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顾时雪得意的不行,宋师姐忽然将一根木棍向她抛过来。顾时雪伸手接住木棍,略微有些摸不着头脑,宋玉君笑道:“你不是说自己看了一部剑谱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收获。”
顾时雪挠了挠头,尴尬道:“才看了没多久,还没学会呢。”
宋玉君浅浅一笑,并不回复,只是提着另一根木棍,如剑刺出。
顾时雪骤然凝神静气,紧紧盯着那根急速掠来的棍子,体内气机由静至动,瞬息奔腾如雷。
出剑。
后发先至,如同沉雷炸响于深渊。
宋玉君手中的木棍被噌一下弹开,顾时雪上前一步,手中的木棍继续向前直刺出去。宋玉君嘴角一勾,手腕翻转,方才被弹开的木棍一下回掠,敲打在顾时雪的手掌上,顾时雪忍不住哎呀一声,木棍脱手而出。宋玉君笑道:“有点儿意思,可惜出剑是有模有样了,收剑却还糟糕,不然方才我同样以一境实力对付你,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也就是说还是能赢咯?顾时雪鼓起腮帮子,不服气。
宋玉君忍不住笑出来,揉了揉顾时雪的脑袋,道:“你才练了多久啊,当然打不过我。行了,吃饭去吧。”
第五十九章猫的冒险
吃完饭之后,韩庭树和宋玉君联袂出行,才让小丫头带路去看那一箱价值两千银元的财宝——到了韩家这种地步,两千大洋其实真算不了什么,因此才有这种静气。换做普通人家,又或者是顾时雪自己,保准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冲出去。吃饭能有钱重要?
一路来到猫儿巷。一般人往巷子里面走,大概率会被猫群拦住,说实话,一大群猫露出威胁的意味对你嘶嘶直叫,看上去还真有些吓人,陆望原本还想着韩、宋两个陌生人来此,会不会也被猫群拦住,说不定还需要他这个新一任“猫王”出马才行,但没想到,两名七境武夫只是稍微放出一点气势,巷中的猫儿们立马服服帖帖,根本不敢靠近。
就连先前拦住顾时雪好几次的那几只大猫也是如此,将身子压得很低,温驯地趴在地面上喵喵叫唤,分明是在示好。陆望颇为不屑地看着那几只大猫,心想这些个“守门石狮子”过去对他和顾时雪呲牙咧嘴的,现在立马认怂了,甚是没骨气啊。
宋玉君颇有闲情雅致地俯身去揉了揉那几只大猫的毛,道:“这地方不错,我都想搬过来住了。”
韩庭树苦笑,挥了挥手:“满地猫毛,比灰尘还多,还是算了吧。”
韩庭树又道:“我看这些猫似乎有点儿不近生,我们两个七境武人来这边无所谓,但以后要开杂志社的话怎么办?”
顾时雪拍了拍自己怀里的陆望,道:“没事儿,陆望能管住它们!”
“这么厉害?”韩庭树笑了笑,转过身来摸了一把陆望:“那你以后可就是这边的老大了,得管住自己的手下啊。”
男人不许摸我!陆望凶相毕露,呲着牙,用爪子疯狂拍打韩庭树的手,也就是可惜被顾时雪抱着,避无可避,不然韩庭树手一伸过来他就跑了。韩庭树哈哈大笑,又使劲在陆望头上揉了两把,他还是第一次摸到这只猫。陆望挣扎了几下,试图咬韩庭树的手指,但忽然间又觉得那样好像自己更亏。
陆望顿时瘫在顾时雪怀里,眼神空洞,宛如被歹人糟蹋了一遍的良家妇女。
你随意吧,反正我的心已经死了。
几人随后进入雷渊镖局的那一间耳房,白渔居然还在那里,趴在宝箱上面,宛如一只软绵绵的招财猫。宋玉君眼睛立马就是一亮,发出“哇”的一声,犹如是看到布偶熊的少女。
她直接一步窜到白渔身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伸出手去,想要抱她一下,却又像是害怕惊扰佳人。白渔不像是其他猫一样胆小怕生,脑袋微微偏过一个角度,歪着头好奇地向宋玉君看过去,身子动也不动。这个歪头杀实在是杀伤力十足,宋玉君立马按捺不住,一把将白渔抱起来,在她蓬松的毛发之间深吸一口气,满脸的陶醉:“这猫实在是太好看了吧。”
韩庭树啧啧称奇,也上去试图摸一把,白渔伸出前爪,将他的手掌轻轻抵住,不让摸。
宋玉君大乐:“你不管在哪儿都没有猫缘啊。”
韩庭树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我又不是为了猫来的.......”
他掀开那个箱子。
满屋子珠光宝气。
韩庭树在箱子旁蹲下来,捡起其中几锭银子敲了敲,又捡起另外几锭金元宝,仔细鉴别了一下,道:“全是真的,成色还挺好。这么一箱,兑换成银元,我估计有两千二上下。”
“嘿嘿......”顾时雪傻乐呵。
韩庭树在这小丫头的鼻尖儿上刮了一把,道:“出一趟门就能捡到这么多钱,你这丫头运气好到吓死人啊。”
顾时雪格外骄傲。
韩庭树摸了摸下巴,道:“这箱东西我一会儿拿去银行清点一下,兑换成银元。整额的就直接换成宝钞,零头换成大洋,然后再去找官府买地。这事儿今天就给你弄好。”
九夏很早就有纸币,只是用的不多。本朝大央前后发行过两款纸币,第一款叫大央官票,多为木版或铜版印刷,与前朝时相仿。票面呈竖方形,尺幅较大,虽为或三色套印,但色彩单调,印刷技术并不复杂,民间多能仿制,所以信誉不佳,很多地方甚至根本不认银票。但后来在清泰年间朝廷建立户部印钞局,引用了洋人的钢版雕版凸印技术,发行了新的纸币,大央宝钞。
这种纸币版纹细密、层次分明、线条清晰,伪造难度很高,因而在市面上很流行,用的比较普遍,纸钞分为一、五、十、五十、一百共五种面额,上面由大致小,印的分别是清泰帝、太后和一武两文三位庙堂重臣的头像。
当然,除了大央自己,列强的各大银行也纷纷印发自己的纸钞银票,就像是在东郡,艾尔瑞东洲银行发行的“东洲票券”和洛伊斯集英银行的“集英银票”就远比大央宝钞更为常见。央朝后来虽然出台了《通用银钱章程》,但实际上根本管不了各地混乱的币制。你还能拿大央的法,去管洋人的事儿?
顾时雪道:“全听师兄安排!”
韩庭树点点头。
陆望扭头看宋玉君。宋玉君正拿指头逗弄着白渔,白渔用前爪扑抓了几次,没成功,整只猫忽然安静下来,就这么盯住宋玉君在半空中扭来扭去的手指,片刻之后,忽然前扑!陆望倒是没能瞧出什么太大的门道,这种锁定猎物再扑杀的方式是猫类常有的行为,但宋玉君却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在这一个动作当中,她看出了剑法的影子。
渊默雷声剑。
白渔抓住宋玉君的手指,嗷地一口咬了下去,但没用什么力气。她将宋玉君的手指含在嘴里,过了几秒,又抱着她的手指头慢慢舔起来。猫的舌头上带着软软的刺,舔人的感觉就和毛刷子一样,痒痒的。
宋玉君目光此时已经严肃了起来,对白猫道:“小家伙,你是不是已经开启灵智了?”
白渔像是愣了一下,然后无辜地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宋玉君笑起来,对其他两人道:“这猫若是能化成人形,估计会是个罕见的武学奇才。”
......
当夜幕降临。
城市的煤油灯一盏盏亮起,码头上,橙黄色的灯火将这里照得透亮,海浪不是拍打上码头,发出哗哗的响声。巨大的货轮如同海洋中的巨兽,安安静静地停靠在那边,船体随着海浪轻轻摇晃。一大群光着膀子的搬运工如同蚁群一般,将一只只箱子搬上船舱,一个监工在旁边大声呵道:“动作麻利点儿!这些货可是要送到洛伊斯去的!”
洛伊斯......
远处,一只白猫蹲坐阴影中,眼神猛地动了动。
“让让让让啊——”附近正好有几名搬运工推着小车经过,车上垒着三只大箱子,硕大的木箱几乎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白猫嗖一下蹿了出去,贴着木箱慢跑,接住箱子的阴影挡住别人的视线,在靠近轮船的时候,它稍微犹豫了一下,旋即发力直接冲了出去,毅然决然,速度快得人肉眼都难以看请,一下子就在装运货物的船舱中消失不见。
就像是踏上了一场猫的冒险。
那名监工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影子,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
就在白猫上船的那一刻,远处,顾时雪的房间里,趴在床上打盹儿的陆望猛地惊醒,感觉到自己的猫爪肉垫处突然烫了一下。他抬起爪子看了看,那个齿轮和剑交叉的符号,再度浮现出来了,而后推进到三分之二的位置。作者的话:最近感觉一下子写的太快了,关于后续的剧情,还没想好,我打算今天请个假,先一更。其实每天两更还挺耗费心力的....
第六十章寻找阿瓜(上)
窗外天光正蒙蒙地亮起,顾时雪苏醒过来,她之前的一个晚上睡得有些不安稳,心中有所思虑,因而睡浅梦多,天色一亮,立马就清醒过来。小丫头睁眼看着天花板,过了一阵,听见窗台那边有微微的响动,扭头一看,那只黑白两色的踏雪狸花猫也苏醒了过来,翘起猫屁屁,舒张地伸了个懒腰。
顾时雪轻声道:“陆望......”
“嗯?”猫儿扭过头向她看来,语重心长地道:“时雪啊,我看你这睡眠质量不太好啊,怎么醒的这么早。以后要是变成习惯性的失眠了那就不好了啊。”
顾时雪“嘿”地轻笑起来,身子在棉被里动了动,拉了一下被子,然后便又看向天花板,不言不语。陆望抖了抖自己的毛,从窗台边上轻轻跳下来,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她枕头边上,问道:“怎么啦?”
顾时雪沉默了一下,道:“心里一直装着事情就睡不好。我在想,我今天一定要去找一下方二,当面问问他阿瓜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啊.......”陆望的嘴巴微微张开,居然一时间呆住。顾时雪不知道,她的这句话让陆望忽然间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上拍一巴掌——对哦!还真是灯下黑,他满脑子只想着从剧情里面推测出阿瓜的下落,却忘了最最简单的方法,不就是直接去找阿瓜的父亲问一问吗!
陆望琢磨了一下:“.......也行。但你要答应我一点,不管打听到什么,都不许冲动。”
顾时雪眼珠子转了转:“我尽量。”
陆望板着脸:“不许尽量!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顾时雪道:“好。”
顾时雪停顿了一下,有些汗颜道:“不过陆望你一定得看住我啊,有些时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就感觉脑子里轰一下就炸开了.......一片空白,然后就没办法控制了。”
陆望叹道:“你这小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情绪自控力不足。你这样的话,以后炼神估计要吃大亏,要是没有龙脂玉,能不能开窍都难说。需要好好修心啊。”
顾时雪有些小委屈,耷拉着脸,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说话。
但过了一阵,顾时雪又从被子里抬起头来,笑道:“刚刚那句能再说一遍不?”
陆望诧异:“哪句?”
“就是.......你这小家伙什么都好的那句啊!”顾时雪嘻嘻笑道:“我还没听过别人这么夸我,舒坦,还想再听几遍。”
感情刚刚其实是在被子里偷着乐呢!陆望又好气又好笑,一个猫爪拍在小丫头的鼻子上:“重点明明是后面!”
“听着呢。”顾时雪点头道:“但是修心要怎么修?”
这个问题让陆望感觉有点儿难以回答。他固然可以高屋建瓴地指出一些问题,但落到具体层面上就不知道了。陆望低头回想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的他和现在脾气也不太一样,暴躁得就和刺猬似的,现在怎么就变了呢?仔细琢磨了一下,陆望道:“修心说起来玄乎,其实大概就是.......多经历,多思考,多反省吧。对,反省自己很重要,吾日三省吾身,要时常反思,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又该怎么做。”
顾时雪道:“好。”
陆望于是鼓励地搓了搓她的脑袋,然后又问:“说起来,盘玉也是一种修心法。我看你偶尔也会把玩一下发簪,有没有什么收获?”
顾时雪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意盘法,我总是不得其门而入,不是没有试过,什么观想玉之美德反照己身,但尝试了许久都没有效果,心里就忍不住焦躁起来。我察觉到自己开始焦躁着急了就不再做了,你不是也说嘛,一定要忌焦忌躁,我想着哪怕少做一点,至少保证无错,不然反而是做得越多越不对。”
陆望赞许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意盘之法比较玄乎,我也没办法教你,咱们不强求,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说不定有朝一日就顿悟了呢?反正慢慢来嘛。”
顾时雪用力点头。窗外的天色正慢慢亮起,顾时雪打了个哈欠,从床上慢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但还没有起床。这姑娘如果起得早,就会在床上抱着枕头稍微坐一会儿,小小地偷个懒。
顾时雪又轻轻道:“陆望啊.......”
“嗯?”
小丫头想了一阵,道:“你虽然是个神仙,但现在也是一只猫,修行和妖类一样。你说你以后会不会修炼化形,变成一个人啊?”
陆望身子在柔软的床上侧躺下来,笑道:“你希望我变吗?”
“嗯.......”这个问题让顾时雪小丫头似乎自己也有些困惑。她挠了挠头,然后道:“你要是变成人了会是什么样啊?”
陆望道:“那必然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啊!”
顾时雪“噗”一声笑出来:“真不要脸!我看你就和韩师兄一样,就喜欢吹嘘自己。”
陆望摇摇头:“那不一样,你韩师兄说什么天下风流一石他独占十二斗,其他人还倒欠两斗的,这种话就夸张了。我比较诚恳,我独占八斗就可以了,要求不高。”
小丫头字面意义上笑的前俯后仰花枝乱颤,笑了一阵,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却逐渐收敛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欲言又止了几回,最后将脑袋压在膝盖上,闷闷地不说话。
陆望人立而起,用两只爪子搭在顾时雪的后背上拍了拍,道:“怎么啦?”
“我.......”顾时雪犹豫了一下,然后叹出一口气,道:“我其实吧.......不是很想你变成人。我是说.......你看,现在只有我能听到你说话,我就感觉我是很特殊的,也很重要,但是.......”
陆望笑道:“但是以后,要是我能自己讲话了,还能变成人,你就不重要了?”
顾时雪低下头去,过了片刻,挠了挠脸颊道:“我是不是很自私?”
“人之常情。”陆望笑了笑。顾时雪这丫头有时候会表现得大大咧咧,甚至比男孩子还要不拘小节,但究其内心,依然是个心思细腻,甚至有些敏感的女孩子。
陆望道:“其实我觉得,你主要是不够自信。你看,我愿意一直帮着你,不是因为只有你能听懂我说的话——虽然这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是其他妖类也听得懂啊,就好像是白巨侠。你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我早就自己跑掉,找个什么地方埋头修炼就是了。”
“嗯........”顾时雪鼓了鼓腮帮子,微微仰起脸,露出几分惆怅来。那半长的头发从她肩头上随意地批下,那张曾经瘦削的脸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圆润了起来,微光中,可以看见少女眉眼线条一如春天柔然的山脉。
这时候的顾时雪,心里或许浮动着一些只有女孩子才知道的小心思,和小纠结,陆望没有多说什么,躺在边上,盯着自己甩来甩去的尾巴,伸出爪子试图将自己的尾巴按住。顾时雪安静了一阵子,身体忽然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问道:“陆望,猫的寿命是不是很短的来着,只有十来年?”
陆望一愣:“好像是吧?”
顾时雪大惊失色,然后抓住陆望的前爪,无比郑重地道:“那你一定得好好修炼,成了精才能活得长!”
第六十一章寻找阿瓜(下)
起床之后就是修炼,顾时雪藏着心事,打拳的时候便有些拳法变形,韩庭树看出她拳法的不对劲,呵住顾时雪:“停!怎么突然把拳打成这个样子,我们平时怎么教你的?”
韩庭树笑了笑:“该不会是昨天捡到宝贝,搞得你心神不宁浮想联翩吧?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小丫头还需要好好修心啊。”
顾时雪站定,先是老老实实低头认错,然后简略地说了一遍阿瓜的事情:“......其实昨日看见那些钱之后,就忽然想到了阿瓜的事情,想把她找回来,脑子里一直在想。”
韩庭树沉默了一下,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顾时雪道:“我打算直接找到方二,问清楚阿瓜的下落,若是在东郡城里,便去找她,把阿瓜赎买回来,以后我来照顾她。”
韩庭树严肃道:“你这么念着她的好,主要是因为她在你快饿死的时候救过你的命,不见得是你有多喜欢她。你也说了,这姑娘脑子不太好使,痴痴呆呆的,需要别人照顾,时间久了,她的亲生父母尚且生厌,更何况你?你来照顾她,说的倒是容易,一天天下来,你会不觉得烦?十年之后,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一天天和小孩子一样傻,看着就不会令人讨厌?以后若是连你也讨厌她了,又该如何。”
顾时雪明显被说得懵了一下,肩膀微微缩了起来。将阿瓜找回来,以后呢?这些她其实没有仔细想过。
韩庭树语气略微放缓,道:“师兄不是阻止你去找,只是你要想过以后怎么办。”
顾时雪道:“我明白。”
韩庭树微微吐出一口气,道:“今天看你心不在焉的,那就先练站桩吧。”
一个半时辰的早课很快过去,站桩结束之后,顾时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稍稍有些发呆。陆望问道:“还去找吗?”
顾时雪默然两秒,眼神坚毅起来:“找!”
她揣上那把小指刀,又从储物罐里倒出一把硬币,步履匆匆地跑了出去,陆望快步跟上,跑了几步之后,嗖一下窜上顾时雪的街头。东郡城中有一条东临河横穿而过,将城市明显地分为城东和城西两个部分,两岸贫富差距明显,到了东岸,便是穷人生活的地方,身为黄包车夫的方二自然就住在城东。
顾时雪如今一境之后脚程飞快,一路跑了过去,走街串巷半个小时左右就抵达了方二家所在的那条巷子青螺坊,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因为,巷子边上就有一条河,是东临河的一条小小支流,不知名字,但是河里青螺很多,夏天可以摸上来好多螺蛳;还有一个原因,说是巷子深处有一间很老的青螺娘娘祠,但早就荒废破落了,如今估计只有上了年头的老东郡人才知道。
刚来到巷口顾时雪就闻到一股臭味,忍不住大皱眉头,地面上污水横流,角落里一摊屎,不知道是人还是狗的,巷子上空拉着几条线,居然有人在上面晾着衣服。以前她还是乞丐的时候没感觉,但如今看到这些就有些不适。顾时雪沉着脸走进去,循着记忆来到方二家门前,咄咄地敲门。
“谁啊!”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壮壮,去开门。”
木板的门嘎吱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个八岁多的小男孩儿,黑黑瘦瘦的,看着门口的顾时雪,有些发愣。这位是方二的儿子,方壮壮,也就是阿瓜的弟弟。阿瓜其实也有个正经的名字,叫做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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