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完全没道理啊!
而且在意识到自己遇袭的那个瞬间,桑德罗夫就已经将自己的一部分心神潜入了集体潜意识的海洋,随时准备着发动反击,结果在短暂的交手之中,他就发现,那个女人的心智居然比先前更加强韧!
桑德罗夫惊愕无比,就像是看见有人吨吨吨灌下去两斤致命毒药之后竟然还能活蹦乱跳似的。非但活蹦乱跳,她居然还变强了!!
有一瞬间,桑德罗夫就感觉,恐怕是真得有上帝出手相助,才能做到这种事吧。
桑德罗夫深吸了几口气,身体的颤栗缓缓平息下来,胸口的伤势也开始愈合。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理智重新接管了他的身体。桑德罗夫意识到一件事,这个女人,很强。方才她的那一拳一剑,只是一个提醒,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想要再次动手进行报复的话,他会死。
但是.......这样的奇耻大辱.......
桑德罗夫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而后转过身,朝着教堂的方向继续前进。
他有一种预感。那个女人,和他一定会再见面的.......
嗯?!
那道渐渐远离的雪线绕了一个圈,忽然扭头杀了回来。桑德罗夫吓了一大跳,我说咱们会再见面,但不是说现在就再见面啊!
该死!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吗?!
桑德罗夫悲愤地一声大吼,背后展开数对光翼,一跃冲天,远远地飞遁了出去。
......
港口,船只刚刚发动,行驶出去不远。因为是得胜归来,顾时雪就不像是出发时那般匆忙,一路悄无声息的轻功水上漂,神清气爽地返回船上。
陆望用双爪捧起一杯茶:“将军!茶尚温!”
顾时雪将茶水一饮而尽,豪迈地笑道:“八阶天使,不过如此!”
顾时雪眉飞色舞:“当时我就那么一拳........你还真别说,天使打起来怪有手感的,不像是同境的武人那样硬,打上去拳头都疼。真是个好沙包!”
陆望欲言又止,终于道:“不过看样子,那个桑德罗夫报复心理很重,仅仅是因为被麦卡里克的事情牵连,就想要杀你。你现在可算是把人家得罪狠了,那对方回头再来找你麻烦怎么办?他要是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船上,那可有点不好对付。”
陆望对八阶天使其实是相当忌惮的,因为他心里其实担心着一件事:天使这种影响精神的能力,会不会在他穿越之后依旧起效?如果被一个高阶天使种下了精神诅咒,那么这种诅咒,很有可能会跟着他返回现实中,然后将他杀死.......
顾时雪笑道:“我当然也想到了这个!”
“所以在给那个桑德罗夫来了个下马威之后,我先是装作要离开的样子,然后扭头就杀了个回马枪,在后头追了他好久。嘿嘿,那家伙根本不敢同我交手,扭头就跑,已然被我逼退。天使的耐力是远远不如武人的,需要通过长时间的冥想来恢复神力,这么一逃,等他回头恢复过来,我都已经到康考尔了,以后能不能遇得到还两说,怕他
?”
顾时雪放下茶杯,道:“我才不会留下那种明显的后患。”
陆望稍有些欣慰,又提醒道:“以后离开了罗莎,行事就不可如此张扬了。”
顾时雪点了点头:“我了解。以后去往康考尔等国,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事。”
顾时雪又问:“康考尔等国,有没有黑帮?”
“自然也是有的,而且不少就是罗莎的黑帮。罗莎黑帮生意做得很大,同他们的毒品、人口贸易网络一起,遍布整个西陆。”陆望道:“但终究不像是在罗莎本地这样嚣张。”
顾时雪抿了抿嘴唇,站在窗边。
毒品、人口.......这是所有贸易当中,最为恶劣的两种。
顾时雪在窗边站了很久,慢慢地叹了一口气,道:“陆望,你说罗莎往后,到底能不能真的将那些黑帮拔除?”
“这个问题.......”陆望想了想。在现实当中,俄罗斯的黑帮反而是在苏联政府执政期间,才迅速膨胀起来的,并且在苏联解体之后,影响力反而进一步扩大,深入了国家的方方面面。罗莎和俄罗斯像而不同,会不会有一样的命运,很难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黑帮生长在人性的罪恶中,只要社会的运行中存在着法治之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么黑帮就必然会存在。
陆望叹道:“想要根除黑帮是不现实的。哪怕罗莎本土没有了黑帮生长的土壤,但那些黑帮大不了往国外转移就是了。西陆看上去先进,但实际上,还不是到处都存在着犯罪的土壤?”
顾时雪深深地叹息。
西陆的整个发展,就是建立在无数尸骨之上的。如今的那几大列强,无论表面多么光鲜亮丽,但是每一个,背后都藏着罄竹难书的罪恶。因为它们同时还是无与伦比的强者,所以就连历史也无法审判它们,那些令人发指的暴行,就好像没有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隐藏在世界记忆的角落里,在尸体中一天天腐烂。
你知道集权主义的暴政会将人洗脑,可是你知道,“自由主义”也会将人洗脑吗?而且这种洗脑,比暴政更加无孔不入。
这些列强不仅掌握着资源,还钳制着人类的思想。
除非有一天。
有另外一个,和西方完全不同的国家崛起。它会冲破长久以来,西方霸权构建之下的话语权体系,撕开这些列强脸上的伪装,将它们的虚伪原原本本地展露在世人面前。到了那个时候,人们一定会发现,原来这些打着人权、自由等旗号的国家,竟然全都长着恶魔的面孔。
第一百四十三章 龙尾剧变
一天之后,顾时雪抵达泰塔伦,然后乘坐着火车,前往康考尔。
铁轨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延伸。
顾时雪心旷神怡。她虽然买了火车的车票,但根本没进入车厢内,而是钻到了车辆的顶上,看着大地上的景致在两侧飞速地倒退,感受劲风扑面而来。顾时雪四下张望,然后又低头,看着脚下哐哧哐哧作响的火车,似乎是觉得很有趣,居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火车。
火车啊.......
顾时雪笑道:“陆望,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咱们第一次出游,结果在隧道里被火车追赶的事情?”
陆望笑道:“记得啊。那个时候你跑得脚底都出血了。”
顾时雪在火车的顶端躺下去,看着天空,道:“现在想想........其实当时也没必要这么慌嘛。完全可以扒拉在火车上的,这样就还能搭一趟顺风车,早点离开衡岭,也就不会遇到阎浮山君那头虎妖了。”
顾时雪翘起二郎腿,感慨道:“许多事情,其实也就一念之差啊。”
她像是在感慨自己的许多人生际遇,但又仿佛是在感叹自己方才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经历。那是她至今为止,距离死亡最接近的一次,死与活,也就是一念之差。如果不是先前戈勒夫主教在她意识中留下一道祝福护住她的最后一点清醒,那么即便是小雪,恐怕也很难将她从沉沦中重新拉上来。
甚至,要是没有那道祝福,小雪可能也没办法坚守住本心吧。
不过在渡过这一劫之后,她也算是因祸得福,此后突破神游境界,再无阻碍了。而且,如此一来,她心灵中最大的一个弱点就算是被成功堵上了,以后智天使之类的存在想要用同样的手段杀她,只会艰难上十倍不止。
陆望忽然道:“时雪。”
“嗯?”
陆望想了想:“其实二三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了,你不需要太紧张。”
陆望左思右想,当时顾时雪会如此绝望,恐怕还是因为揭示出的那个未来给了她太多压力。陆望不确定顾时雪有没有坚定想法,但即便是已经坚定下来,不会再被动摇了,他也觉得,还是要给人一个希望。
在黑暗中行走的时候,前方有光亮,和没有光亮,毕竟是不同的感觉。
陆望道:“二三十年虽然很短,但是足够一个国家走向强大。历史上,有太多这样的证据,而到了如今的工业社会,发展比以往更快,二三十年内的改变,甚至能超过以往的两三百年。”
比如说,抗美援朝发生在现实中的1950年,但往前推个二十年,是什么时候?1930年。那时的中国还是民国时期,国民党军阀混战不断,红军在艰苦卓绝的反围剿中挣扎求生,整个中国都笼罩在痛苦之中,谁能想到,仅仅是二十年之后,同样的中国人,居然能在朝鲜半岛上,硬撼动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队,逼得他们签署停战协议?
再比如,现实的2021年。往前推个二十年,是2001年,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往前再推两年,是1999年,中国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耻辱!奇耻大辱!!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说“二十一世纪是中国的世纪”,人人都会嗤之以鼻。陆望还记得自己小学那会儿,老师给他们放《大国崛起》的纪录片,里面讲到中国的时候,教室里一片嘘声,大家都在想,中国也能算“大国”?这种对国家的不自信,深深根植于人们的心里。
可是现在呢?当年中国的大使馆,人家说炸就炸,现在却只能在谈判桌上搞些小动作,被我们的外交官回怼之后,只能支支吾吾,发出些微弱的抗议。
陆望道:“二三十年,别说是一个国家,整个国际社会都能变幻半边天。你大可以放心。”
顾时雪定定地看着他,沉默片刻,笑道:“嗯,我知道。”
顾时雪看着天空,忽然升起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受。九夏如今,怎么样了呢?
......
九夏。
一辆马车沿着官道,从河泽驶向龙尾省,车辆两侧,还有两骑随行。相比于马车的简陋朴素,那两骑显得威武不凡,马匹高大神骏,骑手身着黑色锦服,胸前绣青鸾,腰间配着一把金丝缠绕的长刀。
这是仪鸾司的武人。
如果将朝廷的势力也纳入考量的话,那么仪鸾司无疑才是江湖上最大的一个门派。虽然九境可遇不可求,只有一个韩朝青,但九境之下的小宗师,一抓一大把。那两骑的气势强横,浑然不掩饰自己的八境实力。
后方还有近百骑兵随行。
他们全都是在护送一位老人。
刚刚进入龙尾省境内,两名仪鸾司武人忽然神色微变。一骑伸手拦住马车的车夫,道:“陈大人,小心。”
另一骑面色无比凝重,手已经按在了刀鞘上。
前方。
一名红裙女子骑着白马,徐徐而至。
她的马背上,放着一柄五尺长刀
。
天魔教教主,越知难。
风从大地上吹拂而来,似乎带着杀意。一众朝廷官兵如临大敌,那两名八境实力的仪鸾司武人,更像是被一股庞大气势所碾压,一时间,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名武人的身体微微颤抖,手握在刀柄上,就要将那柄代表着仪鸾司“先斩后奏”权柄的宝刀拔出。
越知难目光流转,笑吟吟地道:“想死?”
八境武人闷哼一声,霎时口鼻溢血。
“越教主。”老人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下一秒,陈铁意微微弯腰,掀起遮挡风沙的粗布车帘,从车厢内走出,向越知难拱了拱手,而后又朝旁边的一众官兵道:“将武器都放下吧,越教主没有敌意。”
那名口鼻溢血的仪鸾司武人心头发苦。没有敌意.......胡说八道!方才越知难只是看了他一眼,但那眼中蕴含的杀意,已然伤到了他的心脉。仅仅一眼而已!这等实力,实在如渊如海,令人生畏。这也叫没有敌意?
越知难翻身下马,笑道:“陈大人。”
她拱了拱手,行了一个男子的抱手礼道:“我对陈大人仰慕已久,原本大人来龙尾当总督,我教应当要列队欢迎的,但又担心兴师动众,会引起什么误会,所以思来想去,最后便只有我一个人前来了。”
陈铁意哈哈一笑:“越教主言重了。陈铁意不过糟老头子一个,别贬谪至此,何须欢迎?是我应该提着礼物去拜见越总督才对。”
越总督,而不是越教主,这个称呼很有意思。民间一直有种说法,天魔教才是龙尾省真正的主人。而事实上.......似乎也真是如此。这个庞大的江湖教派蛰伏于龙尾省已有将近三百年,势力渗透入龙尾的方方面面,大央历任皇帝无不将之视为心腹大患,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者,天魔教盘踞龙尾,倒也没有做出太多出格的事情,反正对于朝廷而言,税还是照收不误。所以双方虽然彼此不睦,但居然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而对于每一任朝廷委派的龙尾总督而言,想要坐稳这个位置,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天魔教拜山头。
陈铁意是新任的龙尾总督,但他在此刻却称呼越知难为总督。
这实际上并非服软,而是一种颇为露骨的试探。
越知难眯起一双秋水盈盈的丹凤眸子,笑道:“陈大人不必试探我了。陈大人多年来为国为民,我素来敬重,只不过今天,可能得稍微委屈一下陈大人了。”
她身上的气势如同洪流般冲起。
两名仪鸾司武人神色骤变,大喝道:“越知难!你——”
越知难自马背上抽出那柄五尺长刀,大笑道:“从今以后,世上可就没有天圣教了!”
“但有革命党!”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强音
龙尾省。
官道之上,一名骑手额头冒汗,焦急地挥舞着马鞭,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的两条腿也借给马儿一起奔跑。他的心脏急促地磊动,就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他是龙尾献阳郡的一名驿站骑手。半个时辰之前,一只传信鹦鹉飞至驿站,带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陈铁意大人进入龙尾省时,遭遇天魔教那个教主,随行骑兵尽数被杀!
安分了几百年的天魔教,要造反!!
陈大人眼下生死不明。那些护卫在九境面前不堪一击,但总算是在最后关头放出了传信鹦鹉——其实这也很奇怪,在九境面前,一只传信鹦鹉居然还能飞得起来?其他人居然还有机会传信?但无论如何,反正那只传信鹦鹉确实幸运地飞了出去,并且来到了他们的驿站。
在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之后,驿长第一时间就将驿站内饲养的全部三只传信鹦鹉放飞了出去,一只飞往京城,一只飞往河泽首府淮远,最后一只是飞往龙尾的首府鸿雁城。与此同时,为了保险,驿长还让他亲自带着一封信前往鸿雁,务必确保这个消息,能传递到龙尾的总兵大人手上!
一定要让总兵大人镇压暴乱........
视线前方,阳光与如絮的白云之下,鸿雁城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骑手的心脏一阵阵地发紧,再度挥起马鞭:“驾!”
快!要快!再快点!再........
嗯?
骑手的目光略微失神了一下,瞳孔微微地散开。
他看见了浓烟。
鸿雁城的城楼,正在火海中燃烧。
马蹄踏踏踏踏的,逐渐停了下来。
“怎么.......怎么会.......”骑手呢喃出声。远处的鸿雁城,喊杀声震天,官兵四散奔逃,像是洪水来临时的老鼠一样一拨一拨地向着城外逃命。
宏伟的城楼上,鸿雁城的牌匾,在烈火中坠落了下来。
......
上一篇:四合院:看我晋升加彩礼?不娶了
下一篇:刀客塔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