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浪迹
用她的鲜血去解救沉睡的公主，挖出她的眼睛制成魔法的宝物，随后保护国民数百年。
这一次，秦素白没有能再睁开眼睛。
“哒哒哒哒……”
她坐在蒸汽的囚车里，失去眼睛，被缝上嘴巴，手腕、脚腕上都是沉重的铁链，瘦弱的身体遍布狰狞的伤痕。
但魔女却依然有令人无法忽视的笑容。
周围是看守她的教会咠猎魔人，戴着乌鸦面具，身穿黑色风衣，手持蒸汽除魔统。
道路两旁是无数好奇的市民们。
他们都想见识传说中的魔女到底是何模样。
猎魔人的头领在面具下发出低沉声音。
“她犯下无可赦免的大罪，在瘟疫中擅自用邪恶的力量为民众带来虚假帮助，事后，居然还自称为神的选择之人，蛊惑人们信仰自己。”
“此乃，不敬神者！”
市民中的几个孩子低下头，感到不安和悔恨。
大姐姐是神之女的谣言，其实是被治好的他们在无意中传出，糊里糊涂地变成了儿歌的。
不知不觉间，居然传遍整座城市。
囚车缓缓前行。
她会被送入蒸汽机械神塔，作为实验品和药物原材料度过余生。
秦素白再次睁开眼睛。
她的面前是……彩虹们。
诺亚世界的神明们注视着她，为首的不是其他的神，正是最为大名鼎鼎的光芒之心。
即使是那时候的魔女也信赖和崇拜的神明。
金色长发的女神浑身上下充满光芒，她的神情充满歉意，没有逃避魔女愤怒的凝视，正视对方缓缓说道：
“我，无法做出别的抉择……对不起。”
“我不会请求你的原谅，但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不断尝试改变和弥补，这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异理星辰站在一旁，摇头道：“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只有终焉魔女的灵魂里有‘终焉’的力量，光芒之心，即使是你也无法替代她。”
“她是唯一有效的祭品，足够延缓世界毁灭数千年，甚至可能几万年……到了那时，或许一切都有新的转机。”
“祭品？我是什么擦脚布么？”
终焉魔女惨然的笑：“我本来还很高兴，以为你们是信守承诺，来助我成神的，看起来是我真的太天真了。”
她愈发激动起来：
“一直以来我接受你们的命令，在诺亚做了无数的好事和坏事，不断为你们这些无法随意出手的家伙鞍前马后，只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
“够了！”
黑暗中的男性青年打断了她，语气霸道又不近人情：
“现在即使有第七位神的出现，也无法阻止世界被毁灭的结局……不要挣扎，我们是不会留手的，你赴死吧！”
命运弦师开口，声音淡然：“你不会彻底死去的，会有一部分灵魂被光芒之心留存下来，能够继续转世……”
“你就当这是命运的定数吧。”
六位神明之中，只有钢炼王座和深红大君始终没开口。
深红大君或许根本不关心这一切的事情。
而钢炼王座……
“伪善者。”
“我诅咒你们！”
终焉魔女憎恨地扫视每一个神明，记住每个神的形象和表情，无论转世多少次，无论变成什么样的人，她也绝不会忘记今时今刻！
她知道自己再无幸免的可能，也绝对不是彩虹们的对手。
只能将复仇交给未来。
“你们根本就不是神！也仅仅只是强大的生命罢了！为了欲望和利益，为了所谓的理想和在意的事物，就可以做出任何卑劣的事情，毫无规则，也不遵守诺言。”
“终有一日，我将成为神，对你们所有人复仇！”
终焉魔女继续说道：
“光芒之心！即使我不复仇，终有一日，你也会抱着自己的善意溺死，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值得拯救！”
光芒之心沉默着，没有辩驳。
她是众神中第一个出手的。
“终焉的魔女……”
“命运如此无常，成为神，难道就能超脱么？”
“等你成为神的那天，可能才会意识到，并非如此。”
“或许，有朝一日……你将遇到自己的救赎……自己的救世主。”
黑暗。
终焉的魔女。
她被投入到无穷的黑暗之中。
无数的痛苦和诅咒，绝望，恐惧，充斥于每一处空间。
彩虹对抗世外之神之时，她的躯体被背叛者们分食，成为诅咒的烙印，导致他们无法背叛魔女的转世体。
而作为祭品的她，仅存的灵魂则被世外之神诅咒。
永生永世，都无法迎来幸福的结局。
灵魂，
投入黑暗。
不再有光芒出现，仿佛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
——
——
秦素白再度睁开眼睛。
痛苦的情绪已褪去，魔女的脸上浮现出不加掩饰的笑意。
“又一次来到了……”
“巴别塔。”
黑色雾气散去。
她的眼前已是辉煌的水晶宫殿，穹顶是漫天星光，由水晶制成的优雅乐者立于四周，奏响深沉古老的典雅乐曲。
一个又一个巴别塔的成员站在宫殿各处，他们神态各异，经历不同，甚至来自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立场和种族。
此时，却都被无形的联系合在一处。
神秘莫测的巴别塔之主，祂高高坐于王座之上，不可动摇，无法揣测。
戴着面具的少女率先走上前，向高高在上的伟大存在单膝下跪，充满敬意。
“伟大的救世主，感谢您的召唤，吾等奉召而来。”
不约而同。
所有人的脑海里响起声音。
【吾乃救世主。】
【诸位，巴别塔的战士们。】
【一切皆是为了拯救过去与未来，为了这个即将崩塌毁坏的世界。】
【献出汝等的一切吧。】
第五百三十章 众人
原来如此。
这里就是巴别塔众人聚集在一起，聆听神明之谕的时候。
秦素白脸上的笑容，是真实不虚的。
现在，我也是巴别塔的一员了。
她也感觉到自己面容之上浮现出的面具。
那是一个漆黑颜色的，仿佛狐狸面孔的面具，完全遮挡住魔女的容貌。
“我的象征就是黑狐么？”
魔女眯起眼睛。
“嗯，这些巴别塔成员的面具都是不同的动物，应该也揭示了他们的不同性格，至于为什么有黑有白……莫非和道德水平有关？”
秦素白智商极高，仅仅是环顾四周，就将面具不同形态的原因猜测得接近标准答案。
“我们会将一切都献给您，伟大的救世主。”
单膝跪地的沐柃，语气坚定又充满信念。
其他的巴别塔成员听了那个声音，都没有什么表示，唯有沐柃非常的配合。
她实在是太信仰高高在上的救世主了。
能够有表示忠诚的机会，沐柃当然都不会放过。
“越来越像是狗了。”
少女体型的绯月就站在不远处，双手环胸，满脸不屑，毫不犹豫地锐评沐柃的行为。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把心献给任何人，也不可能崇拜任何其他存在。
绝不可能。
“又有新的成员……”
绯月凝视魔女的方向，皱起眉头，隐约觉得这个女人的气息，也有点让人感到讨厌。
秦素白反倒是对绯月轻轻点头，表示善意，面具下的笑容毫不收敛。
嗯，是绯月女王呢。
她也在这里，就像是自己记得的一样。
在辰海多年的秦素白当然熟知绯月女王，而且一度设计过对付她的计划，事实上，秦素白对于绯月的性格和弱点知晓得一清二楚。
欧若拉依旧一身盔甲，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个高挑的女人是货真价实的骑士。
她来到老麦克身边，突然笑道：
“你似乎也出现变化了。”
“那种属于‘弱者’的气场，消失不见了，很好的变化。”
“一个战士回来了。”
老麦克面具下的脸笑了下，平静说道：“只有绝境才能让人重生……这次我不断死去活来，终于明白了，再愤怒和逃避下去也根本无济于事。”
“战士的归宿恐怕只能是战场。”
“嗯，所以你打算效忠救世主了？”欧若拉问道。
老麦克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你错了，骑士，我只是不打算逃避而已，如果真有机会，当然要在第一时间跑路！”
欧若拉愣住。
玛丽丝站在享乐者的身旁，精神很不错，之前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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