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于是理所当然的深入到了这里。
如今已经无用的信息是「穿越者」这个词汇。而依旧有用的信息是甘泉祐脑中保管的「情报」。只要这份有关「未来和计划」的情报暴露的越迟，甘泉祐就越具有优势。
因此，唯独不能「未卜先知」，哪怕是演也得给他演的天衣无缝。
“这是理所当然的想法，大部分人，或者说正是因为如此才绝对不能将这个实验的内幕泄露出去。”
“说到底，不涉及进化实验的真正主体，仅仅只是作为准备工作的「克隆人」就已经是国际道德和法律无法接受的范畴了。
如果主导者不是木原的话，可能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会产生这样疯狂的想法，就连我们都有着这样的自觉，更别说是一般人了。”
对于甘泉祐的说法愺壁优美表达了认可。
“我们还是太过于理性，或者说冷漠无情了。对于一般的学生……还有克隆人的素体而言，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克隆人到底能不能算是人，使用她们到底会获得怎么样伟大的成果这回事吧。”
“只要这个消息被扩散出去，会在一瞬间掀起暴动，紧接着会有不知道多少热血上脑的人会试图「解救」这些克隆人。”
“即使她们本身连「被拯救」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如是，愺壁优美的眼神都晦暗了不少，她的手无意识的摩擦着咖啡杯的杯壁，从指间感受着咖啡的温度，似乎这样就能从咖啡里汲取温度一样。
说到底，愺壁优美也是个人类，面对那样的事情真的就没有任何情绪吗？
其实多少还是有的吧。可她也只能够将那些东西全部埋在心底，最终以「这只不过是工作而已」作为借口来宽慰和原谅自己，将那些孩子当做是某种实验动物才能够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知晓这个实验的人有很多，也有不少人知道一些内幕，可现如今都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传出来。除了某些暗部在积极行动之外，其实更多的还是更多人的不作为。
正如愺壁优美自己所言，他们这些研究者太过于理性和冷漠了。
即使心生不忍，可没有直接的联系，没有利害关系。所以就不去关注，或者是找个借口给自己打发了。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就无所谓。
管不了和不想管。
基本上就是这两种。就是因此，这个丧失人性，将所有人都逐渐推入黑暗，只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绝对能力者的实验能够平稳的进行下去而无人阻止。
在这个世界上，不去计较任何得失，不去关注任何利益，只是单纯的看到了悲剧就想要去拯救的「英雄」实在是太少了。或者说那样的英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而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人类罢了。
没错，没有任何需要去谴责的地方，如果去谴责的话，那需要被怪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事实上，在这其中，既包括着甘泉祐，也包括着志熊理科这样的人。
甘泉祐是前者。如果不是走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会主动插手这个实验。他管不了。
志熊理科是后者，如果不是甘泉祐的要求，她即使知道也懒得去理会，非要说的话，她既不是御坂美琴的朋友，和桃莉也不熟悉。
那么有闲时间，那么有精力，她为什么不将注意力放在甘泉祐的身上，将注意力放在对装甲的开发上呢？她不想管。
知道的人不会管，会管的人不知道。这就是保证这个实验能够如此平稳运行下去的最本质原因。
“没错，从我了解到的部分而言，实验到现在依旧在平稳的进行吧。按照我对木原幻生那个老家伙的了解，那个家伙可是推崇「把实验体毁成渣滓，无视其极限才是研究的第一步」这种混蛋理念的人啊。换言之，进行过实验的克隆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没错吧。”
对于木原幻生这个老家伙，甘泉祐的了解并不只是穿越前的那一点记录。
真正让甘泉祐对他建立具体的概念的，还是木原那由他。
在木原那由迄今为止的经历中，木原幻生也扮演了重要的一部分，像是这种混蛋理念他当初也试图灌输给木原那由他过。
“呃……”沉默，不需要回答了，仅仅只是这种沉默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话题走到这里已经过于沉重了。整个气氛沉重到了似乎有着看不见的铁块压在甘泉祐和愺壁优美的心头上一样。
事实上，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两个人的讨论仍旧留有余地。
因为这个实验本身，从一开始的构思到实际的操作，再到现如今的进行，没有一处是正面的，没有一处是正义的，它的所有都是扭曲的，混乱的，污秽的。
之所以有那么多人被聚集在这个实验中，之所以有那么多人不计成本和道德的进行投入。只不过是他们都被「绝对能力者」这个概念刺红了眼罢了。
只要能够创造出绝对能力者，他们什么都愿意去做。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一旦掀开这层伪装，隐藏在那下面的就都是血淋淋的东西了，随意一刀切下去流出的都是脓血。
为了保证身处这个实验中的愺壁优美的人格不会因为这种血淋淋的解刨而崩解。两个人只能有意识的浮于表面进行最表层的讨论。
而仅仅只是最表层的讨论，就已经沉重可怕到了这种程度。
甘泉祐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他知道，不能继续这么讨论下去了。
这个东西太沉重了，沉重到只有丧失人性才能够无动于衷。任何仍存有人性的人都不应该过分深入。这是对自己理智的保护。
“你刚才也说了吧。她们可能连「被拯救」这样的概念都没有。即使是将她们解放，在她们的眼中也只不过是失去了自己诞生的意义。从这一点上来说，自说自话的拯救对她们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事实上，这只不过是诡辩。说出这种话的甘泉祐自己比谁都要清楚。
如果真的有人这样就感觉到心安理得的话，那么这个人在本质上除了「恶党」两个字来形容之外，没办法找到别的词汇了。
“因此，我并不打算瞄准御坂美琴的克隆人们，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我还有个最本质的问题还没有问过你。”
愺壁优美一口气将所有的咖啡喝光。所有的晦暗一扫而空，目光灼灼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甘泉祐。
甘泉祐就是一个系统外的BUG，也许他本来不是这么想的，也许他本来只是单纯的想要打探个消息。
话题深入到这种程度他自己都没有任何预料。但是毫无疑问的，这番讨论之后，原本冷漠，原本冷淡，原本不想作为的愺壁优美想要去做什么了。
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看清，以此基础上进行行动的人，绝不会是意气用事的想要用暴力去解决一切。
不管他想要做什么，即使他还没有真的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口，可即使只是这样，只是这点程度，就已经让愺壁优美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甘泉祐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
这就是个笑话。
这可能是因为她故意让自己沉睡的某种东西苏醒了。也许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的挚友想要去做什么，于是想要去支持。
但是毫无疑问的，在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这个系统之中，如今第一个BUG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齿轮出现了意外。
以细小之处改变整体，或许能够从这一刻开始。
而在此之前，就只有一个问题需要确认。
“你想要深入这个实验最开始的原点，到底是什么？”
“未来。”
“未来？”
“这个城市的未来，本应该更好，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这个都市……是这个都市之中生活的所有人的。
我绝对不允许某些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让这个城市染上这种擦不掉的黑暗。只有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好，才能让这个城市之中生活的所有人真正安全和幸福。”
“你……真蠢啊……”
愺壁优美发自内心的为甘泉祐的话给出了评价。
可是，她的脸上浮现出的，却是笑容。
“但是，你口中的这个所有人，也包括我吧。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成为拖你后腿的人。挚友在为了我的未来和幸福而努力，让我去阻碍挚友，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你的想法，真蠢啊，真的是蠢爆了。可是，就是这么蠢爆了的想法却吸引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像，以此为原点前进的话，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愺壁优美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甘泉祐。
她确实感觉到了。眼前的少年变了。某一部分变质了。可那么武断的认为这个少年的变化是往坏的方向真的好吗？
这个少年也许掉落到了黑暗之中，但是他也确实在黑暗中握住了一缕光。
太耀眼了，只有自己停留在原地真的好吗？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做错误的事情，还继续麻醉下去真的好吗？
当挚友开始向前的时候，只有自己躲在黑暗之中看着他前行真的好吗？既然非要找个借口，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么就干脆换个理由吧。
在这个都市之中，居然还拥有这么蠢的目标。如果没人帮助的话，一定会在某处夭折吧。
那么，无关善恶，无关喜好，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自己的挚友前行。那就够了。
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也许有更多阴沟里面的人看不到星空。可是，只要这些人能够跟着看到星空的人一起前行，到最后的时候，也能分享到那片星空吧？
也许是第一个，但是绝不是最后一个。所谓的队伍，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人积累起来的庞然大物。
愺壁优美的声音是如此的坚定。
恍若将过去的所有都抛弃，破坏了厚重的、无聊的茧，羽化成了另一种东西一样。
“所以，我会帮你的，科学能够抵达的前方，不一定要使用这种方法，一定有更加稳健，更加安全的方法的，就像是……我们当年那样。”
“很难的，蠢货。”
甘泉祐也笑了，他忍不住训斥这个像是小孩子一样笑出来的蠢女人。
“要是没人帮忙的话，你根本没法走下去吧，决意走这条荆棘之路的人，难道不是你吗？笨蛋。少了我你可不行啊。”
“就这么没头没脑的一脚踏进来，可就没了后路了啊。”
甘泉祐对着愺壁优美递出了拳头。
“我可是深思熟虑过的。”
愺壁优美递出拳头，和甘泉祐轻轻碰撞。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瞄准的对象果然就只有他了。”
收获了意外之喜，在这条荆棘之路最开始的时候，切实的看到了超越了自己想象的可能性的甘泉祐笑了。
“学园都市的第一位。一方通行。”
第三十八章 来找点乐子吧 22/32
现在已经黄昏了，周围的建筑和缓缓转动的风车发电机也被染上了一层桔黄色的光芒。
一方通行刚刚结束了一场室内的无聊实验。要问无聊到什么程度的话，那就是只要过来，站着不动，然后最多一两分钟之后就能够结束的实验。
到了这种程度一方通行甚至于有的时候都在考虑，实验的真相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他频繁往来，以此达到让他锻炼身体的目的。
这样只是傻站着也不是一回事，以后干脆想办法找点乐子吧。
一方通行在脑中如此想到。
他抬起头看向昏黄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一丝不快，放眼望去身边也没有任何人。
任何时候都是这样，被称之为是怪物？被认为是学园都市的第一人？
这个都是没什么屁用的东西，就像是这样，放眼望去周围不可能站着任何人。
即使是出现了什么人，需要考虑的居然也是如何才能不伤害到对方。
不，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不可能不带着恶意吧。那个时候应该考虑就是应该如何给那种蠢货深刻到骨髓，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忘记的痛楚了。
“（还是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吧……这么想来咖啡什么的也快喝光了。）”
想着，一方通行停下了脚步，随意的朝着周围看了几眼之后他朝着附近的一个便利店走了过去。
真名不详，大概是被所有人遗忘了吧，又或者是单纯的被与「一方通行」这个能力等同。
因为懒得去反驳，懒得去主动报上姓名。久而久之，原初的姓名已经成为迷，结果一方通行这个能力反倒是代替了姓名被所有人当成了名字。
在这个学园都市只要提到一方通行就不会有人不知道，这是屹立于整个学园都市所有超能力者的顶点，是君临所有超能力者之上的那个人。
可如果真的见到了一方通行本人恐怕就会产生这种想法吧。
就是——
这个家伙真的是那个最强吗？
虽然五官端正，但是身体消瘦到过分了，四肢也根本看不到任何肌肉。
并不是瘦到了皮包骨头的程度，却也是那种给人感觉一拳下去他就能哭很久的样子。
第一眼的印象决不能被认为是强者。
而在此之上的，什么白色的头发，红色的瞳孔什么，白皙的皮肤什么的都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要素而已。
穿着黑底白纹的T恤衫的一方通行在便利店当中穿梭，很快就找到了最近中意的那款咖啡。
根本不用去考虑拿几瓶这回事，随手扯了个大塑料袋，一方通行以扫货的方式将货架上所有的咖啡全部都扫进了塑料袋中。
他的动作引起了附近其他顾客的注意，那些人看着一方通行豪迈的动作都被镇住了。
要不是理智告诉他们这只是几瓶咖啡而已，他们都该怀疑一方通行是不是什么大盗了。
可是，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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