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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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恨!
由于一直都深陷在自我的执念中,所以雪之下雪乃从始至终都没有去怀疑自己的判断。
任何事一旦先入为主地带有情绪去看待或者判断的话,饶是圣人也无法做到客观理智与公正。
因为他跟自己的姐姐关系很好,也很暧昧。
所以就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对自己的照顾不过是受姐姐的委托,并非发自他的本心。
因为始终无法绕过去这个点,所以雪之下擅自将神崎裕给予她的所有照顾与所有好感,都强行用一个“不过是受人委托”的借口进行解释。
而当时的她也极其需要这个借口。
因为她正处于整个青春期最为彷徨,也最为脆弱的阶段。
他突然的升学离开、周围人的愈发强烈的冷漠与鄙夷、以及对姐姐的不满,各种情绪都融合在一起。
雪乃为了自我逃避地寻找一个解释,就必须要借助这个借口。
与其说是因为这个借口才制造对他的恨。
倒不如说是源于对他的恨,她才主动制造这个让自己相信的借口。
倘若无法很好地坦然地去接受这一切,那就只能捏造一个令自己痛恨的基于想象中的真相来逃避。
不能接受,就只能逃避。
这也是常说的爱的背面,便是恨。
因为无法满足自己所期待的爱,又无法坦然地去接受,她就免不得陷入自我制造出的恨意中。
旋即在数年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深化、加固这个概念,直到成为坚不可摧的执念。
直到她真正释然。
或是直到真相终于浮现。
雪之下雪乃很不幸运,因为真相在她还没有释然之时,就已经呈现在她眼前。
她的理解都是错的,她是误解了他。
但她同时也是幸运的。
因为当真正释然那一刻,也意味着遗忘,她与他所有的羁绊都会真正地成为过去。
她还没有释然。
她还有机会去弥补,去重新弥补这一段被自己误会的关系。
她还有机会去寻求他的原谅。
只是在这短时间内,因为自我判断的失误、自我逃避的痛苦将叠加成为双重的痛苦。
这双重的痛苦把她重新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暂时性的安稳给彻底打破。
她将再次退回到原点,甚至于比小学时代、中学时代更痛苦。
因为这是真切地来自自我的痛苦。
没有任何人施加给她,也没有任何外物在刻意针对她。
一切都是她自己犯下的错,一切的错都需要她自己去补偿。
恰巧还是在这个时刻。
这个他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面临生死的时刻。
她很有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求得他的原谅,终其一生都要背负着这个痛楚一直一直煎熬地活着。
她无助至极,也后悔至极。
自己应该再坦诚一些的,再勇敢一点去向他坦白自己的内心。
在这次的意外发生之前,自己有无数的机会去求得他的原谅,去弥补这一段被自己误解的关系。
但现在,一切都要听天由命。
倘若他能醒来,那雪之下雪乃还有机会完成自我的救赎。
如果他不能。。
雪之下雪乃浑身颤抖着,她蜷缩在阳乃的怀里,哽咽着,抽泣着。
她如在风雨中被抛下的稻草人,破烂不堪,在轰鸣的雷声与狂躁的风雨间,被摧残到无法获得片刻的喘息。
妹妹的情绪忽而又发生了一个断崖式的变化。。
阳乃能感受得出来。
但她此刻也很无力,因为雪乃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不停地念叨着是自己的错。。
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便如雪乃瘫坐在废墟前一样,阳乃现在只能不停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将她抱紧,尽量给予她一些安慰。
直到雪乃冷静下来。
只是阳乃也很敏锐,她一边安慰着雪乃,一边回想着缘由。
雪乃是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后,才会变成这样。
而那些事,又偏偏与他有关。
忽而,一道灵光闪过。
她渐渐眯起眼,望向手术室。
手术室外,雪乃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
而对于神崎琼而言,此刻也许也是她的人生最低谷。
隔着一层玻璃,神崎琼只敢走到这里。
因为玻璃窗后,就是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神崎裕。
他的手术已经完成了,正盖着白色的被单,面容安稳,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可手术台旁那被染红的一张又一张纱布,正赤裸地告诉神崎琼发生了什么。
医生们陪在神崎琼身旁,轻声道:“病人的情况暂时都很稳定,只要再过半个小时,等麻醉效果解除。。”
“倘若病人能醒来的话,那。。”
神崎琼打断道:“如果不能醒来呢?”
医生们彼此看了一眼,叹气道:“那就有些麻烦,病人越早靠自己醒来,那他恢复的概率就越大。”
“反之。。那留下的后遗症就有可能越严重。”
“甚至如果一直都昏迷不醒的话,我们很难判断他是否脱离了生命危险。”
神崎琼木然道:“只是被砸了一下,有那么严重吗?”
“如果只是寻常被砸一下,自然不会有那么严重。”
“可根据伤口来看,砸到病人的物体是一个很有重量的物体,而且伤到好几处要害,尤其是脊椎的神经。。”
“我现在可以去看一看他吗?”神崎琼深吸一口气,不敢继续听下去。
“按理来说是可以的。”医生轻声道:“不过您最好不要碰病人,就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就行。”
“碰了会如何?”神崎琼又问道。
啊这。。
医生推了推眼镜,这问题还真是一点礼貌都不给。
“如果只是轻微的抚摸,不触及病人的伤口,那应该也是没事。”
“好。”
神崎琼微微颔首:“你们先出去吧,我陪着兄长就可以了。”
“这。。”
几位医生又彼此对视一眼。。
像神崎琼这样的“家属”,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神崎琼扭头看着主治医生,眼神冰冷:“不是说情况已经稳定了吗?”
“难道我进去情况就会不稳定了?”
“不是不是。”
“他是我的兄长,你们难道怀疑我会对他做什么吗?”
“那当然也不是。。”
“那还不走吗?”神崎琼淡淡道。
无奈之下,医生们只好交待道:“有任何情况,要立马通知我们。”
言毕,他们便转身离开。
啪嗒。
门关上。
神崎琼古井不波的俏脸终于浮现一抹异彩。
她长得极为好看,肌肤也是如霜雪般全无瑕疵。
但此刻红润的肌肤已经逐渐染上雪般的苍白,她低声喃喃道:“只剩下我和你了。。欧尼酱。”
深吸一口气,神崎琼带着极为沉重的心情,缓慢地挪动着她的脚步,从玻璃窗外走到手术台前。
一步、一步、每一步她都走得很艰难。
躺在手术台上的神崎裕沉默无言,在她眼中,只是跟睡着了一样。
而在她的心中,她也觉得自己的兄长只是睡着了。
什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什么有可能半身不遂。。。
神崎琼咬着惨白的唇,颤巍巍地伸出手。
但小手在半空便停住。
她不敢去抚摸他,她怕摸到的不是自己记忆中那熟悉温暖的温度。
她讨厌冰冷,讨厌任何虚弱。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现在你满意了吗?”
“把我赶出去,却把全部的关注都给了她们。”
“结果呢?结果你现在只是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就跟个死人一样。”
神崎琼低哑地控诉着。
她脸颊的苍白也逐渐被愤怒染上阵阵红润。
“我早就说过,她们只会成为你的累赘,她们只会拖累你的步伐。”
“她们配不上你的,你知道吗?”
一咬牙,神崎琼的小手抚上神崎裕的脸。
掌心袭来阵阵冰凉。
神崎琼长叹一声,身形踉跄,近乎支撑不住她高挺的娇躯。
“为了一个女孩,值得吗?”
“她也真是顽强呢,阴魂不散,这也是兄长你的安排吧?”
“当初我以为能成功把她赶走,可惜我还是心软了。”
神崎琼掌心握成拳,咬牙切齿道:“我应该直接把她杀了,这样你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不过~”神崎琼嘴角微翘,勾起一抹嘲笑:“我如果把她杀了的话,你可能会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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