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与我非鱼
“是吗,意思说,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艾伯特大皇子真的已经恢复了?”
“……”
塞莉西亚没有回答。
但是沐恩已经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连续两次重大消息的轰炸,让一路奔波的沐恩颇为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对贝尔兰德此刻的混乱局势早有预料,但没想到已经到达这种地步。
果然前来询问塞莉西亚是正确的,他虽然有公爵府的情报网,但这个情报网中终究少了坎贝尔公爵这个可以直接随时觐见陛下,会见其他贵族的核心人物,一些涉及皇宫最深层的秘密,他根本无法知晓。
但就算知晓了也没有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越发头疼。
该死,时机这么巧,那个大皇子该不会是故意装的吧……
不对,也不太可能。
他可是大皇子,生来就是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根本就无需做出任何伪装,本身就拥有着最大的法理性,更不说是装成一个低能的智障儿。
毕竟真正的智障, 是无法伪装的,更不说伪装了整整二十余年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察觉。
最好的演员来都做不到。
咦?
等等。
一个天生的智障突然灵光一闪,恢复原状,或者说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并立刻加入帝国的皇位纷争之中……这剧情怎么听着这么有既视感?
比如……
重生之我穿越成帝国智障皇子……
穿越到异世界,以现代知识改造帝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智商低……
二子夺嫡之我是帝国智障大皇子……
嘶……
沐恩打了个激灵,立马严肃的问塞莉西亚道:
“艾伯特陛下恢复有什么原因吗?就算说是不治而愈,但是突然恢复,也……”
“……”
塞莉西亚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银勺。
看着塞莉西亚这幅墨阳,沐恩的问题戛然而止,试探性的说道:
“抱歉,是我问了不能回答的问题吗?”
“……不,并不是大不了的事。”
又沉默了一会儿,塞莉西亚抬起头:
“听过说皇室的诅咒吗?”
“皇室的诅咒?”
沐恩摸着下巴:
“那个帝国的皇室成员,都无法晋升戴冠者的都市传闻?”
“是传闻,也是真的。”
塞莉西亚轻声道:
“帝国的皇家子嗣,的确无法晋升戴冠者之境。不过……”
“不过?”
塞莉西亚顿了顿:
“不过这并非是诅咒的全貌,相对于本就极难晋升,那虚无缥缈的戴冠者境界,诅咒的另一面,才是困扰至今以来诸多皇室子弟的噩梦。”
沐恩闻言,立刻停止腰杆,略显紧张的看着塞莉西亚,
“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不是我。”
塞莉西亚瞥了眼沐恩,眼眸深处的寒冰闪动了一瞬:
“是艾伯特皇兄。”
“也就是说……”
“没错,艾伯特皇兄的脑疾,就是来自于皇室的诅咒。”
塞莉西亚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白皙柔嫩,隐隐可见青筋的轮廓,而皇室的血,和自己那位艾伯特皇兄相近的血,就流淌在其中。
“污染、疾病、畸形、先天不足……形式各不相同,但在皇室的每一代子嗣中,总会有一个倒霉蛋,会一出生,就承担这份诅咒。
这一代是艾伯特皇兄,上一代是父皇,再上一代,则是我的叔祖(注:前面写错了,是叔祖,不是叔父,叔父是跟父亲同辈的。),粉红熊。
他们无时无刻都不生活在诅咒的困苦中,而同时,这些受到诅咒的皇室子弟,也是同辈中,最为优秀的存在。
……这恐怕就是安德鲁皇兄现在这么恐惧的原因吧。”
塞莉西亚将最后一口咖啡啜尽:
“至于艾伯特皇兄身上的诅咒为何会消退,这点我暂时还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
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秘密的沐恩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等等,你刚才说谁?粉红熊?他辈分高我认了,但他竟然是他那辈最优秀的?你是在开玩笑吧?”
沐恩脑子里浮现那只每天只会挠屁股看小黄书的老不修滑稽熊,对“最优秀”三个字,产生了真正的怀疑。
“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真的,粉红熊,也就是叔祖,他是他那辈年龄最小的,大概只跟父皇差不多,虽然平时没什么正行,还经常仗着辈分做一些连父皇都对他无可奈何的事,但他的确是那一代,甚至是皇室有史以来,最为优秀的存在。”
“有史以来?”
沐恩更加傻眼。
“没错。”
塞莉西亚叹了口气:
“父皇曾经说过,若非是诅咒的缘故,以那家伙的天赋,未来很有可能站在大陆真正的巅峰。”
“巅峰……”
沐恩嘴角抽了抽。
他脑子里突然浮现一幅画面,那是一个孤高的背影,双手负后,站在寒风猎猎的山顶,睥睨脚下的万物。
但画面突然一清晰,自己看见的却是一只挠着屁股对着小黄书傻笑的粉红色死熊……
沐恩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将这幅污染性极大的画面驱出脑海。
“前因后果我算是了解,但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啊……”
消化掉之前的情报后,沐恩双手交叉,托住下巴说道:
“我理解安德鲁殿下害怕恢复原状的艾伯特殿下夺走属于他的皇位这份心思,但,他毕竟作为皇储已经二十余年,各方面的优势都不是刚刚恢复的艾伯特殿下能比的……
可他为什么要自断一臂,背叛皇室派系,转而跟那些贪婪的贵族混到一起?”
“是吗?安德鲁皇兄果然倒向那边了吗?”
塞莉西亚好像早有预料一般点点头,说道:
“这是十分正常的事,安德鲁皇兄想要皇位,皇室派系的确是最大的支持,但这有一个前提。”
“前提?”
“是的……这个前提就是……”
塞莉西亚看着沐恩的眼睛,说道:
“父皇想让他做这个皇帝。”
“什——”
沐恩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感到震惊。
“你的意思是……”
“在艾伯特皇兄清醒过来之前,安德鲁皇兄皇储的身份太稳固了,稳固到让他经常做出一些傻事……让父皇并不那么高兴的傻事。”
塞莉西亚轻敲银匙,思绪回到之前,那个贝尔兰德都陷入邪神入侵危机的时刻。
那一场无比重要的圆桌会议,站在父皇身边的,本该是作为皇储的安德鲁皇子。
本该,如此。
可他并未现身,他离开了贝尔兰德,理由是恐热病。
这是一个他从小用了无数次的理由,每当他有不想做的事时,就会如此对父皇说道。
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恐热病。
无非是胆小与怯懦恶意。
就像这个世界上没有永久维系的宠爱一样。
皇帝病重。
但终究,还未驾崩。
因此那位至今仍是帝国最高统治者的想法,才是这场纷争中,最为重要的那块砝码,重要到足以颠覆一位曾经的皇储,长达二十年的积累与努力。
“所以……知道自己已经丧失陛下宠爱,无比渴求其他力量稳固自己地位的安德鲁皇子,才会与那些曾经饱受陛下打压,意图再度掌控帝国的旧系贵族们,一拍即合,厮混在一起?”
“正是如此。”
塞莉西亚轻轻点头:
“看似复杂,但是整个脉络,就是如此简单。
艾伯特皇兄刚刚苏醒,势单力薄,但是父皇的目光,很可能在最后关头落在这个因为‘最优秀’而受到诅咒的皇子身上。
而安德鲁皇兄自然也不可能放弃如今几乎是一步之遥的皇位,会去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
整个贝尔兰德,甚至是整个帝国正在酝酿的风暴,基本都来自这两者之间的纷争,而与之相对……你受到的刺杀一事,也不过是风暴的余波而已。”
“原来如此……”
沐恩逐渐靠在椅背,长吐一口气。
理清一切脉络之后,他再度感受了巨大的压力。
自己的便宜父亲公爵大人不在,很多事情,真的就需要他自己来抗了。
“那你呢?”
沐恩又突然问道:
“塞莉西亚你又站在哪边?”
“我?”
塞莉西亚挑起好看的眉,嘴角微翘,似是带着一抹讥讽:
“我需要站在哪边吗?无论是艾伯特皇兄当上皇帝,还是安德鲁皇兄当上皇帝,对我这个帝国第三公主,有什么影响吗?”
“也是,可……”
沐恩沉默了一下,问道:
“你总有偏向吧。”
“偏向?呵,这个词可不该出现在一位有着皇室最纯正血统的公主身上。”
塞莉西亚似笑非笑的盯着沐恩:
“说到底,你是想让我帮你?”
“没错。”
沐恩没有避开塞莉西亚的视线,就这样与那双美而冷的眸子,从容但认真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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