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虽然就事实而言她得出的猜测是错误的，但她也不是胡乱猜测的。
在日本甲贺和伊贺是仅存的两大忍者流派，也因此，两者之间存在着竞争与敌对关系，发生摩擦更是理所当然。就近江手里自己而言，她就挑战过不少次伊贺派忍者所设置的城寨。
如果甘泉祐真的是伊贺派的人，那现在摆在近江手里眼前的一大堆疑问都可以得到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比如说甘泉祐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会知道她身体的秘密等……
彼此互为竞争对手，如果连这点程度的信息都不知道那才是可笑。
而且，虽然没有听闻过类似的消息，但自己会出现在天择者格斗大赛为甲贺的未来寻求方向，那伊贺有这样的可能性也很正常。
不过，这个想法在近江手里的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又被她自己否决了。
“不对，伊贺不可能有你这种掌握异能之力的人……也就是说……你是伊贺的合作者吗！伊贺居然比我们甲贺更进一步靠近了那个领域吗！”
到了如今的这个时代，忍者已经不再是日本的专属职业了，不管是甲贺还是伊贺，早就没有了国境限制，变得全球化，虽然他们扎根最深，渗透最深的还是日本的暗。可与日本之外的组织和国家在暗地里合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全世界都知道学园都市掌握着异能之力，可因为势力分布图的关系，近江手里等人不可能和学园都市走的太近，本想着窃取学园都市的异能开发资料，却也在不久前的行动中遭到了前同伴的背叛而完全失败。
但这并不表示只有学园都市才拥有异能之力，第三次世界大战早就已经暴露了这一点，在学园都市之外，还存在着另外的异能之力。
如今，脱离了学园都市的阵营独立出来的科学守卫者们打造的这个舞台——天择者格斗大赛——也在变相的证明这个事实。
所以近江手里这些人才会出现在这里，希望在这里收集到足够的情报，以得到真正的异能之力开发方式。
想要将写作忍术读作魔术的「忍术」，变成写作忍术读作异能的「忍术」，这本该是近江手里成为首领之后才出现的想法，并演变成了甲贺前进方向的战略。
如果作为老对手的伊贺比甲贺更先一步得到结果，对于近江手里来说将会是挫伤她尊严和理念的残酷现实。
然而——
“不要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的东西，如果有那个闲时间去考虑那些，不如将注意力集中到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上。”
左右看了眼，甘泉祐从一边搬过来了个小木箱，木箱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还挺沉的，将小木箱放在近江手里的前方，甘泉祐一屁股坐在了那上面。
脸上挂着的依旧是充斥着恶趣味的笑容。
别的不说，仅仅是那笑容就很难生出让人相信他的想法。
浑然不在意自己的表情，也懒得去做表情管理。
“我没有想要把你藏到死的想法，之所以带到这里来也只是因为无关的家伙太多了会导致我们的对话效率变低而已，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快速完成对话，在你手下的那群人找过来之前。”
“你想和我说什么？”
“嗯……首先我先声明一下，我和你口中的伊贺一脉没有联系，也不是他们的合作者。”
在这瞬间，近江手里真的感觉在自己面前这个莫名其妙，一身都是谜题的少年，笑得就像是个狐狸。
“然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合作呢？为了实现你们的野望。”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给你多读一点 二合一
“哎？”
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甘泉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懂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
排除掉自己听错了的可能性，再看到甘泉祐那表情，近江手里唯一能够得出的合理结论就是甘泉祐在骗她。
至于甘泉祐是否拥有她追求的异能之力这一点，近江手里倒是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甘泉祐是她唯一碰上真正拥有异能之力的人。
自然选择者大赛，或者是简称天择者大赛，获得冠军的人能够获得大笔的奖金，科学守卫者更是会将冠军所使用的技术加以发展并推崇出去。
但近江手里不同，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优胜的奖金和荣誉来的。
他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冲着异能的开发方法来的，在这里同其他对手战斗，观察对方是否利用价值。在大街上乱逛，观察是否有自己的心仪目标。
不管表现出来的形式如何，他们目的的核心从来都是不变的。
“不是在骗人哦。我是说真的。啊啊……有些烦恼啊，对你来说好像是跳过了太多必要的前提，直接进入正题所以才导致无法判断，甚至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似乎是终于明白了近江手里困惑的源头到底是来自于何方。
挠了挠头之后，甘泉祐将手伸向了身后，在近江手里不明所以的注视下从背后掏出了一本书来。紧接着就在近江手里的面前将书给展开了。
“根据这本书上的记载。十年前，近江手里为了寻求学园都市的异能开发方法，将间谍伪装成了留精弃粗派入了学园都市。
但十年后的现在，随着近江手里谋求学园都市超能力开发方式的计划失败，近江手里判断学园都市的超能力开发方法过于危险，应该被列入到不去触碰的禁忌，所以转而将目标改为获取「异能之力」的情报，所以才出现在这个巴格吉城。”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近江手里瞪大了眼睛，很艰难才从喉咙之中挤出了晦涩沙哑的声音。
她本以为甘泉祐是伊贺的合作者，但就算是伊贺的合作者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在学园都市的行动与失败。
事实上，就算是学园都市对他们的行动大概也毫不知情。
毕竟他们说实话并没有引起太大的事件和乱子，比起与学园都市的冲突对立，那一次失败更像是内部的内斗和叛乱。
在这样的前提下，眼前的这个少年是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的……
“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庆贺人罢了。不用记住也没有任何关系。重要的是，我说的是对的吗。近江手里。”
眼前的这个少年，到底还知道多少？
近江手里不知道。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更别说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了。
根据那本书上的记载，那本书上到底写了什么？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吗？
近江手里不知道。所以她判断就算是试图隐瞒或者是误导也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这个人，近江手里看不透，各种意义上的看不透。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对他的印象就已经发生了多次的转变。
现在，坐在那里看书阅读的少年，在近江手里就一个庞大而又可怕的黑洞。
根本不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就连正体都看不清。
但另一层次的，明明对方还没有拿出来什么具体的，明确的东西来吸引她。
仅仅只是这样就已经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吸引近江手里，让近江手里几乎无法逃脱了。
不要逃，留下来，留在这里听他说！有个声音在近江手里的心底反复提醒着近江手里，反复着咆哮着。
分不清是心有不甘还是心有顾虑，但最终近江手里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承认了甘泉祐说法的正确性。
“真乖。你开始听我说话了呢，我很欣慰。”
一瞬间。冷汗涌出，将近江手里的背部衣服都打湿了。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
作为忍者的自己想法被看穿了？仔细想来之前好像也有好几次出现过类似的事情了？
“那我们应该就能很好的沟通了。还请你继续保持安静，让我读下去。在即将召开的天择者格斗大会上，哦，也就是明天。
将会因为学园都市势力的介入与镇压，乃至于学园都市的势力与格雷姆林的斗争，将整个巴格吉城都变成人间地狱，大量的牺牲者将在巴格吉城出现，其中自然也包括甲贺忍者一脉……哦，一不小心好像读的太多了。”
“你，这是在预言未来……还是知道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居然没有当我在瞎说啊。我太高兴了。”
“因为……你完全没有那么做的必要。如果只是为了戏耍我，那你之前已经做过了。没必要现在费这么大力气，以这种形式再来一次。”
“聪明……”
啪的打了一个响指。甘泉祐对近江手里给予了高度赞扬。
对于甘泉祐而言，有的时候就算是剧透了，需要考虑的也是如何让别人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穿越之前看小说，甘泉祐看到主角剧透的剧情总感觉很爽，虽然后来也厌倦了这样的套路，但最开始获得的爽果然还是真的。
但是在穿越了之后，甘泉祐却发现，有的时候就算是他自己去剧透了，问题不是自己会不会被当先知或者是因为自己能够「预言未来」所以被忌惮什么的，重要的是被剧透的人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越是行动果断的人，越是坚定的相信自己。你去告诉他计划会因为某些意外或者是意志论的主角爆种而失败，对方只会认为你在扰乱他的信心。
想要提前避免悲剧，所以将悲剧提前指出。被指出悲剧一定会发生的，也不会轻易去相信会发生那种事情。
简直就像是逃避现实一般的，不愿意相信会出现那么惨痛的未来，而不会立刻着手去规避未来。
套用到现实中，就是你在家里躺着玩电脑或者是现在看小说看的好好的，突然有个陌生人敲响了你家的门，告诉你大楼还有两分钟就塌了，必须立刻离开。你不会立刻跟着他跑路，只会把门一关暗骂一声傻逼。
所以，不管是在学园都市内，还是在学园都市外，面对类似的事情时，甘泉祐做的总是会给这种剧透包装上一层能够让人信任的包装。
像是近江手里这种完全不考虑是不是甘泉祐在瞎几把乱说而是去考虑原理的才是少数。
固然这可能与近江手里这些人对异能之力近乎一无所知，但同时又在寻求异能之力有关。可落实到现在这么一瞬间，近江手里的反应确实是正确且机智的。
“真有意思啊……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即使不情愿也会被魔导书选中从而被迫走上魔道的人，也有在机缘巧合之下触及到了魔法从而进入魔法世界的人，更存在着原本只是单纯的塔罗牌或者是占卜爱好者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踏入了魔法世界这样的事情。
无意识踏入魔法世界的例子要多少有多少，像是你们这种苦苦寻觅反倒是一点都触及不到相关信息的才是少数，反倒是显得有意思。”
“呃……”近江手里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但是她现在的心情挺微妙的。
甘泉祐散发着高危气息，可如果将甘泉祐的话全部都当做是真的，一个自己以前从未接触过，崭新的也是陌生的，更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期望的世界，自己苦苦寻觅了十几年的世界……却缓缓的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你不是问我是谁吗？我，即是格雷姆林的一员，更是要在接下来在这个巴格吉城散布悲剧，与学园都市战斗的负责人。”
“啊！！”因为过于惊愕，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嘴巴微微张开，喉咙有着什么要脱口而出，到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就破例为你多读一点东西吧。”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甘泉祐却啪的将书合拢，递向前方轻轻的在近江手里的脑袋上敲打了两下。
仿佛是当头棒喝，近江手里的语言能力被恢复。她想要追问甘泉祐，可甘泉祐已经到了下一个话题……不，是回到了原本的话题了。
“不过再继续读下去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吧。算作是小提问了。首先，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明天巴格吉城会发生什么，也知道继续呆下去会损失惨重。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选择在现在立刻带所有人撤退吗？”
“我……一定要获得振兴甲贺的基石。”
沉默了好一会，近江手里才缓缓的开口，回答甘泉祐的问题。
“就算巴格吉城变成地狱也无所谓，就算天择者大赛不能继续也无所谓，如果我一定要被人干掉，那么我的遭遇必将为未来的某个人免于陷入这种威胁做出贡献。
所以我要继续，无论发生什么也要继续。倒不如说，现在既然知道了明天会发生意外的情报，倒是给了我们做准备的时间。”
“和我想的一样啊。不过，你可能搞错了一个小细节，我问的是……「你和所有人」，而并不是「你」自己。”
“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不过是……”
近江手里理所当然的回话并没有说完，才说了一般她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逐渐的睁大，眼中竟然出奇的浮现出了一丝绝望。
“懂了吧。如果你认为自己是所有人当中最容易遭遇到危险，最容易牺牲的，你的死必将为剩下来的人做出贡献。那么我现在多为你读的这一句，就宣判了你最绝望，也是最不愿意去想的未来——”
“明天……所有人当中……只有我能活下去？！”
不同于之前甘泉祐带来的所有情绪。这一次，是一道莫名的寒流在顷刻间将近江手里所吞噬，让近江手里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带来的绝望。如果说，甘泉祐说的是真的，他拥有能够看透未来的力量，如果这就是明天会发生的事情。
在现在知道这个的近江手里感觉到了嘲弄，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本身对于所谓的人，所谓的人的坚持，人的意志，最无情的嘲弄。
与螳臂当车一般被碾死在世界威力之下的绝望不同，这是世界本身在摆弄着身为人，碾碎人类坚持与信念的庞大恶意。
所谓的忍者使用的忍术，实际上不管哪个都是可以称为魔术的障眼法。
吸引周围所有人的注意，然后刻意制造死角出来，在安全区域的其他同伴则会施展出一些小把戏，令忍者那可被称为奇迹的战术获得成功，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种把戏最重要的，便是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那个人，是第一行动者，理所当然的，第一行动者所遭遇到的也是最危险的攻击，从古至今，吸引周围所有人的注意的任务原本应该由用之即弃的下忍担当。
但是近江手里作为这一届的甲贺首领，推翻了这种理论。
她不但没有抛弃，反而让自己这个首领担任第一行动者，并屡次实现了生还的壮举。
将重心放在保护下属和同伴上面的她，形成了另外一种理论，那就是她自己成为无法重新修复核心的理论。
也许近江手里还没有意识到这回事。但她事实上改变了甲贺忍者的传统与环境。
她并不是因为作为首领而被信任的，而是因为她是近江手里，所以才被所有人信任的。
一直作为第一行动者的近江手里考虑的启点便是自己的行动和牺牲是有意义的，是能够让同伴学到更多，发现危险，获得更大的生存可能的。
她从未考虑过，明明身处最危险的位置，结果她安然无恙，其他人却全部都牺牲这一点。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
明明应该铁血无情抛弃掉所有无用情感忍者的她……却能够感觉到心如绞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想要立刻带所有人离开这里。
可是……
如果那么做，岂不是代表着她们的追求……根本毫无意义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究竟是因为没有彻底相信我的话而踌躇，还是认为自己已经知晓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所以认为只要有准备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亦或者是单纯的不愿意放弃呢？”
近江手里很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现在更是相当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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