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浪迹
从十几年前开始，诸多世外之神的眷族就陆续来到诺亚，它们开始疯狂地攻击所有活物，甚至会互相厮杀。
诺亚的超凡者疯狂地抵抗，但数量上的差距是难以弥补的，却渐渐被攻破一道道防线。
从多元宇宙的各个世界到来的它们，数量几乎是无穷无尽的，杀之不完，整个诺亚世界都被拖入灭顶之灾。
教堂里。
“嘶……”
某种类似蛇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女孩的身体颤抖着，她在听到声音后，动弹不得，粘稠的恐惧从黑暗中缓慢袭来。
怪物，出现了！
六颗腐朽的头颅，七窍都不断流淌着猩红的鲜血，巨大的紫色蛇身上却遍布着蠕动的漆黑眼睛，在蛇身的尾部则是一只猛兽般的漆黑利爪，不断开合。
如此诡异，扭曲，令人畏惧的怪物，在黑暗中突然来到小女孩的面前。
它几乎没有任何属于生命的气息，而是散发着恐惧和绝望。
那是生命之敌的腐败味道！
这是一头无比邪恶扭曲的高等眷族，其名为“六魔血蛇”，在诞生之初它会有六颗宛如蛇类的头颅，但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六魔血蛇”会将自己的头颅一一更换为猎物的头颅，而那些属于尸体的头颅自然也会逐渐腐朽。
它信奉着被称为“灰烬之主”的世外之神。
在成千上万入侵诺亚世界的高等眷族中，六魔血蛇也是相当可怕的一种，拥有着诺亚世界的力量体系中“君主级”的强大实力。
小女孩瞪大眼睛，已经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了，普通人只要遇到高等眷族，就根本连一点存活的机会都没有！
对方只要吹一口气出来，就能将她腐蚀掉。
“妈妈……千万别过来……”
最后时刻，小女孩流出眼泪，闭上眼睛，绝望地开始祈祷。
“伟大的救世主啊！”
“祈求您，拯救我吧！”
“巴别塔的光辉终将照耀全世界，我门期待和信奉着！”
“伟大的救世主啊！”
“我们终将见证您的归来！”
她出生之时，身边就伴随着对巴别塔救世主的祈祷声。
世界的濒临毁灭，疯狂残忍的眷族，逝去的旧神……
在这样一个崩溃瓦解的世界里，人们对救世主的信仰也愈发深厚，而曾经伟大的彩虹渐渐被大部分诺亚人抛弃。
只有半数黯光之国的三十岁以上的中年人、老年人，依旧保持着对黯光救主的信仰，同时部分人对巴别塔和救世主不屑一顾。
“吼！”
怪物的六个头颅全部张开腐臭的巨口，释放出能够腐蚀钢铁的死亡之气，眼看着小女孩就要化为一滩脓血碎骨。
但漆黑的巨大屏障突然升起，那些腐败的气息完全无法生效，根本碰不到小女孩哪怕一分一毫。
小女孩惊呆了。
那是！
黯光！
不知何时，黑色长发的少女已站在两者之间。
她容貌绝美，气质更是凛人，极为高傲，仿佛遗世独立的一朵花，让人侧目。
黑发少女站在蛇怪前，满脸平静，宛如裁决万物生死的神女，成为天地间的主角。
六魔血蛇下意识地后退。
她看都没有看小女孩一眼，只是凝视着眼前的怪物。
浅浅打了一个哈气。
“打扰我睡觉的，就只是一头六魔血蛇？滚出这座城市吧！”
令人惊愕的事情出现了，强大邪恶的高等眷族，居然立即连滚带爬地向后逃跑，速度极快，顷刻间就撞碎数个庞大废墟，冲到另一条街道上。
但黑发少女却露出微妙笑容。
“太慢了。”
于是她平静伸出手，虚捏了一下。
潮水般的黯光在四面八方涌出，瞬间就将庞大的六魔血蛇包围住，压缩，压缩，在短暂的几秒里压缩到了鸡蛋大小。
显然，“君主级”的六魔血蛇死无葬身之地。
“无聊。”黑发少女轻轻摇头，表达对弱小敌人的不屑一顾。
“巴别塔的圣者殿下！”
小女孩认出对方的身份，兴奋极了，冲上去想要拥抱黑发少女，但却被后者轻易躲开。
“不要靠近我。”
被称为“圣者”的少女满脸蔑视，不屑地说道：“你没有资格接近我，蝼蚁……嗯，就这样挣扎着活下去吧，在我的城市里。”
小女孩吓得后退半步，圣者殿下嘴很毒的传闻是真的！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恭敬道：“您一直在保卫这座城市，真的很谢谢您，圣者殿下，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找到我的母亲……我们出来寻找食物的路上分散了。”
小女孩说着，再次哭了。
黑发少女沉默半晌，不耐烦地道：
“哼，我带你过去好了，跟我来吧……我感知到你母亲了，两个蝼蚁就不要老是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
安诺塔莱斯的地下深处，如今已经成为人们的避难所。
或者说，这里有一座地下城。
这座地下城被大量的仪式、咒术结界层层加固，即使有少量的眷族发现这里，一般情况下，它们也都对大量的结界无能为力，无法攻破防护。
当然，仅仅只限于“一般情况下”。
如果出现天启级的高等眷族，那么，这些结界也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真正能抵抗敌人的还是只有……巴别塔的圣者们。
数百万的幸存者在安诺塔莱斯的地下城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而部分前黯光的神职人员引领着人们，他们被视作这里的管理层，但内部却分裂严重，老人们坚守对黯光的信仰，而年轻人们则更崇拜救世主。
但是所谓的管理层，其实也并非是最高层。
事实上，只有那座塔里传出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
在地下城的中心位置存在着一座漆黑高塔，那是巴别塔的圣者们居住的地方，幸存的安诺塔莱斯人几乎每日对它跪拜。
黑塔最高处有一个平平无奇的房间，一切都很朴素，根本不像是有权势者居住的地方。
蓝色长发的卡洛儿平静地收拾着房间里的床铺，她的相貌和十几年前变化不大，唯一的特殊之处在于头发变得极长，甚至超过腰部。
“我回来了！”
黑发少女突然在屋内出现，脸上满是笑容。
她是卡洛儿的女儿，名字叫做伊娜丝。
伊娜丝在生下来时就被黯光围绕，而卡洛儿和艾芙对此也丝毫不惊奇，毕竟，这都是当初交易好的事情。
黯光救主以这种特别的形式进行转世，在“神之容器”的体内存活下来，但也因此成为巴别塔的力量。
当然，她并非是夺舍了白彦原本的孩子……实际上，伊娜丝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哥哥。
本应该是单胞胎的情况，如今变成双胞胎。
“嗯，伊娜丝，辛苦你了……你总是在尽心保卫这座城市。”
即使是和女儿对话，卡洛儿依旧面无表情，但她确实在感谢和赞赏自己的女儿。
伊娜丝摇头，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这一切都是有回报的，希望救世主真的能回归吧，唉。”
“如果不是你们认为救世主一定会回来，实际上我真想和你还有姨妈离开这个世界。”
她顿了一下，又说道：“但我知道你还会继续坚持的，对吧？”
卡洛儿沉默半晌，犹豫了许久，终于说道：“转机，或许已经到了。”
“什么？”
伊娜丝精神一振，激动起来，握紧双手。
她从出生以来，始终在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已经够了！
卡洛儿平静地继续说下去：“心灵女皇，她决定在辰海召开巴别塔会议，我准备带你一起去那座城市。”
“那是巴别塔的圣城。”
第五百五十四章 夜色下的乌托邦
辰海。
如今的诺亚世界中唯一得以保存完好的城市。
因为这里是巴别塔的发源地，所以诺亚人称之为“巴别塔的圣城”，十几年里，陆续有数十万在空盟的幸存者冒着巨大危险迁徙，都是为了来到辰海。
这座城市如今的管理者，人们称之为“守夜者的传奇”。
他的名字叫亚伦，是巴别塔的众多圣者之一，且人们都对他信赖有加。
辰海的中心位置也有一座高耸的黑塔，而亚伦就在黑塔的顶部房间，他身穿属于守夜者的黑色制服，站在窗口，神情严肃地凝视窗外的辰海市。
上千万人在这座城市里平静地活着，即使是诺亚世界已经濒临崩溃的此刻，这座城市依旧维持着正常的秩序，衣食无忧，也不会考虑安全的问题。
几乎是一个夜色下的乌托邦。
亚伦转而来到办公桌前，皱眉地看着一份份文件，叹了口气。
有点焦头烂额。
“怎么了？又觉得烦了么？”
亚伦的妻子艾就在一旁，她看起来比过去成熟不少，胸前沉重，人妻装束。
艾的脸上早已没有傲然冷意，反而变得极为温柔。
她来到亚伦身旁，轻轻揉捏男人肩膀，说道：“这些年里，辰海完全依赖你和艾米才能正常运转下去，幸亏大部分繁杂工作，用那些人工智能就能处理，你只需要做决策就行了。”
“就是决策才不好做啊。”
亚伦喃喃自语，说道：“因为很多的决策，并不是对或错那么简单的事情……既有缺陷又有益处的才是大部分情况。”
艾点头，不置可否。
她当然知道丈夫的苦恼，但这不是今天想说的话题。
艾试探性地问道：“关于艾米的那个提议，亚伦，你考虑的怎么样？”
就在两年前，艾米和她创造出的数百万智械，已经成功创造出一种大型的时空传送装置，每次使用，都可以转移一百万人到其他世界。
在这段时间里，时空传送装置已经过种种测试和调控，时至今日完全能成熟运用了。
而后，艾米立即执行早已经想好的计划，一边开始送走夜色世界内的普通人，一边向亚伦提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大迁徙！
是的，艾米认为坚守诺亚毫无意义可言，诺亚人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居民，不如转移到其他的世界。
事实上，她已经观测到一个类人生命移居的世界，而且在那个新世界里，也有一块面积非常庞大的大陆没有智慧种族居住。
很适合诺亚人迁徙。
亚伦沉默了很长时间，摇摇头：“带领全体诺亚人离开这个世界，前往其他的世界……艾米的提议，容我拒绝。”
“为什么？你不希望无辜者多活下来些么？我不理解。”
艾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她当然知道丈夫的为人，明白对于他来说拯救世人有多重要。
所以，为什么要拒绝这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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