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成为王和魔术师 第39章

“韦伯?维尔维特的，来给夏川请假，说是身体不适要请假。真是的，身为魔术师居然连自己的身体情况都无法调整好，实在是不成熟。”

“毕竟昨天晚上他和维尔委托经历了那件事，在那种暴风雨里回家，着凉了吧。”索拉倒是很善解人意，“对了，关于昨晚那件事，有结果了吗？我记得你是跟着法政科去实地调查了。”

提到那事，肯尼斯少见的皱起了眉头：“结果出人意料的只是地脉有些许异常而已，当时就已经调整完毕了。但..”

“有问题？”

“嗯。”

索拉不由得沉默了下去——能让肯尼斯说出有问题，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以肯尼斯的能力。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会轻而易举的解决，所以往往问题都不是问题。

但这一次..

“韦伯?维尔维特和夏川的报告说是出现了一只黑犬妖精。那是结合了十字路口、雷鸣、暴风雨、夜晚等诸多要素后，几乎必然形成的结果，可以说是定向降灵，并没有任何异常，实际上每到相似的天气，不列颠各地经常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然而召唤结果却是有问题的。”

“那两人的报告是出现了一只一人高的黑犬妖精。正常的黑犬妖精和一般的狗差不多大小，一人高..这个大小在时钟塔的记载上还没有出现过。”

“会不会是召唤因素的影响？”索拉问道。

肯尼斯点了点头：“应该是的。那之后我根据当时的情况进行了几次模拟降灵，召唤出来的都是正常的黑犬妖精。”

倒不是自负，肯尼斯坚信自己降灵术不可能会出错，这也就表示那个时候确实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因素干扰了降灵术，使得召唤出来的黑犬妖精巨大化了。

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肯尼斯站起身：“索拉，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帮我代理一下，如果有事务的话就先压下，等我回来处理。”

“我知道了——你是要去那个十字路口？”

“嗯。”

“..少见啊，你会对自己之外的事情这么上心。是担心那两个人吗？”

肯尼斯闻言不禁冷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只是觉得如果调查清楚那个不确定因素，我对于降灵术的研究说不定可以更进一步而已，撰写出一篇不错的论文的话，我的功绩也会更加丰厚吧。”

“再说，那两人并没有脆弱到需要我去为他们操心。”

38.以失败为前提

驱车来到昨夜黑犬妖精出现的十字路口，肯尼斯一下车，看到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韦伯?维尔维特？”

“噫——！”

突然间听到肯尼斯的声音，站在路口的韦伯当即像是被吓到了似的惨叫了一下，随后一脸后怕的看向肯尼斯：“肯、肯尼斯老师？！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眉头你有着全体基础课以及现代魔术科的课程，不好好的备课出来浪费时间做什么？”

“啊..那个..其实所有有件事情挺在意的，所以来看一下。”

韦伯挠着后脑勺低声说到：“只不过以我的魔术水平，就算察觉到了问题，要找出问题的关键也是难上加难，所以正准备回去。”

“问题？”肯尼斯皱了皱眉，“什么问题？说来听听，如果我有兴趣的话，就免费给你来一次课外教学好了。”

“诶？！”

肯尼斯老师的课外教学？！

韦伯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眼前的肯尼斯是假货——真货绝对没有他这么好心！

犹豫了一下，韦伯说到：“是关于昨晚的事情。昨晚和虎交手的黑犬妖精，灵体的规模实在是有违常理，那并不是正常情况下会发生的现象。所以我就想来实地调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外在影响因素。”

闻言，肯尼斯看向韦伯的眼神不由得颤了一下——居然是和他一样的目的？

（这小子，魔术资质只能说是三流，眼力却是意外的好..也对。要是他没这个能力，我也不会破例给他毕业的机会。）

“真亏你也能察觉到这一点，韦伯?维尔维特。”

“老师您过奖了..诶？也？”韦伯内心一惊，“莫非老师你来这里的目的也是..”

“毕竟是从未见过的情况，如果查明原因，或许可以写作论文为我的功绩再添一笔，有助于降灵术的发展。正好，虽然你的魔术水平连说是三流都是高看你了，但只是简单的助手工作你还是做的来的吧。”

“啊，是的。”

“那就跟我来，虽然实际上没你也无所谓，但有一个人帮我记录数据也好。”

“..”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免不知死活去自找苦吃后，韦伯迅速跟上了肯尼斯。

..

要调查的内容并不多，因为肯尼斯早就已经做过数次模拟实验了。对于构成降灵术的各项参数以及条件早已烂熟于心。就像他说的，他之所以来这里只是为了探明影响黑犬妖精极巨化的因素而已。

之前因为法政科在，所以肯尼斯也没仔细调查。而现在带上韦伯这个有鉴识眼的人仔细调查后，肯尼斯的火气就顿时上来了。

“完全没想着隐藏神秘啊，这个施术者。”

看着那刻画在十字路口路灯杆上的魔术符文，肯尼斯的脸色很明显的暗了下去。

黑犬妖精的召唤方法已经弄清楚了，施术者通过在十字路口周边的路灯或者电线杆上刻画符文，制作出了简易的结界将这个十字路口异界化，随后再以十字路口作为祭坛和魔术阵本身，借由地脉的魔力、暴风雨天气以及尸体作为触媒，完成了黑犬妖精的召唤。

很正规的流程，肯尼斯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但这个施术者在行驶魔术的过程中压根就没想着隐匿！符文就那样不做任何伪装大大咧咧的刻在了路灯以及电线杆上！这简直就是主动把神秘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到底是谁会做出这种事？”

韦伯同样有些傻眼，这年头就算是乡下来的野路子魔术师也都知道隐匿神秘的重要性。而时钟塔至今为止打破了隐匿神秘铁则的魔术师，其中并没有多少是主动打破的，大都是做过火了，或者没能认清楚时代变化对魔术的影响。

召唤来那个异常黑犬妖精的魔术师，大概就是这两者情况之一吧。

费了一番力气把所有的魔术符文都消除之后，看了一眼手上的笔记，韦伯朝肯尼斯说道：“老师，仪式和术式本身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就是术式是比较古老的类型，但应该无法构成妖精巨大化。”

“古老的术式..这就说明施术者也算是有着古老家系的魔术师啊。其他的情况呢？”

“其他的也是一样，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那就奇怪了。”

肯尼斯微微皱起了双眉。

术式本身并不会对召唤来的妖精产生任何影响，区别只是在于召唤出妖精的效率而已。根据实地考察的结果，肯尼斯可以确定，在这个十字路口展开的降灵术和他进行的模拟实验并没有任何差别。本来肯尼斯还想着造成极巨化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有辅助术式的存在，可调查结果也已经说明了并没有。

这看似是很合理的情况，但相同的过程却导致了不同的结果，这就很让肯尼斯纳闷和不解了。

“老师，我有一个想法。”

“说。”

“我并没有质疑的意思，只是我想，老师你进行的模拟实验会不会和这个降灵术存在着一些差异呢？比如说缺少了什么触媒之类的。”韦伯小心翼翼地说到，“或者说，对方在进行降灵术的时候，多使用了什么老师你没有使用到的触媒。”

肯尼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你还真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韦伯?维尔维特——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并不清楚那个影响因素到底是什么？我的实验和实际术式之间到底有着什么不同？”

“..会不会是，人？”

韦伯沉思了一会后，不是很确定说出了一个猜想。

“老师你进行模拟实验应该是在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进行的吧？”

“当然，任何外界影响都有可能影响到最终结果。”

“那这个术式..这个术式的施术者，在这方面的想法可能和老师你完全相反。”韦伯说到，“这只是我的猜想，那个施术者应该是看准了某个人会采取某种行动后，才使用降灵术召唤了黑犬妖精。而那某个人的某种行动则是影响了降灵术的运行，最终导致了巨大化的黑犬妖精出现。”

以术式出问题为前提而使用魔术吗？

如此超脱常规的方法——

“不无道理。”肯尼斯点了点头，像他这种优等生魔术师，在使用魔术的时候确实都会下意识的去追求最优解，以魔术被干涉为前提使用魔术这种事，肯尼斯确实从来都没设想过。

“但是，那个造成了魔术结果变动的人到底是谁？他又是做了什么才导致了魔术结果变动？”

“关于这个..”

韦伯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就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关于这个，人家或许有些办法哦。”

拿着一个斜挎包，梅莉就这样悄然间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39.梅莉:我对幻术略知一二

看着突然出现的梅莉，韦伯不禁愣了一下，肯尼斯则是皱起了眉头：“你是..我记得你是韦伯?维尔维特公寓的那个管理员，对吧？”

“是的。”

梅莉对肯尼斯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礼仪。

“我是莉琳?梅，很荣幸在这里与您见面，君主?埃尔梅罗。”

“嗯。无需多礼。”肯尼斯挥了下手，“你刚刚听到我和维尔维特的谈话了？”

“是的，很抱歉，因为刚好路过，维尔维特是我公寓的一员，出于好奇就..”梅莉故意做出了一幅一不小心的样子，“两位是打算找人吗？如果是的话，我这边或许有一些方法。”

肯尼斯闻言眉头一挑：“什么方法？”

“请看上面。”

顺着梅莉指着的方向，肯尼斯和韦伯看到的是一台正在看着十字路口的监控摄像头。

“两位应该清楚，现代社会是信息化社会，而收集信息提供情报的就是这些监控摄像头，想要获取这个十字路口的情报的话，通过监控是最直接的方法。”

“唔..韦伯?维尔维特，你给我解释一下。”

肯尼斯并不是古板的魔术师，但他是一个很正常的魔术师。而和其他正常的魔术师一样，他对现代社会的电器乃至科技都几乎不了解——毕竟是从连电话线都不拉，通讯全靠魔术来实现的时钟塔里出来的魔术师。

所幸，韦伯并不是肯尼斯这样的人：“老师，监控摄像头你可以理解为保存影像的魔术礼装，就像是留影石一样。只需要调出它保存的影像，或许就可以探明影响降灵术的那个人以及祂采取的行动了。”

“原来如此..”

“不过监控摄像可不是那么好接触的，我记得这块区域是在苏格兰场的管制下对吧？那边不可能会允许我们这么做的吧？”

面对韦伯的提问，梅莉故作谦逊的说到：“这句话在君主面前说或许有些自大，但其实我对幻术略知一二，在时钟塔姑且也有着祭位的评价。”

对幻术有所钻研的祭位魔术师？

提到这个肯尼斯就来精神了：“祭位的幻术师啊..你的年龄应该不大，这个年纪就获得祭位..我却从来没有在时钟塔听说过你这种【神童】啊。”

“和您相比的话，任何人都不算是神童。更何况我并不是喜欢出人头地的人，当一个公寓管理员看着新入学的雏鸟们成长就已经足够了。”

“很不错的奉献精神，我向你表示尊敬，女士。”

“您过誉了——言归正传，我确实可以使用幻术让我们潜入苏格兰场调查监控录像。我可以保证不被任何人发现，就算苏格兰场内部也有监控，我的幻术也可以对其进行干涉。”

“是吗？可幻术不应该是针对双眼的魔术么？”

“通过对周围光线的应用也可以做到与幻术一样的事情。毕竟幻术要是那么简单就被人看破了，也算不上是幻术了吧。”梅莉笑道。

听着梅莉的提议，肯尼斯开始思考了起来。

潜入苏格兰场调查监控录像，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提议。但苏格兰场并不是一个容易潜入的地方——那里面有魔术师。

准确的说，是法政科的人手。

法政科是十二学科内比较特殊的一科，它并不和其他学科一样钻研魔术，而是用于运营、管理时钟塔的学科。

在法政科学习的人，最终都会成为管理时钟塔的精英，介入魔术师之间的争斗的执行部队，抑或是经由时钟塔介绍，就任与时钟塔来往密切的各个国家的要职。

比如说苏格兰场。

魔术师大都会在自己的所在地布下结界，或者设立工坊。考虑到苏格兰场的性质，在那里从事的魔术师可能只会布置结界。但即便如此那也是相当麻烦的事情了，毕竟要想不弄出任何动静进入结界是不可能的。

微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后，肯尼斯说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苏格兰场的监控录像我会自己去解决。”

君主?埃尔梅罗亲自前去的话，哪怕是法政科的魔术师也必须给几分面子吧。

“是么？”

梅莉闻言后笑道：“看来是我有些多管闲事了，很抱歉，打扰您了。”

“不，没有的事。那么我下午还有课，先行离开了。韦伯?维尔维特，明天来上课之前把你手里的笔记整理好，我写论文会用到。”

“我知道了。”

看着坐上车快速离开的肯尼斯，韦伯脸上那份尊敬和认真瞬间消散了开来，对着肯尼斯离去的方向狠狠竖了一根中指，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工作量又多了，回去又要备课又要整理这笔记，肯尼斯老师还真是会给我找事干。”

“加油吧，韦伯。”

“莉琳女士你这样说我也打不起劲来啊。话说回来莉琳女士你怎么会来这里？”

“出来买菜啊，另外差不多要入冬了，买几件冬天穿的衣服。”梅莉说到，“那我接下来还要去另一家商场，先走一步了——对了，夏川的药你可别忘了买哦。”

“我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