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衣
失落于冠军、沦为第二的泥地马娘,看着前方的蓝发少女,双手支起自己的膝盖,表情上完全显露了不能接受的神态。
“她的适应性,不是完全不合的吗……!?”
为什么会有眼前这种荒唐的结局?!
没有人回答这名马娘的不解,没有人回答这名马娘的颤动。
余留的只有——名为目白阿尔丹的草地中距离赛马娘,在泥地短距离的选拔赛上获胜的,这么一个非现实的事实。
——
“呼……”
蓝发少女略过终点线后,在赛道旁喘息,紫色的眼瞳回望看台的方位想要查看某个人的存在,却在同一时刻,阿尔丹就发现自己的身边被一群男男女女以巨大的热情给堵塞得水泄不通,从她这群人身上的穿着,胸口上的金色徽章来看,眼前的人们都是属于训练员的团体。
“——!”
阿尔丹见到这种仗势,忍不住汗颜后退了一步,却在片刻之后立刻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微笑出来。
承载着目白一族的传统,少女无论何使都能调整优雅状态。
紧接着,她就听闻前方看起来年纪稍显稚嫩的青年从人群中挤出来叫唤出声。
“目、目白阿尔丹!抱歉、能借一步说话吗?!”
然而还没待阿尔丹回答,少女就听闻自己身边另一位中年女士对着她露出和蔼的笑意。
“我也是……!你刚刚的跑姿,真的十分的精彩。那个、我是手下赛马娘拥有多数G1胜场资历的老训练员了,如果可以的话,您是否有意愿来我这里——”
甚至用上了【您】的敬语。
本来目白阿尔丹就贵为目白家的赛马娘,不被看好不过是身体的问题,但是顶着那样的身体素质和不利的适应性、也能胜出赛事斩获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成绩之后,目白阿尔丹的实力和潜质已经得到证实,根本不需要质疑。
结果不出所料的,少女被盯上她的训练员们给围绕得水泄不通、团团围困寸步难行。
但是……
目白阿尔丹的眼神虽然还是优雅的笑着,但是她的目光之中却并无笑意。
非常苦涩,若是以气息来形容眼前的场景的话,无疑是令人苦涩的。
虽然只有展现出实力,训练员才会来挖掘。
但是瞧着一行人逆反最开始的怜惜变为热切的期盼,阿尔丹从着其中只能感觉到难言和纠葛而已。
尽管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是这样的赛马娘……
但是,确实有一个人,先于面前这群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贴切的训练员们,率先一副承认了自己的光芒。
明珠只为最先发掘了自己的人而闪耀。
现在,目白阿尔丹怀揣着热切的期待,眼神就从四处的训练员中一一扫过,试图寻找那位白发少女的身影。
(露世小姐……)
如果,要寻找训练员的话。
目白阿尔丹的训练员,只能是那位少女不可。
是她在自己寸步难行也一意孤行的时候扶持了自己,是她在所有人不看好自己的情况,给予她信赖和药物的援助。
你一定能成为赛马娘。
那句祝福、阿尔丹将铭记于心。
于是,开始奋力寻找那个白发少女的身影。
“找到了——!”
紧接着不过半响,阿尔丹就瞧到了远处拉低自己的帽檐,静悄悄而潇洒离去的、将要错失在教学楼缝隙间的白与黑交加的深沉背影,就奋力拨开了阻碍的人群,再连连道歉,立即追逐上去。
“不好意思、请大家借过一下。”
我……已经,有中意的最棒的训练员了。
后续的话语没说出口,阿尔丹就迅速扯开了人流,向着露世的方向急速奔驰、步伐越来越快。
有点惊异,为什么露世小姐那样帮助自己,却在最后的时候离开,阿尔丹百思不得其解,却没有余留给她斟酌的余地,只能快步追逐上那要离开的身姿。
紧接着,在蓝发少女抵达教学楼的拐角处,进入两栋大楼间被阴影笼罩的间距时……
阿尔丹就投掷出直挺挺目光凝视前方的白发少女,大叫出声。
“露世小姐——!”
认知到背后有人在叫唤自己,露世就别过了脑袋,以那猩红色的眼瞳眺望背后的人,稍稍扯高自己脖颈系带的围巾遮住半张脸,就这么投掷出一如既往冷淡的视线。
二人相隔的距离并不算长,却有一种隔绝的遥远。
这深黑的阴影沟壑,将原本在训练赛道上维系在一起而二人,渐渐错开了。
露世在阴影之中,阿尔丹沐浴在灰茫茫的天间在大雨过后依稀吐露的光照之下,双方就这么彼此对视。
末了,阿尔丹就以认真的神采,端正自己的站姿。
“露世小姐……不、露世训练员小姐。”
全称的言说,全所未有的端正和严肃。
“今后的道路上,可否也与我一起同行下去呢?”
阿尔丹一如既往优雅地轻笑,目白家长女地风度,但此时那紫色地眼瞳里却有点怯生生的担忧。
因为不理解。
为什么眼前的露世小姐,在帮助自己那么多之后,就这么试图静悄悄的离去呢?
若不是来挖掘,为何用心良苦。
若不是她作为训练员,阿尔丹在赛场上想要回应的信赖,又该流逝到何方?
原本是抱着胜出就会与露世成为担当的念想,目白阿尔丹使出了毫无迷茫的脚步,却在白发少女表示离开的意图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你的意思是要我成为你的训练员吗?”
露世沉声道。
“是的,你愿意如此帮助我,难道不也是出于这个意图,想要挖掘我的存在吗?”
阿尔丹答复,只手平放在心口上,对前方的白发少女展露安惬的舒心笑颜。
“——能够成为我训练员的人,只有你了。”
她的话语无比真诚、无比思慕、期盼着答复。
但是、这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憧憬。
露世拉低了自己额头上的帽檐,稍稍侧过面庞。
终将侧过的刹那芳华、彼此不会以所思慕的身份再度交集,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
“那还真是可惜。”
说到底只是一介训练员的赝品,露世可没遗忘和鲁道夫象征的约定,因此她无法回应阿尔丹的期待。
“欸?”
“我、可一次都没想过要成为你的担当训练员。”
——
玻璃千顷亦琉璃 : 第十九章 我无法对你的人生负责
——
(——我、一次都没有想过要成为你的担当训练员。)
期待转为不解和恐怖。
天堂的温柔和地狱的冷酷只隔一线。
精神形态却终将从靓丽色彩与丑恶面目中回归凡尘,面对理所当然必须接受的残酷现实。
露世的话语,就像锤击毫不留情砸在了脆弱的玻璃上。
使其支离破碎开来散落一地,彼此彻底隔绝而难以再拼接上……化作四散的尘埃。
阿尔丹只感到自己的脚步一沉,身体顿住。
心脏如此这般慢了半拍、拽握掌心。
这该说是伤人的话语?亦是无情的言说?
尚且不清楚、也不明白。
但是,就在这个瞬间,目白阿尔丹的视线就从期盼转为了错愕、再不知所措的难以置信,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她拽扯住自我的心口处,呼吸不自觉压迫感到难受不已。
痛苦、难言、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思绪恍然间满溢。
原本靓丽的世界和心之所向,变得漆黑一片。
只能以颤抖的声音,迫切赶忙地追问、言语同时纠葛而哽咽。
“为——”
“为什么吗?”
阿尔丹的疑惑尚且没有说出口,前方的露世就立即接下后话,对上少女的视线露出无奈的神采。
“不要寄托没由来的期待和信任,只要没有既定事实那一切结果都并非不可能,收回你那软弱的目光,这可不是一个胜利者应该露出的表情。”
语气逐渐深沉起来。
“不过、硬要说的话这其实并非是你的问题,而是属于我个人的问题而无法成为你的训练员……”
“露世小姐的问题?”
听罢,阿尔丹昏沉的眼神就再度亮起。
悬着绷紧的心就像快步运动后跳个不停,忍不住喘息。
原来并非自己的不堪或是其他不像话理由,而导致面前难受的处境出现,才让自己被眼前所思慕的训练员放弃。
理由、另有其他。
并非因目白之光不够格调,也非脆弱可笑到难以直视。
于是阿尔丹就等待着后文,笔直瞧着前方的白发女孩。
“能将那个理由,说给我听吗?”
“……”
露世稍稍拉低额头上的帽檐。
赛马娘零衣和训练员露世是一个人的真相并没有说给阿尔丹听的必要,少女也没有一五一十向对方解释自己和鲁道夫象征约定的义务。
本来自己走了也就走了,身上本该一身轻,却没想到露世在最后的时间点被目白阿尔丹给追逐上,瞧着那颤抖而楚楚可怜的目光,继续这样事不关己的离去是否有点坏心眼呢?
嘛、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双方都有台阶下是很简单的。
露世的马薄荷属性又不是假的,虽然现在她已经不去触发事件,改换某种意义上的智慧训练来增强自己,但如何和单纯的赛马娘们相处在特雷森最初的半个月又不是白过的。
于是露世就娓娓道来,向阿尔丹开口言说。
“……赛马娘们释放自己光芒的时间是很短暂的,因此选择训练员和赛事一旦错误且错过,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这是你们一生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需要慎重对待。
但是,训练员们不一样,训练员就算这次对于赛马教育不好,也能汲取经验去教育下一批赛马,终有让自己被荣光赞颂的可能,留下那些被抛弃的牺牲品坠入深渊……我讨厌这样。
比起找我这样的新人训练员,你应该能通过目白家的资源找到更好的对象、不是吗?”
“——!”
阿尔丹沉声,忍不住摒住了呼吸。
她就看着前方显得有些伤感的可人,蓝发少女眼神惊愕的同时,夹杂一丝明晰的感动和安惬。
原来……是这样啊。
面前的少女,和其他的训练员们都不一样。
像方才的训练员们,都是口口声声以敬语来挑出像模像样的橄榄枝,却从未有人说过若是失败的话,又是什么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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