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纳言
“所以说...你们就算这么看着我我也没办法啊......！”
伊什塔尔被其他几个人看得有点不自在，虽然现在吉良疑似被困住了，但她手上的骰子没有消失，就代表她是这里唯一一个会大致知道吉良现状，并为他的命运投下骰子的人。
“什么没办法啦，具体吉良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
“那个...说明起来可能有点困难，你们看，就像是这样。”
伊什塔尔把手一摊，放在桌子上的骰子竟然就这么一直在不自然的滚动，看着就像是得病抽搐了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杜王町的外星人变成的骰子。
“命运在自己转动，我...现在总觉得吉良可能已经自己脱困了，不打算继续遵守规则。”
“......是这样吗？”
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迦摩和爱歌互相对视了一下后摇了摇头，还是将伊什塔尔的这个说法否定了。
“不，吉良不可能破坏自己做出来的游戏的基本规则的。”
“但伊什塔尔负责的吉良的骰子确实发生了异变，那家伙肯定是因为产生了某种想法，现在正在搞事......。”
听到吉良想搞事，包括尼禄在内四个女孩都感觉脑壳开始痛了，吉良开始搞事说不定就是整连自己人都会受到严重牵连的烂活。
“即便最终都会是挺有趣的事情就是了......。”
“好活，就是肯定会有点烂，以至于这个‘有点’可以去掉......。”
如果可能的话她们也希望能直接阻止吉良，至少不希望吉良因为一时兴起把事情搞得过于复杂甚至脱离掌控。
谁都不知道现在的吉良去了哪里，理论上应该还在BB的迷宫里陷入死循环一样的探索，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不至于掌控骰子的伊什塔尔都不知道他的现状。
现在的她们身在叙事层，身在上层世界的她们，就像是在看着一本正在撰写的故事书，无论是玩家还是NPC又或者是黑幕，都应该被她们尽收眼底却又无法做投骰子以外的干涉才对。
就像是被薛定谔塞进箱子里的猫一样，哪怕是神都不知道这只猫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从哪里消失也都不值得惊讶。
“吉良，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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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可言说之物，理应保持沉默......。”
从后面看着阿比盖尔和拉维利亚两个小女孩的身影，布伦希尔德想起之前阿比盖尔说的话，这应该是维特根斯坦写的《逻辑哲学论》里面有名的结尾，只不过这本书也是真的难懂，布伦希尔德曾经只是大概翻了一下就没继续看了。
之所以会知道这本书，还是从1993年德里克.贾曼导演的电影《维特根斯坦》里知道的这个人，之后才了解到他的作品。
那个电影布伦希尔德倒是记得很清楚，依然记得那鲜活的场景。
维特根斯坦的朋友凯恩斯，对着濒临死亡的哲学家这么说道。
“我给你讲一个童话吧。
曾经有一个年轻人，想把全世界都总结进一个理论里。因为他非常聪明，也确实做到了。
他在完成时，回首看着、欣赏着自己所构筑的世界。
那......非常美丽！
地平线默默延续，好像闪耀的冰川，无边无沿。
摒除了不完整和不确定的新世界！
完美的世界展现在眼前，所以那位聪明的年轻人环视他所创造的世界，决定探索它。
可是，当他迈出第一步，却摔了个四脚朝天。”
“为什么？”
回答非常简单，因为摩擦力，冰面平坦光滑，所以人无法在上面行走。
“年轻人坐在那里，他看着自己的精彩造物，放声恸哭。”
布伦希尔德知道自己不算是聪明到能自己创造世界的人，所以应该也不会因为创造出不完美的事物而哭泣，可是她也不觉得这个故事愚蠢。
用逻辑来创世，只靠逻辑在世上行事是行不通的，这一点应该连小学生都明白。
“天才无法安居在光滑或是粗糙的世界之中，只是凝视着这样的世界。”
可能是因为平时被吉良吉影影响，现在又被阿比盖尔的话语所牵引，布伦希尔德感觉自己也开始思想变得有点立体了。
“真是奇怪，明明我都没读懂《逻辑哲学论》，却自顾自地对着电影起了感觉。”
“那个...拉维利亚，你说的这个..真的不是在玩笑吗？”
“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有点惊恐的声音把布伦希尔德拉回了现实，本来还在和拉维利亚有说有笑的阿比盖尔，突然就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仿佛在怀疑拉维利亚是不是疯了。
“奇怪吗，阿比盖尔？这种预言，人类的历史上有很多次吧？”
“那个...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朋友之间可别吵架哦。”
“啊...没事的，这位姐姐，我...和阿比盖尔是不会吵架的。”
拉维利亚一开始还对布伦希尔德比较有敌意，但很快又好像强迫自己一般，开始试着与布伦希尔德正常交流。
“预言...那当然是在说三天后，这个世界就会毁灭，什么都不会剩下的末日预言。”
“诶？”
末日预言，这确实在人类的历史上听到过不少次，在哪一天人类的历史就会终结，甚至更夸张的会说在某一天人们所认知的“世界”本身都会消失不见。
就比如布伦希尔德所知道的距离现代最近到了两个，1999年的夏天恐怖大王降临的预言，以及2012年灾难灭世迎来末日的预言。
当然这些预言最后一个都没对，世界好好的延续到了今天。
“镇子里大家...好像是有人率先占卜出了这个结果，但阿比盖尔...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啊，这么奇怪的事情，而且...镇子里的大家......。”
提起镇子里的居民，阿比盖尔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个丑陋的甩着唾液渴求血肉的丧尸，完全没办法继续把他们当成人类来看待。
“那个时候...他们可是一副期待的样子等待着他们占卜出来的末日呢。”
“末日什么的...为什么会期待那种东西啊。”
阿比盖尔感到不解，但布伦希尔德能大概理解，不安与期待很像，而恐惧又与期盼很像。
所谓的不幸某种意义上是幸福的不同形态，所以，人们在畏惧某些事物的同时，又会对其有所期待。
“那个...能告诉我吗，那个所谓的末日的预言，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更具体的...他们不告诉我，我强行问的话也只会有凄惨的下场而已，所以也只知道大概。
三天后的夜晚，当天空开始散发出无尽的光辉之时，世界会迎来末日，一切都会化作虚无。”
“天空开始...散发出无尽的光辉之时？”
布伦希尔德觉得有点意义不明，就算时常会有阴天，但只要不是黑夜，大多数时候天空都会散发出无尽的光辉才对。
但拉维利亚也说了，是三天后的夜晚，夜晚的天空将会散发出无尽的光辉。
“夜晚...的天空会散发出无尽的光辉？”
就像是白天经常能看到的蔚蓝的天空一样吗，布伦希尔德这样思考着，抬起头看向已经逐渐黑下来看不到一丝蔚蓝，光芒也已经消退的天空。
“天空......。”
有一瞬间，布伦希尔德感觉被天空所吸引，就像是正在天空彼端的遥远的某个东西在对视，那巨大又遥远的存在看着这里，而她有一瞬间也看到了对方。
第二十五章：潜伏于黑暗中的混沌
“呜！什么，刚才的是......！？”
布伦希尔德感觉到毛骨悚然，就像是被没有止境的某种东西吸进去一样，那份恐惧让她立刻移开视线不再去仰望逐渐被黑夜覆盖的天空。
“阿比盖尔，拉维利亚，你们......啊。”
布伦希尔德以为两个小孩都不见了，立刻紧张了起来，但很快就发现她们两个其实只是蹲在草丛里商量着什么，就像是平常两个正常在商讨接下来要玩什么而且实际上已经开始玩上了的纯真小孩一样。
“呼......。”
微微松了一口气，就连布伦希尔德自己都觉得奇怪，刚刚她只是抬头看了下天空而已，为什么心中会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布伦希尔德姐姐，一脸烦恼的样子呢，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的话，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哦。”
“啊，阿比盖尔...啊勒？”
看到阿比盖尔在自己的旁边用甜美的声音担心自己，布伦希尔德心里有点温暖，但立刻又觉得有点不对，阿比盖尔不是在前面大约五米的地方和拉维利亚一起蹲在草丛里吗？
“你在说什么呢，布伦希尔德姐姐，拉维利亚不是在前面一个人玩耍么。”
“啊...确实。”
仔细一看，前面确实只有拉维利亚一个人蹲在草丛里，像是在用树枝在泥土上画些什么，但看不大清具体画得是什么东西。
“拉维利亚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刚才布伦希尔德姐姐是在仰望天空吧，马上就要入夜的天空。”
“啊......嗯。”
明明是很平常的事情，现在夜色也已经逐渐明显，布伦希尔德却已经不大敢再抬头往上看了。
“布伦希尔德...在害怕？害怕天空，为什么？”
“啊哈哈...被看出来了吗？”
可能是因为不想在小孩子面前搞得太丢脸，布伦希尔德鼓起勇气再次抬起头，然后看到是已经蒙上一层夜色的普通的天空，心中不禁安心了不少。
“又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呢，天空对于布伦希尔德姐姐来说很特别吗？”
“不，应该...只是我的错觉，我看到的就是一片普通的天空罢了。”
停滞观察了一会，之前那种好像一下子要把灵魂吸走的感觉不再存在，布伦希尔德只能认为那是她的错觉，可能是压力太大甚至有点产生幻觉了。
“普通的天空是什么？”
“哎？蓝蓝的，飘着云彩，太阳照射......。”
“那...不蓝的天就不正常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不过小孩子就是有这种喜欢钻牛角尖的问题，这方面布伦希尔德也算见怪不怪了。
“不是，那倒是确实有的时候是暗色有的时候是红色，说道普通的天空，当然就是指迄今为止一直存在的天空。”
天空就是天空，不断在黎明白天黄昏夜晚之间循环，从布伦希尔德生活的神代到神秘彻底消退的现代，这个世界的天空是一直都是如此的。
“迄今为止存在的天空......。布伦希尔德姐姐，它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迄今为止存在’的呢？”
“什么时候...我也不太清楚。”
从神代开始就是这样，布伦希尔德没有见过别的模样的天空，就算这个世界的大地和大海的形状经历过各种变化，只有天空看上去依旧是那个模样。
“自然齐一性原理？”
自然齐一性原理，也就是所谓的齐一律，这个布伦希尔德有听说过，自然会在相同条件下反复发生相同的现象，而不会出现毫无道理的现象。
“一直都存在，所以今后也有......我觉得那就是‘普通’，阿比盖尔觉得这个是‘齐一律’吗？”
“普通的事情因为过去都是这样，所以普通。且正因为过去都是这样，所以可以假设未来也会如此。”
“但是，普通就是普通吧。”
“普通就是普通......。”
“没错，迄今为止都是这样，今后也会是这样，这样想并不奇怪。相反，如果一切都没有规律，没有齐一性的话，不管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都活不下去了吧。”
布伦希尔德想象了一下没有规律的世界，每一天生活的环境都不一样，每一天都无法预测明天是什么样。
那样人会发狂的，就算是神灵也会发疯的，谁都没办法在不断千变万化的世界中活下来。
而在这时，气质好像又有了些变化的阿比盖尔说道。
“那是不对的，布伦希尔德姐姐。神灵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人，无论在什么样的天空下都能生存。”
阿比盖尔的双眼映照出天空的景色，明明已经灰暗下来，不知不觉甚至开始变得阴森的天空，却在这时好像闪烁着星辰的光辉。
“布伦希尔德姐姐可能是看到了...他人都看不到的天空也说不定。
无论何时都敞开着的，也是关闭着的，是一点，也是整体。
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是界限，是当下，并且可以用‘现在这里’来指称。仅此而已......。”
“现在，这里？”
布伦希尔德感觉有点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女孩了，明明是需要她保护的女孩，却有时候会露出好像和其他事物都不存在于同一个次元的神秘的一面。
“对，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是哪里？若对其本质产生疑问，只要去寻找就好了。那样的话，一定布伦希尔德姐姐可以将之前你看到的天空那边的东西...看得更加清楚呢。”
看得更加清楚，布伦希尔德只想说她并不想看到那种东西，但现在这种情况，假设她和其他人一起把小镇里那样丧尸杀完也无法解决事情，或者真的就杀不完的话，就确实需要知道更多发生在这个特异点深层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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