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吃饭就是吃饭,要享受吃饭本身的乐趣,时间别太长,控制在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吧,人一多,光是等上餐就要大半天呢,然后吃完了饭,活动结束,大家自己玩儿去!
陆望看着手机软件上的美食排行榜,心想那吃啥好呢........可恶,十多个人,似乎也只有中餐合适啊........
最后和发发同学一番讨论,在排行榜上找了家附近评分最高的.......火锅。这东西简直就是为了聚餐而生的。
很快就到了下午,因为今天要跑出去聚餐,陆望特地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赶向餐厅,发发同学对聚餐这件事最为上心,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像是只小兔子。
进店,点餐。因为人多,所以他们拼了一张桌子,点了两口锅,一锅骨汤,一锅红油,配菜点上一大堆,又问了众人喝不喝酒,而后依照个人喜好,点了酒或者饮料。火锅上菜比较快,两盆锅底一端上来,满桌的菜摆好,边涮边吃。
陆望仔细观察着落座众人的神色,和他相识最久的发发和老杨比较放松,其他人里,少数几个比较感兴趣,美工组的几名女生略有些紧张,其他人大体上是兴趣缺缺,参与度不高的样子。
陆望端起自己点的椰奶,呲溜吸了一口,道:“本来我是打算先让大家都来个自我介绍的,不过说实话,挺尴尬的,咱们就不搞这一套了。以后咱们都是同事,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团队目前也不是很大,工作上的事情,就留到工作上去熟悉吧。今天大家就负责敞开了吃!”
啪啪啪啪!一通掌声。
虽然说是不谈工作的事情,只谈吃吃喝喝,但实际上一群人凑在一起怎么可能一句不聊这些。老杨同志很敬业,吃饭的时候还想着工作上的事,边吃边问了好几个问题,什么什么进展如何了云云,每次一说话就冷场,好不尴尬,偏偏老杨还没啥自觉,全靠发发长袖善舞在一旁救场。
陆望岔开话题,问老杨说,之前你在银行工作那会儿怎么样啊?
老杨立马开始大倒苦水,他是真心不太喜欢银行的氛围,在银行干了一年,他妈的发际线都升高了。银行职员工资高吗?其实也没有高到哪里去,不上不下,而且他们那个行有个工资递延,也就是说你每个月的工资,只能拿到七成,剩下三成要三年之后再返还给你,要是提前跳槽,那递延的部分就没了。
剩下的七成,又只能拿到其中百分之八十,扣除的百分之二十作为年终奖发。也就是说你一个月工资假如有一万,最后能拿到的只有五千六。这还没完,就这五千六,又有各种办法给你扣掉最多两成......
他妈的,说起来都是血泪啊,老杨义愤填膺,他去了信贷部,早上八点到公司,开会,六点下班,实际上得忙到十点,一周一天轮休,说程序员996算个屁,银行这才叫坑啊!
一边吃一边聊,气氛在老杨的诉苦中逐渐打开,待到吃得差不多了,陆望终于开口道:“其实我这人可腼腆了,最不喜欢社交。”
一片嘘声。发发喝了点儿小酒,有点儿耍酒疯的意思,脸蛋儿红彤彤的,嘘得最起劲。陆望笑了笑,道:“说真的。其实吧,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特别是是上学那会儿,我有点儿社恐,特别是回家之后,逢年过节,你们都遇到过的吧?一群不太熟悉的亲戚,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简直是地狱。平时接到一个电话都不想接,好像是接到了催命的魔音,走在路上,一不小心遇到一个熟人,还要纠结一下要不要上去打招呼,还不如装作不认识没看到。”
陆望唏嘘道:“我不喜欢应酬,不喜欢搞很繁琐的团建,不喜欢唱K,以前家里的长辈总是说,这可不行啊,你这样到社会上是吃不开的!但是我觉得——”
“不对!”
陆望一拍大腿:“就好像是酒桌文化这种糟粕一样,不对就是不对!老一辈常说什么,那是你年纪小,长大了就知道了,可我现在难道没有长大吗?我仍然觉得不对。他们说社会是不变的,开什么玩笑,社会要是不会变,哪里来的新中国!!”
“我后来渐渐意识到一点,他们说的人会变,只是因为他们妥协了。”
陆望笑了笑,道:“其实你说,人要不妥协有多难呢?确实是很难。想要坚持自己,就是会吃亏,因为那些身段圆滑的人,懂得钻营,懂得讨好,在竞争之中他们就会对你有一种不对称的优势。但妥协了就是妥协了,在这个世界上,依旧会有许多人,选择坚持自己,坚持理想,坚持信念,而世界,永远是被后者改变的!”
陆望一罐椰奶喝完,又开了另一罐,将椰奶举起来,如同举着胜利者的酒杯一般豪迈:“什么改变业界的豪言壮语,我就不说了,像是吹牛!但是我就是想做几款单纯的游戏,要让人一听到九夏工作室的名字,就竖起大拇指说,这才是游戏!不是那些换皮抽卡骗氪手游,这才叫好游戏!”
“希望十年二十年之后,大家依旧记得当初的自己,记得现在自己对未来的憧憬,还有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梦想的追求,记得自己的初心。希望生活不会改变你我,也不要.......太为难我们。”
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谁带的头,又是噼里啪啦的掌声,发发倒是显得安静,用手支着下巴,微微歪着脑袋,眼神明亮地看着他。陆望大笑道:“行啦行啦,鼓什么掌,就是随便感慨一下,又不是发表什么重要指示。”
陆望最后将椰奶一口饮尽,笑道:“以后咱们应该还会共事很久,希望咱们能携手并进。就这样。今天的聚餐,圆满结束!”
第九十三章新棋谱
第二天休息,陆望在家闭关,给顾时雪接下来的行程做了点儿攻略,又背了一篇棋谱之后,终于返回九夏世界。
意识投入猫的身体,还没睁眼,就感觉到身上似乎压着什么重物,脑袋上也痒痒的,陆望抖了抖自己的毛,从白渔的爪子底下艰难地爬出来,抬手捋了捋自己的顶毛。白渔没事儿就逮着他一顿舔,占有欲贼强。好在猫和狗不一样,口水不多,不然就是洗头。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人交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嘎吱一声,房门打开,顾时雪头发湿漉漉地里走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顾时雪站在门口,对身边的褚冉拱了拱手道:“送到这里就行了。今天的事情,全靠姐姐帮忙,万分感谢。”
褚冉目光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闻言笑道:“客气什么,我能有今天,也是因为韩先生当初的相助,现在帮你是应该的。”
褚冉招了招手,道:“那我就送到这里啦。”
顾时雪点点头,笑道:“我回去了。”
她背上书箱,带着三个小家伙返回韩中宇的大宅,回去的路上,随处可见墙壁上的大字壁画和海报,海报上的女人们身姿曼妙,穿着优雅的旗袍,诱人的长丝袜和高跟鞋,长眉微挑,红唇半扬。而诸多海报中最显眼的一副,是一个穿着深蓝色旗袍,戴珍珠项链,轻咬红唇看向远方,风情万种的女人,海报上用大字写着她的名字,周白鹭。
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都没到,韩中宇还在外面忙碌,不曾回家。阿瓜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和下人玩儿踢毽子,一看见她便很高兴,毽子也顾不得踢,兴冲冲地跑上来:“姐姐你之前去哪儿啦?我都没找到你。”
顾时雪灿烂一笑,摸着阿瓜的小脑袋道:“有要紧事儿呗。刚回来,累着呢。”
阿瓜很懂事地道:“那姐姐先休息,我晚上再来找你玩儿。”
“真乖。”顾时雪戳了一下阿瓜的小脑袋,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立马懒洋洋地瘫倒在自己的椅子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哼哼道:“无事~一身轻呐~”
不过顾时雪转念一想,不对,事情还是挺多。她每天的功课其实都排的很慢,练武是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的,画符也是,尤其是今天又用掉一张天师斩妖符,得好好补充一下存货。还有刚刚写了个开头的《雷雨》,这两天都没动笔.......另外围棋也是好多天没打谱了.......不行,得做个自律的人!
顾时雪一拍桌子,长身而起,翻找出棋谱看起来。陆望趁机跳到桌上,道:“我又记起来一副棋。”
顾时雪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神仙棋谱又来了?!”
顾时雪激动不已,连忙找出纸笔道:“快快快,让我康康!”
陆望傲然一笑,道:“第一步,还是先走三三。”
他这次找的仍然是吴清源的棋谱。从后世的眼光去看,吴清源的棋力拿到现代来,其实没那么厉害,但放在那个时代,他便是围棋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以一己之力拉开一个新时代序幕的人间棋圣。而且吴清源的时代和顾时雪这个时代最为接近,正好领先半步,还处在顾时雪能看懂的范畴内。
陆望找的这一局棋,是吴清源和木谷实的对局,被后世称为“围棋新布局的序幕”。
顾时雪画出棋盘,然后在三三位置画上一个圈,笑道:“你们仙人下棋还真是爱走三三。”
陆望用猫爪子在棋盘上点了点:“白棋落在目外。”
而后黑棋则在对位又落下一个三三,白棋则是又落下一子在目外。以顾时雪的眼光来看,这种局势颇有些吊诡,很像是业余棋手随意打出的无理手。
棋盘上黑白双方仍在推进,白棋从布局的一开始就摆出了全力进攻的势态,全力向着中盘挺进,而黑棋则采取守势——虽说如此,下法仍然诡异,顾时雪半是疑惑,半是兴奋,隐约从这一招招落子中窥出了一个新时代的气息。
到了第三十三手,黑棋以一个闻所未闻的五五之挂法接近了白棋的目外,此后的白三四、三六、三八手,都完全抛弃了实空,与黑棋相隔极远,从高高的天外笼罩黑棋,与此一来,不论白棋往什么方向走,都有黑棋如老天爷般高镇在白子的头上!
白棋同样不甘示弱,干脆将边角都抛开,直入云间,和白棋在棋盘的中腹地带搏杀起来,小小棋盘上杀意毕露,顾时雪大开眼界,感觉就像是目睹了两个武林高手在方寸间的过招。
最终白子落败。
顾时雪仔仔细细看着棋盘,赞叹道:“虽然比起上回三三星天元的那一局,精彩程度还是稍微差了点儿,但也是........很有意思了。而且我总觉得,虽然之后的黑白厮杀很精彩,但最耐人寻味的,还在最初几手上。”
陆望笑道:“好眼力。”
顾时雪指了指白二子的落处,想了想,道:“这一子.......下的太低。若是.......挪一挪,放到五五的位置上,说不定能赢。”
说到这里,顾时雪自己都吓了一跳:“难不成还真能以五五开局?”
陆望在桌上伸了个懒腰,道:“你自己琢磨吧。”
苏瑶先前在旁边看了半天,没敢打扰,此时终于出声道:“陆公子还懂下棋?”
陆望笑道:“我其实是不懂的,只是知道棋谱而已。”
“不会下棋却懂棋谱?听着似乎更加神奇。”苏瑶小心翼翼道:“陆公子难不成真的是仙人?”
陆望又道:“不过说起来,学棋这件事,光是打谱还不够,你还是得去和人下一下。过段时间咱们不是要去淮远城吗?淮远的棋馆很多,正好可以让人试试手。”
顾时雪笑道:“看了这副棋谱,脑袋里正好蹦出几种开局的新方法。”
陆望又问:“你打算在南城呆多久?”
“嗯.......”顾时雪摸了摸下巴,琢磨着道:“估计得有一周吧?韩大伯好像还蛮喜欢我的,得多呆几天。然后明个还得去拜访郭罡正先生。之后.......我还打算去南城的杂志社走一遭,好些年前就想着了,得去拜访一下那位《花月缘》的作者。”
《花月缘》这本书,在陆望的认知当中,堪称是九夏世界的《红楼梦》,但和红楼梦相比,有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象,最明显的一点在于,这本书的语言风格更接近白话文,这或许是因为作者是这个年代的人,受到了新文化运动的影响的缘故。
所以当初顾时雪对这本书的评价相当之高,说其既是九夏传统小说的集大成者,又是新时代白话文小说的开山之作。顾时雪从看到这书的第一眼起就成了作者的小迷妹,心心念念就想着来南城面基。
当然,这种高度的评价,目前还只是顾时雪一个人的看法。因为《花月缘》中也写了大量笔触露骨的男女之事,同时又是白话文小说的体裁,所以实际上在主流文统,特别是文统派那帮人嘴里,完完全全就是一本“歪书”。
一说起这个,顾时雪寻思道:“《花月缘》目前是在南城的月语社连载的........我记得这个杂志社,好像有人和我论战过来着.......”
第九十四章四境之后
顾时雪一想起这事儿就想笑。
她的笔名白粥,听上去很是人畜无害,但实际上战斗力极强,而且文章风格激进,曾经和人在纸上发生过一番激烈的论战。整个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南城的文人们,风格上和东郡不太一样,更加“世俗”一点,关心都市里新兴市民阶级的生活,而不关心政治。
于是就有个南城的文人,笔名叫硕果的,批评说,文章应该为生活而做,而不应该去谈论政治,然后将顾时雪所在随心社这批人都隐晦地批评了一番。
顾时雪这暴脾气,一看到这种论调就怒了,立马也写了一片文章,说“生活”这件事就是时代的缩影,文章的印刷、运输,处处都体现着新时代的特征,作者的创作本来就是和整个时代联系在一起的。九夏如今积弊深重,我们这些知识分子难道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文人应该有家国情怀,要知道自己身上的时代使命!九夏如今聋了,瞎了,哑巴了,就要我们去发出声音,去痛诉今日之九夏的倾颓沦丧,去批判民众的麻木不仁,去怒斥社会的黑暗不公,这是战斗!
然后就是一通激烈论战了。其实这年头,作者之间意见不合,在杂志上论战的情况格外常见,隔三差五就有,顾时雪的战斗力强啊,别人慢悠悠写出一篇,她能两篇三篇地甩出去,从方方面面加以反驳,同时拓展自己的理论,于是到最后,那个硕果语气就放软了下来,说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个了,以后你写你的,我写我的好不好?
哼~
也不知道是谁先找上门来的。
顾时雪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她踏入文坛之后的第一遭,旗开得胜。此时回想起这件事,小姑娘有些嘚瑟,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简直就是文武皆不败呀~”
陆望道:“那我建议你改名东方不败。”
顾时雪不知道这是什么梗,只是一听这名字就道:“好!这名字霸气,下回要是用新笔名,就叫东方不败了 !”
顾时雪摇头晃脑,傲然道:“文武无敌,棋也无敌!”
“有志气。”陆望啪啪啪鼓掌,心里偷偷地憋着笑,心想要是真叫东方不败,那可就......有趣了。
东方教主一统文坛什么的。
顾时雪微微出神,心想明天去月语杂志社找人,会不会遇见那个笔名硕果的讨厌鬼?嘿,遇见就遇见,只要她不自己表露身份,谁能想到那个在杂志上大杀四方的“白粥”会是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顾时雪又想,会不会在杂志社就遇见《花月缘》的作者燕脂呢?
妈的,好激动啊,今天晚上怕是睡不着觉了。
顾时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棋谱上,稍微打谱了一阵,便是一个多小时过去。晚饭的时候,韩中宇赶回来,感慨道:“家里果然还是得有几个晚辈在嘛,不然冷清。时雪,照溪,你们俩要不多呆几天?”
顾时雪道:“大概会留一周。”
“才一周啊!”韩中宇拍着大腿道:“这也有点儿太短了。要不多留几天?”
顾时雪笑道:“之后还得去龙城内,不能留太久。”
说起这个,韩中宇有些感慨:“先前便听韩庭树说,你们俩是从东郡一路走过来的,这么小的年纪就走了这么远的路,真是有些.......厉害了。我那会儿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呢。年轻人啊,确实应该多走走,出去见见世面,所以我儿子我就让他出国留学去了,好好学点本事,不学成不要回来!”
顾时雪点头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求学就该是如此。”
韩中宇又问:“南城距离龙城,一千多公里,这么远的距离,你身上的钱够不够啊?要不大伯多给你点儿?”
顾时雪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大伯不用担心,我身上钱多得很!再说了.......”
顾时雪看了一眼边上的陆望,忽然笑起来,想起一个当初流浪时曾经和陆望讨论过的点子。那时候的顾时雪和陆望说,既然世界上有猴戏,那也可以有猫戏嘛!到时候没钱了,咱们俩就街头卖艺,我发号施令,你来表演跳火圈什么的,保准有人看......
顾时雪拍着胸脯道:“以我的身手,赚钱的本事还不是有的是!”
韩中宇笑道:“当初我一个人出去打拼闯荡的时候,也有这样的豪气。你这姑娘,我真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让你当我女儿。”
......
吃过晚饭之后,顾时雪陪着阿瓜玩儿了一会儿踢毽子和跳格子的游戏,她小时候也喜欢玩,但后来慢慢就觉得无聊了,有时候顾时雪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长大了就会失去那些纯真的乐趣呢?所以对于永远长不大的阿瓜,顾时雪心里其实稍微有点儿羡慕,成长这回事,似乎就是烦恼越来越多,乐趣越来越少。
稍微陪着阿瓜放松了一会儿,顾时雪便开始每日的功课,走桩。
踏入四境之后,顾时雪注意到一件事。
她在炼体上的进展,缓慢了起来。
不,也不能这么说,炼体这回事,原本就快不到哪里去。小重楼拳法的好处是修炼起来几无瓶颈,而且日复一日温养出来的底子极为扎实,原本就不是以破境速度见长。这就好像是让她慢慢吞吞去爬山,只不过从一境开窍到二境入骨,是爬上一座小山包,但从入骨到无漏,那就相当于是攀登一座虚玉山了。
顾时雪心中粗略估算了一下,得出一个叫人瞠目结舌的答案,她以这种速度,爬上入骨境界的巅峰,差不多需要五年。
至于踏破关隘,突破至无漏境界,又要不知几年了,但估摸着,是五年以内。
横向对比一下,这个速度在江湖上其实也不算慢,但要顾时雪来说,她今年也才十四岁而已,花上十年时间去突破一个境界?慢得简直无法忍受。只是练武,尤其是在打熬体魄上面,往往是基础扎实和破境神速二者不可兼得,武馆里的弟子两三年就可以直接窜上三境,但是那些人,往后哪还有破境的希望?
想要求快,也简单,挨打即可。但是受伤多了,难免留下暗伤。
相比之下,练气倒是容易很多,每次意气风发,“气盛”之下,体内气机就如乘风破浪,一路高涨,所以那种脾气暴躁的人,在练气上进展往往神速。但同样,每次怒发冲冠,体内气海来回激荡之下,都会伤身,一来二去,如果得不到好好的温养,时间长了也容易伤及根本,影响前程。
炼神,更是如此。所谓顿悟,乃是长期心中所思所想,一朝之间豁然开朗,茅塞顿开,立地飞升。但心境一事,一不留神,又会掉入迷思欲念之中,一不留神就是五阴炽盛,走火入魔的下场。
顿悟二字,原本就是佛教用语,佛门又有白骨观,可定心猿,故而自古佛门与炼神一途最为亲近。
儒家弟子,心有浩然气象,面对世间,一朝有不平之意,勃然怒发,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故而天然气盛。
江湖武人,厮杀极多,习武多从体魄开始。
至于道家,更不用说了,整个精气神三华的概念便是来源于道家,至于习武这回事,其实也是从内丹派中演化而来,可以说每样都精通亿点点。总之儒释道三教与纯粹江湖人,各有所长,但这是旧江湖,就如师父李行舟的看法一样,按照原本的这一套,那九境就已然是武道顶点了,往后的武人,还是得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嘿,越想越远了。
顾时雪洒然一笑,心中有着如朝阳般蓬勃的自信。
这条路,往后就由她走出来便是。
第九十五章沧海
第二天一早,顾时雪在院子里打完拳,吃过早饭,就做好了出门的准备。今天她的计划是上午先去城外工地,拜访郭罡正先生,回来之后就去月语杂志社。
这趟出门,顾时雪就只带着陆望,把苏瑶和白渔全都留在院子里。在马车上,顾时雪揉着陆望的猫脑袋,笑道:“带上一堆人,虽然也有热热闹闹的感觉,但果然还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比较舒心。”
陆望琢磨了一下:“带着我也不能算独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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