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这突然的窒息感,压得雪乃有点透不过气。
她再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当初的行为,有多么幼稚,也有多么伤人。
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却擅自下了决定,还一直坚信自己是对的。
雪乃深感无力,只能再次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神崎裕转过头来,露出笑容:“都过去了,没事。”
“继续说吧,我对你在国外的经历很陌生呢。”
“我也想知道你在国外发生了什么。”
雪乃咬着唇,却一时间失去了这个兴致。
但看着他的期待,她不忍心让他失望。
从现在开始。
一次也不行。
于是她继续慢慢地讲述她的过去。
国外啊~
母亲以为自己去国外,是想得到锻炼,想成为一个独立而强大的人。
嗯,自己本来也是这样想的。
但其实,自己只是逃避罢了。
逃避这个熟悉的环境,逃避这个令自己感到压抑的环境,逃避所有的伤心,也逃避他。
到了国外雪乃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了另外一个牢笼。
这里的确没有可怕的母亲,也没有讨厌的姐姐。
但同时,也不会有任何一丝的陪伴。
在家里的时候,她只会嫌他们吵闹。
在国外独自一人时,她时常在深夜看着月亮,然后想自己的家人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而环境也没什么变化,她不擅长交际的缺点在国外也是一样的。
外国人也没有那么友善,也没有那么好心。
倒是有不少前来搭讪的,装得很开朗的样子,不过是想让自己成为他的女朋友之类的罢了。
一旦自己说没有这个兴趣,这些热情的人立马就会变了一副脸孔。
于是没有任何改变。
雪乃依然选择了跟在本地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生活。
没有朋友,没有交际圈,无人问津,也不需要在意任何。
唯一让雪乃感到有点开心的,无非就是国外的学校没有国内那么多强制性的活动。
让她可以有多点时间一个人看书。
哦,看书。
她喜欢看书的习惯,就是在这个时候彻底形成的。
因为没有人陪着她,什么都没有。
只有她的影子,和同样孤寂的月光。
最终她回来了。
回来的她,跟去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她的母亲很失望。
她痛恨这种失望,不想看到一点。
于是她再次提出要搬出来住。
这一次,她的家人都没有阻止。
包括她的父亲,也极力支持。
倒不是嫌弃她,只是觉得都到了高中,是时候独立一点了。
这种想法很可笑,中学跟高中,有时候只差了一年而已。
就好像高三都不允许谈恋爱,但到了大学,马上就鼓励你找女朋友。
这种极力支持的态度,反而让雪乃感到更失落。
她觉得家里人都不爱她了。
在这种时候,都选择了放弃。
于是她心灰意冷地搬了出来,继续着过去的生活,还是没有变化。
直到再次遇到他。
这就是雪乃全部的故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又蠢又自以为是。”
雪乃轻笑道:“当初想出去的时候,讨厌他们的挽留。”
“当我回来,他们鼓励我出去,我却觉得他们对我没有留恋。”
“其实我一直都这样呢。”
“我记得你说过很多次,我只是在逃避。”
“是啊,我只是在逃避,我一直都在逃避。”
“根本没有什么绝对正确的事情,一切都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弱者所寻找的借口。”
“我,就是这样的弱者。”
神崎裕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地揉了揉雪乃的小脑袋。
此刻的她,很令人心疼。
“其实我说那么多,并没有要刻意表现我有多可怜。”
“你也千万不要觉得我可怜,这都是曾经愚蠢的我自找的。”
“不值得可怜。”
“我说那么多,其实就一个目的。”
“我。。我不会再像从前那么懦弱,那么逃避了。”
“我会堂堂正正地去面对任何一件,我需要去面对的事情。”
“还有的。。就是。”
雪乃微微起身,做出一个令神崎裕惊愕的举动。
她双膝缓缓往下跪落。
然后对神崎裕做一个土下座。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我过去的无知和愚蠢。”
“我们。。重新开始吧,裕。”
她保持着土下座的姿势,然后扬起下巴,以一种自信且坚定的表情凝视着他。
略带屈辱和不堪的跪姿,却有着飞扬自如的姿态。
这场景如此之怪异,让神崎裕一时间陷入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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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土下座不是道歉的时候才用的吗?
所以为什么明明是道歉,但表情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的正义凛然?
仿佛神崎裕是用强权在一直残酷压迫雪之下的罪恶之人。
哦不对,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
神崎裕托腮沉思片刻,缓缓道:“道歉应该露出欧派才有诚意呢。”
哈?
正忐忑地等待神崎裕答案的雪之下闻言,眼眸闪过一丝迷惑。
欧派?
刚刚自己是听到了欧派吧?
呐,是听到了欧派吧!
“咳。”
神崎裕轻咳一声,恰到好处地收敛自己这不合时宜的幽默。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个蛮悲伤,也蛮严肃沉重的时刻。
但愣是被神崎裕这不合时宜地“幽默”给搅合得一塌糊涂。
这一下子也把雪乃心头的紧张给冲散了不少。
虽说表情是一副壮烈赴死的大义凛然,可这不过是因为雪乃过于冷峻的五官从而导致出的一种错觉。
她还是很紧张忐忑的。
而这大概也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土下座。
也许从她记事以来,直到她死去,这都将会是唯一的一次。
可见其中的诚意有多深沉。
只是雪乃向来都是讲道理的女孩。
她清楚地知道道歉是否能得到原谅,并不完全取决于自己道歉的诚意如何。
而在于对方的想法。
不能因为诚意十足,对方就必须要有非原谅你不可的理由。
所以她是带着一点如同即将赴刑场时的“壮烈”。
雪乃自然不会觉得是神崎裕的想法会变态到这种程度。
因而,她只觉这是他从来都擅长的安抚。
毕竟之前她每次遭受到挫折而感到闷闷不乐,或是遇到棘手的事情犹豫不决,乃至于默默地发小脾气时。
他都会采取这种不怎么符合她口味的办法来缓和气氛。
不得不说,虽然不符合雪乃的口味,但每次都异常的管用。
于是她也收敛那肃穆的凛然,保持着跪姿,轻声道:“这就是我想说的全部话了。”
“即便你还是选择不原谅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和我都没办法再也两清呢,这个债务的日期大概要持续到你告别人间,或者我告别人间。”
她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用独特的戏谑与雪乃式的幽默宣告两人关系的彻底绑定。
当然也可以视作是雪乃宣布她即将会单方面无条件地主动靠近神崎裕。
哪怕是被他厌恶嫌弃,也在所不惜。
理由很简单:她欠他一条命。
神崎裕翘起二郎腿,有些挑逗地找她招招手。
雪乃愣了一会,便起身走到他身旁。
她俯下身,还以为他有什么要对她说。
他确实有话要和雪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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