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风暴啊,吹散一切!
龙卷围绕着他的身躯转动起来,将猩红的鲜血卷得漫天都是,也让唐恩面具下的脸微微动容。
这么快就有一流英雄的力量了,你这升级速度如同坐了火箭啊,不愧是褪色者。
但,还差了老远。
他侧身,闪过刺来的战矛,无视掉原野上闷雷般的马蹄声,手腕一拧,长矛贴地拍去。
砰!
枪与矛碰撞,维克整个人都被弹了起来,坚定的脸上也是一片骇然。
这等力量,算哪门子血指?!
在鲜血压制下,力量强出十倍,他借着力量跳上半空,举起战矛,空气因为旋转的气流发出‘嗡嗡’轰鸣。
风暴战矛!
咻——
快到极致,刚刚升起的血幕瞬间被轰出个大洞来,唐恩下意识的扭身,耳畔听到‘轰’的一声,溅起的石头击打在身上隐隐作痛。
随后,一个人影猛地俯冲下来,在战矛尾端一踩,将之翘了出来。
呜呜呜......
长矛在空中旋转,随后被紧紧握住,戳向唐恩的喉咙。
犹如狂风暴雨,连续不断,唐恩有些眼熟,心说这不正是自己的战斗方式吗?
拦。
长枪对向刺出,与战矛交汇之时猛地一振,方寸之间发力,将这致命一击给拨开。
感受着锐利的矛尖从脸侧呼啸而过,唐恩迈步向前,直取维克的胸膛。
戳。
维克下意识地侧身,胸甲被搅的稀碎,又见长枪横扫而来,整个人向后仰倒,他仰望着天,瞳孔为之猛缩。
停住了,长枪居然停在自己的胸前!?
势大力沉的横扫不难,可瞬起瞬停无疑是将每一分力道掌握在毫厘之间。
拍!
砰——
长枪狠狠砸了下来,伴随着胸骨的刺痛,维克整个人被拍在地上,失血让脑袋昏沉,却是咬着牙想要起身再战。
只是这时候,身下的鲜血如同无数只触手,将他浑身缠的严严实实,根本没办法使劲。
“老实躺着。”唐恩再跨一步,长枪在手掌中旋转,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刺下,洞穿了维克的胸膛。
什么!?
乌泱泱的褪色者已经冲到了百米之内,见此一幕感觉心脏骤停。
才不到一分钟,‘不惧者’就败了?还是在大家注视中败了?
这血指有多么强大?又为何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在数百名褪色者眼前杀人?!
“维克!!!”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当少女策马狂奔,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
管他有多强大,这无异于给了大家一巴掌,要是能忍住还当个屁的褪色者。
他必须付出代价!!
唐恩就站在狂怒的中央,他看了眼脚下,维克正拼命拽住长枪不让他抽出,又看了眼周围。
魔法和祷告如五彩十色的霓虹,马蹄隆隆,杀声鼎沸,但血指依旧冷漠。
“你有一群好同伴。”
“所以你也留在这!”维克嘶吼着,一边吐着血,一边用尽全身力量握住长枪。
“抱歉,他们可留不住我。”
鲜血如合拢的花蕾向中央汇聚,轻轻舞动,就像是一轮旋涡,如此诡异的一幕让近在咫尺的褪色者们纷纷放慢脚步。
妖艳的红色旋涡转动地越来越快,就在众人以为这是什么大范围攻击招式,准备格挡之时——
呜!
旋涡崩溃,化作朵朵花瓣向四周飘散,让百米内充斥着不祥的血色光芒,爱娜一咬牙,不顾旁人阻拦直接冲进里面,随后越来越多的褪色者跟上。
可她停下了,呆滞的坐在马上,手中短刀坠落在地。
维克与血指,已渺无踪影。
第四百五十七章 现在,我即鲜血君王!
袭击来的突然而迅速,前后相加也不过两分钟罢了,褪色者的反应也很快,可当他们冲到身前,战斗已经结束了。
血指和维克一起消失,搞得黑压压的人群面面相觑,大脑还没有从突遭变化中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敢在数百名身经百战的褪色者面前杀了圆桌英雄,而且这算是暗杀吗?
所有人都懵了,传言中的血指阴祟诡谲,最喜欢以多打少。
但实际情况是在大军中央重重落下,视千军万马于无物,直取英雄首级,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悲痛欲绝的爱娜,到围观的乐子人,所有褪色者就如雕塑似的站着,只剩下茫然与震撼,就算是知道这场阴谋真相的人也有些懵逼。
到底怎么回事?
站在外侧的拉杰眨了眨眼,经过昨晚的事,他本以为血指反水,这次计划已经失败,正一边怒骂血指不专业,一边想办法弥补呢。
结果血指没有反水,也按约定来了,就是有些靠谱的过了头。
这尼玛是暗杀吗?哦,好像攻击的突然性是有点像,但也太专业了吧,就没想过收拾残局的人多么痛苦吗?
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维克斩杀,几百名褪色者就在旁边看着呢,那还怎么把锅甩给红狮子?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计划很顺利,维克的确死了,但计划又不太顺利,整个计划被这一出大戏搞得稀烂。
这个腰缠万贯的褪色者看了眼四周,维克那一派的人正在无能狂怒,搜索着每一寸土地。
鲜血王朝的人是有毛病吗?就这么喜欢给自己拉仇恨?
不对,他们的确有毛病,否则也不会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手下给干掉了。
疯子不可控,实力强大的疯子更是可怕,他看向地上残留着的大小坑洞,不禁嘀咕起来。
‘两分钟内拿下维克,哪怕占了突袭的优势,这实力未免也太强了吧,话说,鲜血王朝有这么强吗?’
妥妥的半神级战力,交界地顶峰的存在,然而他思索不出结果来,因为鲜血王朝本就神秘。
老巢在哪,领袖是谁,有多少强者,甚至于有什么目的一切未知。
想了许久,拉杰放弃了,情报缺乏,事态更是超过了他智商的上限,只得勾勾手指叫来手下。
“你去,把发生的事情汇报给基甸大人,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是,大人。”黑袍护卫转身就走,于此混乱之中,谁也没余力去注意他。
事情麻烦了。
拉杰再看了眼暴怒的维克派褪色者,他有种感觉,偏偏又说不上来,只得一边默默离开,一边不断嘀咕。
没道理啊,怎么会这样呢?
“老爷,还有一件事很麻烦。”正在疑惑之中,一个护卫凑了过来。
“说。”
“刚才那个人我昨天见过,是一个名叫罗德莉卡褪色者的伙伴,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血指。”
“罗德莉卡?那是谁?”
“一个实力低微的褪色者,但有几分姿色,在边境这块人气不错,怪就怪在,她不可能成为血指,却又偏偏与血指同行。”
拉杰静静听着,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个颇有声望的褪色者跟在血指身边,然后这位血指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不惧者’.......
怎么感觉,这口黑锅要扣回到我们头上?!
......
维克做了个短暂的梦,他梦见一柄长枪洞穿了自己的胸膛,疼痛卷走了所有气力,冷酷的血指太强了,就如山一样压在自己的身上。
耳畔全是杂乱的声音,视线因为疼痛而模糊,好在赶来支援的同伴给了自己无穷力量,他用意志坚持,渴求着同归于尽的机会,可一眨眼,握枪的人已变成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布满耳朵的奇怪盔甲,冷漠而狠辣的目光,他在嘲讽自己的懦弱,又像在述说握有大义,扭曲褪色者的思想,就是在违抗黄金律法。
“愚蠢,成王便是吾等醒来的意义,也是黄金律法和无上意志赐予的使命,你蛊惑人心,那就必须得死。”
普通人早在这种目光之下退缩,可维克早已想清楚了自己这条路的意义,慢慢挺起身,将长枪一寸一寸往上顶。
“成王?我们只是王座下的累累尸骨,葛孚雷已经归来,这条本就渺茫的路已经断了,难不成我们还能从他手里抢过王位?为何不守护我们现在的果实?”
那人影顿了一下,很失望的说道:“王欢迎每一个挑战者,而你只是丧失了成王的勇气。”
“那你说说看,我们拿什么去对抗拥有罗德尔的他?而且王只需要小部分褪色者作为部下,宁姆格福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成王的可能,你认为葛孚雷会留下他们?所以法环重聚之日,便是褪色者落幕之时!”
人影没有说话,这是显而易见的,褪色者的存在意义就是修补法环,待艾尔登法环重聚,拥有无限可能的他们也就成为了不稳定因素。
要么被夺走赐福再次塞回棺材,要么从物理上消灭,而罗德尔最近发生的事情表明:
哪怕双指和无上意志不出手,葛孚雷也不会心慈手软,他会将所有的反对者杀个血流成河。
这个道理不容辩驳,但此人的目光依旧冷漠:“如果这就是褪色者的宿命,那么我等只能坦然接受。”
此话一出,维克暴怒,用尽全力嘶吼:“狗屁宿命,基甸.奥夫尼尔!大家凭什么要为了少数人的野心去送死!!”
疼痛刺激着神经,维克发现自己坐了起来,双眸之中充斥着茫然,他抬起颤抖的手摸向胸膛,摊开一看,全是鲜红的血液。
疼痛依旧,可刚才与基甸对话的时候一样无比真实,搞得他有些分不清孰真孰假。
呼呼......
喘息声粗重,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四周,见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稻草旁边还遗留着几个空了的圣杯滴露瓶。
“到底哪边才是在做梦?”他捂住了额头,只觉得思绪很乱,像是有无数记忆碎片交织在一起,可这时候,耳朵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便循声望去。
“是你!?”
他看到了白色的人影,那些碎片瞬间重组,终于分清了真实与虚幻,便想要站起来拼命。
“如果你想死的话,请随意。”唐恩站在几米外,看着爬起又躺回的青年。
维克已虚弱到极致,若非胸膛上下起伏,和一个死人也差不多,正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要妄图侵蚀我,我绝不会成为你们的同类。”
“我没兴趣把你变成血指。”
“笑话,那你留我一命做什么?”
“让你了解到真实,年轻人。”
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钻进耳中,维克起伏的胸膛僵硬了一瞬,随后猛地扭过头来,看到血指取下了面具,变成了一个熟悉的人。
“一、一心阁下!?”
他像是忘却了痛苦,目瞪口呆得盯着剑客,脑子也混乱起来。
这是他的恩人,也是推手,甚至连战斗方式都加以模仿的存在,双方没有师徒的名分,可是早有师徒的关系。
救命之恩就不说了,他能找到这条路,勇敢地与基甸作对,也是对方的鼓励。
对,是鼓励而非命令,两人从未联手过,他的路是自己找出来的。
原来一心阁下真是血指,但他为什么来杀我?真有杀意,我根本走不到现在这个程度。
维克凌乱了,逻辑根本讲不通啊,如果这是一场血指的阴谋,干嘛将自己推向高位?就算是意图让自己分裂圆桌厅堂,那又干嘛在成功的时候杀自己,把仇恨拉到鲜血王朝身上?
莫非他有培养宿敌再亲手斩杀的奇怪癖好?不对啊,我们两个的实力差距那么大,就算杀了我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别胡思乱想了,杀你的委托是基甸.奥夫尼尔发出的,只是一不小心落在了我的手里。”唐恩淡淡的说道,让青年更加凌乱。
果然是他,不对,一心阁下执行了委托,却又没杀我,况且从上次的事情看,他与百智爵士明显是敌对状态。
“你为什么没杀我?”维克想不通,干脆发问。
“因为你的路才是我想要的,褪色者不应该参加这场战争,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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