然无法撬开这些失落之民的嘴。
可野兽宰相,它懂得世间所有的文字和语言。
......
绯红的火焰在大厅内蔓延,将银色泪滴点燃之后更是呈现出熔岩的质感。
水银风暴刚刚掀起就已经结束,唐恩依旧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刀尖斜指着地面,自言自语。
“这个控制能力很有趣,但本质上依旧是银色泪滴,是能无限重组不假,烧融就行。”
其实这女巫获取的能力也没他说的那么不堪,银色泪滴有极高的魔抗,更是所有武者的敌人,足够耗死一切近战职业者。
可唐恩除了鲜血,最多的便是火焰,格密尔熔岩烧不透他还能用灰灭火焰蒸发,就是多费些力气罢了。
岩浆翻滚着气泡,正顺着地面蔓延,唐恩看不到女巫,却知道她就在残存的银色泪滴之中。
“很有前途的一种能力,但还远远不够。”
喷吐着熔岩的刀锋抬起,不出来也没关系,他可以把整个黑夜神域烧成灰,倒要看看这女巫能躲到哪里去。
可扬起的刀锋终究没有斩下,唐恩慢慢转身看向侧面,残存的银色泪滴都向一处涌去,火海之中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唐恩稍稍眯起眼,眉毛轻轻上挑。
“哦,终于出来了,仿身泪滴,永恒之王。”
火海之中走出一个‘失乡骑士’来,手里也握着一柄太刀,外表上与自己并无区别,只是体表还有液体涌动,似乎正在补充细节。
仿身泪滴终于出来了,这位阿褪手里的‘大哥’,被戏称为真正艾尔登之王的存在,永恒之城造神计划的最终产物,也是诺克隆恩最为神秘和强大的守护者。
‘不弱,是经历了这个仪式强化的缘故吗?’
唐恩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眼,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仿身泪滴的存在。
他并不渴望,也不惧怕,反而充斥着浓浓好奇,就想看看一个区区人造物,怎么模仿一位巅峰的半神。
铮。
碎星扬起,然后就跟镜面一样,十米外的仿身泪滴也扬起刀,连角度都分毫不差,甚至刀锋上也浮现出熔岩。
“原来刚才的灼烧是在解析我的祷告,诺克斯人真是制造出一个了不起的东西。”唐恩总算露出了几分惊讶,然后——
砰!
蹬地,前冲,瞬间来到仿身泪滴头顶,双手握刀,倾腰重斩。
呜——轰!
空气的爆鸣刚刚泛起,刀锋斩出的烈焰之墙已向前延伸,随后将整面墙壁一起炸飞。
唐恩维持着斩击的姿势,身前已被斩击的力量轰出个大坑,片刻后目光一凝。
比想象中更聪明。
仿身泪滴已提前滚到侧面,并没有如镜像似的与唐恩对斩,它猛地弹起来,前倾着身飞快往前奔跑,然后忽然往前一滚。
呜!
横斩的熔岩形成个半月,乌拉拉从它头顶扫过,扫过头盔上的长须并没有将之点燃,显然这只是一种泪滴的模仿。
连直觉预判都有?这是改版前的大哥啊,还没有变成智障。
唐恩抬起腿连续后跳,接着就看到如链的刀光贴着足底接连斩过,就像是一枚刀光陀螺,死死咬住自己不放。
这倒真有几分他战斗的疯劲,模仿的惟妙惟肖,并且基本素质并不低,显然还是仪式的功劳。
交界地也是要讲科学的,如果没有极限,见人就可以模仿的一模一样,那与葛孚雷见一面,诺克斯人还不上天?刚才那个仪式,明显就是在提高上限。
‘那就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极限又在哪。’
一连退了百米,快到神殿边缘的唐恩忽然消失,眨眼之间就出现在神殿的另一侧,尚未反击,就看到仿身泪滴忽然转过身,将刀高高举起。
炎斩!
如唐恩最初的战技一样,刀锋斩下形成火墙,呈一条直线飞速往前延伸,触碰到墙壁猛地炸开。
火花溅的到处都是,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对于仿身泪滴而言,五官都只是摆设,它又一次抬起了剑。
炎斩!炎斩!炎斩!
一道道火墙把巨大神殿轰得支离破碎,它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只顾疯狂的火力覆盖,直到前方已是一片火海,高举在头顶的刀才停顿了一下。
这并非迟疑,血光一闪而逝,唐恩以鲜血潜行来到身前,它这才瞅准了机会斩落下去。
铛!!!
太刀与太刀相撞,交织在一起的两股火焰呈螺旋上升,将天花板又轰出个窟窿没入黑夜。
‘还懂得耍诈,果然拥有自主意识。’
唐恩身体稍稍后仰,看着两把刀在胸前摩擦,然后越来越认真,越来越用力。
咔咔咔......
刀锋在摩擦,后仰的身躯一寸寸站直,但到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仿身泪滴的极限,他找到了。
力量只有半神,模仿的能力要在能理解的范围之内,像是夹杂了真实之母权能的鲜血祷告那是学不会的,否则真要是能模仿神祇的规则,诺克隆恩也不会混的这么凄惨了。
不过作为人造物,这已经挺厉害了,况且刚刚初生,还有变强的余地。
不,原本的仿身泪滴也能达到这个层次,肯定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唐恩那股谨慎劲又回来了,就在这时他瞥到一抹黑光,猛地收力,一个猎犬步伐向后跳开。
嗯?这是?
唐恩低下头,看了眼银白色的胸甲,上面有个不规则的圆洞,显然就是刚才仿身泪滴给戳出来的,再抬起头,他看到了对方手里的刀。
通体黑紫色,像是由什么东西的血肉所组成,刀刃稍弯,看起来比匕首略长,这玩意唐恩很陌生,却也很熟悉。
猎杀指头刀......
此为永恒之城大逆不道的证据,也是灭城的象征,染血的诅咒物,传说能够伤害无上意志的武器。
如果说造神,那是永恒之城的狂妄,那么这把弑神之刀就是比烧毁黄金树还要恶劣的存在:
本该跪服于地上的凡人,竟敢图谋伤害无上意志?大逆不道!
“原来做那么多事,并非是为了提升你的力量,而是让你获取到使用它的资格。”
唐恩眼中精光一闪,这把刀太特殊了,岂是凡人可以触碰的,要想使用必须拥有相关的命运,而牵扯到命运就成了玄学。
后世的阿褪没办法用,能用的人唯有月之公主菈妮,而后者费尽心思找寻诺克隆恩,就是为了这件武器。
还没开始找,你竟然主动拿出来了。
唐恩不惧反喜,他就是怕黑夜女巫把刀藏起来,这么大的永恒之城,他得找到什么时候去,至于那连无上意志都能伤害到的恐怖杀伤力——
那也得能刺中我才行。
他才和命定之死打过交道,对于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太熟了。
唐恩又一次扬起了刀,双眸骤然变成了血金色,彷如试探结束,终于进入了认真状态。
“接下来的战斗,你试着模仿一下。”
踏遍交界地的骑士对初生的王发出了挑战,甚至都不在乎那猎杀指头刀的威胁。
仿身泪滴并不愚笨,它像是个机器人一样歪了歪脑袋,感受着敌人的威胁越来越大,竟感觉身体变得沉重起来。
呜——
灰白色火焰在目标的刀锋上点燃,这火它无法理解,无法解析,也就无法模仿,当远处的身影变得虚幻,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
秘剑.残火太刀。
没有声音,也没有多么绚烂的火焰,唯有空气被烧灼到扭曲,触碰地面将大理石地板蒸发,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剑痕。
好躲,反应极快。
唐恩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跳起。
“给我起来!”
轰——隆!
沉闷的爆响足以震破耳膜,地面上下抖动,还带着密密麻麻的紫色电弧,一根根圆柱在摇晃,无数的砖瓦开始坠落,这座占地数千平米的巨大神殿正在解体。
仿身泪滴被从地上弹了起来,先用长刀横斩,然后很有灵性的将猎杀指头刀前刺,只是出手之后感受到了奇妙的触感。
重力偏转。
刀锋掠向旁边,擦过唐恩的肩甲,然后就被捉住了手腕。
咚!
仿身泪滴直接被拍进了地面,将地面砸出个‘大’字形,身体都变薄了些许,它手指旋转,将刀置于反手,飞速一划。
唐恩迅速收回了手,可依旧被划了一下,食指瞬间失去了知觉,就像彻底死去了一样。
和命定之死走的路数完全不一样,但效果拔群,唐恩竟然连疼痛都没有感受到,瞬间失去了对那部分身体的控制。他来不及细品,看到强撑起身体的仿身泪滴,唐恩抬手虚握。
过来。
重力将仿身泪滴吸来,迎面便是沉重至极的足球踢!
砰!!!
苍白圆环在面前炸开,一个残影飞射而出,只听‘咚咚咚’的会响声不断,本就摇摇欲坠的圆柱齐根断裂。
唐恩向上翻开手掌,断裂的石柱竟被重力凝固在空中,然后像一颗炮弹似的飞射而去。
咚咚咚咚......
宛如疾风骤雨,碎石尘埃溅的漫天都是,随后——
斩!
唐恩翻滚着从天空落下,灰灭火焰将尘埃烧的虚无,随后‘咚’的一声落在地面,绽放开一朵灰白之花。
眼珠右移,目光锁定住在地上翻滚的仿身泪滴,他咧开嘴,像恶魔一样从头盔下吐出高温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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