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苏巨源心中震怒,这小混蛋,分明是在记仇,想要借着这两盘棋羞辱他!
苏巨源连忙道:“你如今已经是棋赛第二,我的名次还在你之后,我看这两盘棋是没必要下.......”
顾时雪道:“有始有终嘛!”
苏巨源正想继续推辞,忽然面色微动,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改口道:“也行,那我们二人就继续。”
顾时雪略微挑眉。苏巨源忽然改口,有些让人意外,这老狐狸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反正是下棋,顾时雪在棋盘上横竖不慌,她是不怕输的,倒不如说,真有人能下赢她,那更好。顾时雪于是一笑,道:“请。”
两人很快摆下棋局,顾时雪抓了一把棋子,让苏巨源猜先。苏巨源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猜先这回事,隐含的意思就是前辈让后辈猜,棋力高者让棋力低者猜,顾时雪现在让他猜,就是在悄悄以势压他了。
苏巨源摆出一子。顾时雪将手掌松开,四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顾时雪笑道:“我先行。”
不少棋手都凑上前来观看,赵卓然与徐哲两人也不例外。赵卓然这几日的战况颇丰,在赢下徐哲之后,又挑战了几名棋手,目前排在第三,紧随在顾时雪之后,而徐哲在输给赵卓然之后,倒是没再主动出击,也就是应付了一下其他人的挑战,目前名次已经滑落到了第六。不过看样子徐哲自己也不甚在意,反正只要是前十都能迎战泉道策,差别不大。
赵卓然对徐哲低笑道:“陆姑娘的棋艺我是佩服的,只是进了棋院之后,居然阴差阳错,一直没能和陆姑娘下一盘棋,也没能见她和人对弈一局,今天总算是有机会了。”
顾时雪进入棋院之后,其实和人下棋不多,第一盘是对战苏巨源,大那会儿赵卓然正好在和徐哲下棋,第二盘则是和江老先生在旁院“双飞燕”中手谈,没有观众,之后便没和人再下过。
赵卓然笑道:“徐贤弟,我先前说陆姑娘棋高我半先,你还不信,这次就可以见识到了。”
顾时雪的第一子,落在小目位置。这是中规中矩的一手,不会给人太多意外的感觉。
在看过陆望那些棋谱之后,顾时雪最大的优势其实并非手筋,而是眼界上的开阔。她对于围棋的下法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认识,因此若是一心取胜,在拿到先手之后,顾时雪立马会下出一些堪称古怪绝伦的开局。眼下之所以依旧采取中规中矩的下法,主要原因还是,面对苏巨源,没必要。
苏巨源落子四六,和顾时雪的小目处在同一条线上。这一手虽然平淡,但也显示出苏巨源身为棋手的扎实功底。顾时雪微微点头,继续落子,两人在开局阶段落子都还算迅速,黑白棋子零星地落在棋盘上,若是在外行人眼中,那些棋子东一个西一个的,彼此都不挨着,看不出有什么深意,但在场棋手都是内行人,在他们眼里,黑白双方就如同是擂台上的武林高手,风不动,雨不动,杀机却在暗潮中汹涌。
第十五手。
顾时雪的黑子凌空飞出,直逼白棋在边角上的两子。观战众人都是忍不住呼吸一顿,终于开始过招了。顾时雪的这一手图谋甚大,苏巨源目光微沉,不得不主动应战,而后顾时雪的第十七手呯一下敲击在棋盘上,让人心头也忍不住随之一跳,太有进攻性了。
棋盘上开始爆发正面冲突,你一子,我一子,黑白双方紧贴在一起,惨烈的短兵相接,甚至仿佛能听见棋子嘎吱嘎吱碰撞的声音。棋盘的左上角一块不自觉地被下得无
比细密,几乎被棋子填实,白热化的“斗力”已经开始,双方都在全力以赴地发挥自己的手筋,这时候缓着乃是大忌,但凡只要后退一步就意味着还要后退百步。苏巨源额头上忍不住微微出汗,但是苦思冥想之后,忽然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一线胜机,断然将白子一冲。
周围不少棋手都发出喟叹,确实是漂亮的一手,一石二鸟,这一手不仅能让白棋很大地缓上一口气,还叫黑棋的棋势中断,苏巨源不愧是老道的棋手,可以说是一击打在对手腰腹处了。
苏巨源面露微笑。棋盘上的妙手偶得,往往能发挥出改天换地的作用。
赵卓然微微摇头,对徐哲轻声道:“高兴太早,白棋一厢情愿而已。”
果不其然,顾时雪继续沉稳落子,白棋看似占据上风,但当顾时雪第三十五手一落下,苏巨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终于看出来了,方才的一冲,的确是难以应对的妙手,但顾时雪随后将计就计,悄悄转换了战略重心,于是白棋固然在左上角占据了不少实利,但不知不觉中,却让自己的中腹变得极为薄弱,被黑棋趁虚而入。
苏巨源忍不住懊悔地吸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这次能赢 。不过苏巨源旋即又精神抖擞起来,面带微笑,和顾时雪继续落子,双方下至两百二十手,苏巨源干脆地投子认负,倒是让还想要继续扩大战局的顾时雪有些不痛快。
苏巨源哈哈一笑,拱手道:“陆雪小友果然棋艺高超,老夫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顾时雪抿着嘴唇。她算是搞明白苏巨源的算盘了。
苏巨源抚须而笑,输了棋,反而轻松起来,看着顾时雪,心想,懂进退知分寸才是读书读出来的真谛,这下老夫可是两次都输给你了,而且态度干干脆脆,放在任何人眼里,都是输得起放得下的姿态,你若是再纠缠不休,那可就是你的错了。
第二百零二章 只许胜不许败
顾时雪微微呲了一声,稍有些不舒服——她主要是不喜欢苏巨源这种人,老狐狸一个,聪明确实是聪明,可惜心思全都放在保护自身利益上,一点儿也不痛快。有句话说的好,读书要读出人情世故,但要是书最后全读到人情世故上去了,那又算什么?
苏巨源表现得的确豁达,但和真正的豁达之人相比,他其实又很记仇,表面上是一笑而过了,背地里其实还要想办法暗暗搞你。顾时雪其实自己也记仇,但她若是输了,只会想着在棋盘上重新找回来,苏巨源却总想着盘外招,所以才让人讨厌。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时雪也只能一笑,对苏巨源拱手道:“多谢前辈成全。”
苏巨源转身离去。赵卓然第一个迎上来,道:“恭喜。”
顾时雪甩甩手:“不过是又赢了一次而已,不必恭喜。”
赵卓然笑道:“对棋手来说,能赢棋不败,不就是最值得恭喜的事情?”
顾时雪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赵兄这话说的有水准!”
赵卓然哈哈大笑,又道:“看了刚才那一局,我有些手痒。若是换成我,方才的棋或许会有另一种下法。”
顾时雪当然看得出来,赵卓然这是想和她下棋了。她其实稍微有些疲惫,围棋终究是耗费心力的东西,她方才对战苏巨源,虽然赢了,但其实也不算惬意。不过顾时雪转念一想,先前拒绝了好几次赵卓然的邀请,再拒绝,有点儿不给面子,于是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当真?”
赵卓然笑了笑,在顾时雪对面坐下,将方才的棋局开始复盘,回到之前的白二十六手。这是苏巨源下出的得意之手,但也可以说是他整局棋失败的开始。
赵卓然道:“白二十六手本身落子没有问题,但苏前辈在占据上风之后,考虑得有点浅了,没看出你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因此才落了下风。若是我,自然不会这样下.......”
顾时雪也不多说,继续落子,两人你一手我一手,棋盘上顿时有了和方才不同的局势。顾时雪这次并不将胜负放在心上,和赵卓然一边下棋一边聊,你这一步如何如何,若是那样走,又如何如何,若是中途有了新点子,那悔几步棋也不要紧。赵卓然下到一半,又把徐哲叫了过来,三个人一块儿琢磨,顾时雪也不自觉地有些投入进去。
屋外忽然有声音传来,先是太监以尖细的嗓音山呼,而后便是一群人慌慌张张的跪拜:“恭迎陛下!”
顾时雪的思绪不自觉地被打断,扭头望向门外。陛下?皇帝老儿怎么来了?顾时雪一时间还有些迷糊,但这时候,棋室的门被打开,身着明黄色常服的清泰帝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屋内的众人连忙下跪,顾时雪头皮发麻,不得已,也只得低下头,朝着清泰帝那边单膝跪下。
清泰帝笑道:“诸位免礼,平身。”
顾时雪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来。
清泰帝笑道:“今天是棋赛的最后一日,朕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有资格代表我大央出战的那十名棋手的精气神。江爱卿?”
江逸候也跟在清泰帝的身边,此时连忙俯身道:“老臣在。”旋即便给清泰帝一位位介绍起榜上有名的那十位棋手——当然不包括他自己。在提到赵卓然的时候,赵卓然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江逸候话都还没说完,他便忍不住道:“臣.......草民赵卓然,必将全力以赴,绝不会在棋盘上丢了我大央的脸面!”
清泰帝哈哈笑道:“好!”
他伸手拍了拍赵卓然的肩膀:“能见到你这份赤诚报国之心,朕心中甚慰。”
赵卓然受宠若惊。
而后江逸候又一位位介绍过去,苏巨源自然也被提及。苏巨源表现的比赵卓然还要夸张,五体投地,失声痛哭:“老臣年事已高,棋力衰退,但也必将殚精竭虑,竭尽全力,绝不能让出云看轻了我大央子民的风骨!”
顾时雪差点儿翻白眼。果然是老狐狸,这话说的漂亮,一方面说要竭尽全力,但又没说能赢,而是说自己“年事已高,棋力衰退”,又说“不让人看轻了大央的风骨”,什么意思?到时候输了棋,估计又是大醉痛哭一场,死去活来一通,然后就要被无数士子交口称赞了。
沽名钓誉,一把好手。
江逸候将顾时雪放在压轴,最后一个提及,笑道:“陆小友朝气蓬勃,在棋艺上有独到见解。不过陛下,老臣无论如何都要泼一盆凉水在先,陆小友毕竟年纪还小,很难说能下得过泉道策,但一时的胜负不能说明什么,年轻人,毕竟前路还长.......”
清泰帝挥手笑道:“行了行了,江爱卿不过就是怕朕对她寄予厚望,以至于输了之后反惹朕讨厌罢了,这些道理朕还会不清楚?”
清泰帝旋即看向顾时雪,语重心长地道:“上回朕和你说的话,你回去之后有没有好好想过?”
顾时雪心想,上回说的话?清泰帝和她说了啥来着......好像是让她留在京城,这种事想都不用想,当然是拒绝!可惜不能明说.......顾时雪
只得道:“启禀陛下,我年纪尚小,这种大事还是得听家里师父的意见,前些天我用传信鹦鹉问过,但眼下师父还没回我.......”
清泰帝哼了一声:“这还用问?你家师父若是不傻,自然知道怎样才对你好!”
顾时雪尴尬地笑笑。
你自我感觉还挺好啊你.......
清泰帝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估计是觉得顾时雪这颗好苗子不可能跑掉,转而又勉励她道:“到时候和泉道策下棋,好好下就是了,不必害怕会输。就和江爱卿说的一样,年轻人,未来路还长。”
顾时雪努力催眠自己,让自己显得诚恳一点:“多谢陛下。”
清泰帝也不是专门为了顾时雪一个人而来,因此和顾时雪说过这两句之后,便又转向其他人,目光在诸多棋手脸上一一扫过,眉宇间露出几分“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的自信,先是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语,旋即语气逐渐转为严厉:“我九夏乃是围棋发源之地,上一回,居然让一个来自属国出云的棋手在棋道上夺魁,已经叫朕丢尽了颜面!这一回,呵,关注赛事的可不仅只有我九夏和出云两国,各国使臣也会到场。若是十个人一起上,居然还赢不下一盘棋,那可就不止是朕一人觉得丢脸了!!”
天子之怒,如同利剑高悬在每一个人心头。
清泰帝冷声道:“此次,只许胜,不许败!”
第二百零三章 出云
从棋院回来之后,顾时雪继续打谱、练武,生活规律无比。棋赛已经结束,但她之后几天应该还是会去几次棋院,和赵卓然等人一道探讨棋艺,今天聊了一阵,感觉收获颇丰,可惜是被突然跑过来的清泰帝打断了。哼,好个只许胜不许败,这不是平白制造压力?
顾时雪对这位皇帝的印象就是,自我感觉过于良好。
不过也是,皇帝嘛,被人哄出来的。
本来也没放在心上,但到了夜晚,顾时雪莫名地有些失眠,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按照泉道策的意思,他是打算一次性同时力战十位九夏棋手。
顾时雪这两天已然确定了自己的九段棋力,但越是如此,想到泉道策,反而愈发心里没底。出云的棋艺比九夏高出许多,听说九夏的九段,在出云只能相当于七段,而泉道策这个老天爷,在出云,甚至被人称为“第十段”。难怪泉道策如此自信,十段棋力打七段,可不就是横扫?
有胜算吗?
顾时雪辗转反侧。
陆望凝望窗外的夜色片刻,笑道:“在龙城这么久,感觉如何?”
顾时雪在被窝里道:“不太好。我若是那种想要为大央尽忠的人,这会儿恐怕已经绝望死了,皇帝是这么个皇帝,臣子是这么个臣子,九夏难怪衰弱。虽然也有陈铁意江逸候这样的人,但是几个良心大臣,又有什么用呢?”
顾时雪想了想,又问道:“陆望,康考尔想要吞并出云,你说出云国内到底是什么态度?”
.......
出云。
石神山八幡宫。
夜色已深,泉道策身穿宽松的白色吴服,袒胸露乳,双膝着地,小腿贴地,将臀部放于脚踝,上身挺直,双手规矩的放于膝盖之上,以一个标准的“跽坐”姿势,跪在那一柄“天下最长的刀”御神器水龙吟前,闭目养神。
这位既是剑圣,又是棋圣的传奇人物,看上去莫约五十岁,身材偏瘦,但十分精壮,能看见他露出来的胸肌与一块块棱角分明的腹肌,肩背发达的肌肉哪怕在宽松的吴服之下依旧能看出来轮廓,一把花白的头发在脑后简单的扎起,同样花白的胡须打理得整齐,脸上有一道穿过左眼的疤,但大概是因为整个人的气质平和、恬淡,以至于拿到长长的疤痕看上去也并不显得狰狞,总体而言,是个很有魅力的老男人,就连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带着种被岁月打磨出来的韵味。
他是九境高人,对睡眠的需求很低,打坐就可以代替睡眠。明日他就要二度前往九夏,心中思绪颇多,因此来到神社供奉的这一柄长刀面前,在这里,能让他心情平静下来。
御神器水龙吟,名字中的前三个字就已经道明了这把刀的作用,那就是供奉在神社中的礼神之器。类似用途的东西,九夏也有,只不过大多是钟、鼎等厚重之物,但出云人尤其爱刀,所以神社寺庙里的供奉之物往往是这种长刀,而且一个比一个更长。
这样大到离谱的刀身,并没有多少实战意义,但却很有工匠炫技的意思。刀本身虽然不用于实战,但却是以实战的标准去铸造的,每一寸都经过了千锤百炼,刀刃上呈现出天然的波浪状纹理,锋利无匹,但又不缺乏柔韧,不会陷入过刚易折的境地。
这把刀如果缩小成正常的尺寸,本身就是一把绝世好刀,而放大到一丈四,其中难度,何止是翻了十倍?想要打造出完美的刀刃,需要将锻铁在短时间内加热至数百度,过长的刀刃就导致很容易出现受热不均匀的状况,而在加热之后,刀刃还需要快速在冷水中淬火,同时是很容易出问题的一步,想要锻造出这样一把刀,绝对不是一个铁匠一个人的事情,而是需要一群顶尖匠人一同锻造,所以这样一把刀,本身也可以看做是势力的象征。
这把刀历史悠久,至今已有五百多年,中间经历过两次重锻。第二次重锻之后,刀的名字中曾经多加了“破邪”两个字。
御神器破邪水龙吟。
那一次重锻就在一百五十年前。出云和九夏不同,因为是小国,所以更早遭遇到来自西方的侵犯,西洋人的坚船利炮和魔导科技给了出云人极大的震撼,人们一度将那些长相奇特的洋人当成邪魔,因此“破邪”两个字,实际上不是斩妖除恶,而是指破西方人,希望天神用这把太刀扫灭那些洋鬼子。当然,后来出云,特别是东出云逐渐开始向西方看齐,这把长达一丈四的太刀,也就悄悄拿掉了名字中的“破邪”两个字。
泉道策缓缓睁开眼睛。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名女子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若是看面貌,那她分明是个典型的洋人,尤其是还有这一头灿烂如烈阳的金发,这是血统纯粹的洛伊斯人的标准,但她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巫女服,说的也是十分标准的出云语:“师父。”
泉道策道:“鵺,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
鵺是一种出云神话中的怪物,拥有猿猴的相貌、狸的身躯、老虎的四肢与及蛇的尾巴,没有翅膀却能飞翔。而名为鵺的少女是泉道策的养女,是个洋人,但却从小在出
云长大,了解的都是出云的文化,不同的特点拼合起来,因此被取了这个名字。
少女笑道:“本来是想睡啦!但是大使馆那边送过来的那一份棋谱,实在是有点儿意思,我琢磨了好久,有些地方仍是没想明白,但又觉得经常,所以想和师父聊聊!”
出云在九夏也有大使馆。这段时日九夏棋赛,出云人也是相当关注,每当有精彩的棋局问世,第一时间就会被记录下来,然后用最顶尖的传信鹦鹉,跨越千里送回出云本土去。反正九夏在这方面也没做啥保密措施,每当棋局问世,立马先传遍自家城内大小棋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泉道策笑道:“是不是.......陆雪和苏巨源的那一盘棋?”
鵺兴奋地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那一手镇神头,我可是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师父你能不能和我讲讲?”
泉道策摇头道:“不会讲,此中妙处,得自己去品。你在棋道上的天赋不太好,教了你这么多年,还是差我两子。不想讲。”
鵺颇为气馁。
其实差泉道策两子,又哪里弱了?放在九夏,至少也是个八段棋力。
但鵺马上又兴奋起来,道:“师父,听说这个陆雪才十四五岁呢!如此年轻,你说她的棋艺比起我.......哦,比我当然是高出十万八千里,但是和师父你那个时候一比呢?”
泉道策略微沉默了一下,笑道:“比我十四五岁时,同样高出十万八千里。我第一次去九夏问棋的时候,若是有此人,恐怕未必会赢得那么容易。哪怕是现在,她也可能是我的一个劲敌。”
鵺咋舌道:“评价居然如此之高?师父,你说我和你一块儿去九夏,能见见这人吗?”
泉道策笑道:“你就是去旅游的吧?”
鵺疑惑道:“不是?”
“不是。”泉道策低声道:“我让你和我一同去九夏,是要你好好看。九夏就是一头垂死的巨兽,你要好好看,看看它昔日的强大,再看看它今日的.......衰朽。”
第二百零四章 舒适区
“出云国内的态度啊.......”
顾时雪的这个问题让陆望稍微想了想。过了片刻,他道:“说吞并倒也没有,但康考尔确实想要将出云作为自己的殖民地。而出云.......其实也没那么抵触。”
顾时雪奇异道:“为何?”
陆望耸了耸肩:“打不过就加入,这不是很常见的心态?”
陆望略一停顿,道:“出云和九夏毕竟不同。九夏再怎么衰弱都是一个统一的大国,出云则是小国,本身内部就很分化。眼下出云想要发展,想要振兴,国内不少有识之士都认为,第一件事就是要脱离九夏这个宗主国,投入西方的怀抱。”
顾时雪想了想,道:“这听上去就好像是家里的小孩子叛逆,于是领着强盗进家门,对老父亲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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