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不是我自夸,这三个社团的人基本上都是数学白痴,讲起五线谱什么的当然是头头是道,但一提起算账就上吐下泻的。因此虽然学生会的拨款相当富裕,但仍然是不够花。”
这有什么好自夸的,当个数学白痴很骄傲吗?雪之下雪乃在心里吐槽道。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们的原因。他们知道了有这笔钱后,肯定都会说这是自己社团的。我了解那三个家伙。”
雪之下雪乃感觉自己头痛得厉害,“那么,账簿之类的东西?”
“那个东西虽然有,但是说实话,没什么作用。”美绪老师露出有些羞赧的表情,“账簿是归我管的,但是一来他们经常自作主张、随心所欲地将钱挥霍出去,二来我的会计能力也十分有限,因此真要核对账簿的话。”她挠了挠脸颊,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对不上的数目可能要比这30万日元的数目还要多上好几倍......”
“......”
OK,这下所有的路径都堵死了。美绪老师好像说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反正按照她的说法,这30万日元完完全全就是一笔糊涂账,无论是哪个社团都有可能。
美绪老师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好像有些强人所难了,但可以看出,她确实已经黔驴技穷了,“我知道这很难办,但我实在是找不到能够帮我的人了。不过,就算找不出来也没关系,因为这本来就和你们无关。”
“这全部都是我的过错。”
她向三人欠了欠身子,似乎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歉意。
随后,她将装有30万日元的信封往自己的一放,走出了部屋。
只留下教室里的三人在苦思冥想。
不,苦思冥想的只有两人而已。
在美绪老师走后,源景便自然而然地回到了他的座位。
他现在还是带病之身,营养补充可是半点不能忽视的。
和优哉游哉的源景不同,雪之下雪乃和藤原千花则一齐地眉头紧锁,露出了仿佛孪生姐妹般相似的忧虑面容,看起来还在思考着那30万日元到底归属何方。
“两位女士,至少先把饭吃了如何?”源景已经开始拆开便当盒了,“午休的时间可是有限的,现在不吃,可能一会儿都没机会吃了。”
“......源景同学,你已经有推断了吗?”雪之下雪乃看着面色如常的源景,有些奇怪地问道。
“怎么可能。”源景自然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没你那么心系天下罢了。”
他将一粒肉丸夹了起来,扔到了嘴里,有点含糊地说道,“不过,我倒可以给你们提供个思路。”
“!!!”这下两人一起望向了源景。
“首先排除【弦乐部】如何?”
“为什么?”
“【弦乐部】的选票已经得到了吧,那它就对雪之下同学没什么用了,就算把30万交给他们,估计也只能得到一声感谢而已。而另外两个社团的话,说不定还有拉到选票的可能。”
“......”雪之下雪乃有些无语地望着源景,叹了口气,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可惜了。’源景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这明明是最好的做法。’
因为那30万日元本来就不属于这三个社团中的任何一个。
它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四十一、GirlsTalk
“‘王牌’就是好啊,连自己的专属活动室都有,而且比我们同好会的部屋都大。”藤原千花有点感慨地四处张望,随即,她便发现了门框上似乎有被什么东西撞过的痕迹,甚至还因此稍微有一点变形,“冬马同学,你的这间门好像关不严吧?”她还以为冬马和纱并没有发现这个事情,因此好心出言提醒道。
正坐在钢琴前的冬马和纱看了她一眼,“只要用旁边的毛巾将它堵上,声音就传不出去了。”
藤原千花往旁边的墙上看去,发现果然有一条白色的毛巾,它被挂在一个可爱的挂钩上,随着清风的吹拂微微摇晃。
她原本以为这是冬马和纱用来擦汗或者清洁钢琴用的,没想到它最重要的效果竟然是隔音。
奇怪,比起每次都要花功夫将这道缝堵上,明明是直接把门框修好更一劳永逸吧?
冬马和纱特意将其保留了下来,难道说这个不起眼的缝隙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藤原千花不解地歪了歪头,但是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倾吐而出。
那太冒昧了。
她不是雪之下雪乃,和冬马和纱并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
时间是当天下午放学后,雪之下雪乃通过‘Line’联系了冬马和纱,问她有没有时间见上一面,她想向她询问一些事情。
美绪老师虽然已经将委托说得挺清楚了,但是她给的信息却几乎为0。
幸运的是,雪之下雪乃的挚友冬马和纱是‘弦乐部’的王牌,因此她准备向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咨询一下【弦乐部】、【管乐部】还有【合唱部】的详细信息,想看看能不能从部员的角度来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冬马和纱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好。”
于是,在放学铃声敲响以后,她们两人便在冬马和纱的指引下,来到了【弦乐部】专门拨给冬马和纱的活动室。
没错,只有两人。
源景并没有来。
就在雪之下雪乃提出了这个建议后,他便干脆果断地摇了摇头,说他放学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法‘浪费时间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源景原话)。
因此,本次的谈话,便只在三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之间展开。
这便是货真价实的“Girls Talk”。
“唔,原来如此。”纤纤玉指无意识地在键盘上滑动,流泻出微弱且不成调子的点点音符。在听完了雪之下雪乃的叙述后,冬马和纱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后,她突然问道,“源景是怎么说的?”
“他说,在【管乐部】和【合唱部】之间随便选一个就好,正好能刷刷好感,方便我拉选票。”
“那这么做不就行了?”冬马和纱的眼中闪着疑惑的目光,似乎有点搞不懂雪之下雪乃在纠结些什么。
“......”雪之下雪乃有些语塞。
不是,看一下你的身份,你可是弦乐部的成员啊,真就一点犹豫都不带吗?你的部长听到了的话,可是会哭哦。
“我不觉得源景是会故意害人或者让人丢丑的人,他既然会说出那样的话,那便说明他已经有了充足的把握。”冬马和纱理所应当般地说道,很显然这便是她的真心话,“虽然不太明白他倒是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我并不觉得他会出错。”
......和纱啊,你是什么时候变成源景的狂信徒的?
“唔,之前在源景同学的面前不太好说,但其实我也觉得他说得没错。”从旁边传来了出人意料的附和声,那是藤原千花的声音,“他既然说那是最好的办法,那便应该就是如此吧?”
源景的狂信徒竟然有两人?
“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雪之下雪乃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在怀疑源景的话。虽然咋一听起来是有些离谱的玩笑之语,但是那估计确实就是源景所思考出来的‘最好办法’。虽然我是完全不清楚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是了。”她有些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雪之下雪乃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天才了。而到了圣伊甸学园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那......”藤原千花有些迟疑地想说些什么,但是马上便被雪之下雪乃打断了。
“但那只是他所认为的‘最好办法’。”她如此说道,“这个办法充满了他的个人风格,方便、简洁、有效而且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知道,如果开口询问的话,他肯定并不介意把过程解释给我们听,这件看起来很难的委托,估计今天下午放学前就能轻松搞定,我还有很大的概率得到其中一个社团的选票。”
“但那样是不行的。”雪之下雪乃的语气相当坚定,“想要当上学生会长的是我,源景只是出于一时的善意,被我卷进来了而已。我不想让他为当时的善意而感到后悔,后悔当初帮助了我。”
“只有这一点绝·对·不·要。”最后的四个字,她说得相当用力。
“我可以依靠他的力量,但是不能自己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是单纯地去依赖他。那样的话,我不就成了趴在他身上坐享其成的寄生虫了吗?”
少女的眼眸中没有迷茫,一对澄澈的双眸笔直地扫向两人,似乎在表达着其内心的坚定意志。
而作为受到过源景恩惠的另外两个人,藤原千花和冬马和纱都相当容易地理解了她的想法。
“真是的,小雪乃你也太可爱了吧。”藤原千花忍不住抱住了雪之下雪乃,她还亲切地用脸颊蹭了蹭对方。
冬马和纱则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显然心情也相当不错。
在过了一段有些温馨的时光过后,冬马和纱有些忧虑地说道,“那么,具体要怎么做呢?如果不用源景所说的办法的话,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稳妥地处理掉这个委托呢。”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雪之下雪乃的微微有些脸红,性格有些清冷的她其实不太习惯被他人这么亲近。在深呼吸几次以平复心情之后,她朝着冬马和纱问道,“冬马同学,你是【弦乐部】的一员,在你看来,【弦乐部】、【管乐部】还有【合唱团】之前的关系如何?是老死不相往来那种关系吗?”
“怎么可能。”冬马和纱摇了摇头,“【古典音乐部】的分裂是两年前的事情,参与过当时事件的学长学姐们大都已经毕业了,再加上我们三个社团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是有再大的矛盾,现在也早已经淡了。”
“那就好。”雪之下雪乃点了点头,她的嘴角洋溢出一丝自信的弧度,“那就好办了。”
“完成委托的办法相当简单——只要让【弦乐部】、【管乐部】还有【合唱团】重新变回【古典音乐部】就好了。”
“这样的话,那30万日元究竟归属哪个社团,不就不再重要了吗?”
四十二、当敲击声从窗外响起
源景所住的公寓楼下有两棵树,一颗是枣树,另一颗还是枣树。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樱岛一般喜欢在路边种植银杏树或者梧桐树,在十字路口处一般是枫树,而樱花树则是会被种在沿河的路边以及一些景观路旁。
源景楼下所中的就是十分常见的法国梧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略带白色的粗壮树干从大地中拔地而起,一直绵延到二楼的源景卧室窗外。
可惜时间已经到了秋季,梧桐原本茂密浓绿的树叶已经逐渐变得干枯。每天早晨源景上学的时候,便能在地上发现一大堆已经枯黄的落叶,踩上去会发出脆脆的窸窣声,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快乐。
这天晚上,源景正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带着耳机静静地听着冬马曜子发给他的演出录音。已经被磨练得极为灵敏的乐感将那优美动听的音乐声逐字逐句地拆解起来,化成了无数的黑色蝌蚪状符号,在他的脑海中自由的舞动。
只有他能看到的【+1】符号在他的头顶上时不时地闪过。
窗外的风很大,就算带着耳机,源景还能听到行道树的枝丫在劲风的摧残下所发出的嘎吱声。
就在这个时候——
“咚。”
“咚。”
几声沉闷的声响从源景的玻璃上传来,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风吹起了的石子砸到了窗户上。
但是马上——
“咚。”
“咚咚。”
“咚咚咚。”
更加频繁的声音从窗户外面穿了出来。源景才确定这不是风干的,而是人为的。
这是有人在用什么东西砸自己的窗户。
神经病吧?是谁这么无聊?
而当他带着些许怒气拉开窗帘,想看看是哪个小王八蛋在折腾人的时候,他却和一个相当熟悉的面孔打了个照面。
窗外的人是雪之下雪乃。
虽然黑发黑眸的她在黑暗中隐秘性极好,但是源景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她好像是从楼下的梧桐树爬上来的。
“我可以进去吗?”雪之下雪乃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劳累,看起来爬树这个活动对她来讲并不轻松。
幸好源景的神经足够强壮,虽然仍然惊讶到一时说不出话来,但还是下意识地打开了窗户。
他拉住了雪之下雪乃伸过来的手,将她扯进了自己的卧室。
源景这才意识到她穿的并不是自己经常看到的那一副校服装扮,而是一身方便运动的运动服,但也已经被树木的枝干划得满目疮痍。
不仅如此,雪之下雪乃自己现在也显得相当狼狈,源景可以看到细小的枝叶混到了她柔顺的长发里,她的手上也全是擦伤的痕迹。
源景的情绪开始平复下来了。他并没有质问雪之下雪乃这么做的动机,或是干脆说她脑袋是不是不太清醒。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走到自己的卧室边缘处,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箱子,在那箱子的盖子上,红色的十字标志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手。”
在重新走回雪之下雪乃身边,源景言简意赅地说道。
她便乖乖地伸出右手来,在那白皙的皮肤上,一条条划痕仍然清晰可见。
源景拿出了消毒棉球。
“嘶~”少女因为疼痛而倒抽起冷气来。
“这会儿知道疼了?”源景没好气地说道,“爬树的时候就忘了?你是哪里的小孩子吗?”
他将少女的手放下,重新拿起了一颗新的消毒棉球。
“把另一只手也递给我。”
“哦。”雪之下雪乃表现得相当乖巧,似乎明白现在的源景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道理可以讲。
“把袖子拉下来,让我看看肘部。”
少女所穿的运动服挺厚的,手肘处的伤口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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