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为什么?当然是那个万恶之源,说起来,他答应过我的情报还没说过呢。
梅琳娜有些想回去找唐恩算账,只是刚刚转身,就看到那个男人顺着山路而来,见到那张脸,汹汹气势一下子就泄了,不由得移开目光。
见到他就要想起那些苦恼,这可怎么办?
唐恩则面色如常,他现在满心盘算怎么破局,也顾不上苦恼,便走到梅琳娜身边,看了眼天色。
“又要下雨了呢。”
“嗯。”
唐恩侧头看了眼,疑惑道:“你今天怎么有些怪?”
还不是因为你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没什么。”梅琳娜干脆扭过头不理他。
可惜唐恩已看穿一切,随口说道:“是你也有些离不开我了吧。”
梅琳娜一脸震惊,刚想说你哪来的自信,这不笑话吗?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学了些傲娇,但毕竟不是真的傲娇。
“日久生情嘛,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唐恩耸了耸肩,继续眺望远方:“之前我在宁姆格福的时候就问过自己,如果谁要动你,我会怎么办?”
“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不顾一切的干掉他,无论这位是谁,你以为我是个不念旧情的人吗?”唐恩认真答道,没有半点犹豫。
“谁要你念旧情。”梅琳娜哼了一声,但嘴角自然的上翘。
“啧,从哪学到的坏毛病。”唐恩撇了撇嘴,将手搭在剑柄上,“话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吧。”
“又有什么吩咐?”
以两人的默契,她已经预感到唐恩又要搞事了。
“开战在即,看到下面那个褪色者没有?”
梅琳娜伸出脖子去看,见到壕沟下面有一个男人正杵着大槌伫立,那宽阔背影如山一般凝重。
“是个高手,要我暗杀他吗?”
啪。
唐恩说着就在她头上敲了下,顿时尴尬的气氛就烟消云散,望着气鼓鼓的梅琳娜,男人背负双手。
“我要你开战之后,带着米莉森跟着他,这个褪色者的力量足够掩护你们。”
“你不信瑟利亚的魔法师?”
“信,但他们太弱了,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唐恩往后看了眼,魔法师们正在忙碌的跑来跑去,将短刀磨得发亮。
这灭城之战开始后,他们能坚守阵地就不错了,肯定到时候千疮百孔。
腐败眷属要找的是米莉森,并且一定能感应到她的位置,无法抱团的弱者连移动都困难。
梅琳娜郑重的点头,历次会战,士兵有士兵的用法,强者有强者的去处,就如十年前的艾奥利亚之战,女武神与碎星将军的战斗才决定胜负,但离开了军团,他们连决斗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要成为下一个拉塔恩吗?但强敌可不止玛莲妮亚一人。”梅琳娜握紧了拳。
“以一敌三,我没有那么蠢。”唐恩走向山脉一侧,这里就像一面天然城墙,只是守军太少,没办法占据所有区域,唯有一些岗哨。
那些褪色者目瞪口呆的看着唐恩,要逃命的话方向错了啊,这不是去送吗?
“喂,记得早点回来。”梅琳娜喊了一句。
渐入黄昏的男人没有停下,将手举过头顶,慢慢合握成拳。
我会的。
......
淅沥沥的秋雨再次落下,让黄金树散发的光亮也变得朦胧,让这片远离交界地中心的区域变得昏暗。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区区两天时间,还不够红狮子军团集结,而瑟利亚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山下的树林一片混沌,空气中弥漫着从沼泽而来的腐败臭味,从魔法师到褪色者,一个个手持兵刃瞪大了眼睛,身经百战的人已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敌人不会一直围而不攻,而这无月之夜则是最好的进攻时机,哪怕是毫无战斗经验的民兵,也被这种绝望所感染。
来得太快,也来得太突然,大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本来在这歇脚或路过,莫名其妙就被一群恐怖的怪物给包围了。
轰——隆——
雷霆一闪即逝,照亮了空中的飞龙,也照亮了树林,一朵红色的蘑菇慢慢走了出来,在雷电闪烁之间,它已站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没有谈判,也没有交流,赤浪抬起了右手,菌丝分解、粘合,形成一把十几米长的巨刃,然后在下一道雷霆闪烁之时,往下一挥。
【杀】
无声的寂静又持续了一瞬,随后被千万只鼓点彻底击破。
树叶掉落,枝条断裂,密密麻麻的腐败生物涌出了树林,在闪电的光亮之下,将一副地狱式的画卷徐徐展开。
浑身都是烂肉的腐败野犬,脑袋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巨鸦,依靠密集触手蠕动的陆生海鞘,当然也少不了腐败巨鼠。
天知道十年来,大沼泽聚集了多少腐败生物,但肯定没有一个正常动物。
这是最好的炮灰,它们无视恐惧,疯狂的向前涌来,即便与盔甲相比,尖牙利齿是那般脆弱,可别忘了,但凡咬上一口,猩红腐败也能让一个大活人痛不欲生,丧失战斗力。
“终于来了。”艾德雷有些如释重负,如果多拖两天,他还真的怕瑟利亚不战而溃,便对四周吼道:“准备照明魔法,这些畜生可不是咱们对手!”
这打气的话有些苍白,傻瓜都知道这些炮灰是用来冲阵的,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不,它们已经来了。
雨幕中的飞龙开始降低高度,随时准备扑下来捕猎,爬虫似的腐败眷属就跟在炮灰后面,显然要趁机冲进来,而一些人影则向小镇大门方向绕行,不用问也知道是强大的血指。
咕噜。
大贤者咽了口唾沫,反正以他的智力是不知道怎么做了,莫说三方联合,就是其中一家也能让瑟利亚褪下一层皮来。
可这时候能退吗?敢退吗?
“盖利德的勇士们,将军亲率的援军已经在路上,用你们的刀枪,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红狮子——”
“死战不退!”
不愧是勇士之地,战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但他们面对的不是一支由人类组成的军团,腐败依旧在沉默的蔓延。
“真是好大的场面。”
唐恩右脚踩在土坡上面,这里驻守的士兵早就被抽调回去了,没办法,大贤者现在连正面战场的兵力都不够,更顾不上每处布防和预备队了。
从他这个地方俯瞰整个战场,只能看到一片黑潮在涌动,数量约莫一两千,但那种疯狂却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什么阵型,什么体力,一群没脑子的怪物只顾往前冲就行了。
瑟利亚守不住,无论如何都守不住,只要这群怪物冲上去,后面跟来的飞龙和腐败眷属就能将整个战线撕裂,魔法小镇一晚上就能易手。
十年前,也是在相似的地方,只不过那次唐恩只能做战场观察员。
“但这次不同了。”
他拿出了两尺长的法杖,同时抬起了左手,仿佛在拥抱战场,狂暴的魔力让衣衫飘舞,让整个人散发出青色的光亮。
魔力阈值,开。
运用蕾娜菈的理论,唐恩解开了魔法本身的限制,只顾像水泵一般,疯狂抽取着源辉石中的魔力。
一道强光出现在山脉的北段,就如灯塔照亮了漆黑的战场,让战场双方愕然扭头,只看到那些漂浮的魔法粒子。
它们在融合,在聚集,形成一轮轮十数米大的光环,相互层叠,正向着夜空升腾。
几个腐败诸王瞬间就反应过来,疯狂的往这边赶,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
唐恩淡漠的望着它们,扬起了法杖,让魔力的光辉达到极致。
传说魔法——
毁灭流星!!
第二百九十三章 斩尽杀绝!
猛烈的强光刺破了雨夜,这或许是唐恩来到交界地之后,蓄力时间最久的一次攻击,如果是面对面单挑,足够让敌人把他干掉十次。
然而磅礴的魔力聚集为十二颗流星,当它们在空中划出弧线,跨越数百米距离坠落在地上之后,带来最为直观的感受——
绚烂的毁灭!
轰轰轰......
犹如十二道闷雷同时炸响,山谷之中沉寂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山崩海啸似的泥浪。
泥土与血肉被掀上数十米高空,让这雨幕为之一顿,然后夹杂着魔力的冲击波掠向远方。
什么腐败诸王,腐败生物,在这种破坏力之下和纸片没有区别。
魔法师天生就是大兵团对决的主宰,那覆盖性的破坏力是任何剑术都无法相提并论的,寒冷的秋雨变得炙热,那滚滚向前的腐败生物顿时被轰出十二个巨大的空白地带。
“这是......起源魔法。”
艾德雷作为内行,感觉自己的呼吸一起停滞了,只是呆呆看着山谷中扬起的烟柱,他全力出手也不过造就三颗流星,而对方一来就是十二颗!!
为什么起源魔法师会站在我们这边?
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这时候也无暇多想,脚下的狂潮已经被一击拂去大半,而剩下的也在烂泥中打滚。
“攻击,快!”
咆哮声让呆若木鸡的士兵们回过神来,箭矢和魔法蜂拥而下,他们才管不到那么多呢,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有这种高手在帮忙,那还怕个屁啊!
事实证明强大的魔法师就是会战主宰,他们能给敌人带来毁灭,给同伴带来无穷信心,所以每一次都是优先照顾的目标。
想想看,如果这种程度的魔法能够再来两轮,那大家当啦啦队就行了,何必打生打死。
“真是美丽啊。”唐恩张开双臂,拥抱着自己创造的毁灭,那十二道烟柱久久没有散去,心潮澎湃,却依旧能感觉到空虚。
解除魔法阈值没有把源辉石抽干,但破坏了铭刻的魔力纹路,这很好理解,就如短暂的高负荷会让系统短路一般,只是他不用拆开自己维修,身体自然能恢复,寻常魔法师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退回后阵休息。
“但抱歉,魔法只是我一项能力罢了。”唐恩收起法杖握住了剑,魔力的空虚可不会让他的武力下降一丝一毫,金色双眸直接锁定了山脚下的敌人。
那些人是血指,在鲜血祭祀艾斯加的带领下,他们原本打算分南北两路潜入的,毕竟鲜血王朝可没有正面攻击的义务。
“怎么是他?!”老翁低吼一声,瞪大双眼看着山上的对手,脑子瞬间混乱起来。
“谁??”
“那个修罗!”
艾斯加也凌乱了,你不是说那是个剑术高手吗?怎么会使用这种等级的魔法,或者说在大家印象之中,这山上应该是个长袍飘舞,戴着单玻片眼睛的优雅老者。
然而这算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睿智优雅的魔法师,唯有一个单手持刀的猛男,一跃跳下十几米高的悬崖,杀气腾腾的迎了上来。
分割战场,各个击破。
唐恩已经算好了,这三股势力毫无互信可言,腐败眷属挨了一记传说魔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尽快冲进镇里找到米莉森开润,同样没有义务跑来帮盟友分担压力。
飞龙则是要寻找兰斯桑克斯,更是以攻入瑟利亚为最优先选项,所以唐恩就是要抓住这个窗口期。
没等血指细想,剑士已迎了上去,手里的太刀闪耀着寒光,金色双眸唯有一种念头。
杀!!
一人扑向近三十名血指,那种让人战栗的杀意让整个人变得狂暴起来。
这里只有一个鲜血祭祀,一个老翁,就拿他们开刀了。
“且战且退!”艾斯加也不蠢,本就是来偷袭的,完全没必要和一个强者硬拼,他释放出一大片血蝇,然后就发现自己错了。
唐恩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走掉。
风暴啊!
长刀举起,风暴组成十几米长的剑刃,就这么迎面斩了下去。
呜——
高速萦绕的风宛如鬼啸,将这数以百计的血蝇全部碾碎,将后面的避闪不及的数个血指化作肉末,然后就从老翁的身旁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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