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当训练家啊 第842章

我已经是上个世纪的古董……看着剧院翻新总有些难过，但也许这是更好的方式。

院长摇了摇头。到了该退休的年纪咯。

“喂，老头儿……”霍米加探出幕布，“过来看看这身行不行。”

院长负手笑道：“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霍米加。”

“我知道。”霍米加低声说，“我不喜欢这个剧院的氛围，但你是个很好的院长。每回我爸来的时候，你还帮忙打圆场……我保证，这个剧院会一直存在下去。”

“没有什么是会一直存在的，霍米加。”

院长慈祥的笑了笑，“但只要它存在过，那些存在的意义，就不会消失。”

霍米加一怔，呆呆看向目光浑浊的老院长。

老院长正盯着幕布悬挂的硕大胖丁招牌，低声道：

“我小时候，听过一曲美妙的音乐。那音乐的旋律我已经忘记了，但我仍旧记得听到那首音乐时的感动。”

“就像人和宝可梦一样。”老院长笑了笑，“当我的伙伴离开我以后，我心底留存的并非悲伤和遗憾，而是它们常伴左右的欢乐和感动。”

“我……听不懂。”霍米加小声说。

“你总会了解的。”老院长含笑道，“好了，让我看看你今天的行头。”

霍米加低垂脑袋走出幕布，依旧绑着白色冲天辫，但她常见的大号紫色短袖，换成了白色连衣裙。脸颊带着浅浅的红色，锁骨下的胸口白皙平整，右手处的贝斯柄换成了提琴弓弦。

“很漂亮的小姑娘，霍米加。”老院长笑道：“今晚会是我最后听你的大提琴曲了吧。”

霍米加沉默，小声道：“其实……我还邀请了一位朋友。他今天演奏的是钢琴，由我来给他伴奏。”

“哦？”老院长问道：“曲子的名字呢？”

“那也是我第一次听到那首曲子，陆老师把它叫做……”

霍米加回答道：

“《奥拉席翁》。”

……

晚间七点。

象征道别的音乐会正式开幕。

希罗娜、小智、艾莉丝坐在靠前的位置。

小智左肩抗着皮卡丘，艾莉丝右肩擎着牙牙，希罗娜怀里抱着波克比。

“恰叽嘟咿~”波克比目光闪烁，跟着大家一块儿鼓掌。

陆续有音乐家登台演奏，老院长轻轻抚掌，双目流露对年少时与老旧剧场的追忆。

那年他还是个冒失的训练家，搭档是胆小羞涩的咕咕妞。后来他们一块儿路演，一块儿登上剧场演出，最后成为剧院院长。

此刻坐在空旷的剧院中，少年时代仿佛成了一场梦境，唯有音乐仍旧清晰动人。

老院长见到报幕员登场。

“接下来，请欣赏由陆野、霍米加带来的合奏曲目，《奥拉席翁》。”

有人低声讨论表演者的来历，小智轻声道：“轮到陆老师了诶。”

艾莉丝看向舞台的灯光交汇处，捂嘴轻呼道：“陆老师好帅……”

熨帖的黑色西装，宽肩细腰、身材颀长的黑发青年，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

在他身旁，绑着白色发辫的霍米加，白色连衣裙，抱住大提琴。是和摇滚表演全然不同的光景。

陆野在钢琴椅上落座，掌声适时响起，老院长目光闪烁。

在陆野的身上，老院长依稀看到了少年时的风采……那是跃动的希冀，坚定的信念、追求的渴望。

“美洛~”

美洛耶塔隐身飘浮在剧场上空，如海浪般的翠色头发飘扬，目光注视向钢琴旁的青年。

轻柔的乐声响起。

整个剧场万籁俱寂。

美洛耶塔轻轻闭上双目。

《奥拉席翁》旋律悠扬动人，陆野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跃动，配合霍米加的大提琴声，回荡在空旷的剧场内。

希罗娜注视向舞台上的陆野，回忆起时空双塔的动荡、树荫下平淡如清水的一吻，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达克莱伊沉默。

没有人比它更喜爱这首曲子。

在这一刻，陆野的身姿似乎与艾丽西亚的影子重叠。

达克莱伊深吸气，拼命眨着眼睛。

“口桀~(?ω?)”耿鬼叼着手帕，看向舞台上的主人。

好好听口桀~

艾莉丝：“虽然听不懂，但我好感动~o(╥﹏╥)o”

钢琴声依旧在持续，整个剧场沉浸在乐声当中。

美洛耶塔悄悄飘向陆野，手搭着胸口，额头上的宝石微微发亮，旋即闭上眼睛。

一股象征浪漫与艺术的波动，传递过来。

陆野心头一动。

音符如水银泻地，弹奏更为流畅丝滑，瞬间在质感上有了飞跃。

剧院院长浑身一颤。

假如说刚才，他还仅仅只是感动，仍能挑剔出些许不足。

当乐曲进入后半段，那位青年毫无保留的展现，已没有语言能表达此刻的情绪。

老人轻轻闭目，回忆起少年时，回忆起尚存世间的妻子、宝可梦同伴。

黄昏时家里飘来炖土豆的香味，咕咕妞正在调节拍器、妻子边洗手边埋怨长长的账单……

老人无声的流泪，嘴角扬起微笑，古老苍白的记忆霎时间变得色彩缤纷。

他仿佛听见了在儿时听过的，那曲美洛耶塔的歌声。

一曲终了。

剧场内响起经久不衰的掌声。

观众的眼眶发红，发自肺腑的鼓掌，老人深深纾出一口气。

陆野起身，目光与台下的希罗娜交汇，相视一笑。

哗啦啦——

陆野同霍米加一同谢幕。

美洛耶塔仍在“隐身”，以手摁胸，飘在陆野身旁，和陆野动作一致的鞠躬行礼。

……

音乐会结束后，陆野等人要赶今晚的航班，明早抵达涟漪镇。

霍米加换回了朋克服饰，背着电贝司，抬头道：

“哼……很不错嘛，陆老师。是位值得尊重的音乐人！”

陆野回想起突然如开挂般的演奏能力，沉吟地摸了摸下巴。

“可能我是被艺术女神眷顾之人吧。”

霍米加：“……”

可恶，被他装到了！

行走在剧院长长的回廊，希罗娜挽着陆野的手臂，轻声说：

“你今晚在发亮呢。”

“群星也只为竹兰一人闪耀。”陆野说。

希罗娜浅笑地说：“我只要一颗就足够了。”

打算离场，剧院院长请求同陆野几分钟的谈话时间。

陆野原以为他是邀请自己留任演出，正要拒绝，未曾想老人递来一张折叠后的草稿纸。

“我……”

院长措辞后，慈祥地笑道：“我很喜欢你的演奏。因为你的演奏，我想起很多美好的回忆……真的非常感谢你，陆野先生。”

“这是。”院长看向草稿纸，“我凭记忆，摘抄下的乐谱。是我儿时听过的一首曲子。我想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人能演奏出这首曲子。”

“希望你能够收下……算是我个人的不情之请。”院长笑道。

陆野没有拒绝这位老人的请求。

“我无法保证刚才的演出状态。”陆野晃了晃乐谱，“不过，我会尽量练习。”

院长浑浊的目光闪烁，点头道：“拜托了。”

道别后离开音乐剧场。

陆野展开皱巴巴的草稿纸，音符潦草，显然是匆忙记下，生怕忘记。

但依旧能够辨认。

【古老之歌（乐谱）：古老的歌声，打动对手的内心进行攻击。有时会让对手陷入睡眠状态。（美洛耶塔使用时，可以改变状态。）】

美洛耶塔？

陆野回忆刚才的演出状态，的确是美洛耶塔赋予艺术能力的表现。

正打算用「波导之力」仔细检查，希罗娜说道：

“不用买票，直接去机场就可以。”

“为什么？”艾莉丝问道。

希罗娜单手抱臂，伸出手指，微笑地说：

“因为是私人飞机。”

陆野：？？？

有萌萌哒在……这才是我不想努力的真正理由！

第648章 不像我，只会心疼陆老师

7月6日，周二，凌晨。

一架航班从夜空行驶而过，间歇闪烁红色灯光。

机舱内设施豪华，仅有四位乘客，空间开阔，放出宝可梦也容纳得下。

小智已经调低椅背，躺在柔软的‘床’上呼呼大睡，怀里侧躺皮卡丘。

艾莉丝也已经入睡，搂着牙牙，梦呓些什么：

“夏卡师父……龙之使者……”

“嗷呜~”风速狗趴伏在地，轻轻摇晃尾巴，睡得相当香甜。

陆野调暗顶部的灯光，柔和的暖光下阅读合众神话集，又将乐谱在书页中间展开。

“睡不着？”竹兰侧身问道。

陆野向旁看去。

她的金发散落下来，掩住精致白皙的脸颊，明亮的灰眸一股纯净无暇的美感。

“这就睡。”陆野合上书页，‘啪嗒’关上顶灯。

深彻如永夜般的黑暗，窗外气流嗡鸣，机身微弱的颠簸。

陆野听见身侧的‘窸窣’，她俯身靠近浅尝辄止的唇瓣，湿润甘甜。金发掠过脸颊，陆野抬眼同希罗娜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