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鹿星河又一年
“站住!从哪来的,来帝都干什么?”
两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抬起枪来就顶着魏客纳让他无法再向前走,他们一左一右的围住魏客纳不断的打量他,打量他身上的大包小包,打量他背上女孩脖子上的首饰,眼中不断涌现出贪婪的眼神。他们最喜欢这种从外地来的大鱼了,这些乡下人最容易被唬住,随便吓唬几句就会乖乖的掏钱。尤其是这种大包小包的,他们更珍惜自己的东西,唯恐会被翻包弄得一团糟。
“我打西部来的,来帝都看医生。”
魏客纳睁大双眼铿锵有力的说道,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他也终于完成了对西部地区的地理绘制,可以来中央省为珊莎看病了。本来他们应该在三个月前到这里,但正巧那段时间中央省风起云涌,他们二人也不得不先去了西北绘制了部分地形,然后又前往了中央省的锦平城暂住。
在锦平城暂住了两个月后他们才找到了机会前往帝都,期间魏客纳也是在锦平城找了无数的医生,但就是没有一人能治好珊莎的病,对她的病症无能为力。珊莎的病不是一般的疾病,医生和牧师们将这种病称之为魔力病,意思是这种病无法医治,至少现在无法医治。除非说找魔导士级别的大魔法师为珊莎拥魔力舒缓脉络,不然珊莎只能一步步踏入冥府的怀抱。
魏客纳自然是不甘心自己的爱人就这样一步步走向死神的怀抱,他在锦平城做出了最后的打算,前往帝都寻求魔导士的帮助,争取治疗珊莎。为此他把以前绘制的全部地形地貌图全部整理了出来,就等着以此作为交换,去换回自己爱人的生命。
珊莎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在西部时她还可以坐起来,还可以走路还可以写字。但现在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天除了在病床上基本上没法再去别处,身体虚弱到无法走路,走几步就气喘吁吁宛如刚跑完一千米一样。按照医生的说法,最晚一年,就要做好最后的准备了。魏客纳实在是不甘心珊莎在这样的花样年华就这样死去,他是拼劲全力了,一定要想办法治好珊莎,就是让他去挨一刀都没问题,去和魔兽肉搏都是他乐意之至的。
“来看医生的?我看可不像。”左边的那个士兵冷笑的说道。
“你大包小包的,带病人来看医生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我看你分明就是农匪的间谍,是来刺探帝都情报的!”左边的那个士兵怀疑的喊道。
旁边其他要进城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围观这一场‘剧’,很明显,魏客纳不给钱是绝对不可能过了这个关卡了。轻则赶出去,重了就要被当做农匪逮捕。但看魏客纳的穿着打扮也实在是不像有钱人,这位小伙子恐怕是要遭殃了。
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说两句,这是当然的,上前说两句,打抱不平心里好受了然后被这些士兵当做农匪逮进去?这世道能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谁又敢去触这些大兵的霉头呢?
“我从外地来的,一路赶路来到这边的。我有证件,都是手续完备的。好心的先生,您行行好,放我进去吧。”魏客纳忍气吞声的请求到。
“他说我是好心的先生?”两个士兵拿着枪哈哈大笑了起来,旋即又凶恶的驱赶其他人走,不允许还有人在这里围观。这可是要倒霉的表现,其他人也不敢再继续在这逗留,也都纷纷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把那个项链给我,我就把你放进去。”右边的那个士兵还算好说话一点,干脆的开口索要贿赂道。
“你们怎么能这样?”魏客纳退回一步争辩道。
“这样?这样怎么了?”左边的士兵冷笑道。
“现在就是这么个世道,有钱什么都好说。你要是不满没问题,找人给你做主啊,没钱没权的,你还想进城?想想吧!”
387戏中戏
“保不齐要吃苦头了。”两位工人打扮的中年人抱着胳膊站在远处看向城门这边说道。
“这年头,没钱没权什么也干不成。要是能去中南就好了,待在帝都每天受这种窝囊气,真让人恼火。”左边的那个留着大胡子的工人说道。
“会好起来的,勇者去东南打仗,大兵都调去了东南,其他地方防守空虚。咱们的同志们也刚刚解放了西南,我估摸最迟到冬天,咱们的列斯泽克同志们就能再回来了。”右边的那位眼睛十分明亮的工人安慰道。
“那人叫什么来着?叫魏什么...我好像以前听过这个名字。”左边的工人忽然拍了拍脑门思索道。
“叫魏客纳,我好像是听他这么说的。”右边的工人也一起思索了起来。
“这名字很耳熟,我应该是在报纸上听过。”
“你这行迹很可疑啊。”
那两个守城的士兵一左一右的逐渐包围魏客纳就要动手,左边的那个士兵抓住魏客纳的肩膀就用力一压,却又激起了魏客纳的反抗。这一举动不由得让两人更是高兴的笑了起来,敢反抗将能坐实你的罪名,你就是没罪没有嫌疑,现在也是疑似农匪的叛军了。
“住手!”
一声沉闷的怒吼喊住了两个士兵的行动,紧接着两位‘绅士’就从城门后快步走到了几人的面前。这两位绅士一人穿了一身军装,另外一人则是穿着合身的西装看起来十分威武。两位绅士器宇不凡,只需要搭眼一看就知道他们绝不是这两个士兵可以惹得起的。两个士兵也连忙赔笑的往后边退边收起枪,唯恐冒犯了这两位绅士。
“我是冬宫保卫部队的第二团的团长克里斯蒂.勇达利姆,这位则是冬宫总管事福克斯先生。”那位身穿军装且身上挂着各种各样勋章的中年军官掏出自己的军官证给他们边看边说道。
“大人!”
“大人!”
两个卫兵连忙立正站好对两位大人敬礼,这些大人可是平常几年都见不到一次的,就是他们卫戍部队的团长在这两位面前都得点头哈腰表示尊敬,更不用说他们这个守城组了,要是队长知道他们可能惹了两位大人物不高兴,估计都会连夜把他们的皮都给扒了吧?
“你们卫兵就是这样看守城门的吗?”冬宫总管福克斯先生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金色短发,胡子也被修剪的非常得体,他看着两个士兵紧张的模样有些不满的询问道。
“大人,他拒绝我们的盘问,而且还动手反抗。”左边的士兵连忙解释道。
“把你们的卫队长叫来。”克里斯蒂也生气的挥手道。
“大人!”两个卫兵连忙哀求道。
“快点!”克里斯蒂背着手呵斥道。
“让您受惊了魏客纳先生。”福克斯先生温和的笑了起来,他微微弯腰向魏客纳行礼,又搀扶着魏客纳搬过来了一个椅子坐下说道。
“您是?”魏客纳疑惑的询问道。
“我是陛下的冬宫总管,陛下在之前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了,一直对您非常的敬仰,所以特别派我来迎接您。我们在接到您送来的信件后估算差不多在今天您就能到了,所以才来城门迎接您,却不想看到这一幕,让您受委屈了。”福克斯先生安慰道。
“这倒是没什么。”魏客纳紧握着他的包并没有轻信这人的话,凑巧?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正好赶过来就看到他被欺负?他们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被一下子就认出来。
“长官!”
城门的卫队长气喘吁吁的带着一队卫兵跑了过来给克里斯蒂敬礼站定,后者则是十分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只是又指了指那两个满脸恐惧的卫兵没有说话。
“拉过去,抽五十鞭子!”卫队长立刻就明白了克里斯蒂的意思,大手一挥就示意其他人把那两人拉过去挨鞭子。这种刑法是最能让这些大人物解气的了,反正就卫队长的印象中,底下得罪了人用这招准没跑。
“败坏我们军队的名声,你去给这位先生道歉,然后也去禁闭两天。”克里斯蒂继续说道。
“先生,真是很抱歉,我手下的兵冲撞了您。您和您的爱人没事吧?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这就再抽他五十鞭子!”卫队长连忙朝魏客纳跑过去弯腰说道。
“算了算了。”魏客纳轻叹了一口气,他在锦平城和其他地方都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了,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有点钱,穿着也更得体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没想到兜兜转转四年过去,帝都还是那个王城,没有任何变化,完全没有什么新的样貌。整个城市最大的变化估计也就是城头上插着的旗帜从橙色旗变成五色鹰龙旗了吧?
“走吧魏客纳先生,还有珊莎小姐。马车已经在那边等着了。”福克斯先生与克里斯蒂团长伸手请到。
“原来是他!”右边的工人看着四人的背影好像想起来了这位魏客纳是何方神圣,一拍脑门激动的说道。
“是谁?”
“就是那个走遍全国各地,绘制精确地图的那位魏客纳。真没想到,他居然来中央省了!”右边的工人又继续激动的说道。
“要赶紧去告诉同志们!”左边的那位同志反而笑不出来了,他拽住那位同志的胳膊小声又紧张的说道。
“是了,是得告诉同志们。”左边的那位同志也好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连忙点头同意道。
“我去跟同志们说,你负责盯梢,看看他会去哪。”
“要小心,注意警惕。”
两位同志握手后就立刻一起进城朝不同的方向去了,魏客纳的身份十分敏感且特殊。他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帝都,那可一定是有原因的,至少这个原因很有可能与魏客纳的身份有关。魏客纳可是去过西南、中南两地的专业绘图师,如果他把那两块地方的具体情况全部告诉皇鬼子,后果绝对是会不堪设想的。
......
“您来帝都,有带那些地图和记录吗?那些东西对我们统一全国可是大有帮助的魏客纳先生,有了这些地图,我们日后想要统一中南西南两地就是事半功倍的事情了。魏客纳先生,如果您愿意为帝国贡献出这些地图,那我想以陛下的仁慈,您是一定会成为宫廷御用的大绘图师的,而且以后想去哪就去哪,一路不用花一分钱,所有的消费都由帝国府政承包。”福克斯先生坐在马车内的一旁翘起腿来笑着对魏客纳说道。
“您提供如果提供足够详细的地图,那我想我也能帮上忙。我可以向陛下请求封您为爵士,或许是男爵,也可能是子爵。只要您想,以后到达这个高度只是迟早的事情。我以我们勇达利姆家族的名义向您担保,这些都是如冰一样真实的承诺。”克里斯蒂团长也拿出他的纸烟叼在嘴上说道。
“我来帝都,其实对什么爵位,金钱都不是很在乎。”魏客纳低着头回答道。
“我就希望能治好珊莎,我听说魔导士能够治疗珊莎的病,不知道您们能不能安排一位魔导士,来为珊莎提供救治呢?”魏客纳又抬起头来用带着哀求的表情问道。
“需要魔导士?”两位绅士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后就陷入了沉默,安排魔导士去治一个普通女人确实不是他们能做到的。这件事他们拍不了板,必须去问爱莎皇后或者布朗宁伯爵才能做下决定的。勇者陛下与魔导师大人都去前线指挥作战,说实在的,皇后和伯爵能不能劝得动那些魔导士都是个未知数。
“我们可以先招来帝都最好的医生和牧师,先为珊莎女士救治。魏客纳先生,请您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绝对是愿意提供百分之一百五的帮助的,但安排魔导士的这种事情我们只能尽力而为。现在帝都的三位魔导士有两位都去了前线作战,只有一位魔导士还在帝都,您要有耐心,得等我们拿到许可才行。”福克斯先生安慰道。
“不如您先暂时去旅馆休息一下,我就知道一家旅馆,最适合病人养病和休息。车夫,换方向,去彼得罗夫大街的托利亚旅馆。”克里斯蒂团长向外面的车夫呼喊道。
“那就麻烦您们了。”魏客纳只能无奈的点头道。他不在乎高官厚禄,他来这的目的只有为珊莎治病而已。如果他追求的是那些那他在西南的时候就停下脚步不去别处了。那还会轮到帝都来拉拢他。
克里斯蒂团长推荐的旅馆确实是极好的,这是一家高档旅馆,装饰豪华,进进出出都是克里斯蒂这样的大人物。在克里斯蒂的安排下魏客纳很快就入住了一间房间,暂时安置下珊莎准备休息。
“感觉这里怎么样?是不是心情好一些了?”魏客纳把自己的大包小包放下,然后又对在床上躺着缩在被子里的珊莎笑着问道。
“瞧瞧,大房间,多好啊。你要是喜欢咱们就天天住着,住一辈子都行。”魏客纳又继续安慰道。
“贫嘴......”珊莎难得的露出了笑容,魏客纳看到珊莎的笑容也是心中一喜,刚想继续说什么门外却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是我,旅店的老板,来给您们送午餐的。”
388触目惊心
“怎么还老板亲自来送饭?”
魏客纳有些纳闷的推开了门,来送餐的一共有两位,一位明显的老板模样身穿西装和他握手,另外一位则戴着眼镜留着一下巴的大胡子正在推着午餐车。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房间关上门,然后就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魏客纳,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您们两位......”魏客纳有些疑问的问道。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所托利亚旅馆的老板菲利普。”那位脸部打理的十分干净的老板自我介绍道。
“您好。”魏客纳谨慎的点头回答道。
“我以前是托利亚斯克钢铁厂的工人,现在则是托利亚旅馆的老板。”菲利普先生笑着说道。
“托利亚斯克工厂?你是!”魏客纳惊讶的问道。
“是的,您猜的非常对。”菲利普先生收起了笑容点点头回答道。
“那您是?”魏客纳又看向菲利普先生身后的大胡子问道。
“幸会,魏客纳先生。您和我应该是没见过,但您见过我的义兄,孙伯阳先生。”大胡子摘掉了他的眼镜与那套假红胡子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笑着说道。
“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为了地图?还是为了不让我告诉他们地理地形?我告诉你们,我不会吃这一套。我现在只想救人看病,你们说什么东西我都不会在乎的。”魏客纳按着胸口坐在床上严肃的说道。
“我不管什么东南中南中央,什么帝国联合中南。我不站在任何一边,你们的内战都不关我事。我就想绘制完整个勇达利姆的名山大河,绘制出一副完整的画卷与地理志出来。现在我只想着找人帮忙治好珊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战。在我眼中你们谁统一了都一样,我不关切。”
魏客纳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也是不顾当初去中南与孙伯阳聊天的一面之缘直接拒绝了菲利普和史蒂芬可能提出的要求。他实在是太担心害怕了,在他的眼中中南或许不会因为他的地图而陷入被动,但如果珊莎找不到医生,那一切可算是结束了。
“您不要着急魏客纳先生,我们并不是来索要地图和记录的。您把精细地图给谁,把地图志给谁都是您个人的自由,我们绝对不会干涉。我们也理解您救珊莎小姐的迫切心情,这一切我们都是不会强加干涉甚至抢夺的。”菲利普同志严肃的回答道。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总不能是来找我叙旧的吧?”魏客纳松下一口气继续问道。
“你们要是想说服我那也是不可能的,我说两位先生,你们经历过这种事吗?这种爱人正在被病魔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我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有我的地图了,没有地图,我拿什么去救珊莎?用你们的承诺吗?还是再去中南跑一趟找遍医生再经历一次绝望?”魏客纳又抢先说道。
“您太激动了,我们既不会向您索要,也绝不会劝说您的。您到底要不要把您的地图给勇者府政,想必您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史蒂芬与菲利普同志互相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说道。
“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件事情。我诚挚的邀请您在午饭过后跟我一同去参观一下工厂,去参观一下帝都的大小角落。这个过程用不了一天,只要您肯去,我们在黄昏之前就能够回来。”史蒂芬诚挚的邀请道。
“另外我想说,魏客纳先生。我们列斯泽克确实不会因为您的地图就陷入被动之中,但您的地图也一定会让战争中的同志们处境更加艰难,出现更大的伤亡。每一位同志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他们同样是珍惜且只有一次的。如果您需要我们会立刻联系仍在中南的特蕾莎嬷嬷,或许她也有办法治疗珊莎女士的病。”菲利普同志又拿出一封信来递给魏客纳道。
“我们在门外的马车上等您,三十分钟后如果您还是没从旅馆出来,我们也会尊重您的选择,不再来找您。”
菲利普同志与史蒂芬一块点了点头就推门走出去了,只留下魏客纳和珊莎在房间内愣神。珊莎在盯着魏客纳的脸,而后者则在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去!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会管这些的。先别说我们能不能离开帝都,就是我们从这到中南就不知道得耗费多少时间。我绝对不会去的,任凭他怎么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哪怕被人骂我也绝不会去做的。”魏客纳决定的说道。
“魏客纳,魏客纳,你过来。”
珊莎忽然轻声呼唤起了魏客纳,轻轻摆手让他来床边。魏客纳听到珊莎的呼喊后也是立马起身走到了珊莎身边坐下,他弯腰看向珊莎,侧耳细听想要听听珊莎要说什么。
“魏客纳,你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吗?”珊莎的脸色苍白,但眼睛却依旧很有神采。他睁大眼睛轻轻握住魏客纳的手小声的问道。
“谁来都阻止不了我。”魏客纳点头道。
“那就足够了,跟着他们去吧,跟着他们走一趟,去看看那些工厂。”珊莎忽然笑起来说道。
“你写的地图志和绘制的地图也有我的一份功劳,给不给他们地图不是你一人能够决定的。魏客纳,我看过了这么多大好河山,一生活的十分多姿多彩,已经不需要再挣扎着残喘了。就是有魔导士为我治疗又如何?魔导士不可能给我治疗一辈子,我在见识的外面后也绝不愿意继续困在帝都一辈子。魏客纳,去遵从你内心的想法,不要顾忌我了。”珊莎温柔的说道。
“唉。”魏客纳长叹出气来,他低着头紧紧的握着珊莎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他就这样在床前握着珊莎的手坐了三十分钟,就当史蒂芬与菲利普同志决定离开时,他们两人看到了魏客纳从旅馆走出来的身影,看到了他那忧愁的面容。
“魏客纳先生,您为解放事业做出的贡献勇达利姆人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菲利普同志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当他看到魏客纳的表情后还是把那些话抛去,用无比感激和敬佩的心情对魏客纳说道。
“我们要怎么参观?要参观什么?”魏客纳看淡一切平静的问道。
“去参观托利亚斯克工厂,也就是曾经我把他当做家的地方。”菲利普掀开马车后面的帘子对魏客纳说道。
“您先看看眼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在这条‘烟火’气十足的道路上,魏客纳看到了两边店铺与来往的行人,看到了这座帝都的真实景象。帝都与以前一样,甚至更甚。还记得一八二五年的冬天,那个时候帝国正好遭了魔兽潮和涝灾,街上也是如此的‘热闹’。在冰冷又泥泞的街道上,逃荒的人互相依偎拥挤着取暖,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渡过这恐怖的冬天。那个时候人命多少钱一条?二十个铜币?十个?还是五个?
街道依旧是那样的泥泞,闷热的夏天让人难以忍耐,在那一家家店铺的屋檐下,许许多多的流浪汉在这里躲避太阳,躲避这酷烈的阳光。他们瞪着大眼望向街上用渴求的眼神扫视每一个人,渴望能找到一份工作或是被人买下来。这些是最悲惨的,在远处还有几具幼婴的遗体散落一旁,几个面黄肌瘦的女人睁着无神的大眼望着这一切,他们已经提不起悲伤,心中只有麻木了。
“自从勇者府政建立,帝国对农民和工人的压迫一天比一天凶残,几乎到了让人无法喘气的地步。农民要交的税高到让人惊骇,即使是去年中央省大部分地区爆发了洪灾,勇者依旧没有体恤农民减轻税收,反而变本加厉的威胁,甚至制定下严酷的法律要求农民交税。”菲利普同志一起看着那些流民说道。
“这些都是他为了打东南才这样做的,为了养活他的二十五万大军,三省之地不知道有多少农民生不如死,被这苛捐杂税与疯狂的税收逼得妻离子散。要是单这样还就罢了,可他又纵容贵族官员贪污压迫成风,本来就因为极高的税而逼得难以生存,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私税和地方税,您想想,帝都都是这样了,其他地方又能好到那里去呢?”
在街道的两旁,除了这些流民以外最多的大概就是那些穷苦人家了。他们或者在工厂当工人,或者被其他商店雇佣当伙计使唤。每月拿着微薄的薪水勉强生活,在饥饿与苦闷中度日。这些人的穿着能稍微好一点,他们穿着破旧的打着补丁又沾着污渍的衣服与鞋子,多数工人甚至连脸都懒得洗就走在大街上,反正他们一起床就是为了工作,人生除了工作与睡觉,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
他们瘦弱又衣衫褴褛,双眼无神又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即使是魏客纳朝他们投去审视的目光他们都不会去搭理。这就是真实的帝都,真实的社会底层模样。上层贵族、官员资产派们每天的享乐与奢侈生活就是建立在这些人每日做牛做马的劳动而存在的。列斯泽克主义存在的目的并不是创立一个政谠,去争夺这勇达利姆的谁主沉浮权利。他们从诞生之初就是为了这些人,为了这些在历史中不曾出现,不曾提起的千万同胞。
“这不是内战,而是一场解放的战争。”菲利普同志掐掉了手中的纸烟,望着街上的景象严肃的说道。
389四海无闲田......
“我在王城时期其实就已经见过这些疾苦了,后来我还周游国家见识过无数的地方风土。这些苦难的景象,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魏客纳看着街上万物凋辟的样子只是摇摇头平静的回答了这么一句,他本来就是在王城长大的,虽然家境殷实但做生意总是需要与三六九等的人打交道,也是见过许多次这样场景的。天灾人祸不断的挤压着人们生存的空间,农村的农民在重税与土地兼并下没有了活路就往城市跑,而城市呢?城市里又何尝不是多灾多难,又何尝不是到处充满了压迫与苛捐杂税啊?
封建贵族的享乐是一定建立在对底层的剥削上的,在勇达利姆的历史上,天灾与战争这样的大范围灾难会导致许多的农民与手工业者变成流民,但探究起历史上的流民总数,平均分成十分的话大概只有四成是因为天灾才不得不变为流民,在这三百年的历史长河中,最‘润物细无声’的,最持久且连续的莫数这些因为人祸而成为流民的普罗大众了。
“天灾不断,今年闹魔兽潮,明年又来了洪灾。去年的时候北方洪涝南方大旱,别说农民和工人了,就是地主和商户老板,又有多少人被整的失去了所有钱财呢?”魏客纳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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