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设计师 第288章

作者:远方来

“就这个?”

“那你还会烧别的?”

顾时雪想了想,说:“我还会番茄炒鸡蛋。”

唐娟忍不住地轻笑。顾时雪不服气,拿脑袋撞了她一下,哼哼道:“还不一定有的吃呢!来到这边之后,天天吃的都是洋芋野菜,平时肉都舍不得吃几块,今天为了招待你们,可是全拿出来了。回头去看看,有什么菜我就烧什么吧。”

顾时雪说着,很自然地弯起手臂。唐娟挽上她的手,笑道:“这么稀罕啊?”

顾时雪得意洋洋地拉着她往前走:“那是自然。我几百年才下厨一次,两次下厨,你都赶上了,哼,算你运气好。对了,你怎么突然就剪了短发?”

唐娟抬手轻抚了一下垂落额前的发丝,道:“参军嘛,虽说只是参加文工团,但总不能和以前一样。一来是为了表示决心,二来是不能破坏军容,三来,在军队头发太长也不方便打理,容易生虫,就剪短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顾时雪道:“就是第一眼,没太认出来。你剪短发还挺飒爽的。”

唐娟有些得意地眯了眯眼睛,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而后她又道:“你都亲自下厨了,我们这边也得表示表示吧。回头让我们剧团,在你这边举办几场演出?”

顾时雪笑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举办演出一事,肯定得稍微准备准备,我们回头也给战士们宣传宣传,仓促之间怕是弄不好。而且你们远道而来,我想也要让你们先休息休息才是。所以明天再说。”

唐娟脑袋略微歪了歪,道:“那今天呢?”

顾时雪白她一眼:“明知故问。”

唐娟脸上笑容绽开,道:“什么啊?我不懂,你仔细说。”

顾时雪瞪她一眼,道:“陪我!”

......

陆望陪着严月姑在第一方面军独立团里头转了一圈,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独立团,和在穷山僻壤之间打转转的第一十六队简直不是一个画风。

太有钱了。

因为工业基础薄弱,整个革命军当中,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战士有枪,而像是第一十六队,靠着缴获。最充裕枪支覆盖率达到三分之二,但因为许多大央出品的枪支质量差,很快就坏了,所以眼下一万人,只有两千多人有枪。

反观第一军的独立团,人人有枪,全都是革命党自家军工出品的一五式步枪,而且还给第一十六队的兄弟们们带过来了四千多条枪,和二十几万发弹药。另外,一千五百人的炮兵部队里有二十几门迫击炮和四门重步兵炮。

一想到这些以后就成了第一十六队的家底,陆望就幸福到差点儿原地升天。有这火力,天原还不是唾手可得!回头遇上黄家军,也能好好打一打了......

喜悦指挥,是有些忧心。陆望严肃地道:“严同志,话先说在前头。虽然我们都是革命军的兄弟同志,但一十六队是一十六队,独立团是独立团,指挥系统就不一样,两支队伍凑到一块儿,以后在指挥方面,怎么说?”

严月姑道:“按照总司令的意思,第一十六队过去只有几千人,如今人数都上万了,再加上我们独立团,再保持过去的编制就不合适了,应该重新进行整编,成为一个师。往后指挥工作,当然还是交由您和顾委员,我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协助你们。”

陆望会意地点了点头。

第一军的独立团战斗力极强,不仅是因为其装备好。其中大部分成员都是过去天圣教的教众,军队当中不说人人习武,但差不多一半的人都有武艺傍身,达到三境的武人有五六百之多。江湖势力的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抱团,如果没有严月姑的配合,跑过来的独立团未必能完全服从顾时雪的指挥,说不定还是个小麻烦。

陆望道:“越教主有心了。”

他望向那一辆辆的大卡车,道:“又是送人,又是送装备和辎重,越教主当真是送了一份大礼。但是一下子被我们这边拿走这么多条枪,对于你们第一方面军,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严月姑脸上浮现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道:“我们如今已经攻下南城,控制了龙关铁厂。龙关铁厂一直是九夏最大也最好的钢铁厂,有了它,我们的兵工厂以后就能开足马力生产装备了,工农革命军装备短缺的事情,马上就要成为历史了。”

“不止如此。”

严月姑道:“东郡那边,曙光社和百辟楼合作的那一项工程,似乎也快要出结果了。”

陆望的目光骤然发亮。

革命党成立的早期,汇聚了许许多多支持新文化的爱国社团,曙光社就是其中之一。但曙光社在这里面算是个另类。

昔年朝堂上的维新派,提倡“师夷长技以制夷”,也说要研究洋人的工业,但是失败了,于是后来人们就发现,九夏之所以落后,不是在于技术这些表面之物,而是里子烂透了。想要救亡图存,就要先改造思想,再去学习洋务。

然而曙光社的人就很有一种钻牛角尖的气质,他们觉得当年维新运动之所以失败,不是方向错了,而是因为不够彻底!是因为维新派在工业方面的研究、学习做得还不够多!

所以其他的社团,大多是文学社团,是从人文领域去探讨如何救国的,唯独曙光社,研究的是工业——这是一群大工业党。

加入革命党之后,曙光社的人很快就同小百辟楼的匠师一拍即合,成了革命党重要的工业发展引擎。一拨人有技术理论,另一拨人有实践能力,简直是天作之和。

据陆望所知,曙光社和百辟楼这一年来,一直在做一个大项目。

载具级机甲。

陆望道:“也就是说.......”

.......

东郡。

嗡嗡嗡嗡嗡——

连绵不绝的震动从一间厂房内传出。许多人激动地等待在外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片刻之后,那嗡鸣声逐渐小了下去,像是机器终于开始了平稳的运转,然后,从厂房当中传出一个沉闷的响声。

轰。

那是脚步声。

“来了来了来了!!”

百辟楼的前任掌门,王星怜的师父祝玄鸿兴奋地大叫起来:“大家后退!把出口的位置让出来!”

人群哗啦地一下子散开。厂房的出口处,铁质的大门向上升起,从中吹拂出来一阵热风,甚至让路边的积雪都为之融化。几秒之后,第二下脚步声传出,而后是第三下,第四下。一台四十多吨重的钢铁造物开始连贯地行走。当它的身形出现在阳光下的那一刻,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满足的喟叹。

那是九夏第一台载具级机甲。

第七十七章 剧社的表演

唐娟所在剧团的文艺演出放在了她们到来的第二天。在这天早上的时候候,顾时雪亲自动手,带人将农村中一个庙会改建成了临时的露天剧场,台子上拉着一块红布,上面写着“工农革命军表演剧社”的字样。

距离日落还两三个小时,观众们便陆陆续续地赶来了。同时学院里的学员、拖家带口的村民、根据地临时政府的公务员、纺织厂的女工、第一十六队或独立团的士兵们,大批大批地赶了过来,在露天剧场周围的土地上找个位置坐下。形形色色,不同身份的人坐在一起,远处甚至还有群村子的大白鹅路过。

顾时雪、陆望等领导干部也都很随意地坐在观众中间,没什么存在感,于是稍远一些的地方,甚至没人注意到他们。

不同的人群在这个时候便呈现出鲜明的特点来。革命军的老兵们往往平静而沉默,新加入的战士则带着几分好奇和紧张。最吵闹的无疑是普通的村民,他们一聚集在一起,就开始大声地聊天,互相调侃,讲荤段子,也有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儿跑来跑去,不一会儿就被爹妈教训,于是哇哇地大哭起来。

在等待之中,剧社的演员们终于登场。这次她们一共准备了两个小时的表演,形式多样,有舞蹈、合唱、短剧和相声,但所有表演,主题核心只有一个,就是革命。

比如第一个表演的短剧,内容就是地主对农民的敲骨吸髓,地主利用债务,用毒品,用保甲制度,用一切手段去欺压农民,而最后故事的结尾,则是农民们忍无可忍,终于自己拿起菜刀和草叉,团结起来,将地主赶走了。

据说这个戏剧就是唐娟自己编排的,虽然内容很简单,故事直白,但是里头的大多事情,都是唐娟这半年来的亲眼所见,所以虽然说总体风格偏向于幽默,但却充满生活的细节。观众们的情绪很激动,这对于他们而言,不仅仅是政治宣传,而是真正地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因此,每当台上扮演地主的那个演员出现时,台下就忍不住响起一片厌恶的咒骂。

短剧结束之后,下一个表演是舞蹈,十几个女孩子穿上农民的衣裤,舞步优美而有活力。陆望在台下看着表演,心中的思绪倒是忽然就飘远了出去。

这种短剧、歌舞串烧,一连演出几个小时的形式,让他想到了春晚。

现代人估计都会有“春晚越来越不好看”的 感慨,,想来同时代的变迁也有关系。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春晚几乎是一个家庭过年那天唯一的娱乐,当时的春晚是跑在前面的那一个,是在创造热点,创造文化的。

但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当代人对文化的创造能力几何式地爆发,隔几天就蹦出一个网络热点,所以春晚就逐渐从文化的创造者转变成了文化的追赶者,失去了那种锐意进取的勇气。任何事物,当进入守成阶段,都会不可避免地保守化,所以现在的春晚已经不再创造梗,而变成了硬玩梗,内容也往往很单调,失去了当年那种对社会的辛辣讽刺和深刻反映。可是单调,毕竟是最“无错”的一个选项。

另外,现在的年轻人当中分化其实相当之大,狂热追星的有,不喜欢明星的也有。春晚偏偏想要一口气抓住所有年轻人,所以找来一些流量明星歌舞表演,但实际上,反倒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反感。

陆望继而又想到样板戏。现在一些人,说到爱国,就满口“小粉红”之词,仿佛一定要踩几脚自己的国家,才能显出自己的清高。提到样板戏,又立马满脸的不屑,像是处女的耳朵遭到了奸污,多看一眼,就有损自身的艺术品味。

对于任何文艺作品的评价,都不能脱离其时代背景。样板戏的前身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延安的戏改运动,它的诞生,本身就是为了战斗,是为了和另一派厚古薄今、王侯将相的文艺道路作斗争。政治上被打倒了的地主阶级,在文艺上却依然耀武扬威,控制着人的思想,而做了国家主人的工农兵无产阶级在文化上却照旧没有地位,样板戏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形成的。

只是矫枉必然过正。

样板戏产生于特定的年代,被特定的文化语境限定了它的主题——所有作品都反反复复在表达同一个主题,因此就显得格外单调和枯燥。

可是实际上,如果抛开对样板戏的成见去观察,就会意识到,样板戏本身的艺术价值是不低的,至少不比现在的许多影视作品和网络小说更低,甚至能登入严肃文学的“大雅之堂”。这些作品的的确确反映出了一个时代。它的问题根本不是缺乏文学价值,而是被过分的工具化了。

所以陆望一直以来的看法就是,文艺固然应当反映政治,但政治不应该过分地插手文艺,将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文艺作品全都一刀切掉。如果最后文化领域只剩下一个声音,而且是固化的、重复的、不改变不进步的声音,那么本来用于解放思想的武器,很可能反过来钳制住了人的思想。

剧社现在的表演,放在当下,自然是进步的、积极的。所以观众们都很认真,这就和看传统戏剧的观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那些戏剧茶楼,观众大多把时间用在聊天、嗑瓜子和互相打闹上,反而没有

人真正去关注舞台上的表演。

可是五十年之后呢?会不会当人民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开始寻求更多样的艺术形式,更广阔的精神追求的时候,还是只有这些剧目看呢?或者,会不会更糟糕,直接迎来一波封建思潮的复辟?

陆望想了想,应该是不会的。

顾时雪在这点上就做得很好。她虽然对明子舒那等人厌恶至极,一天能写三篇文章在报纸上去骂他,但从来没有动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搞人家,也没有捂着嘴巴不让人说话。陈铁意讽刺革命党的文章,一样能在报纸上发表。

虽然发表了之后,顾时雪转头就开足马力怼了回去。

当然,话又说回来。有些人渣表面上是在进行科普,仿佛也是个网络时代的媒体工作者,实际上在自己的诗篇里头夹杂私货,这种人该不该管呢?是应该的。这倒不是双标,而是因为,既然你是科普,那就应该秉持科学的原则,也即客观公正。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不就是在造谣抹黑吗?

同样是说话,但发表看法是一回事,造谣则是另一回事。

陆望回过神。演出已经到了最后一个节目,是剧社的所有人一起合唱国际歌。唱了几句之后,顾时雪便也跟着轻唱起来,然后越来越多会唱这首歌的人加入了歌唱当中。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风从辽阔的远方吹来,穿过浩瀚的群山。夕阳温馨的光辉下,那歌声愈发地壮大,从十几个人的声音,逐渐变成了上万人的大合唱,歌声震动着大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第七十八章 年夜饭

在严月姑的配合下,两支队伍的重新整编工作顺利完成,原第一十六队,现在成为了革命军的第二十九师,因为上方没有军级的指挥,所以也可以称之为陇上独立师。

寻常一个师大概有八千至一万人,大央那边因为吃空饷现象严重,有些组建起来的师,名义上有一万人,实际人数可能不足五千。而革命军这边因为扩张迅速,在军队编制普遍人数超标,第一方面军打河泽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个八九万人的巨无霸师。

第一方面军进攻河泽的时候,总共不过十万人。现在达到南城那边,总人数已经三十多万了。

而目前顾时雪的第二十九师,一共有一万六千人,旗下九个团两个营——先前的第一军独立团,被拆分成了三个小一点儿的团。

兵强马壮,火力强大。

顾时雪心痒难耐,这要是不打一仗可说不过去了。

顾时雪从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满脑子都是冒险计划。以她的性格,若是这一万六千人彻彻底底全是过去第一十六队的,那新装备到手之后,最多一个星期,她肯定直接就大军开拨去打天原了,今年年夜饭咱们就在天原城吃了!

但因为新加入的是独立团的人,越知难的旧部,双方彼此磨合,交接工作,重新整编部队等等,花了不少功夫,一来二去,新年便悄悄到来了。

“干杯!”

窑洞的房间内,外头的灯光从墙上的纸窗透进来,落在石铺的地板上。顾时雪长身而起,第一个举起杯子,而后,严月姑、陆望等人也纷纷举杯,互相碰了一下。顾时雪将杯子里的烧酒一口囫囵饮尽,整张脸噌地发红,表情痛苦,好一阵才将酒咽了下去,坐回椅子上。

周围发出一阵善意地哄笑,几人陆续饮酒。陆望是唯一一个滴酒不沾的人,他杯子里装着的是茶。

严月姑打趣道:“陆委员,你怎么不来一点儿?”说着便抬起酒壶,要给他倒酒。

陆望轻轻将严月姑的手臂推开,严肃地道:“猫猫是不能喝酒的,会死掉的。”

“我受不了了。”唐娟乐不可支,笑得倒在顾时雪的怀里,往她肩膀上锤了两下:“大男人这么说话,好鹅心哦。”

陆望人形的时候,身高一米八五,肌肉很结实,这半年多来风吹日晒的,黑了不少。

陆望板起脸:“要猫猫一直板着脸吗?”

唐娟花枝乱颤:“我不行了,好恶心。阿雪,你管管。”

“管不动。”顾时雪笑道:“别理他。猫都是神经病。”

陆望咳嗽了两声,道:“也别光看我,吃点菜吧。今天这一桌可全是我烧的。”

陆望烧菜是一把好手,顾时雪那点儿厨艺,全是他传授的。

今天是大年夜,年夜饭自然得丰盛一些,革命军在这一点上丝毫不吝啬,痛痛快快地开仓放粮,让每个士兵都能吃到肉。在吃的这一点上,官兵是一致的,不搞什么特殊对待,陆望其实也是难得吃上一回肉,所以今天早上领到肉之后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前前后后炖了六个多小时,做了一顿红烧肉,就摆在桌子的正中央。

按照陆望的理解,做菜就好比练剑。烧肉的做法有无数,就像是天下剑招千百万,各有奇巧之处,而红烧在其中,就好比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最是堂堂皇皇,一招一式看似大开大合,简单粗暴,但实际上已经抵达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就两个字,好吃,没话说。

浓油赤酱,一块块酱红色的五花肉反射着灯光,诱人的色泽与在空气中浮动的香味一同撩拨起人的食欲。严月姑稍显拘谨,她原本打算一个人过年的,没料到会忽然被叫过来吃饭。但顾时雪倒是不客气,一筷子精准地夹住一块肥瘦比例极佳的红烧肉,轻轻提起,肉上挂着浓稠的酱汁,竟然像是融化的芝士一般拉丝。

本来想自己一口吃掉的,但看了看旁边的唐娟,顾时雪在心中稍微天人交战了一下,将这第一块肉放进了唐娟的碗里。

第二块肉当然是要留给自己的。顾时雪满怀期待地将红烧肉送入口中,还没仔细咀嚼,肉汁就已经在舌尖上爆开,顾时雪的表情顿时变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后仰,用一只手捂着胸口,眼睛里几乎放出光来。

红烧肉好不好吃,关键就看上面的肥肉,而肥肉想要好吃,就得在大锅里炖煮得久。陆望这一锅肉炖了足足六个小时,整块肉软烂如酥,肥肉的部分何止是不腻,简直就像是一块肉冻似的,在唇齿间稍微一抿就化开了,伴随着酱汁在舌尖上流淌。

瘦肉部分同样出彩,在软烂的同时,又保持住了咀嚼的快感,牙齿咬下去的时候,仿佛是能感受到肉质的纤维在齿上断裂,六小时炖煮的风味逐渐释放出来,浓淡适中,咸甜恰好,鲜香醇厚。

顾时雪一时间竟是搜肠刮肚地找不着一个可以用来评价的词,只能竖起大拇指:“绝!”

又道:“陆望,你不地道啊,早知道你手艺这么好,当年我出游的时候,何必四处找地方美食。大厨原来就在边上啊!”

陆望谦虚道:“我

也就会烧点儿家常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