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令冷泠
“咸阳宫,我为什么要在咸阳宫?”白凌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为王兄立着如此大功,他就没有奖赏你什么东西?比如,在咸阳宫赐予你一座大殿。”成蟜按住剑柄道。
“原来如此吗?听你这么说,我倒确实可以向王兄他邀功才是。”白凌似乎有些意动道。
“贱人,你算是我王族的人吗?”成蟜冷声道,按在剑柄上的手已经是青筋凸起。
“算不上,但不妨碍大王喜欢我叫他王兄啊,你说是不是,夫君。”白凌轻声笑道。
白凌的轻笑声十分清脆,宛若环佩发生的撞击声,成蟜从未听到过白凌的笑声,原来白凌的笑声竟然是这样的,但这般悦耳的笑声落在成蟜的耳朵中,却像是来自恶魔的低吟。
但这不妨碍大王喜欢我叫他王兄,你说是不是,夫君。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多么一句恶毒的话,成蟜从白凌的这句话中想到了什么。
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摧残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恍惚间,成蟜见到了白凌在咸阳宫轻声唤着‘王兄’两字的情景,刹那间,成蟜脑海中,最后的一丝属于理智的神经绷断了。
“贱人,你找死。”成蟜大叫一声,拔出长剑向白凌的后心刺杀而去。
而武功本在成蟜之上的白凌却像是没有发现成蟜的动作一般,一动也不曾动,任由成蟜向自己的后心刺杀而来,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这条性命一般。
“刺中了。”随着剑锋处传来的阻力感,成蟜不由一喜。
贱人,你没想到过我会真的出手吧?你就是这般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没有那个胆量杀你,所以你自始至终连躲都不躲。
但你这一次错了,而错误的代价就是你的生命。
想到数年来的压抑,成蟜只觉得在这一剑中得到了尽情的失望,这种畅快的感觉,简直是······
成蟜想着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呻吟,但是,他脸上的陶醉却只持续了瞬间,在下一刻,他脸上的神情彻底僵住了。
为什么为没有血迹?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剑刃划破皮肤,刺进肉体的感觉?
意识都什么的成蟜凝神看去,只见白凌不慌不忙地转过身,神奇平静而又冷漠,道:“这一剑,我们之间算是彻底两清了。”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成蟜惊恐地看着毫发无伤地白凌,持剑的手无意识的颤抖着。
“鬼吗?你果然还是那般不堪,遇到不能战胜的人,就要找出各种理由。”白凌说着反手抽出案几上的长剑。
在长剑出鞘的瞬间,成蟜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因为他发现,随着长剑的出鞘,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在朝着剑刃而去,那剑似乎有着吞噬光芒的玄奇。
“掩日?”成蟜看着白凌手中的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我不喜欢被人用剑指着,那样会让我很不舒服。”白凌说罢挥剑向前斩去。
而成蟜此时被一股极大的杀气压着,仿佛背负着一座难以承受的大山,一时间竟然僵硬在远处而不能动弹。
随着金属的撞击声,成蟜本就持不稳的长剑应声而断。
“若再有下一次,我斩的可就不是你的剑,而是你的项上人头了。”白凌说着已经挥剑向成蟜的脖颈处斩去。
“你这个疯女人。”在生死危机面前,成蟜爆出了巨大的潜力,挣脱杀气的空气,落荒而逃。
逃出院子的成蟜看在院墙之上,只觉得浑身都已经脱力了,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个疯女人真的敢杀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成蟜不由一阵后怕。
掩日剑怎么会在那个疯女人手中。许久之后,稍稍缓过来神的成蟜突然间笑了,笑得很开心。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什么,你真的以为嬴政会看上你不成,原来,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掩日,掩日,白凌,你这个可怜的女人,从始至终,你只是被他当作一件武器,这样的你,有什么可以自得的地方。”
认为自己知晓了真相的成蟜此时彻底没有了报仇的心思,自己很惨吗?是很惨,但白凌似乎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听到从院外传来的笑声,白凌却并没有恼怒的神色,而是神色平静地擦拭着手中的掩日剑。
“在你的眼中,别人的不幸就是你的快乐,但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不会知道,相比于那座宫殿,现在我手中的掩日剑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它是我的一张路引,一张走上祖父曾经走过的路的路引,对于我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礼物,也是最好的承诺。”白凌道。
掩日剑,罗网越王八剑之一,天字一等杀手,掌军队纠察之权。
白凌回忆着嬴政曾经对她所说过的话,眼睛中流露处一丝笑意。
“果然,只有你才是最了解我的,而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白凌收剑入鞘,房间与院外同时恢复了平静。
第154章红莲的恐惧
“大王,这是什么?”从一个木匣中拿出一卷竹简的红莲在将竹简递给嬴政之后,好奇地问道。
因为红莲在木匣上面看到了属于新郑的东西,说明这个木匣来自新郑。
“战书。”嬴政接过竹简,却没有打开,而是将其放在了一旁,显然没有打开的意思。
“战书?”红莲微微一怔,随即脸色就变了。
来在新郑的木匣,木匣之中的是战书,当这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时,很快就让红莲想到了一种可能。
韩国要向秦国开战了,而单单一个韩国还不足以给与韩王安向秦国主动开展的勇气,其背后必定还有着其它的国家,这也就说明,新的合纵已经形成了。
“你可以打开看看,竹简中的字迹,你应该很熟悉。”嬴政道。
“大王?”虽然有着嬴政的话,但红莲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一卷战书。
一个是的母国,是她的父王,而另外一人却是她的·····
一方代表着过去,而另外一方却代表着未来,当过去与未来发生冲突之时,红莲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或者说是应该用一种什么的态度面对这一切。
“你不用多想,韩国与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嬴政看到红莲为难的神色,已经知道了红莲的心思。
嬴政当然没有为难红莲的心思,韩国下的战书,嬴政还不至于迁怒红莲,更何况,韩国的战书算是战书吗?
“可是······”红莲一时间还是转不过来弯来。
“而且,说起来,孤能收到这卷战书,还是承你红莲的人情。”嬴政道。
“大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红莲不解地问道。
“你觉得它是战书吗?”嬴政指着方才的那卷竹简道。
“难道它不是战书吗?”红莲愈发地不解道。
“它是战书不假,但同时也是一份情报,一份囊括了合纵联军兵力的情报,你的父王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嬴政解释道。
“父王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红莲惊讶道,她竟然从嬴政这里听到了赞扬父王的话,父王他有那样的能力吗?
“这份战书,对合纵联军,彰显了韩国与我秦国作战的决心,而对秦国与孤,又告知了合纵联军的兵力情报,即使是孤也要承你父王一个人情。”嬴政道。
此时,即使是嬴政,也不得不说上一句,韩王安是一个天才。
一卷战书,也能够被他玩出这样的花样,不愧是能够生出韩非那般天才的人,智商绝对不低,只不过,性情不够坚韧,又沉迷女色享乐而已,要不然,韩国上下在其手中,可能还真会是另外的一番局面。
听到嬴政的话,红莲如释重负,心中很高兴,她终于不用那么为难,想着自己到底该站在那一边了,只是,在这种如释重负之中,红莲隐隐见却又有着一种怪怪的感觉。
嬴政的话听起来像是赞扬韩王安,但红莲总觉得嬴政的话有着另外一层意思,只不过,红莲一时间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暂且只能将嬴政的话当作是好话了。
“大王,是又要打仗了吗?”压下心中疑惑的红莲问道。
“是,战争,已经迫在眉睫了。”嬴政沉思道。
这场战争,嬴政期待的已经很久了,五国为了这场战争,已经谋划了两年之久,为了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五国可谓是压上了最后的赌注。
但他们不知道,嬴政为了这场战争,谋划的时间更长,他一直在等着记忆中这场战争的来临。
为此,当年他放过了韩国,为此,他当年放弃了重创魏国的机会,为此,他在咸阳宫沉寂了数年之久。
嬴政所作的一切就是尽可能小的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从而让记忆中的这场战争能够如同记忆中的那般发生和推进,如此,他才能将先知先觉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进而在接下来的这场战争中,取得最大的胜利果实,引出五国联军,趁机重创甚至是全歼赵军,以此来消除秦国一统六国最大的障碍,即赵国的军事力量。
进而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灭亡赵国,推进秦国一统天下的进程。
久违了,蕞之战。
思绪已经跑远的嬴政想到其中的关键之处,手下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多用出了几分,被其按在手下的竹简应声而裂。
注意力从未嬴政身上离开的过的红莲见状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好恐怖的力量,这还只是的手指的力量,大王手掌的力量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大。
他那么喜欢捏我,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疼痛过?
还有,如果大王哪一天控住不住自己的力量,我会不会被捏·····一个恐怖的画面瞬间浮现在红莲的脑海中,是这个思绪早已跑歪的少女下意识地将双臂护在了身前。
随即,红莲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连忙将一只手挡在了身后。
一时间,红莲竟然惊恐的发现,原来,她每时每刻都生活中在危险之中,在嬴政的掌间,她可并不比那裂开的竹简坚硬多少。
难道,我也保不准有哪一天吗?红莲看向嬴政掌下的竹简,一张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
这个现实实在太过残酷,而未来又实在是太过可怕。
“你这是怎么了?又生病了?”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的嬴政看着脸色变化不停的红莲,带着几分关切和好奇问道。
“没有。”红莲听到嬴政的问题,连忙否认道。
“真的没有?”嬴政抬手向红莲的额头抚去。
只是,嬴政却不曾想到,自己的这个动作竟然引得红莲下意识的向侯退了一步。
下一刻就已经反应过来的红莲连忙又走上前一步,让嬴政的手顺利地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大王,你会不会把红莲捏坏了?”感受着额头上那种熟悉而又让人安稳的触感,红莲壮着胆子问道。
“捏坏?”嬴政愕然道。
“竹简都能被大王捏断,那红莲······”红莲说着没有再说下去,但嬴政已经明白了红莲的意思。
“不会。”嬴政道。
“真的?为什么?”红莲连忙改口道。
“原因吗,很简单,红莲可是价值连城,若是坏了,那即使是孤,也要心疼。”嬴政一本正经地说道。
“只是因为这个?”闻言,红莲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情的说道。
是高兴,或还是安心,又或者是失望,种种情绪不一而足在心中翻滚着。
“大王,医家念端求见。”正在这时,一身宫女装扮的明珠急匆匆的殿外一路小跑进来了。
第155章三年之约
看着一脸讨好之色的明珠,红莲只觉得有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曾经那个自信张扬的明珠,已经被一连串的打击摧残地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小宫女。
这让红莲在好笑的同时,又不禁对明珠产生了一种同情的情绪。
芷阳宫一事,因为其根源是因为明珠的自作聪明引起的,因此,在芷阳宫的事件平息之后,明珠不仅没能够实现升职,反而失去了她那自己根本看不上的职位,彻底变成了一个宫女,而且还是只能够守在外殿的宫女。
“念端,你上一次可是坑了她,去让她进来吧。”嬴政道。
“是。”明珠闻言,乖巧的应声道。
很快,明珠就带着念端走了进来。
而在念端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身粗布衣裙,在这咸阳宫中显得格外突兀,其发间的木钗素巾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恬淡如菊的气质。
她是念端唯一的弟子,红莲的好姐妹,端木蓉。
“念端拜见大王。”来到嬴政面前的念端拱手道。
“端木蓉拜见大王。”端木蓉见状也是学着师父念端的样子,脆生生地说道。
“大师多礼了,嗯,还有端木小姑娘。”嬴政对念端与端木蓉两人道。
“大王,此时我是有事相求大王。”念端制止住因为嬴政的话,而想要回话的端木蓉道。
“大师请说。”嬴政道。
“我有一个老友,前几日来信于我,说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而一身医术尚没有想到传人,想让我为她找一传人。”念端道。
“这个人擅长什么医术?”嬴政问道。
“擅长驻颜修容之术。”念端回答道。
“在医术之中,此道确实算是偏门了,大师可以合适的人选?”嬴政问道。
“我那老友时间已经不多了,因此,必须为她找出一个天赋绝佳的弟子,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整的传承其医术,而且,她还曾特别强调,这一弟子必须要是女性。”念端道。
“所以,这个人选就是端木小姑娘了?”嬴政看向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端木蓉道。
“啊?是。”见嬴政突然向自己看来,端木蓉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回答道,只觉得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情绪支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