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医生的所罗门不是好罗曼 第141章

因为这间房间的主人，是学园都市的创建者，管理着这个城市的理事长——亚雷斯塔·劳克利。

这里的空间若称之为室内实在太过宽广，而且完全没有照明设备。但是房同内却充满了星星般的亮光，因为房间四周墙壁上设置了无数的荧幕跟按纽，正在发出光芒。从大大小小数万个仪器延伸出来，多达数万条的缆线与管道，如同血管在地面上延伸，全部集中在房间中央。

房间的中央有根巨大的试管。直径四公尺，全长超过十公尺，以强化玻璃制成的圆筒型容器，里面灌满了红色液体。

试管之中有个着绿色手术服的人类，头下脚上地浮着。

除人类这两个字之外，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他。这个有着银色头发的人类，看起来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圣人又像囚犯。

不论是哪一种，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只有“人类”这个字眼能够用来形容他。

但是，“人类”这个词语真的可以用来形容他吗？

罗曼陷入了沉思。

站在旁边的少女，把罗曼带进这里的结标淡希，看着陷入沉思的罗曼，又看了一眼试管里的理事长，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却还是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结标淡希的离开惊醒了罗曼。虽然空间的移动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这个密封的房间里也不会出现流风，但是罗曼的敏锐还是使他在空间产生变动的一瞬间从沉思中醒过来。

“来到这里的人有不少，但是他们都会仔细地观察我，然后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像你这样在我面前分神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沉在试管内的人类说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圣人又像囚犯。

他的嘴巴没有翕动，肌肉也没有变形，声音从墙壁上的扩音器发出了，让人无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样做到这一步的。

不过这里是学园都市，是那种各种各样的超能力都会出现的城市，一个科技超越了外界五十年的地方，只是发声这种简单工具不足以让人感到惊讶。

“‘生命维持装置’，这是冥土追魂曾经发明的一种能够维持即将死亡的人的生命的装置，我早就已经从冥土追魂的办公室中看到了装置的蓝图。”

那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在幻想御手的第一个昏迷者来到医院后，所有人都感到束手无策。唯独冥土追魂有能力让昏迷者的大脑不再恶化，从一片混乱中陷入深度睡眠，随后在一场会议后，罗曼在冥土追魂的办公室里看到了“生命维持装置”的设计图。

当时的冥土追魂说过，那是他在年轻时候为了救一个即将死去的病人而发明的装置，不过这个装置也只用过一次，没想到会在幻想御手的时候再次使用。

不过针对使用幻想御手的昏迷者使用的，只不过是“生命维持装置”其中一部分，这个比例就像一条鲤鱼里最小的鳞片，又像一只天鹅腹部下最细小的羽毛。饶是如此，它依然可以在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保护了使用幻想御手的病人，冥土追魂的医术可见一斑。

“看来冥土追魂十分信任你。”

“我想也是。大概是人老了吧，感觉自己的精力大不如以前，所以要找个人分担一下压力，顺便把自己的医术在进入棺材之前传下去。”

这当然只是玩笑话，冥土追魂看起来是老头子名错，但是身体还硬朗着呢，再活个二三十年完全没问题。而且就算罗曼说的话是真相，那也应该是想要把自己的医术传给合适的人，顺便让自己在忙碌的工作中看看穿着护士服的小姐姐们。

罗曼好奇地看着布满着整个房间的“生命维持装置”，这种感觉就像走进实验室里，看着初代的“ENIAC”一样。

“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生命维持装置’其实早已经进行过四次的改良了，你现在使用的其实是最初的版本。虽然除了你以后就再也没有需要使用‘生命维持装置’的病人了，但是冥土追魂一直没有放弃努力，现在的‘生命维持’装置在理论上已经能够让一百岁的老人待在里面再活三万年了。”

亚雷斯塔，这个完全依靠“生命维持装置”生存的人类，连发声都不会让声带震动的人，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罗曼还是捕捉到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时间，罗曼整个人心情感到欢快了不少，就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一样。让身体没有问题的少年被扎得奄奄一息，让人偶一样的理事长露出震惊的表情，罗曼今天得到的愉悦能量也是百分百。

第246节 第八章 小姐姐

“你一定没想到吧，亚雷斯塔，在你不在意的领域，已经有人以凡人之躯触碰了神的领域。”

“这确实是令人十分惊讶的事，然而与我无关。”

机械合成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亚雷斯塔似乎仅仅是为了这件事而感到惊讶，却又忙不在乎。

“你的目的是什么？”亚雷斯塔问道。

“我的目的？我现在可没有想要做的事情，这一次过来找你，除了确定上条当麻和你的关系以外，还希望你可以帮个忙。”

“什么忙？”

“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自己的事情给我增加病人。”

罗曼没有任何想要掩饰的打算，他不认为自己需要掩饰，行事光明磊落，有什么事直接摊开来说就好了，直截了当才是他的风格。

“你知道的，老头子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而且我也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有休假了，在这样下去连我都受不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这群在下面给你善后的人吗？”

亚雷斯塔没有犹豫，几乎在罗曼的话说完之后就作出了回答。

“可以。”

然而他的回答却让罗曼的眉毛直跳，因为他发现在自己的观察中，木山春生被逮捕的时间没有提前，幻想御手结束的时间依然是在那个时候。也就是说，亚雷斯塔嘴上说着“可以”的回答，却根本就没想过要提前结束。

在他的观察中，木山春生被逮捕，也就是幻想御手事件结束的时间就是八月二十四号，而现在却没有丝毫改变。

罗曼盯着亚雷斯塔，在巨大的试管里面充满着红色的碱性溶液，良好的视力透过透明的液体，看到了亚雷斯塔的脸。

看起来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圣人又像囚犯。

他似乎失去了人类的机能，但是他的平静让他更像一个主动放弃机能的可怕的家伙。如果不是罗曼曾经和圣经之神谈笑风生，说不定只是呆在这里就会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罗曼的眼一变，亚雷斯塔的身影在他的视野中发生了改变。那是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来到了被浓雾所笼罩的清晨，放眼看去，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够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

不，不只是一个，还有另一个……“人”。

待在这个房间里的，竟然有第三个人！

发现自己无法看到更多的东西后，罗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虽然依然是看着亚雷斯塔，然而却是在努力寻找着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可惜的是，那个“人”是无法依靠视力去寻找的强者。

想了一下，罗曼放弃了使用其它手段寻找藏起来的第三“人”的打算。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谈判，也不是为了宣战，甚至乎说，就算亚雷斯塔不打算答应他的要求，罗曼也无法做出什么强制措施，大不了只是亲自动手终结事件。

虽然不太符合他的行事风格，罗曼也不希望会到哪一步，但是在亚雷斯塔的计划和自己的休假之前，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希望在24号之前听到好消息吧。对了，还有一件事。”

罗曼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从来到这个房间开始就保持着平静的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不要对我的病人动手。”

这句话才刚说完，结标淡希的身影就出现在罗曼面前。

“再见。”

很有礼貌地向亚雷斯塔道别后，又对着结标淡希点了点头，两人便从房间里消失。

房间里再无外人，但是却不代表罗曼和亚雷斯塔的交流就此结束。

在房间里，不曾出现过的第四“人”发生了声音。

“他发现了我。”

“我知道，但是他不在乎。”

虽然只是眼神的改变，然而对亚雷斯塔和不曾露面的第四“人”来说，罗曼的眼神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这是已经超出了计划之外的人，放任不管没问题吗？”

“不需要在意，他和冥土追魂是同一类型的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目的，也不会参与到我的计划之中。相反，他是非常好利用的工具。”

“工具吗？可不要过火了，要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人。”

确实，虽然罗曼似乎很好商量的样子，但是他有一个很麻烦的女儿。

……

……

离开亚雷斯塔的小窝以后，罗曼没有回医院，毕竟已经请假出来了，没有必要再回去。

他也没有回家里，因为回去了也是无所事事。闲来无事，罗曼干脆就跟着结标淡希走走，然后两人就跑到了红绿灯上。

两人坐在红绿灯上，看着路面上行驶侧车辆。

“单数。”

“你确定吗？”

“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反正也只是猜猜而已。”

“只是猜猜吗？这可不一定哦。下一辆是单数，下下辆是单数，再下一辆是双数。”

这样说着，在结标淡希诧异的目光下，两人盯着下面的车辆看去。

而结果则如罗曼所说的这样，下一辆通过的车的车牌号尾数是单数，下下辆也是单数，再下一辆则是双数。

然后罗曼就受到了结标淡希震惊的目光，这让他感到很受用。

“怎么样？还不错吧，只是猜车牌号尾数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难得住我。”

“你……是在作弊？”

结标淡希的语气不太确定地说道，除了这个可能性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虽然每一次通过的车牌号尾数是单数还是双数是一半一半，不过从刚才开始，罗曼就一直没有失误。

“没错，我作弊了，但是你有证据吗？”

罗曼没有隐瞒自己作弊的打算。用这双眼睛去看的话，不要说车牌号码，就算是通过的是那一辆车、车主是谁，罗曼都能看得很清楚。

不过这样的话岂不就是失去了这个游戏的娱乐性了吗？

“你平时就是这样打发时间的吗？”

在离开亚雷斯塔那间没有窗户没有大门的房间以后，罗曼决定跟着结标淡希逛一逛，却发现结标淡希对他的提议感到不知所措。

在罗曼的建议下，两人最后来到这里，去玩结标淡希平时打发时间的游戏——猜车牌尾号。

所以说这是哪门子无聊的游戏了？到底要怎么样无聊才会来马路上猜车牌号？难道就不知道找点更有趣的活动吗？或者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什么的。

不过一想到结标淡希现在在跟亚雷斯塔做事……说不定还真的只能这样。

这孩子还怪可怜的。

“不对，开发超能力的不是只有学生吗？难道说你是原石？”

“嗯？”

“难道说……是魔法？”

别看学园都市已经建立几十年了，实际上真正开发超能力的是这十多年来的事情，在更远的过去，其实是以开发先进科技为主题。只不过比起高新科技，超能力反而更有话题性。

“你竟然还知道魔法……也对，既然你已经跟着亚雷斯塔了，知道魔法似乎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科技和魔法是对立的，几乎到了势不两立的两个势力。其实想一想，科学和魔法从古至今就隐隐有对立的迹象，只不过它们的矛盾没有爆发出来。

魔法，在过去是创造奇迹之物。而科学，却是打破奇迹，将奇迹化为现实的手段。

打个比方，在过去人类还无法控制火焰的时代，如果有人能够轻易发火，那么发火的能力就一定被所有人视为神迹，因为发火已经超越了人类掌握的技巧极限了。但是在人类了解到发火的远离后，发火就成为人们轻而易举做到的技巧，这在远古时代被信奉为神迹的现象，就变成了人人可以操纵的生活技能。

所以对着人类科技的发展，魔法被视为奇迹的地方就越来越狭窄，简单地说就是，魔法已经越来越不值钱了。在过去需要举行繁琐仪式，需要有才能的人才能实现的现象，在这个时代却能够依靠科技的力量轻轻松松做到，创造奇迹的地方就更小了。

学园都市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城市，然而却拥有着超越外界50年的科技，将学园都市视为世界科技的中心也不为过。面对这样一个光明正大宣示自己存在的城市，魔法侧的人不可能熟视无睹，如果不是学园都市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说不定早就被魔法侧群而攻之了。

不过就算没有出现明面上的冲突，暗地里的动作也绝对不小。相比起魔法侧的人才济济，高新科技和超能力者的底蕴还太小了，只能够被动接受魔法侧的各种手段，看似和平的学园都市，其实在暗地里一点也不平静吧，罗曼可是见过不少“暗部”组织跑到医院里求救。

所以说，作为亚雷斯塔的引路人，结标淡希知道魔法侧的存在反而是必要的。

“不过我能够看到这些车牌号可不是因为魔法，当然也不是超能力，你就当做这既不是魔法也不是超能力的力量吧，说不定只是我的眼睛看得比较远，像千里眼或者透视眼这样，能够轻松看到远处的地方。”

“不管是千里眼还是透视眼，其实都是超能力的一种。”

“我说你这孩子这么较真干嘛？”

罗曼一脸残念地看着结标淡希，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管她，眼睛看着远方的马路上。

两人坐在红绿灯上，双腿垂在半空中，不过和罗曼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同，结标淡希的双腿则在虚空中不断地摇晃着。

以前没发现，这孩子的腿不错哦，不仅看不到任何瑕疵，而且皮肤还很白，一点也看不出常年将这双腿暴露在空气中的样子。说起来罗曼也不止一次给这孩子的腿检查，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喂，下面的司机先生，麻烦你赶紧开车走人好不好，这光顾着吃豆腐当路霸真的好吗？

感觉继续待下去，下面说不定出多了几场车祸。

“罗曼，你到底是什么人？”

结标淡希转头过来看着他，让还在盯着她的腿看的罗曼赶紧收回了目光。

“我吗？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别这样看着我，难道我不像是医生吗？还是说我看起来不普通？喂，不要用你的手电筒指着我。”

结标淡希手中的手电筒是军用手电筒，可不只是照明这么简单的功能，在必要的时候还能充当警棍。

“其实你没有必要和在意我是什么人，因为我最后还不是待在医院里面，然后在你无聊的时候能够准确地找到我打发时间。我既不是超能力者，也不是魔法师，只不过眼力比较好，医术比较高明，至于为什么能够和亚雷斯塔谈笑风生，大概是托某个人的福。”

“某个人？”

“别这样追根到底的，像这样纠缠不清的话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在罗曼看来，自己既然能够和亚雷斯塔聊这么久，甚至亚雷斯塔还能脾气很好地听着他把话说完，这完全是看在冥土追魂的份上。毕竟冥土追魂和亚雷斯塔是旧识，而且还对亚雷斯塔有救命之恩，而被冥土追魂视为弟子的罗曼，亚雷斯塔也会看到冥土追魂的面子上没有没有一试管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