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月寒枫丶
她的表情在此之前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像一个旁观者，见证着一切，又仿佛早已将一切掌握在了手中。
“你又猜对了，琪亚娜。”
芽衣并没有转过头，只是注视着前方，脸色淡漠，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闻言，琪亚娜抓了抓脑袋，嘿嘿一笑。
“嘿嘿，谁让我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呢？不过……”
转过头，看着那位默默转身、表情呆滞，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失了魂一般的“第三者”，她的眼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给她一个机会吧，芽衣，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们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可不会这么轻易断绝呢！”
“我知道。”
芽衣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转过身，看向了那位落寞退场的纯白少女。
“圣天子殿下，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听到这句话，圣天子顿时浑身一愣，缓缓转过了头。
她的眼角已然通红，俏脸梨花带雨。
“约定？”
少女如同机器一般喃喃着，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清。
芽衣轻轻点了点头。
“嗯，只要你什么时候累了，想要放下了，随时都可以在心里呼唤我……这个给你。”
说到这里，芽衣伸手一抓、轻轻一抛，只见一团彩色的光芒慢慢朝着圣天子飞了过去。
“这是……？”
后者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那团光芒。
紧接着，只见光芒在她手心变化成了一个奇特的小耳坠，仔细一看，其样式与芽衣左耳下垂着的耳坠一模一样，造型别无二致。
直到此刻，芽衣终于笑了。
“两个月前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很想要一个吗？戴上它吧，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好了。当你终于想要放下圣天子的职责后，拿着它，在心里呼唤我，我们会回来接你的……这是约定哦。”
看着那抹星空下的笑颜，名为圣天子的少女再一次动容了。
“……嗯。我会遵守约定的，一定！”
抿着嘴唇，少女一字一字坚定地说道，眼里闪烁着迷蒙的光彩。
就在这时……
“芽衣！你们快看！”
来自琪亚娜那惊喜的声音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只见朵朵“灯花”不知何时已经绽放，如今正在升空、飞舞，簇拥成群，与满天星河相对映，点亮了夜空。
“这就是幻庵祭么……”
看着那一盏盏照亮黑暗的天灯，芽衣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随后，她转过头，再一次向圣天子发出了邀请：
“圣天子殿下，一起来看看吧，这是你努力的结果。”
“好，好的！”
纯白的少女应声而至。
远方是静谧的城市、下方是热闹的街道……此刻，漫天的荧火仿佛将前两者连接为了一个整体，共同演绎着一幅盛世太平的画卷。
其中，人们的欢声与笑语便是最好的点缀。
看到这一幕，三人不由得痴了。
“谢谢。”
在这美丽的时刻，纯白少女衷心地表示了自己的感谢，微笑着，眼中倒映着天灯的荧火。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悄然滑落，这一次的心情与刚才截然不同，有悲伤、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喜悦。
对此，芽衣与琪亚娜对视了一眼，纷纷回以一笑。
“我都说了，这是圣天子殿下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芽衣说的没错！不过我记得幻庵祭不是需要你去主持的吗？现在……”
“欸？！我……已经来不及了。算了，稍微偷懒一次吧，就这一次，一次就好……”
自我安慰的同时，纯白少女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儿，随后将手心紧紧攥着的耳坠戴在了自己的右耳，再次微微一笑。
一左，一右。
共同在夜色下闪烁着彩色的光芒。
就这一次就好……
第255节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受诅之子的未来
一年一次的幻庵祭结束了……
一夜之间，世界变了。
首先，处于人们观测下的黄道带——也就是阶段五的原肠动物突然一夜间全部消失，数个以它们为中心、足以对全世界造成威胁的原肠动物军团也因此不攻自破。
这近乎直接将人类从破灭的危机中拉了回来。
其次，新生的崩坏兽大军也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出现，整体数量呈指数级增长，并逐步蚕食着原肠动物的领土，却没有对人类的家园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更有报告指出，它们竟然会与受诅之子一同战斗……
最后，日本仅存的五大区域：东京、仙台、大阪、北海道和博多竟然在同一天通过了《原肠动物新法》，包括圣天子在内的五位首领作为表率，亲自向受诅之子们敞开了怀抱。
当天，东京区政府同时向外宣告：
原肠病毒疫苗已进入试验阶段，不日即可推出，向世界上所有的受诅之子免费发放。
……
那一天，受诅之子们将其称为“解放日”。
人权、自由、尊重、关怀……这些她们一直以来想都不敢去想的东西都在这一天归来了，如同做梦一般。
至此，这颗星球的历史翻到了新的篇章。
东京区在圣天子的领导下，与菲儿为代表的受诅之子们达成了共识，兴办学校与福利院，成为了全世界首个自然人与受诅之子共存的国度。
除此之外……
明面上，东京区对外由自卫队和民警部队所守护；
暗地里，有崩坏兽大军和某位律者负责肃清一切企图破坏和平的搞事者以及组织；
网络上，代号“Red Queen”的超级人工智能建立了世界上最严密的防火墙，用以替前两者封锁情报的同时，还每时每刻通过日益完善的监控系统观察着整个世界的动向，并适时作出相应的引导。
一矛，一盾，相辅相成。
东京区俨然成为了世界的中心。
渐渐地，随着受诅之子们健康长大，她们开始掌握一种名为“崩坏能”的新力量，逐步与崩坏兽进行某种奇妙的“契约”共同作战，守护和平，并以此为核心衍生出各种各样的新故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某日。
东京第九区，勾田大学附属医院。
“沙沙……！沙沙……！”
昏暗的地下室里，被誉为“日本第一头脑”的御姐医生——室户堇正在解剖一具原肠动物的尸体。
目标仰躺在手术台上，脑袋被某种利器贯穿，褐色的血液顺着圆形创口流下，沾污了那洁白的台面。
这是一只阶段一的原肠动物，原肠病毒的侵蚀并没有作用于全身各处，作为要害的头部被击破后，自身的自愈能力已无法生效。
“沙沙……！沙沙……！”
在室户堇的操弄下，锋利的手术刀如同蝶舞般灵动，轻松划开了皮肤、划破了腹膜，鲜血泉涌而出，带着扑面而来的热气。
紫色的内脏隐隐可见，令人作呕的腥味开始弥漫——
可室户堇却习以为常，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甚至将沾满污秽之物的手术刀放入水盆后，她还把手伸入了其中进行摸索……
“……找到了。”
不过片刻，室户堇便找到了这只原肠动物的另一处要害——心脏，并用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把手术刀将其割了下来，扔进了一旁的福尔马林溶液中。
“今天的第五具……”
看着手术台上那具惊悚的无头尸体，室户堇脸色平淡地脱掉手套，拿起桌上的纸和笔便开始埋头进行记录。
换做平时，她给人的感觉只有“邋遢”和“懒散”，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对谁都没有好脾气。
如今也只有在她工作的时候，才能看见她如此认真的一面。
“嗒嗒……嗒嗒……”
惨白的墙壁上，老式的挂钟幽幽作响，长长的秒针像是有了“自我态度”，一进、一退，一进、一进、一退，时快时慢，节奏飘忽。
“唰唰唰……”
昏暗的灯光下，笔尖在纸上舞动，一路留下蜿蜒的字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室户堇转过头望向了银白色的储物柜。
这里既是属于她的解剖室，也是这家医院的太平间之一，而那个储物柜里保存着的，其实是一具具尸体……
名副其实的“藏尸柜”。
“……唉。”
沉默半晌后，室户堇幽幽一叹。
身为一名专业的医生、一位知识渊博的科学家，她自然是不相信世上存在着“怪力乱神”之类的怪谈，只不过……
每每想起最近运过来的原肠动物尸体不少，可是却始终没有自己理想的“目标”时……她就感觉心烦意乱。
“那些家伙……什么时候能给我送来一具崩坏兽的残骸呢？”
崩坏兽。
这个词语是突然从网络上冒出来的，用以称呼那些凭空产生、与原肠动物敌对的“白色生物”。
事实上，在这个词语冒出来之前，人们都将那些生物称作“白兽”“神圣之兽”“神使”等……随着地区与文化的差异，称呼也变得五花八门。
可就在前段时间，各国上层突然采纳了“崩坏兽”这个称呼，并联合将其科普出去，统一了这个新物种的名字。
于是，人们开始改称其为“崩坏兽”。
“连一具完整的样本都没有……人类还真是无可救药了呢。”
摇了摇头，她随手将解剖报告扔回桌上，开始收拾手术台。
那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显然，某位“虚无主义者”又回来了。
然而这并不能怪他人。
经过至今为止的观察，人们发现崩坏兽的个体在死亡后，其身体的绝大部分都会凭空消散，只留下零零散散的碎片，质地还格外坚硬、极具韧性。
在如今阶段，人们还不敢冒着风险向崩坏兽开战，只能偷偷收集它们的碎片进行研究，这使得每一块碎片都极为珍贵。
而发展材料工业的企业更是对其格外眼红，每天做梦都想参透碎片的奥秘，好用以制作新型的武器和防护材料，掀起一股“反錵大潮”。
毕竟錵和石油、黄金等紧要资源一样，在全球范围内分布不均，若是能找到一种錵的替代品……
毫无疑问将掀起一场反垄断革命！
因此，关于崩坏兽的残骸，最终落到室户堇这间解剖室的，几乎没有。
这已经不是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因为许多研究机构都在重金悬赏这种碎片，即使是她室户堇，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也只拿到了一小块碎片。
还记得当时，入手的第一时间，她尝试用手术刀去划，结果却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这更加勾起了室户堇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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