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预言家 第575章

“战士团，冲锋！”

伴随着温迪戈战士统帅的嘶吼声，那些原本只是在打防守战斗，双目血红的温迪戈们，交相呼应的发出了嚎叫声，大地仿佛在震颤，那黑压压的骸骨树林就这样树立在了那王者的两旁，一手提剑，像是在漫步在庭院之中一样，漫步在战场之上，化作各种巨兽的神明们在看到那个身影之后微微退后。

【看样子，你的威慑力不减当年。】

“这才过了几年？就把我的名头忘了那可真是令人困扰，兄弟，辅助计算交给你了，我只管杀。”

【那是自然。】

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开始转变为了肮脏的银色，那浑浊不堪的银黑色火焰，仿佛某种流动的液体一般缠绕在了特列斯的周围，虽说他吐槽过这东西卖相不算太好，但是这种带着特别效果的火焰也是来自于卡兹戴尔的手臂，他最忠实最值得依靠，存在于他的内测的‘好兄弟’。

也是让特列斯在战斗之中可以精密的应对自己敌人的‘外挂’。

紧接着，一场让人心生惧意的杀戮开始了。

那些火焰演化出了一个个被特列斯斩杀过的神明身上夺来的权柄，应对着那些兽性神明铺天盖地而来的力量，他仿佛在雨水之中闪转腾挪，几乎没有被那力量沾湿一片衣角，就那样穿着污浊的火焰构筑而成的扭曲铠甲，向着阵地的最深处不断猛冲，掀翻了一个又一个，不断吼叫，不断哀嚎，将一切委身于本能的怪物。

【嗯？】

“怎么了？”

斩杀停止，因为自己的搭档出现了些许的疑惑，特列斯感同身受，他扫视着周围的战场，发现了一个有些特别的家伙。

【那应该就是你家乡的...‘龙’？】

“和黑龙那家伙不一样，这倒是有意思，我还以为泰拉没这种生物呢。”

不远处奄奄一息的是一头燃烧着鲜红火焰的龙，就好像祂的性命犹如风中残烛一般，不断闪烁，明灭不定，特列斯从祂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刚刚被我砍倒的？没死是你手下留情了？”

【算是吧，难得能看到和你记忆里的那些事物相似的东西。】

“那放祂一马？反正也没什么战意了，只希望打扫战场的时候不会被乌尔戈还有战士团抓到。”

【随意吧，他刚刚被我击中了，虽然我留手了，可他也会留下裂痕，大抵是无法恢复完全的力量，除非他把自己四分五裂，再拼起来。】

“听上就不太舒服。”

【呵呵，实际上我们也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虽然你对变成动物没什么抵触，但是将自己分裂这件事情似乎抵触挺大的？】

“分裂了又不可能做到把你分开，到头来只是看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没有什么智能的傀儡，多没意思。”

【也是，不过硬要说的话，用特别的载体，应该可以将我们两个分开。】

“你想分开？”

【没有，有那样的机会我也想稍微体验一下，只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实际上那样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可言，继续前进吧，那头龙，跑掉了。】

“没想到意外的腿脚利索啊.....那就这样冲到黑龙阵前去呗。”

【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别这么做，你还记得第一次面对他的时候直接被丢到了暮日之国王都的阵法里去了吧？如果你不想接下来面对围攻的话，我的建议是见好就收。】

“好吧，也是，那次要跑掉还是费了咱们不少功夫的，不过兽性神明这种野生的就是没什么好说的，战斗的时候舍弃理性，也换不来多少实力。”

【杀了贝希摩斯可以这样说，我们也算是硬气了啊。】

“那是自然，兽性神明的顶点，如山岳一般移动的巨兽，那样的东西都能被毁灭的话，说明兽性神明的确没什么搞头，还是钻研和磨砺自己更有前途。”

【那么，回去吧。】

“回去回去，杀了这么一阵，那群家伙也知道派这些东西来再多也只是给咱们送素材的，多少应该改变一下策略了吧。”

【我猜黑龙大概不同意这样的策略。】

“老实人嘛，他应该挺介意把别人当炮灰使的，不过也就这样了。”

收起了武器，特列斯转过身去，而一道苍白的影子就这样的从他的身边走过，他也没有察觉。

“嗯.....真的怀念。”

那道苍白的人影，仿佛失去了色彩的特列斯本人就站在这战场的中央，回顾着这段记忆，这是系命的开始，也是他与年夕，这些岁兽化身串联起来的命运的伊始，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因为卡兹戴尔一时兴起放过的性命，似乎也还是引发了不错的效果，不过若是没他这个人，也许岁兽本身，也会从惨烈的时代活下去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苍白的影子怀念的看着不远处那背影，那还拥有彼此时的背影。

如今的他，内心只剩下了空洞，曾经亲密无间的合作，曾经无可匹敌的配合，现如今不过只剩下了他的一副残躯，那空无的力量。

“继续吧，命运不会在这里停滞。”

——现实

无数的光化作一条一条的光带从这取江峰顶向着天空中那虚无的山峰飞去，然后再顺着尚蜀的天空，朝着大炎各地不断飞出去，而能够看到这一切的，只有被光带串联起来的年夕，以及他们的三姐令，以及那个黑白发的青年——‘二哥’。

“这就是....系命？”

特列斯已然化作虚无的光芒，将祂们这些岁兽化身的命运相互串联。

“乖乖的，我大概懂了他想干什么了，二哥，你可别轻举妄动啊。”

“我又不傻，这种情况我们该小心的，是他们几个吧？”

黑白发的青年看着将剑锋出鞘，面色凝重的左乐，他意识到了那个凶王想要干什么事情，当初死去的那十二人之一，让他们这串联的十二人出现的空隙，那逸散的兽性，开始回归他们剩余的十一人身上，原本人性和兽性的平衡，也因此被打破，他们浑浑噩噩的，像是不愿意从梦中醒来的稚童一般，可那终末，却一步步的在这些年向他们逼近，他们会迎来毁灭吗？

没人会知道，可回归唯一是坏事吗？

那也没人知道，过往的种种像是一层迷雾，笼罩着祂们，只有在看到一些奇特事物的时候，才能够回忆起那些消逝的过往，那些已然不再的过去。

“确实，令姐，帮着点？”

“难得趣事，那就帮你们一下好了，二哥你就不用动手了，免得他们几个都出事了。”

“什？！”

刚刚准备打断这即将发生的事情时，左乐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江边，距离那三山十七峰隔了一江之遥。

而斯卡蒂也是微微颔首，看着没有被令移走的太合。

“我无意打扰几位，只是，需要在此见证。”

他的长袍之下，一枚金印闪闪发光，那金印的另一头，是一位看上去威严的老者。

“白兄，此事如此便好？”

“如此便好，此前那位黑鸦之王要师兄和我们天师府还它的人情，为的就是此刻。”

“唉，还真是天大的人情，天大的事情。”

大炎太傅也看出来了，此事似乎比起想象中的还要影响深渊，那从天空向外扩散的无形力量，穿越大炎的疆域，开始寻找那被串联的其他七人。

在翻山越岭，在市井坂道，在江河美景，在大院之中，几乎所有的岁兽化身都感觉到了，祂们正在被串联。

“【开始了。】”

重叠的话语，那所有的岁兽化身，感受着身体之中被剥离的某些东西，活多少少，身体感受到了某种轻盈的释放，而那被剥离的事物，就这样汇聚在了取江峰的上空，盘绕在了那倒悬的山峰之上，那是浑身伤痕，破破烂烂，却又依旧让处在忘水坪的那四人感受到心头一窒的存在。

“兽性岁相，这可比我想要成为的，要远远厉害许多。”

“我们身体里会引发失控的兽性都聚在那了，那特列斯人呢？”

年只记得特列斯变成了那些光带将祂们串联，却完全记不起他人究竟身在何方。

“我在这里。”

那兽性岁相开口，浑浊不堪的双目俯瞰着地面的四人，其中蕴藏着的大量负面感情看的夕有些不由得想要后退，可却又想到特列斯就在那里，她抿了抿嘴唇，便继续坚定的站在了那里。

“抽离兽性，这就是你所谓的‘系命’？”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年觉得这治标不治本，毕竟这些抽离的首席汇聚起来的这尊兽性岁相，恐怕还是会化作比天灾更加恐怖的灾厄肆虐炎国的土地，届时比起岁兽本身，也差不了多少。

毕竟现如今的他们十二人获得的东西，都是他们在诞生之后，自己学会的东西，而这空中的巨大怪物，代表着的，就是那曾经他们积压着的过去。

“自然没有这么肤浅，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虽说原本三人就行，可既然多了个二舅子，你大概不介意帮帮我们吧？”

“我倒是觉得我没拒绝的权力，这个深渊眷属怕不是我一旦拒绝，就直接挥剑砍了我。”

斯卡蒂的血红眼眸一直在看着这边，让二哥略微有些发憷。

毕竟深渊这种污秽之物，实在是不想让人靠近。

“罢了，这事情，的确对我们只有好处，不过此间事了，我就要远遁，过往的罪责不会消失，至于大炎要如何追捕我，就看你们自己了。”

“自然是天涯海角。”

太合的回答坚定，让二哥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未曾想过，想要实验成为脱离群体的唯一，居然会变成现在这种奇怪的状态，昔日将他们不放在眼中的凶王，现如今却成为了和他们紧密相连的存在。

“好了诸位，高举你们的手，将你们的元气借给我吧！接下来要上演的是世纪大魔术！兽性岁相大烟花。”

黑白二色的光芒从二哥的手中向着那天空中盘踞倒垂山峰的首席岁相飞去，而年的手中是火之能量，夕的手中是一道墨色的能量，令的手中是犹如水流一般，却又像是烟雾一样的青色能量。

“噫噫啊啊啊....我感受到了，大家的力量正在流入我的内心~”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场合搞怪？真的，算我求你了。”

年只觉得特列斯用岁相的外貌搞这种飞机实在是让祂们这些岁相化身心情微妙。

“唉，难得的解放，整个活儿都不好么？”

那些力量，伴随着思念和权柄，给他加下来要行使的事情加上了最棒的一层保险，若是这份悬在祂们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该被彻底粉碎了。

“在此分断，以众生之力祈请，以君王之名宣告，自数千年去至今未曾断绝的此番命运，由特列斯·卡兹戴尔之名继续维系，十二之缺，由我填补，以此番兽性之神明裂片为祭，至此请求，权限下放开始，灾厄权柄【潘多拉】，粉碎开始。”

一双如人偶一般巨大的手臂自左右两侧的虚空之中构筑，手臂上那繁杂的雕文此刻亮起了猩红色的光芒，仿佛要将人的灵魂也摄入其中。

“看来我没随便选择干多余的事情真是明智。”

曾经代表着凶王卡兹戴尔的标志性力量，那在融汇了绝大部分吞噬神明之权柄之后得到的最终宣告一般的灾厄之力。

掀开灾厄命运的双手..........

但是特列斯此刻想要的，是粉碎之后，得到希望的那一瞬间。

“工程启动，纺织者【克罗托】，编造开始。”

天空中的云彩开始变色，一瞬间的漆黑笼罩住了整个峰顶，但是乳白色的光芒之丝线却在这黑暗之中从年、夕、令以及二哥的身上不断形成，可就算祂们想要去抓，这命运之线却始终没有办法触碰。

“喂，特列斯，没事吧？”

“工程继续进行，纺织续行.......其一，维系通过，其二，维系通过.....”

二哥的身上出现了一道代表祂们这些岁兽化身的印记在自己的手背。

“其三，维系通过.....”

令的手背亦然，那是青色的岁兽之印。

“其十二，维系通过，填补空缺完成，纺织命运全工程结束。”

随后，伴随着宣告完成，那不详的人偶手臂也将那兽性岁相一同挤压，最后爆开。

五彩斑斓的光芒淹没了所有人的视野，可年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看着从那光芒之中，从那天空之上摔下来的苍白人影。

他像是没有上色的小人，失去了生命力的人偶，没有余温，没有色彩，有的只是那种特别的维系，仿佛生命与他们串联，仿佛命运一同在此。

一种特别的亲近感，就像是一个新的兄弟姐妹，在他们之间诞生。

“仅为此刻，献上祝福。”

在黑暗之中，操弄银线的君王之影，轻声说道。

593.只会好，不会坏（二合一章节）

从未有过的虚弱时刻，哪怕是刚刚被莫斯提玛捡回龙门的时候，特列斯也从未感受到过如此的空虚，就好像连夜被女人榨干之后再也无法吸水的海绵那样。

特列斯·卡兹戴尔，或者说该加上个岁兽大家庭的特列斯这样的前缀吧。

缓缓睁开双眼，丧失色彩的空白眼眸也不能入目到任何东西，但是特列斯明白，这只是刚刚完成‘系命’之后的前期症状，大概过一会儿就可以恢复过来，更何况感知敏锐的他也能够差距到周围的情况，是哪家行裕客栈的客房，至于在自己床边守着的，应该是斯卡蒂吧。

“早上好。”

“现在是晚上，你看上去状态挺差的。”

有些冰凉的深海猎人小姐的手掌抚过特列斯的身体，光滑而冰凉，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嫩滑的肌肤，不过某种意义上，现如今的特列斯的确像是刚刚重新诞生一般。

“前期症状而已，过一会儿应该就好多了，不过目前除了视力之外，触觉还在，嗅觉还没恢复，听觉没问题，可味觉应该是炸了，这种无感不全的状态让我想起来了以前应付黑苍蝇的时候。”

“黑苍蝇？”

斯卡蒂念叨着这个特列斯从未说过的新奇词汇，不过考虑到他的过往经历之丰富，这大概又是他没说过的什么轶事吧？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个可以剥夺别人五感的家伙，不过最后被我用无差别的范围大招给轰死了，欺负欺负没大招的人倒是还可以。”

更何况那时候特列斯还具备一个内置辅助轮卡兹戴尔，但凡是影响精神和感官的敌人都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