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学园都市的庆贺怪 第395章

发源检体指向被舞殿星见摆在那里没有动的便当。

“是……不，也不是……”

舞殿星见缓缓的掀开便当的盖子，看着摆放在那里面的筷子和勺子……

沉默半晌，她朝着鸣护艾丽莎和发源检体那边看过去，在她们两个的便当盒中……

并没有勺子。

第一百零三章 今天的学园都市也依旧和平 二合一

“那个……能一起吃个饭吗？至少今天一起。舞殿不用一个人躲到一边去吃饭。”

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发源检体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说的却很认真。

紧紧的抿住嘴唇，舞殿星见低下头，看着面前的便当，不知为何颤抖的手拿起了便当盒中的筷子……紧紧的握住不愿意松手。就仿佛她握住的并不是筷子，而是自己的自尊一样。

“比起筷子……舞殿似乎更喜欢用勺子吧。没关系哦，每个人有自己不同的喜好是很正常的。所以不用不好意思啦。”

一只手覆盖在了舞殿星见紧紧握在筷子上的手，舞殿星见的身体猛地就是一颤，她下意识的朝着这只手的主人看过去。她就像是被惊到的小鹿一样，眼底满是惊慌。

“你们……你们早就注意到了……”

按住舞殿星见手的是鸣护艾丽莎。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回事。不过后来自然而然的也就发现了，毕竟人一天要吃三次饭嘛，次数还是很多的。

也许舞殿你自己会很在意，但是在我们看来真的没什么，所以不用不好意思。所以，即使哪怕只有这一次，即使只用勺子也可以，我们能坐在一起吃一次饭吗。”

这两个女孩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性格，或许也会在某些地方粗心大意。但是，至少在对舞殿星见的某些细节上，她们最终还是注意到了。

与其说是喜欢用勺子，倒不如说是不会用筷子。

这种细节……

咔嚓……

轻微的声音，被舞殿星见握在手中的筷子忽的折断了。从舞殿星见手掌两端露出来的筷子歪斜。

舞殿星见的头更低了。不知道是不是咬破了嘴唇，几滴鲜红的液体落了下来，滴在了她的膝盖上。

“舞殿！！”

发源检体急忙将便当放在一边，从口袋之中拿出手帕。

“抱歉抱歉，是我们太唐突了，是我们的错。”

鸣护艾丽莎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对于她们两个来说，大概根本就没有想到只是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会引起舞殿星见这么大的反应吧。

只是一起吃个饭，只是用勺子而已。

亦或者，这看似平常的事情，对于舞殿星见这个少女来说，却具备着某种特殊的意义。一种足以刺痛她的意义。

没有去接发源检体递过来的手帕，舞殿星见就这样低着头。

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开，就能潜入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的世界一样。

但最终，她还是发出了声音。

声音之中满是苦涩，以及某种遮羞布被掀开了之后的无奈和悲愤。

“你们……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我指的不是财物那一类的东西，而是另外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真实存在，能够影响到一个人的人生的那种东西……”

鸣护艾丽莎和发源检体对视。发源检体对着鸣护艾丽莎轻轻点了点头。

对于心理学之类的东西她们也不是很懂，但是至少她们明白，这是一个契机，一个机会。至少，舞殿星见想要说些什么了，有想要说些什么的欲望了。

比起之前虽然跟在两个人的身边，但是有关自己的事情一句话也不说，到吃饭的时候就消失，即使是坐在那里也时不时就像是找什么人一样的朝着四周看去，要好上太多了。

如果是一般人，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哑口无言了吧。毕竟对于某些人来说，普通的人生已经足以称之为是幸福了。

但鸣护艾丽莎和发源检体却并不一样。当舞殿星见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虽然她们不知道舞殿星见经历过什么，但是她们明白，在某些方面，或许只是极小极小的方面，她们或许是一类人。

也因此，她们才能够在这里将对话继续下去。

即使只是极为细微的重合，那也存在着共同点。

“我们……失去过……”

“骗人，这只不过是安慰我所以才说出来的话吧！！”

“不是骗人的。是记忆。私和艾丽莎，都没有过去的记忆。”

舞殿星见猛地一颤，没有再发出声音。

鸣护艾丽莎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她以某种看开了的语气说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毕竟记忆这种东西不是说找回来就能够找回来的。你听说过那个「88人的奇迹」吗？”

舞殿星见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但鸣护艾丽莎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继续说道。

“我就是在那艘太空穿梭机上被发现的。但虽然话是这么说，其实关于那段记忆也是没有的。

就连现在使用的名字也是在被设施收容之后才取的。其实我已经很好啦，至少我还有三年前的记忆，发源她的记忆充其量只能追溯到一年多以前啦。”

“唔……虽然也有想过要去找找看关于自己的过去，可稍微调查一下之后却发现监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甘泉先生了呢。”

“也就是说……从出生到现在为止，其中十几年，无比重要，无论如何也不能消失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舞殿星见的表情很可怕，她的表情就和看到了某种极为恐怖东西的表情一模一样。

舞殿星见并不是普通人，所以她拥有那种表演的技巧，那种将自己隐藏在既显眼又不显眼的地方，所以有那种在战斗之中将真正的目的隐藏在华丽的爆炸和破坏之下的技巧。

也因此，她能够一眼就看穿别人的表演或者是伪装。比她演技更强的或许能够骗过她，可舞殿星见能够确定，不管是鸣护艾丽莎还是发源检体，都不是那种人，也因此，她们两个说出来的，绝对不是表演。

也因此，只要看到她们两个的表情，她就明白，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出于同情而撒那种狗屁不值的所谓善意的谎言。

但是，无法理解，完完全全无法理解。

过去全部都消失，全部都变成空白的人，为什么能够这么乐观，能够那么积极的生活，能够笑着迎接每一天，能够自在的歌唱，能够追求自己的梦想。

没有办法理解。

“你们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这种说法有点失礼啦啊舞殿酱。不过就像是我说的那样，也没有办法不是吗。竭力的去思考也没有办法想起来，不就只能暂时放下过去继续前进了吗。

能力也是Level0，成绩也不好，也没有之前的任何记忆，最后只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我全身心地投入到演艺活动中，希望能够获得大家的认可。

过去已经消失了。能够被自己把握的，不是只留下未来了吗？总不至于因为过去的消失，吧未来也抛到一边不管不问了吧。”

“哈……”

像是哭，又像是笑。从舞殿星见的喉咙挤出的是感到难以置信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在说，人生的单行道上居然也会存在着通往另外一条道路的岔道一样。

“私和艾丽莎将就稍微有点不一样了。”

发源检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刚刚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茫，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幸好有着甘泉先生的努力和支持，才能逐渐的适应这个学园都市吧。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幸好在这个时候遇上艾丽莎了。

那个时候私就在想，既然私不知道做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帮助别人做点什么事情呢？所以私现在的目标就是帮助艾丽莎成为真正的偶像。”

“哈……”

同样的声音再一次发出来了。

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这个世界上存在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从根本上来说，这两个人要比自己更加悲惨，可结果却截然不同，到底有着什么地方产生了分歧，到底有着什么地方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

出错了……

“既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舞殿你一定也是一样吧。”

“不一样，我们是绝对不一样的！！”

咬紧牙关挤出的声音。可蕴含在话语之中的意思却截然相反。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的嘴硬。

“筷子和勺子的问题吗？”

“和那个没有关系！！”

和那个绝对有关系。

“如果不想说不说也可以。虽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经历，但是至少我们感觉说出来之后轻松了一些。

当然，舞殿你也有保护自己秘密的权利。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能够告诉你一件事。不管遇到了多么艰难的事情，只要自己不放弃的话，至少要过的开心啊。”

“哪有……那么简单啊，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啊。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单纯的问题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蠢，像是你们一样乐观啊！！”

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的咆哮，舞殿星见朝着两个人伸出了手。

她拥有LV5级别的破坏力，虽然没有办法直接对人使用，但是只要她想就可以轻易的将这里的河床掀飞，让这两个人埋在倒立过来的河床之下。只要那么做了，就没有人会在她的耳边继续聒噪了。

可是，手在颤抖。

能力没办法使用。

唯独没有办法对这两个人下手。这和能力的强弱没有关系，和自己手里面是不是染上了鲜血和污秽没有关系。

知道的是，如果在这里对这两个人下手了，那舞殿星见这个人残留的存在就会彻底崩溃，从根本层次上有着什么东西崩溃掉。

舞殿星见甚至于连半吊子的状态都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会坠入绝对爬不上来的深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和委屈的孩子呐喊出的质问没有任何区别。虽然没有落下眼泪，可那声音中却满是委屈。

放在膝盖上的便当落在了地上，米饭，料理，和勺子一起洒落在地上。

舞殿星见或许都不是本名。

但是可以清楚的是，这个清纯的波波头少女曾经也过着普通的学校生活，但后来，有个人以能力最适化为借口，对舞殿星见使用了名为信号冲衰法的优化调整，在经历一系列代价颇高的身体改造后获得强化了足有LV5级别破坏力的念动力。

作为获得这种力量的代价，是从那之后只能将注意力集中至两手食指，甚至连筷子都无法使用。

曾经，舞殿星见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但是，舞殿星见失去了那一份普通。

就连筷子都没有办法再拿起来，自身存在缺陷。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但实际上内心之中却满是自卑。

她不惜向朋友说谎、每天过着欺瞒的生活也要维持着那「普通」的学校生活。

然而，在舞殿星见的另外一面，则是为了寻求自保而被迫投身于暗部，一边做着脏活，一边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到过去的生活中。

小心维持着两边平衡的舞殿星见，终于连最后的「普通」都消失了。

在那场战斗之中遗失的手机，记录了她「表层世界」的信息，而她也清楚，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人，通过那部手机或许也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她背后的那个人身上。

换言之，不管是她背后的那个人，还是她袭击过的那些人，没有一方会放过她。

不管是表世界还是里世界，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容身之所。所以她才会小心翼翼的躲藏到现在。

她至今为止，努力做得一切，全部变成了无用功。

“舞……舞殿？”

“没，没关系，如果觉得痛苦的话，不去想也可以。”

“痛苦……”

痛苦吗，当然是痛苦的。

只有现在才是痛苦的吗？

不是的，从失去了那个任何人都能拥有的技能的时候，就开始痛苦了。

舞殿星见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忽的愣住了。

哪里出了问题。痛苦。分歧点……

落到这般田地，纯粹是因为任务的失败，如果任务没有失败至少能够继续维持下去。可舞殿星见却发现自己并不痛恨将她逼迫至此的未元物质以及相关人员。

说到底大家都是同一种存在，就像是她在做任务之前偶尔也会说上一句「不要怨恨我，我们之间没有私仇」是一样的，他们所做的一切，所进行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

况且，痛苦也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真正的分歧点也不是存在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