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卡西米尔伸手点了点,道:“那是一种......温和的力量。你们所谓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它分别强调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历史、人与人的关系。你看,你们是真正从人的角度出发的,你们的很多政治思想,是如此的朴素,但却又如此的先进,因为这是真正的以人为本,无有差别,超越阶级。”
“所以我的九夏朋友们,你们发现了吗?共产主义的终极理想,同你们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居然有如此的相似。”
卡西米尔的演讲并不激扬,但是她条理清晰,而且充满自信,在她诉说的时候,浑身都仿佛闪耀着一种辉煌的神性,不,那或许并非是神性,而是在阳光下,闪着光的耀眼人性,一种发自生命本源的热情。或许正是这种热情,在数百万年前,让原始的人类,从荒芜中点燃起了文明的火把。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顾时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儿,自言自语道:“虽然我也爱听别人夸咱们,但卡西米尔对九夏过去的社会想象得也太美好了一点。”
别人没有听到,但卡西米尔显然是听到了。她目光一转,落到顾时雪身上,脸上便浮现出一抹笑容,忽然道:“我说了这么多,不如让九夏自己的共产党人也来说两句如何?”
她伸手一招:“来,顾时雪,请!”
顾时雪瞪大了眼睛:“你.......”
顾时雪马上平静下来,笑道:“好,那就我来说两句。”
她跳上台,站到卡西米尔身边,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道:“我有个笔名叫白粥,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呢,在过去,已经将九夏的旧文化批判几百遍了。但是今天,我想说几句我们九夏文化的优点。”
在她上台的时候,台下,威廉的目光就亮了起来。
顾时雪道:“其实方才卡西米尔女士说得大体都对,但有一点,其实还是高估了过去的封建王朝。过去统治者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又说民为贵君为轻,里面的水也好民也好,指的是什么呢?其实是地主阶级和士大夫。这一点,和西方是一样的。所以过去我批判封建王朝,说他们依赖地主阶级!而不是依赖百姓!”
“你们看,到这里为止,我们九夏似乎都和国外一样,我们也存在天然的阶级性的民主。但是,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社会中依旧会不断涌现出真正以天下为根本,为民请命的政治家呢?这个时候,可能有人就要说是先贤的思想如何高尚,但是啊,我们共产主义者,讲究唯物史观,我们要分析这背后的原因。”
“我认为,原因在于,我们九夏是个大规模的,发达的,彻底的农业社会。一个农业社会,生产力取决于土地上耕作的肌肉力量,取决于人口,而且农业社会流动性低。所以在我们这样的农业社会当中,一个地区的人就很容易产生宗族,每个人都是宗族里的成员,每一个人都是劳动力,想要过得好,就得保护我们的劳动力。”
“另外,农业社会也很看天吃饭,我们九夏又偏偏是个自古以来就多灾多难的地方。这么一来,天灾发生,我们就得去就灾,而很多大的灾难,是需要举国之力去对抗的。几千几万年来的灾难与抗灾,塑造了我们民族的共同记忆。”
“我们的神话当中,大禹治水,里面就已经提出了天下九州的概念。在几千年来,我们一次次动员全国的人力物力去应对天灾,就这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思想渗入了我们的血脉之中,让我们很早就萌发民族意识,将这片土地上广泛的人群联系了起来。”
顾时雪道:“所以,我们九夏和西方不同,我们的精神底色,不是以神为本,也不是以资为本,更不是以血统贵族为本,而是以人为本的!而到了今天,我们共产党要做的,就是更进一步!”
顾时雪体内的激情逐渐燃烧起来。她的双眸发亮,掷地有声地道:“社会是进步的社会,什么叫进步?就是说,我们要做的比过去的一切先贤更好!九夏的传统文化有优秀的地方,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没有一个可以指导社会持续进步的思想!”
“无论是历史上多么伟大的先贤,你们都会发现,他们追求的,是一个静态的社会!也就是所谓大同社会,这个社会是静止的,不变的!所以我们原地踏步!”
“数千年来,我们的民族都在追求安定,可是西方呢?西方确实和我们不同,他们是商业文明,不是以人为本,而是以资为本,他们贪婪!这种贪婪,却成为了驱动社会进步的原动力,他们如饥似渴!所以大家也看到了,也就是两百年时间,西方一下子,就把我们超过去了!”
“可是!”
顾时雪道:“九夏,找到了一个可以指导社会进步的理论,那就是共产主义的理论!共产主义,和我们九夏人本身文化中的优秀部分,恰好是互补的关系。过去五十年屈辱的经历告诉我们,落后就要挨打!所以要发展!而共产主义则告诉我们,我们要如何发展,为了什么而发展!”
“西方将会看到,一个不是以资为本,而是以人为本的国家,在觉醒之后,会焕发出如何强大的动力!”
顾时雪高声道:“这!就是我们要向世界宣告的!”
“我们要让九夏的人民摆脱身上千年的枷锁,让他们站起来!”
“我们要让九夏民族,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我们该有的那个位置,实现民族的复兴!”
“我们要让共产主义的光辉,去解放人性,去照亮世界!”
“我们要意识到一点,就是即便是洛伊斯这种帝国主义强盗的国家,他们的人民,依旧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民。我们在前进的过程中,是受到了如此多其他国际友人的帮助,所以我一定记住,他们也在承受苦难,他们也向往正义,渴望解放。我们同他们一样,都有共同敌人,就是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
“所以,如果要给我今天的演讲定一个主题,那我想,应该是这句话。”
顾时雪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九夏人民万岁,共产主义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
“万岁!!”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十境契机
顾时雪的演讲风格和卡西米尔迥异,她就像是一颗小太阳一样,体内包含着澎湃的光和热,一旦站到演讲台上的时候,这种光热便释放出去,照耀着万物。
掌声热烈。不少人站起身来,用力地鼓着掌,反倒是诸多外国记者,表情多少有些古怪。
顾时雪将话筒重新还给卡西米尔,向台下观众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地蹦了下去。越知难眼角含笑,伸手招呼她过来,道:“讲得挺不错的。”
顾时雪竖起大拇指,得意一笑。
威廉很不引人注意地离开了座位,悄悄地走了过来,道:“女士,你还记得我吗?”
顾时雪笑道:“当然记得,威廉.凡.萨克森先生。这次你是作为出访九夏的使节来这里的?”
威廉下意识摸了摸鼻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在康考尔原本的外交计划当中,使节团里是没有他的,带队的是那位德高望重的“九夏通”施坦瓦尔老先生,对方同时也将是康考尔新的外交大使。
威廉是硬凑进来的。至于原因,当然是为了眼前的人。威廉对顾时雪实在是念念不忘,明知道自己和对方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但就是忍不住。
威廉道:“您刚刚的演讲实在是震撼人心。”
顾时雪笑道:“我可是将你们西方批判了一通,你不生气?”
威廉平静地道:“康考尔有接受批判批的气度。更何况,女士并非无中生有,而是确实看到了我们社会的问题。”
威廉有些感慨:“其实我个人是很愿意接纳共产主义的思想的,对于卡西米尔女士本人,更是相当钦佩。她的《论唯物主义辩证法》、《政治经济学》乃至《共产主义者宣言》,在我们康考尔都相当畅销。”
不论是反对还是赞同卡西米尔的理论,都不得不承认,卡西米尔对人类的思想、文化、社会发展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深刻剖析。眼下,卡西米尔的《共产主义者宣言》甚至被称作是“工人阶级的圣经”,在康考尔等国的发达地区工人当中,几乎是人手一本。
在当前,西陆的各大强国,对待卡西米尔以及她的理论,态度其实还是颇为理性的。
眼下西陆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战争之后,必然是一个重建社会的过程,康考尔等强国,虽然还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下,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正处于一个如日中天、高速发展的黄金年代,面对这样一种崭新的,甚至和自己相冲突的主义,他们也愿意去学习,然后吸收其中对自己有利的部分,进行社会改革。
威廉又道:“顾女士,一会儿演讲结束之后,愿不愿意赏脸同我一起吃个饭?”
越知难露出玩味的笑容。
顾时雪想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师娘,道:“我很乐意同康考尔的使节会面,讨论一下两国的未来。”
威廉一阵黯然。顾时雪的意思就是在说,只谈公事,不谈私事。
........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卡西米尔的演讲结束,进入问答环节,不断有学生和老师站起来,询问自己的疑惑,卡西米尔极有耐心地一一作答。好不容易等到回答结束,散场的时候,卡西米尔又被记者团团围住,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别想走开了。
观众陆续退场,大礼堂的场地这个时候才终于空闲下来。顾时雪找了个位置,和越知难坐在一起,边等边聊。越知难提议道:“你以后不如就去当外交部长如何?”
顾时雪告饶道:“千万别!”
她道:“之前几次面对外国记者的时候,都在咬着后槽牙。我这脾气,万一有一天忍不住,一拳揍人家脸上就不好了。”
越知难哈哈大笑。外交确实是个累活儿,时时刻刻都要面临外部势力别有用心的刁难,而且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落入其他人的语言陷阱当中,这份工作,绝对不是单凭口舌之利就能胜任的。在越知难心里,顾时雪就是一个很适合从事外交的人才,但她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越知难道:“那我看,陆望也不错。”
顾时雪抬头看了一眼,陆望正被黄妩按在膝盖上猛撸,这会儿已经不挣扎了,就摆出一副“我的心已经死了”的模样。她坏笑了一下,道:“可以试试。”
顾时雪又道:“我自己的话,其实想去基层,好好深耕一下。”
越知难点了点头:“有这份心,不错。那你想去哪儿?”
“就西北吧。那地方最为特殊,而且民族政策、宗教政策都是我制定的,万一激发起什么反弹,就让他们都冲着我来。”顾时雪道:“反正我已经八境了,不怕。但如果冲着其他的同志去,那就不好了。”
越知难笑道:“你想得还挺多。”
两人说话之间,卡西米尔总算摆脱了记者们的采访,向她们走过来。两人纷纷起身行礼,卡西米尔摆了摆手,道:“都是同志,没必要搞这些礼仪,都是虚的。”
顾时雪目光炙热,道:“女士,你眼下,有没有开启第一原质?”
卡西米尔笑道:“还差一点。”
顾时雪兴致勃勃,道:“所以,你是九阶,我是八境,我们两人境界相当?”
卡西米尔闻弦歌而知雅意,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越知难敲了顾时雪一下,道:“卡西米尔女士好不容易来我们九夏一趟,你倒好,先是去人家演讲的过程中插嘴,又想要同人家动手切磋,像话吗?”
顾时雪很是有点委屈:“我这不是没把人家当外人嘛.......”
卡西米尔笑起来,道:“我的话,其实无所谓。不过我和你动手,恐怕有点儿.......太占便宜了。”
她解释道:“你能从志同道合的同志那里获得力量。你越是深信我的这套理论,那么,我的力量也就越强。所以面对我的时候,你会很吃亏。”
顾时雪眼神又开始发亮,摩拳擦掌:“没关系!我就是想看看现在自己和你到底有多大差距!”
卡西米尔先前击败陈长生的消息,她是听说过的。陈长生有多强呢?离谱得强。这个怪物的实力被陆望评价为,和黄世尊相当。而且因为没有底线,真正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只怕会比黄世尊更加恐怖。一个黄世尊,就需要越知难、燕长卿、庄游、白渔再加上一个她舍命相搏才能击败,那卡西米尔,又得有多强?
对于会输这件事,顾时雪是有心理准备的。
两人于是约定下来,在南城的城外找了个地方交手。
顾时雪果然落败。
卡西米尔只用了一剑,九大原质接连在半空中绽放,彼此光线相连,凝聚成一棵神树的虚影,将顾时雪镇在树下。
输了之后,顾时雪呆呆地坐在原地,像是愣住。卡西米尔吃了一惊,还以为将人打傻了,连忙上前,想要去安慰她一下,但顾时雪猛地站起来,道:“十境!”
卡西米尔愣了一下,道:“什么?”
顾时雪激动道:“九夏的传统文化,和共产主义思想是契合的!九夏的武道,和赤色卡巴拉,也是契合的!!不冲突!我知道怎么突破十境了!最多十年时间,我一定能突破十境!”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另起炉灶
早在数年之前,卡西米尔刚来九夏的时候,顾时雪就已经接触到了卡西米尔的“第三条道路”。
但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发觉这条道路和武道之间的共通之处。然而,到了这个时候,顾时雪已然是站在武道八境的人物,卡西米尔也已经开启了九大原质,完完全全可以被认为是当世第一人。双方都站到如此高度之后,顾时雪猛然发觉,两者之间,是有相通之处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当初卡西米尔的理论还不够完善,所以她摸索出的新道路还不完整,所以顾时雪现在才终于察觉到二者之间的共同点。
一般来说,卡巴拉的“十圆”和武道“十境”是不同的。卡巴拉的第十原质,就是一切的重点,是极限,这个境界被称之为“完人”,已经不可能再有更高了。卡巴拉这个体系,从被挖掘出来开始,就存在它的终点。
但武道不是。
武道是始终在向上攀升的,从一到九,都是被前人一步一个脚印从无到有踩出来的。目前大家将十境看做顶点,是因为武道才仅仅抵达了九境,可是未来,当人们找出踏入十境之法以后,武道的顶点就会变成十一境,然后变成十二境。
换而言之,传统的卡巴拉,它有自己的起点和终点,是一个完全自洽的体系,同时也是排他的,排外的,这和圣灵教的本性很相似相。而武道则是一个更加开放,更加包容的体系,所以可以有许多种新的变化,新的思路。九夏江湖,各门各派虽然都是习武,但实际上,每个门派的功法可能都有各自的不同,各自的神妙,和卡巴拉这种一条路走到黑的不一样。
然而,卡西米尔的“第三条路”,和传统卡巴拉又不同了。
因为赤色卡巴拉,是在诠释共产主义的理想本身。
共产主义和过去的一切理论都不一样,过去的理论,是在追逐一个静态的美好社会,而共产主义不追求静态的美好,它不是一个终点,而是一道台阶,它在永恒地向前,永恒地变化,时时刻刻都在进行自我的批判和反思,随时随地都在向前迈进。人类或许永远也无法抵达真正的“共产主义”,但在追求这个伟大理想的同时,社会就自然在发生进步。
而放到赤色卡巴拉之路上,也是如此。赤色卡巴拉虽然也存在“十圆”的顶点,但抵达最后一个原质之后,它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它仍然可以继续向前,继续开拓,倘若世界进步的浪潮没有止境,那么赤色卡巴拉,就也永恒地向前延伸。
这同样是一个开放、包容的体系。
顾时雪不由得陷入沉思。
武道和赤色卡巴拉,这两者之间,是相通的。只是现阶段,她仅仅是把握住了一点模糊的“感觉”,而没办法将两者直接糅合到一块儿去,想要做到这一步,还要经过漫长的思索与一步步小心的求证。
越知难笑道:“我似乎也有些感悟。不过,一时半会儿确实找不到更多的想法。也不急于这一会儿。”
顾时雪道:“也是。”
她向卡西米尔行了一礼:“多谢指点。”
卡西米尔叹道:“都说不必行礼了。”
“不一样的。”顾时雪认真地道:“我们九夏最讲究尊师重道,我这是在向指点我的老师行礼。”
顾时雪又忽然笑起来:“我好像还是保持着自己切磋不胜的战绩。”
.......
第二天,顾时雪陪同着越知难,会见了康考尔的使节。康考尔人这次主要是来讨论一件事的也就是,当年在大央的时候,央朝和康考尔签订的那份条约。
越知难的态度相当强硬。
不认账。
九夏的新政府,不会承认过去大央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
不仅仅是和康考尔的不平等条约不承认,和洛伊斯,和艾尔瑞的,也不会认账。
施坦瓦尔大吃一惊。他这个九夏通有点儿想不明白,同样是九夏人,当年的大央在帝国面前是如此的软弱,那为什么,这群人却能如此硬气?哦不,不对,当年那个黄世尊,在康考尔面前也很强硬。而这些九夏共产党,听说,他们战胜了黄世尊。
施坦瓦尔忍不住道:“两位女士,你们难不成是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战胜康考尔帝国?还是说,你们觉得,康考尔正陷入战争的泥潭,自顾不暇?”
施坦瓦尔冷声道:“那可就错了!我们西陆的战争已经进入尾声,战争双方已然开始商议和谈的事宜。最多一年时间,康考尔就能从泥淖中抽出手来!不要以为这场战争会让我们康考尔大伤元气,实际上,恰恰相反!战争反而推动了我们的科技进步,康考尔,根本不是你们一个新生的国家可以抵抗的!”
他说:“我们的第二艘空天战舰,很快就要建造完毕了!”
威逼之后,施坦瓦尔又开始转为利诱:“新生的九夏在国际上需要帮助。艾尔瑞、洛伊斯都对九夏抱有恶意,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你们九夏人愿意承认我国在这片土地上的利益,那我们也一定会投桃报李,在国际上,给予你们帮助。”顾时雪在旁边差点儿翻白眼。她可是知道的,康考尔的那位铁血萨克森首相,多年之前就已经开始图谋九夏了。康考尔之所以占据出云,在那里驻军,还不是想要为以后进攻九夏找个合适的跳板?论恶意,只怕是康考尔对九夏的恶意最深。
这群人,是真正抱着武力侵略的野心的。
越知难只是一笑,道:“大使先生,我们之前也说过。九夏愿意同你们展开友好的交往,也愿意让你们在九夏取得自己的利益——正当的利益。然而除此之外,那些损害我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的东西,哪怕你们拿出开优渥的条件,我们也不会绝对不会拿出来交换。”
她慢条斯理道:“九夏人就算打不过康考尔人,也可以确保,你们在同九夏的战斗当中一定会血本无归,死伤惨重。你们虽然强大,但好像低估了九夏人民保家卫国的勇气。”
施坦瓦尔沉默许久,起身离去。
这帮九夏人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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