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学园都市的庆贺怪 第1024章

他看到了不顾一切发起冲锋却被犹如坐在了武装堡垒之中的狗干脆利落击败的画面。

他看到了没有窗户的大楼，看到了无数朝着没有窗户的大楼倾泄的炮火。

他看到了单调没有任何特色，仿佛永远都会是那样的少年感化院最深处的VIP房间。

他看到了尽显虚幻的摇曳都市，与那城市之中唯一一个有着金色头发头顶光环的少女。

他看到了悬挂在天空之中的巨大十字型建筑。

看到了带着魔女帽，只有一只眼睛的少女……

“送医院……先送去医院，这是所有人都能够获得幸福的完美世界，所以不会出现问题的，不管是再怎么危险的状况，最后也一定能转危为安。”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仿佛是东西了世界规则一般的，甘泉祐一边低声的说着什么，一边就准备将彻底瘫倒不在颤抖，仿佛已经度过了初期状况的「甘泉祐」给抱起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双眼向上翻几乎完全露出眼白的「甘泉祐」的瞳孔在一瞬间又恢复了过来，紧接着那双眼睛与甘泉祐对视，在甘泉祐不自觉的就要退却之前，「甘泉祐」猛地伸出手握住了甘泉祐伸出的手腕。对着甘泉祐扯出了桀骜的笑容。

“哟。好久不见了啊。叶无双……”

说这话的同时，瘫倒在地上的「甘泉祐」以几乎不可能是中学生应该有的素质和机能顷刻间站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握拳毫不犹豫的一拳落在了甘泉祐的脸上。这毫不留手的一拳直接将甘泉祐给打飞了出去。

被打飞的甘泉祐撞到了后方的墙壁上，将靠墙放的装饰书架都砸碎。

那些破碎的装饰书架碎片与放在书架上的漫画落在甘泉祐的身上，仿佛要将甘泉祐掩埋似的。

然而，比起自己被打飞的痛楚，甘泉祐更加惊愕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惊愕的是「甘泉祐」看他的眼神，以及从他口中吐出来的名字。

甚至没想起立刻站起身，而是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就朝着「甘泉祐」看过去。

一拳将甘泉祐打飞的「甘泉祐」站在那里，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当注意到甘泉祐的目光时，他微微挑了挑眉，淡淡的补充道。

“当时你说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我没有记错名字吧？要是喊错名字还把人打飞什么的，就算是我也会感觉到不好意思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咬紧了牙关，甘泉祐推开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紧盯着「甘泉祐」的脸，贴着墙缓缓站起来。

甘泉祐才刚刚站起来，他的身体就不受他控制的猛地一震。

无数水蓝色的光点从甘泉祐的身体各处溢了出来，在甘泉祐的身前组合在了一起，变换成了人形的某物。

那散发纯洁光芒的某物除了头、颈、手、脚掌之外，其他所有的部位都被纯白的连身衣所所遮盖，身后并没有翅膀舒展开来但却能够飞向。

从甘泉祐的身体之中跑出来的东西在凝聚成了人形之后毫不犹豫的抛下了甘泉祐，转而飞向了另外一边的「甘泉祐」。

从「甘泉祐」的身前飞过，停在了他的身后，伸出双臂像是母亲拥抱孩子那般轻轻的从后面抱住了「甘泉祐」。

「甘泉祐」对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甘泉祐微微向上抬了抬下巴。

既不是炫耀，也不是自傲，而是犹如阐述事实般的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第-304章 他和他和它 三合一

“天使……难道说……”

“没错，是神之力。大天使神之力。”

「甘泉祐」淡淡的说道，在短短的几个瞬间之后，他给人的感觉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不再是那个拥有幸福生活的平凡高中生「甘泉祐」了。

但是，若是谁说这不是真正的「甘泉祐」，那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手，甘泉祐……

或者说叶无双就会直接将说出这种话的人打烂。此刻，站在这里的「甘泉祐」才是真正的「甘泉祐」。即使甘泉祐并不想见到真正的他……

“真是的，净给人添麻烦……”

「甘泉祐」一脸烦恼的挠着头，以一副相当嫌弃的表情看着甘泉祐。

“就不能让人好好的死吗？都已经彻底消失了，还以这样的方式把我强行拉出来，什么意思，鞭尸啊？”

“呃……”如果是面对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生活在幸福世界中的平凡高中生，甘泉祐有一万种方法糊弄过去，能让那个高中生转脸就彻底的将自己忘记，但是唯独面对真正的「甘泉祐」，甘泉祐知道，自己所有的花招都没有任何用处，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人是一体两面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们更加了解彼此了。

即使在细节上有所差别，但那也只不过是钻石当中那0.1%杂质的不同罢了。

正是那0.1%杂质才区别出了钻石的颜色等东西。也就是说，即使甘泉祐与「甘泉祐」存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构成相同，那百分之一的不同就区分出了彼此。

“嘛。算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那就好好珍惜吧。”

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甘泉祐」迈开了脚步，两步就来到了甘泉祐的面前，一把抓起甘泉祐的衣襟，明明是个高中生却将现在是成年人的甘泉祐一把抓起了起来抵在了墙上死死按住。

那张少年的脸逐渐的狰狞了起来。

“我才能看到你这幅丑态啊混蛋！！你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在我消失了之后你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什，什么话……”

笼罩在圣洁光芒中的天使停在了那里，说她是被天使之力充盈着的气球绝对有失偏颇。

她大概是已知的十字教天使之中唯一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吧。

不同于神话之中展现出来的知性，天使的本质就是充满了天使之力的气球，是替神达成意志的工具。

就犹如甘泉祐曾在伯利恒之星上召唤出来的四大天使一样。

但神之力是个例外，因为天使坠落的关系，她诞生了想要回到天上去的目标和意志，也因此诞生出了自我意识。

但这个完美世界不应该存在「天使坠落」事件，甚至有可能连天国这个位面都不存在，但她依旧出现了。

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个神之力绝对不是出现在这个完美世界中的天使。

出现在这里的神之力是随着甘泉祐一起偷渡过来的，最初世界的神之力。

从暑假之后，到第三次世界大战，再到现在，藉由「甘泉祐」吃下去的那颗糖，蕴含着神之力力量与属性的微量天使之力始终存在于甘泉祐的体内，那是某种天使的庇护。

而现在，这个庇护离开了甘泉祐的身体。

大天使神之力就停在那里，她甚至不是在看戏，而只是在默默的等待着什么。等待着某一个时刻的降临。

“你这家伙！！果然是把我的话忘记了啊！！”

“呃……”

“我说过的吧，不要糟蹋了我的身体，一定要过精彩的人生，比谁都要精彩的人生！然后你现在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过的精彩人生？！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东西？被奥蒂努斯彻底摧毁？

这样就满足了？这样就可以了？你妈的什么东西，不要拿老子的身体去做那种无聊的事情啊！！”

真正的「甘泉祐」，就如同字面上说的那样，在暑假末的天使坠落事件中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他的余下所有已经彻底的与甘泉祐融为了一体。

也就是说，绝对不存在复活的可能性，绝对不存在延续的机会。

但他现在说的话，就像是如同过去那样在某处默默的看着甘泉祐的一切行为一样。

能够解释这种现象的，大概就只有神之力了吧。在「甘泉祐」彻底的消失了之后，是神之力代替他与甘泉祐一路走到了这里，甘泉祐所经历的一切都被神之力记录了下来。

「甘泉祐」现在的苏醒与神之力分不开关系。是神之力将那些记忆，或者说是记录全部给了存在于这个幸福世界的「甘泉祐」，所以才将真正的「甘泉祐」唤醒。

在这里的「甘泉祐」真的是那个已经消失了的「甘泉祐」吗？

奥蒂努斯的力量，死者军势，能够驾驭生者与死者的力量，真的能将「甘泉祐」这种已经彻底湮灭的存在都拉回来吗？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奥蒂努斯一个神知道。但是，就算是真家伙也好，就算只是继承了「真正的甘泉祐」的记忆与人格也好，若是连神之力都认可了他，都承认了他，那其他人也就没有任何能够插嘴的余地了。

真正的「甘泉祐」对甘泉祐发出怒叱，怒斥着他从离开学园都市开始，到第三次世界大战，到现在的所有作为，所以一切。

“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吧，你让我羡慕的人生根本就不是这样吧，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羁绊，好不容易才架构起来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那么轻易的舍去真的可以吗！！你现在的人生我真的一点都不羡慕啊，如果是那样还不如吧身体还给我——”

“那么你就拿去啊——”

「甘泉祐」的声音停下了，他的表情越发的可怕。又是毫不犹豫的一拳落在了甘泉祐的脸上，再度将甘泉祐打飞。

这一次，并不只是一拳，他在甘泉祐落地的同时已经来到了甘泉祐的身边，左一拳右一拳，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的落在甘泉祐的脸上，就像是要将他打死，又像是要将他打醒一般的。

明明内核只是一个小学生的高中生，现在却对已经成年的大人散发出强烈的恨铁不成钢的愤恨。

“这样的话……你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来的……”

他的声音之中怀着强烈的失望，亦是强烈的自责。

“我根本不知道……我会让你走上这种道路……”

根本没有一点反抗，就仍由着「甘泉祐」殴打，脸在顷刻间就肿起来的甘泉祐就躺在那里，像是被打的人不是自己一样的看着天花板。

反倒是打人的那个少年将头抵在了他的胸口泣不成声。

“我根本……就不知道啊……早知道的话……我还不如不出来啊……就那么消失在黑暗深处不好吗……”

男人缓缓的抬起头，按住了少年抵在自己胸口的头。犹如发誓一样的一字一字的吐了出来。

“我发过誓，绝对要为我们讨回公道，要为你讨回公道。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做。”

“根本……根本就用不着做到那种地步啊……我根本就不重要吧，在原本的世界中我是连出场都没有的路人没错吧，或许和这个世界的「我」一样，国中毕业就前往了其他的学校，最后的记忆就消失在了当麻的记忆之中，所以这样的我根本就不重要吧。为了我做出这种牺牲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啊。”

“不……有意义……”

对于少年的自我否认，对于少年自暴自弃一般的话语。或许是这两个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彻底放下了所有的装腔作势，彻底放下了所有的芥蒂与怀疑。这是穿越者与被穿越者，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话。

“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比所有都重要。就算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还能记住你，我也要记住你。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你的牺牲，我也要替你讨回公道。就算你自己都放弃了，我也绝对不会放弃。”

“所以……就必须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所以，我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才不是啊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你那不是失败了吗！！不是失败的彻底吗！！就连自己都死掉了的话，那算是哪门子成功啊，那才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不是我想要你替我去过的人……”

少年拨开了男人轻轻按着自己头的手，抬起手涕泪横流的对着男人大吼。

然而，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突然戛然而止了。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的呆在那里。泪水还在不停的流淌而出，他的表情滑稽至极。但没有任何人会笑。

“对不起……”

他忽的道歉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代替我去过精彩的人生，我不应该让你代替我见识这个世界。你就是你，你只能过自己的生活，你不应该成为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瞬间，男人与少年的角色仿佛调换了过来。

男人那张已经肿起来的脸才终于露出了略微有些释然的笑容。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啊……上次有点逞强没好意思说出来，这一次总算是有机会了啊……从这一点上来说，奥蒂努斯也算是做了点人事啊。”

“对不起这样的话……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吧。”

更多的东西，更多的感情已经超出了言语能够表达的极限了，对于这两个人来说似乎不要说这些话也能够明白彼此的意思。

但是，有的时候，哪怕是能清晰的领会到对方的所有心意，那句话还是要说出口的。

即使只是些许表面工作，但那说出来的话所蕴含的东西就足以超越所有的一切了。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重视我的人了。但是，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不，还不……”

“已经足够了啊。不用再继续了。”

少年站起了身，缓缓的朝后退去。男人挣扎着起身望向他。愣住了……

在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那是幸福的笑容。

是比任何时候，比任何人，比那完美世界的平凡高中生还要幸福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像是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般的，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那个少年对甘泉祐如此说道。

“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我的心中，我也稍微开始有些期待这个世界了呢。

为了我而进行的战斗，已经足够了，不用再继续下去了，你已经杀死过奥蒂努斯一次了，那可是魔神啊，比谁都要强大，根本没有人能够杀死的魔神啊，魔神因为我而死，没有人比我更厉害了吧。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在否认自己，也不是在否认甘泉祐，而是在否认这个世界。

“我所期待的，是你的世界，是你所拥有的世界。不是这个虚假的幸福世界，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拥有的都是虚幻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那绝对不是正确的东西。

你需要守护的世界，你需要守护的人，不在这里，不应该是以这样的方式。关于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认真的来看在这个完美世界甘泉祐的所有举动，所有想法，和所有决定。

虽然貌似有着一条清晰的逻辑，有着明确的行动理念。但是若是将甘泉祐早已知道这个世界的虚假，若是将甘泉祐早已明白奥蒂努斯不是真正的想要杀死上条当麻，若是将甘泉祐早已明白更后面的「剧情」这一点作为前提带入进来，就能够明白现在甘泉祐的所有一切行为其实细究起来是前后矛盾，某些部分是相悖的。

别的不说，在现在的这个世界，整体意识不一定会出现在上条当麻的身边，为上条当麻鼓劲。上条当麻真的有可能会自杀。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抓着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