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优雅的小狐狸
指望他道歉是不可能了，但认识之后，舒伯特的态度稍有改观。
好了，审问正式开始！
以配合为前提，就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
“那么，麻烦舒伯特先生详细交代与愚人众接触的始末。”
决定要坦白，舒伯特也没有藏着掖着，操起他的一口贵族强调，完全不像是受审的犯人。
“其实没有过的的交流，最早也就是前几年的事，愚人众凭借「魔龙乌萨」事件的出力，在蒙德城得到了许多特权……”
想起这些事情，舒伯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把心里对「西风骑士团」和「古恩希尔德家族」斥责了好几遍的话语喊了出来：“我说你们古恩希尔德家族和莱艮芬德家族都是怎么一回事？连只魔物都对付不了，还引狼入室把愚人众招惹进来！你知道愚人众暗地里给蒙德带来多少灾祸吗！”
反客为主，那正义凛然的模样，还以为他才是审问者。
「魔龙乌萨」是劳伦斯家族心中永远的痛，数百年前正是温妮莎击败了魔龙乌萨，才得到了蒙德人民的支持，进而推翻贵族统治，是的劳伦斯家族走向落魄。
面对舒伯特的质问，琴没有多做解释，重新回溯问题，防止被越扯越远：“舒伯特先生，请继续回到刚刚的问题。”
舒伯特长舒口气，骂了一通后，心情变得舒畅许多：“愚人众在蒙德城有了落脚点，还来了位叫做什么「博士」的执行官，派人联系我……愚人众？无非是毫无底蕴才几百年的小组织，又怎么配与劳伦斯家族交易？所以当时我很果断的拒绝了。”
几百年的历史对于数千年的劳伦斯家族来说或许太过浅薄，但愚人众怎么也不算是小组织吧？
难不成是这个「晓」组织？
夏天在一旁听着，不知道从何处吐槽起。
舒伯特一脸愤慨的继续说：“可是，西风骑士团越来越无能，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甚至让愚人众的宵小之辈在城里胡作非为，经济、外交、土地……你们到底退让了多少？风魔龙的灾害更是让人怨声载道，一度传闻还需要愚人众来帮忙对付……到最后，你们也是在两位异国旅人的帮助下，才得以解决龙灾风波……这样的西风骑士团，让人如何相信他们能管理好蒙德城？”
不愧是被称道的演说家，舒伯特持续着他的输出，一番言语硬是说得琴团长心生羞愧。
虽然大部分对愚人众的退让都发生在她成为骑士团管理层之前，但在上任后未能对此状况作出更多改变，也是代理团长的失职。
如果不是荧和夏天的出现，当时的龙灾风波很可能让西风骑士团失去民心，从而被外部势力有机可乘。
包括城外被用以建造秘密工厂的土地，也是多亏了夏天的以身犯险，才抓住把柄拿了回来。
以上种种，琴觉得自己亏欠夏天很多，所以犹豫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他。
心里只是想，至少……至少不能再麻烦他了，不能再亏欠得更多。
或许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交流接触时，显得十分客气、十分见外。
面对炮语连珠的质问和嘲讽，房间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同的表情，但只有舒伯特越来越轻松。
他如同一位无私之人在讴歌自己的正义：“鉴于以上种种，我认为只有和两千五百年前一样，在劳伦斯家族的带领下，才能为这座城市迎来复兴！”
琴有被刚刚那番话影响到，还处于恍惚的沉思中。
便由第三方的夏天，来代替她审问：“所以你才接受了愚人众的提议？你们密谋的内容呢？”
舒伯特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劳伦斯家族目前遇到了困难，所以需要外人的相助，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劳伦斯家族依旧有着自己的信念，所以我没有同他们商量计划。”
“没有商量计划？”夏天疑惑了，搞不懂这个家伙的意思。
“我与愚人众的约定很简单，我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给我想要的东西。”舒伯特站起身，在屋子里散起步来：“我想要的是劳伦斯家族重新得到蒙德的统治权，而他们为此要准备什么谋略、、部署、计划的具体细节，我统统不感兴趣……”
“他们为此需要些什么，我都会为他们办到，比如最近想要的城防示意图，我利用在城里闲逛的机会，亲手描绘了一张！”
他还挺得意，真是奇怪的道德观。
意思是只要你不知道计划的细节，那么不管愚人众的计划有多恶毒，都和你没关系？
夏天已经完全放弃了去教育这个家伙，只想快点撬出有用的情报：“愚人众想要蒙德的防守图做什么？是打算发动侵略吗？”
不知何时，夏天变成了主审官。
琴并不介意，她帮忙打消夏天的疑虑：“「侵略」的可能应该不大，愚人众现在的敌人很多，如果发动侵略，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只要不是太蠢，没道理这个时候发动违背道义的侵略。”
在旁边一直沉默的优菈，发出嗤之以鼻的轻笑：“愚人众还有道义？”
“我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道义……”舒伯特摇摇头，不屑一顾：“我并不了解他们要做什么，我需要的只是结果。”
琴又问：“那么这次的雪灾是什么原因？”
“我怎么知道……”
舒伯特的回答，引起夏天皱眉：“你明明有惊讶说「天气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难道不是提前知道异变的发生吗？”
舒伯特解释道：“他们确实和我说了最近蒙德会有异变发生，我也问了他们是不是要准备实施计划，但他们否认了，只说能够加以利用……其他我就不清楚了。”
“……”众人的无语时刻。
这番审讯下来，感情就是让他数落了西风骑士团和古恩希尔德家族一顿，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硬要说，唯一得到的拥有情报就是愚人众和这次的灾害关系不大，但他们还是有阴谋，可能是想再一次实行「魔龙乌萨」事件，以「帮助」为条件得到好处？
琴最后确认道：“你知道的就是这些，没有其他隐瞒的了吗？”
舒伯特挥挥手，不耐烦：“你当我是什么人？劳伦斯家族的血脉又怎么会遮遮掩掩！”
如此，审讯告一段落。
“那先这样吧，感谢您的配合。”琴打开房门，对守在门外的两名骑士吩咐：“给舒伯特先生安排住处，保护他的安全。”
“是。”骑士听命，进入房间。
“你们要带我去哪？我可是……”
舒伯特乱嚷嚷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了。
这时，琴才问优菈：“优菈，你怎么看？你的叔父……全都交代了吗？值得信任吗？”
“叔父是自大的人，撒谎的可能性很小，我也没从他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他可能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优菈也是对这位叔父无语的很：“他远不如自己想象的精明。”
“嗯。”琴笑了，然后侧脸望向书架：“凯亚，你可以带着你的「猎物」出来了。”
果然，油腻的冰王子就藏在书架后面。
第五百六十四章 琴与夏天
就像最开始感知到的，凯亚果然藏在了书架后头。
优菈也不意外，她作为同冰元素属性的神选者，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而凯亚躲在书架后面的原因，大概率源自于身旁的那位，被五花大绑推出来的黑服男。
被揍的不轻，脸部有脓肿和淤青，裤子还滴着融化的雪水。
从五官可以依稀判断，是昨天与舒伯特串联的那位愚人众使者，为了避免他们相见多生事端，所以才选择暂时回避。
凯亚一大早就出城，就是为了抓这个家伙吗？外面茫茫大雪，他居然能找到人？
琴作为目前西风骑士团的决定层，需要顾虑的事情更多，对凯亚粗鲁的交涉方式不太满意：“凯亚，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能太过无礼……”
凯亚无辜的摊手：“他身上的伤可不是我弄得，只是恰巧在回来的时候，恰巧滑到了，很不幸摔伤了而已。”
跟骗鬼一样，那些脓肿和淤青哪里有摔伤的模样，而且外面的积雪都盖过了半个身子，被冻死也不可能被摔伤。
琴懒得和这位油嘴滑舌的骑兵队长辩论，吩咐解开愚人众使者嘴部的胶带，绑绳还是暂时捆着。
怎么说也是愚人众使者，代表了至冬国的脸面，就这么被当猪一样的绑着。
撕——
胶带被撤掉，愚人众使者怒目而视，喊话道：“我可是至冬国的使者，你们居然敢这么对我，就不怕外交责难吗！”
琴皱眉，就算心里有这份担忧，也看不惯如此嚣张的模样！原本还想给几分面子的念头也打消了。
自从龙灾事件后，她对愚人众的态度就变得强硬起来，而凯亚则很好的充当了黑脸的角色。
他完全一副恶霸的模样：“少啰嗦！你说你是愚人众使者？你说你代表了至冬国的脸面？证据呢？”
愚人众使者双手被束缚住，挣脱不开：“证据不是早已经被你们搜身拿走了吗！”
“那就是没有喽？有没有也无所谓了……”凯亚轻笑着，却给人比窗外寒风更冷的味道。
他双手抱胸，靠在墙上，侧目而视：“作为骑兵队长，发现在我国境内偷偷摸摸的犯罪嫌疑人，有什么不能抓的？难不成还要经过至冬国的允许？”
“你们！”一时语塞，这位愚人众使者也算是走过几个国家，何曾遭受过这般刁难？
他咬着牙沉声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告知女皇大人！”
凯亚对这份威胁毫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说：“失踪一两个愚人众使者，对你们女皇的大人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吧？毕竟你们至冬国更懂得，大雪漫天的气候下，有多危险……”
察觉到话语中的威胁，愚人众使者还算有几分骨气，没有丝毫畏惧。
“女皇大人——”
就在他再度开口，想以女皇之威名替自己壮胆的时候，一道寒芒亮在眼前！
“这里是蒙德城，女皇的名号吓不了人！”优菈手执七尺巨剑，厉声呵斥道：“快说，蒙德雪灾到底是什么原因！”
身体蓦然一抖，愚人众大惊失色，侧脸被刚刚那股剑气割伤。
看着那张冷漠的面孔，他心中踌躇，没有继续硬钢，退一步敷衍的回答：“我就是个传话的，哪里知道这些……”
“那你们最近在密谋什么？”琴的态度还算好，还会给他递上纸巾擦拭血痕。
愚人众使者摇摇头，半真半假的回答：“哪有密谋什么，都是听上面的吩咐，也是上面的人告诉我们最近蒙德恐有异变，让我们暂时等待……这次的雪灾，我们也是始料不及，损失了不少兄弟。”
或许他的说法为真，作为普通的使者没有获知更多讯息的渠道。
但。
“你如果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再不交代点什么东西，是走不出这间屋子的吧？”
凯亚掏出一柄镶嵌了诸多宝石的匕首，从旁侧的桌上取了熟透的红苹果，一刀一刀，一块一块，连皮带肉。
在他「超高」的手法下，一手难握的大苹果只剩下没多少肉的果核。
拽着果柄，摇摇晃晃送到愚人众使者面前：“如果走不出去，要怎么找女皇大人告状呢？”
愚人众使者吞咽口水，可不是因为想吃，阴森的刀光让他紧咬的牙关送了口：“原定计划是说……等蒙德城无法抵抗灾害时，再出手相助，以此来换取更多的特权。”
很耳熟，是打算重复一次「魔龙乌萨」事件吗？
琴思索片刻：“你们愚人众知道蒙德将要面临的敌人状况？是打算怎么帮？据我所知，蒙德城内的愚人众数量不多，还是说会有新的执行官到场？”
“……”那边暂时的沉默。
如果交代的太多，就算西风骑士团放了自己，也会被愚人众内部惩戒……
仿佛看穿了他的顾虑，夏天开口支招：“放心，被抓的愚人众不只你一个人，只要我们不说，没人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而且你大可把责任全部丢给那位劳伦斯的贵族，理由应该不用我来帮你编吧？”
“又或者，你想让我们带着你去愚人众的使馆当面对峙？”
扫视那双充满疑虑的眼眸，原本还算和气的声音徒然拉高八度：“快说！”
当面对使馆？这可是最糟糕的后果了。
愚人众使者无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有秘密传输一部分遗迹守卫，还有……还有散兵大人说会出面……应对灾害的物资也会在近期送过来。”
“散兵？他在哪？”夏天问，他和散兵见过面，还吃了些苦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愚人众使者连连摇头，他是真的不清楚：“只是有传闻说他要来，但目前我都没有得到消息……也有说法，是他先过去稻妻那边了，遇到了点麻烦。”
和只关注散兵的夏天不同，琴更注意那部分遗迹守卫和急需的灾害物资，如果能好好利用的话……
“那部分遗迹守卫呢？”
“在星落湖的岩洞里。”
“你可以发动吗？”
“我不行，但是有专门的操控师……他们只听从更高层的命令。”
“哪位更高层？散兵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是真的不知道，我作为明面上的使者，本身就是为替那些大人们背锅准备的，又怎么会让我知道那么机密的事情，就连藏匿遗迹守卫的位置，也是我和同事喝酒的时候闲聊出来的……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愚人众使者说完这些，整个人都虚脱的坐在地上，一副这辈子完了的模样。
他只能祈祷，回去后，可以用想好的那几个理由糊弄过去。
看来是到此为止了，暂时撬不出更有价值的情报。
琴吩咐手下将愚人众使者带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她、优菈、凯亚和夏天。
虽然还是没有弄懂气候异变的原因，但至少得知了愚人众的计划和他们藏匿遗迹守卫和物资的地点，也算是有不错的收获。
琴泡的红茶已经凉了，但凯亚毫不介意的喝完，他像是还有更多的消息要汇报，目光在夏天身上走了一圈。
没有人是笨蛋，自然能懂得眼神的意思。
作为外人，被防备是当然的，夏天完全理解，但理解不代表没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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