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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优菈的语气瞬间变得不开心起来,赌气般地转过身子,只留给对方一道背影。
说了这么多,明明说好了由她做饭,现在水烧开了却不见有所反应。
安柏想了想,好像刚才优菈是过去找顾白,想问他晚饭吃什么口味,但自从回来后就一直低着头,坐在旁边不发一言。
“水已经烧开好一会了。”
想到这里,安柏又催促了一句,优菈只是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随后又低下脸去。
“你眼睛怎么了?”安柏见状吓了一跳。“怎么哭了?”
她手忙脚乱地把锅架下来,轻轻抚着优菈的后背,轻声问道: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吵架了?”
“我……我又做错事了。”
“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好不好?”
“我对他发脾气了。上午。”
原来那时候的不愉快是因为这个吗?
那时两人从帐篷里走出来,虽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从那时起他们就没有讲过话,基本可以确定闹了别扭。
只是因为以自己对优菈的了解,她属于那种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的类型,再加上后面还在若无其事地讨论晚饭,自己只是担心了一下,随后并没有放在心上。
还以为只是一些小矛盾,没想到既然真的发了脾气。
“可你昨天明明这么担心他,怎么会突然这样?”安柏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就突然控制不住了……”
优菈低落地红着眼:
“但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跟他生气,他为了我差点死了,我怎么可能再去责怪他,其实我是在怪自己……我是在对自己发脾气。”
“真的,我是在恨自己拖累了他,那时候我看到他躺在那里对着我笑,明明全身都是伤……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刻这么恨过自己,如果不是我在旁边,他就不会一直背着我到处逃亡,最后差点死掉……”
优菈用手遮住脸,其实从帐篷里出来时,她就已经后悔了。
顾白所说的话她全都明白,那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正是因为明白,才越感到无能为力。
在残酷的现实前,她什么也无法改变,只能看着他在视线中消失,那种心痛到窒息的感觉她可以牢记一生,也正是如此,她更加痛恨起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她从未因顾白丢下自己生过气,反而每每一想到这个,就会恨不得紧紧地扑在他怀里再也不放手,害怕他从此消失,但随之诞生的情感便是愧疚和自责。
见到他时,原本真的是想抱住他,但在开口的一刹那,其中冰冷的语气就连她也对自己感到惊诧。
随后,压抑已久的情绪便一发不可收拾,那时候脑海中的念头简直不受自己控制,所有的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看着他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下去,她就感觉心里会难受地颤抖一下,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着牙将话全部讲完。
甚至于,到了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后来她才渐渐想明白,原来那股冰冷与怒意,并不是对准顾白,而是让他变成这样的自己。
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把全部的气撒在了顾白身上,尽管她的本意绝非如此。
优菈咬着嘴唇,丝丝的血迹从她嘴唇上渗出: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明明都差点死了啊……”
而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点,也未曾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多过分,她从帐篷里出来,尽管后悔,却仍以为自己是在责怪他不顾安危。
她还天真地以为像两人平时闹别扭那样,纠结着该如何把事情挽回。
虽然想对他道歉,但因为当时过于冲动,导致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一幕幕。
她所做的那些幼稚的举动,并不是想要故意招惹他,而是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以此得到一个开口认错的契机。
但不关她怎么做,专门在他面前走过也好,将他的毛毯拿出来也罢,这一次顾白却也不像往常那样,而是在原地停留一会,随后摇摇头走开。
最开始还做着这些赌气般如同恶作剧的举动,但等到顾白回到帐篷,又一言不发地从中走出去,她才感到一股浓浓的不安感,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
所以她放下心中的纠结,想要找到他,以晚饭吃什么为借口,跟他认真说一句道歉。
然而等她看到岩石上的那道身影,还在组织着语言时,他只是扫了她一眼,随后转身走开。
没有那副无奈而宠溺的笑容,甚至连不耐烦也没有,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淡淡地看过去,又淡淡地走开。
两个人的距离突然拉的好远。
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任性有多么令人生厌,优菈不知道那时她愣了多久,等反应过来是才发现鼻子很酸。
有时候,在所在意的人面前,只是对方一个小小的举动便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坠入谷底。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两人的关系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是自己亲手打碎了它,可她又明明对此珍惜无比。
每个人都好好的,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她又为什么要在当时不管不顾地说出这么多伤人的话。
这时候她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找出的那个发脾气的理由,也就是对顾白的担心,其实只是一层虚伪的谎言。
并不是说担心是假的,她确实想让顾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再铤而走险,但这却不是生气的借口,而真正的原因,之所以会无缘无故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因为她在痛恨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带着这个想法,她默默走回营地中,然后陷入自责与不安,一直坐到现在。
“我……”她无助地看向安柏,嗓音断断续续,将全部事情讲了出来,“其实都是我的错,但、但我真的也不想的……”
那种不坦率的性格就像是刻入了她的骨髓,成为了她的一部分,就算有意去改变,却往往会发现事情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
其实不光这件事是如此,在她平时与人的相处中,也经常会把种种事搞得一团糟。
“好了好了……没有你想得这么严重。”安柏急忙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短发,“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顾白他还在那里呢,去跟他说清不就好了。”
“可是,他已经开始讨厌我了……”
“怎么会?”安柏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虽然知道优菈是很敏感的性格,但这也未免敏感过头了,更像是因不安而慌张无措,“你这样说才是真的伤人,他为了你拼上命,却为了这一点事不再理你了?”
“放心好了。”安柏慢慢安慰着优菈:“他很在乎你的,你现在要去做得,就是走过去,认真道歉,再把自己的想法解释清楚。一切都会好起来。”
“嗯……”
“然后呢……”安柏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以后可不能说这种伤人的话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他,恐怕你在帐篷里生气的时候我就走出来了,所以不要担心他怎样想,最重要的,是说开误会,然后不要再犯。”
“就算再在乎你的人,也不会一直包容你啊。”
“我是不是很恶心。明明是在因为自己生气,还要找那种担心他的借口……”
优菈又黯然起来。
“你就是太容易把事情想得悲观,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而且这种事谁能说得清呢,在我看来,其实是两种想法都有。”
安柏又拍了拍优菈的后背:
“你担心他,也在埋怨自己,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的,但性格这种事,一时半会很难改过来,以后要认真改正才行。”
“至于其他的……”安柏努力想了想,随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感情上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啦,小说里面说会让人失去理智,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总之,你也是第一次,肯定会犯错,但一定要及时发现、改正,不能任由错误继续下去,那就是真的自作自受了。”
“还有,你说痛恨自己连累了他,其实也不对,真要按照这个说法,那我们都去怪阿贝多的师父好了,没必要对那时意外太过自责,因为真的仅仅是一个意外,大家还都差点被骗过去。”
“你真正该自责的,是有没有对他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优菈沉默了片刻,闷声说道:“我也记不清楚了,那时想到说什么就说什么……肯定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唉……希望没说太过分的。”
安柏小小叹了口气,别看她一直信誓旦旦地安慰优菈不会有事,其实她的心里也在打鼓:
“总之,我来做饭,现在你就在一旁仔细想想怎么道歉,等吃过饭后,我就把荧和凯亚拉开,你抓住机会走到他身边,真不行就直接抱住他好了。”
“现在快去洗把脸吧,回帐篷收拾一下,像只小花猫一样……”看着优菈听话地点点头,朝帐篷走去,还时不时地看着顾白的身影,安柏等她走远,也跟着站起来。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确定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总不能她安慰了优菈半天,结果对于顾白的想法全蒙错了吧。
这样想着,她看到顾白从荧旁边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安柏快步走到荧的身旁,小声问道:
“荧,那个,我……”
“是想问顾白和优菈的事?”
“嗯。拜托给我点消息好不好,优菈她知道错了,准备吃过饭就去道歉。”
“你问我……”荧顿了顿,为难道:“我也不知道啊。”
“啊?”
“我刚才问他,他不告诉我。”荧指了指顾白的身影:“然后他就走了。”
“那……他还在生优菈的气吗?”
“没有吧。”荧发愁地托着下巴,“如果是之前我可以肯定没有,但现在不确定了。”
“你看这个——”荧又指了指手边的一堆碎成片的菜叶,“这原本是颗卷心菜,他刚才帮我择的。”
“现在成菜心卷了。”
月下龙奇潭 : 第158章 承认自己的不成熟
“所以……顾白他很生气?”
安柏看了看认不出模样的卷心菜,心里咯噔一下。
好像真的猜错了?!
刚才为了安慰优菈,顾不得想这么多,她就按着自己对于感情的理解说了一大通,再加上安慰人肯定不会往悲观的方向去,才对优菈得出一个“只要你去认真地道歉,他就会原谅你”的结论。
从过往的种种事情分析,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的观点不算有错——顾白很在意优菈,这是一件谁都能看出来的事。
但另一方面,由于事关重要,她在说着的同时心里又很忐忑。
直到现在找荧确认了顾白真实的想法,安柏发现,自己心中的忐忑似乎成真了。
坏了!
要知道,虽然自己告诉优菈,让她晚饭后再去道歉,但以她的性子,看到顾白一个人离开,未必没有直接跟上去的可能。
而现在顾白的心情又太好,或者说,结合那一地卷心菜来看,应该很差才对。
如果这时候两人相遇,会发生什么就真的说不准了;
所以,再打听清楚之前,要赶紧拉住优菈才行!
想到这里,安柏连忙转过身,只顾着丢下一句:“抱歉啊荧,我要过去看看情况。”就要往帐篷那边跑。
荧哭笑不得地拉住她:“等下,你听我说完啊,没你想得这么严重。”
安柏又停住,只是目光一直往优菈的帐篷看,里面亮着暖黄的灯光,说明她暂时没出去,真是万幸。
“他俩又不是小孩子了,出不了这么多事。”看着安柏松了口气的样子,荧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你先听我说完,优菈那边还要靠你呢,你要是比她还紧张可不行。”
“哦、哦,抱歉……”
“不是你想得那样,他要是真的生气,也不至于那一颗卷心菜泄愤,对不对。”荧往旁边挪了挪,给安柏腾出一个位置,“我觉得他不像生气,更像是心情有点烦。”
“烦躁?”安柏想了想,弱弱说道,“但我感觉这和生气没多大差别吧。”
“不至于到那种地步,该怎么说呢,我想想……”
烦闷、憋屈、不爽、委屈?
好像都不太准确。
一个个词汇闪过脑海,却始终找不出恰当的那个。
苦思冥想良久,终于,荧灵光一闪:“有了!”
“其实……我好像懂了荧,不用你再专门解释了……”
“额?”荧一愣,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啊。
安柏默默地指了指她的手,荧顺势看去,那是一个卷心菜。
准确地说,不久前自己还拿着一个卷心菜,而现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一堆菜叶。
“我明白了,真的。”安柏认真地点点头。
荧沉默了几秒,把一堆菜叶收好:“……你明白了就好。”
“但为了防止你误会,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再解释一次。”
事到如今,她已经确定了,那两人的矛盾就是因为交流不到位才惹出来的。
荧顿了顿:“正好我刚才想到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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