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道的光灭了
“叶师傅？叶辰？行啊，这小子傍上杨厂长之后还真是个人物了，连自行车都骑上了，还是永久牌的。”
一个厨子骑的车比他副厂长的都好。
说出去多丢面？
偏偏李副厂长这人最好面。
关键叶辰跟杨厂长走得近。
现在的位置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在李副厂长看来，叶辰显然已经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李副厂长盯上了，叶辰忙完厂里的早饭，刘岚等人便开始追问他自行车的事。
“叶师傅，听说你买自行车了？”
这年头谁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她还没听过有哪个基层工人舍得给自己置办这么贵的大物件。
特殊时期，就算是结婚，普通人家基本也是一切从简，不会把三转一响备齐。
叶辰这才刚转正，哪来这么多闲钱买自行车。
“大惊小怪，自行车而已，你们家里要跟我一样没负担，也能买得起。”
叶辰随便应付了两句，知道买了自行车没办法低调，不过他也不想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不放。
“也是。”
这理由倒也解释得通。
虽然有些牵强，不过并没有多少人深究。
叶辰在厂里现在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了。
只要跟他有关的消息，很快整个轧钢厂都会知道。
这次的画风却有些跑偏。
有人跟叶辰算了笔账，每月如果平均消费十块，两年也就是二百四。
扣掉这笔钱，算上他这两年的工资，也就剩下不到两百。
如果再有个小病小灾的，手里这点钱想买车那是够呛。
也不知道是谁添油加醋，把叶辰家早年为了办白事欠下的巨额债务曝了出来。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质疑这笔钱的出处了。
这年头简单的很，工就是工，商就是商。
除去工资，工人手里多的每一分钱，都能算作不义之财，严重的还得套上投机的罪名。
家里的账本更像束缚这个时代的紧箍。
这也是叶辰宁愿欠个人情，绕这么大一个弯，也要向杨厂长借这笔钱的原因。
“诶，你们听说了么？”
“什么？”
“外面有人传叶师傅买车的钱是偷来的。”
“胖子，这话你也敢乱说？知道造谣是什么罪么？”
“你少吓唬我，又不止我一个人说，外面都在传，之前许大茂丢的那两百块钱，可能就是叶师傅偷走的。”
“那你们觉得呢？”
叶辰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胖子脸都吓白了。
说话也哆嗦。
“我，我们肯定不信啊，您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么！”
“就是，就是。”
“行了，买车的钱是我问厂长借的，有谁不信可以去办公室问他。”
叶辰懒得多解释什么。
自己这话出来，外面的谣言多半就能下去了。
除了许大茂，也没第二个人能带起这波节奏。
叶辰可不打算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第五十章：第二波礼物清单
叶辰在厨房声望不低。
既然他说钱是从厂长那借来的，没人怀疑这话会是假的。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有人从厂长秘书那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谣言不攻自破。
而且能从厂长手里借到买自行车的钱，叶辰和厂长的关系显然比外界想的还要好。
毕竟杨厂长拿的也是死工资。
别看他上下班有专车接送，那都是厂里配的。
工资都没易中海高。
家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虽然不用紧巴巴地过日子，不过也没富裕到能随手借出去一辆自行车的钱。
刘海中自然希望叶辰能在杨厂长面前说上话。
有这关系，职工评级的事也能尽快落到实处。
为此专门去厨房找叶辰打听情况。
四下正好没人。
刘海中一脸的殷勤，他来厨房，没有第二个目的。
“哟，贰大爷，看您这表情，是闻着好消息的味了？”
叶辰挑了挑眉，表情有些神秘。
“那可不，杨厂长也不富裕，不是谁都能从他那借来这么大一笔钱。”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我说的是另一件。”
“另一件？”
刘海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等意识到了什么，眼珠子猛地瞪了起来。
脸上的肥肉也因为激动跟着颤了颤。
“你的意思是？！！”
“对，您的职工评级有进展了，杨厂长那边的口风已经松了。”
得到肯定的消息，刘海中的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叶辰也在替他开心。
脸上的笑容很真挚。
“恭喜贰大爷了，杨厂长的口风松了，接下来就是测评小组的人了。”
“啊？”
刘海中表情石化。
笑容也在逐渐凝固。
合着这事八字还没一撇。
你早说啊，整得跟成了一样，这不是浪费我感情么！
刘海中心里不满，不过也不敢在叶辰的面前表露出来。
“您没事吧？之前可是跟您说过的，光是杨厂长那边松口还不行，评级小组是咱们厂独立的部门，杨厂长是能说得上话，不过人家听不听，也得看当事人的诚意啊，您说是不是？”
“理是这么个理”
“贰大爷果然是个明理的人，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不过您要是真舍不得这点小钱，那我也爱莫能助了，您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刘海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花出去的可不是一点小钱。
“这事是贰大爷考虑不周了，小叶你说，测评小组的人想要什么？”
刘海中强行挤出一点笑意。
为了自己的职工评级，忍了。
“测评小组虽然人多，不过只要搞定汤组长和周副组长就行，我看就先两斤猪肉，一瓶五粮液，再随便整几瓶汾酒或者西凤酒，还有上次你拿来的红杏软糖领导说味道不错，这次再来五斤吧。”
“什么？”
见叶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刘海中人傻了。
“你管这叫小钱？”
两斤猪肉倒是不贵，只是份额上次刘海中已经用完了。
再想买肉，就得预支后面的份额了。
五粮液市价五块钱一瓶，一般的中层领导都不敢当着人面喝这种级别的酒水。
汾酒和西凤酒倒是见得比较多，不过也要两块五一瓶。
这份清单少说也要二十块钱。
刘海中心都在颤。
叶辰这是在割他的肉啊！
“贰大爷，这就局器了不是，测评小组的人多，分摊一下，每个人到手其实也就几块软糖，您每月工资七十多，这点要求都达不到，不是太没诚意了？”
刘海中已经动摇了。
以他这样的政治头脑，很容易想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
这点要求分摊到每个组员的身上，确实不过分。
只是需要他一个人承担，难免肉疼。
“这小叶啊，这事你容贰大爷想想，明天给你答复你看成么？”
“行啊，数目确实不小，您是该回去好好想想。”
叶辰也不急，随他想多久。
刘海中是带着心事走了，跟谣言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李副厂长却留了个心眼。
按理说上下级的关系，就算叶辰手艺好，杨厂长也没道理这么看重他。
想起之前有人说过许大茂跟他是一个院里的，便差人把他叫来了办公室。
“李副厂长，您找我？”
“许大茂，今天厂里的谣言，是你散布出去的吧？”
李副厂长冷冷地瞥了眼许大茂，一句话就把人镇住。
“冤枉啊李副厂长，这事”
“行了，我又没打算问责，你这么紧张干嘛？这事厂里如果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到你头上，这种没有根据的话你也敢乱说？”
看出李副厂长似乎没想追究自己的责任，许大茂也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